明月何皎皎 作者：梦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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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悠悠，白驹过隙，唯有明月不离不弃。
承载着阳光的长睫微动，如蝴蝶轻扇翅膀：“醒了？”
何皎皎莫名有些狼狈，别过头，嗯了一声。
“你没吃早饭，饿不饿？去洗漱一下，我去做饭。”楚明月合上文件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何皎皎，“卫生间进门第二条是我的洗脸毛巾。”
“嗯。”何皎皎坐起身，看着这套睡衣讶然，“明月，你居然会买粉色兔子的睡衣？”
楚明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就等着某只笨兔子来投奔我啊。”
“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才不喜欢粉色呢。”何皎皎嘟起嘴，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刷牙洗脸，从小去楚明月家住时都是用的她的东西，熟悉的黑白，熟悉的香味。
午饭简单而不失精致，西红柿炒蛋与醋溜土豆丝，都是照顾何皎皎的口味。
何皎皎是真饿了，狼吞虎咽了一碗饭才放缓了吃饭速度。
楚明月不紧不慢地吃完饭，悠悠开口：
“皎皎，辞职吧。”
何皎皎一愣，筷子一松，一筷子土豆丝掉回盘子里。
“为什么？”
“你不适合做文员，”楚明月十指交叉，注视着何皎皎，“你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小店？我可以帮你。”
何皎皎的眸子亮了：“真的吗？”
“嗯。”楚明月微笑，“西街最近有店面出租，我们下午去看看。”
笑颜
第二年的春天，何皎皎的小店正式开张了。
小店坐落于西街的街尾拐角处，两边挨着咖啡厅和服装店，在繁华的西街是难得的僻静之所。
店名叫“明月&皎皎”，咖啡色的圆形字坐在古朴的竹檐上，每个字都对应着一个竹檐下的小风铃。店内卖一些手工制品和书籍，浅黄色的灯光暖暖地照在精致的手工制品上，店门处的竹帘放下一半，是与外面的车水马龙截然不同的宁静。因此开张了也是默不作声。
租铺、装修、进货的费用楚明月独自解决了，于是何皎皎就成了打工的。而她对此甘之如饴。
开业首日楚明月过来转了一圈，微笑着摸摸何皎皎的头，潇洒地从何皎皎刚刚做好的几个晴天娃娃里拎了一个走。
何皎皎在她身后愤愤地挥着拳头：“万恶的资本家！”
楚明月回眸一笑：“原材料的费用是我出的吧？”
何皎皎毫不示弱：“还有人工费！”
楚明月无奈：“晚上请你吃饭。”
“嗯！”何皎皎心满意足。
将晴天娃娃挂在车里，楚明月笑着发动了车子。
但是以皎皎的单纯，没多久就要亏本了吧……
想到此处，楚明月苦笑着摇摇头，眼底隐着一抹宠溺。
华灯初上。
穿着黑白套装、身段窈窕的女郎走进停车场，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车灯一闪间她才发现自己的车前倚着一个男人。
楚明月瞥了他一眼，就要越过他去开车，果不其然被拦住。
“我还以为你的态度会好一点。”男人苦笑着说。
“对于我借了你的钱一事，我会尽快还清。”楚明月目视前方淡淡道，“但是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臭脾气，恕不奉陪了。”
楚明月想绕开他，又被拦住。
“真是可爱的臭脾气……”男人低笑道，“不打算陪你的债主吃个饭？”
“很抱歉，我有约。”
男人剑眉一挑：“和谁？”
“我能选择不回答这个私人问题吗？”楚明月冷冷地说。
“……当然可以。”男人有些不甘地说。
楚明月绕开他坐进车里，男人撑着车门不让她关上：“楚明月，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同性恋。”
楚明月目光一闪，终于正眼看他：“如果我是呢？”
男人看着她线条优美的脸微微扬起，平素冷淡的唇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忽然无比心动，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那我也会把你追到手。”
“啪！”
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脸就被打开，楚明月脸色冰冷：“杜先生请自重。”
杜松摸着自己被打红的手，看着眼前的车门重重关上，银白色的轿车扬长而去，不由叹了口气，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的触感。
“怎么会有这么难追的女人……”
借了一百万还不假辞色的女人，也就楚明月一个了吧？
楚明月一路黑脸，直到车停在“明月&皎皎”前。
看着店名，楚明月的神色柔软下来，进店时已经如往常一般微笑着：“小员工，老板来接你你还不出来？”
“切，这么快就摆开老板威风了？”何皎皎抬起头，“等我三分钟～”
楚明月靠在车门上，看着何皎皎从店内出来。暖黄色的灯光在她身后落幕，竹帘一圈圈下降，灵巧的手指锁上防弹玻璃门，何皎皎转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在夜色里荡起柔软的弧度，一如她唇边甜美的笑涡。
楚明月被那笑容晃得一时目眩，双手不自觉地抬起来，似乎想要拥抱某个深埋在梦里的宝藏。然而何皎皎走到面前时，她只是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么慢。”
何皎皎嘟起嘴：“你锁个门看看啊。”
“想去吃哪家？”发动引擎。
