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欺,军师不可欺(gl) 作者:鱼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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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马
见她答应,沈离央走到另一边,想要牵一匹马出来,顾流觞见状,好奇的问:“怎么又要牵这马了?”
沈离央怕她误会,忙解释说:“那匹马速度太快,你又是初学,还是用普通马练习,会比较安全一点。”
顾流觞理解的点头,可是视线还是始终粘在那匹白马的身上。
见她这样,沈离央倒是心软了,把马又拴回去,走过去开门牵了那匹白马出来。
“这马尽管快了点,但它性情温顺,应该也没事的。”
顾流觞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那我可以摸摸它吗?”
沈离央微笑应允。
顾流觞试探的伸出手,摸了摸白马的
头。白马轻轻晃了晃脑袋,低垂着头,很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它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
沈离央用手自上而下的梳理着它的毛发,“这很正常,可能是初来乍到不习惯,又一直关在这里,所以心情不好,正好带它去遛遛弯。”
“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呢。”
顾流觞看着它的脸,发现从额头到嘴唇处有一块长长的星状印记,想了想,“不如就叫飞星吧。”
“飞星?”沈离央想到那句有名的“纤云弄巧,飞星传恨”,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详之意。“这名字太单薄了,我看还是换一个吧?”
“那要换成什么好?流星?”
“这就更不好了。”
顾流觞此刻也明白了她在顾虑什么,顿时哭笑不得:“堂堂将军,怎么倒和江湖术士一样迷信?当年刘备有马,名曰的卢,世皆说的卢为凶之兆,然而到了樊城之难时,却正是这的卢马一跃三丈,救了他一命。所以到底何为凶,何为吉呢?”
沈离央沉吟良久,释然一笑:“到底是军师豁达,那就叫飞星吧。”
两人牵着飞星出来,夜已很深了。
初春的夜晚正是春寒料峭,再加些霜露之气。幸好出来时加了件衣服,否则还真是抵不住。
“这里太静,我们还是去营外走走吧。”
“嗯。”
走到营门前,门口站着一个守门的卫兵。他身材高大,一身军服笔挺,端端正正的站着。
见到有人