“嗯……你有钱吗？”
“请你吃还是够的。”楚明月黑线。
“这么有钱啊……我要吃麻辣烫！”
“你敢不敢有点出息……”
笑声一路远去，湮没在繁华的夜色里。
变故
半年后。
“赔了多少钱？”
楚明月靠在软椅里，把玩着店里卖的马克杯懒懒地问。
何皎皎闻言顿时满脸不爽：“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赔钱？”
楚明月微讶：“难道没赔？”
何皎皎恼怒地把手里的帐册拍在楚明月面前，楚明月翻开一看，不由笑了，放下茶杯给何皎皎顺毛：“是是是，我错了，我们家皎皎最会挣钱了。”
何皎皎哼了一声没搭理她，她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我以为你会被人讲价讲到亏本呢，你不是一向都不会搞价么？我是真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呢。”楚明月算了算，她的工资和店里的盈利，这样两年多就能还上钱了，不由连眉眼都舒展开来。
何皎皎愤愤地嘟囔：“你的钱我怎么会乱来。”
楚明月怔了怔，停在何皎皎发上的手微微一颤，有什么情绪在心里膨胀，胀得她心头酸软。
“皎皎……”这一声出口便再也说不下去，楚明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说出那些藏在心里已久的、禁忌的话语。
“嗯？”何皎皎听楚明月声音不对，暂时放下别扭疑惑地扭头。楚明月正向她靠近，两人的唇碰在一起。
“……”何皎皎摸了摸嘴，黑线，“言情剧里的狗血情节为啥发生在闺蜜之间啊。”
楚明月僵硬地扯起一抹微笑，用了最大的克制不让自己强吻上去，她尽量冷静地把何皎皎按进怀里。
“明月？”何皎皎一头雾水，隐隐觉得这个熟悉的怀抱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又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抱着何皎皎，喉头的千言万语渐渐沉淀下来，楚明月缓缓闭上眼睛，唇角的微笑化成一抹凄凉。
皎皎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吓到她。
可要这样下去多久？她还要等多久？她还能等多久……
心里似乎有猛□□破笼而出，楚明月紧紧咬唇，三秒后，她再次露出与平时一样沉静的笑容：“没事，就是有点激动。”
“喂喂我有那么让你毫无期待吗？挣个钱这么兴奋……”何皎皎嘟嘴。
楚明月安静微笑，将一切情绪都藏进眼眸深处，那里云遮雾罩，是何皎皎永远读不懂的隐忍和深情。
一年后。
这个周末何皎皎的表哥结婚，何皎皎作为伴娘，带着楚明月一起参加。
新娘是个温婉的女子，眉目如画，少言寡语。何皎皎等待婚礼开场的一段时间内，拉着楚明月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嫂子不太开心……”
楚明月目光微动，却笑道：“怎么会，也许她太紧张了吧。”
“嗯……”何皎皎茫然地点点头。
楚明月微微抬头，看见晴朗的天际，似乎堆着些许灰霾般的乌云。
楚明月没有注意到，宾客中，有一个男人静静地看着她。
婚礼开始，何皎皎跟在新娘身后。红毯的终端，新娘新郎虔诚许愿，正要交换戒指——
“等等！”
一声焦急的叫喊传来。
新娘浑身一震，顿时花容失色。
一个短发女子匆匆跑来，她穿着一身家居服，脚上还穿着拖鞋，头发凌乱不堪，显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她小麦色的皮肤带着野性，然而眼里却含着泪水。
她哑声叫了一句新娘的名字，放缓了脚步走上去：“你结婚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新娘支支吾吾。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忘了你发誓——”
“别说了！”新娘突然大喊，捂着脸哭泣，“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
“你承认？现在倒是有胆，你敢不敢承认你跟我是什么关系？！”短发女子嘶声厉喝，亦是泪流满面，她声音忽而低下去，带着沉重的难言的感情，再次唤了一遍新娘的名，“我们说好永远相爱，你怎么能就这么结婚了？”
这低沉的话语却在寂静的会场掀起惊涛骇浪！
楚明月慢慢低下头去。
原来如此。
会场乱成一锅粥，何皎皎的姨妈冲上礼台，哭喊声在乱糟糟的会场仍清晰可闻。楚明月看见人群中心柔弱的新娘被推来搡去，短发女子愤怒地护着她却挨了狠狠一巴掌……
楚明月遥遥地看着这出闹剧，心绪复杂。她看见何皎皎愣愣地站在台边，快要被卷入人群的风暴里。
楚明月立刻朝何皎皎快步走去。还没到台边，不知是谁混乱中搡了何皎皎一把，何皎皎失声惊叫着从一米高的台边摔下来！
楚明月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接住何皎皎，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后退一步，险些崴到脚。
楚明月抱着何皎皎，皱起眉刚要说什么，何皎皎突然被人猛地拉开！
——是何皎皎的母亲。
何母充满怀疑警惕的目光落在楚明月身上，不复从前的温暖和蔼。
楚明月心中一沉。
何母把女儿拉到身后，才开口道：“明月啊，咱们从你小时候就认识了。你们两个亲如姐妹，平日打打闹闹也就罢了——可阿姨今天知道有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明月，不好意思，你能给阿姨一个保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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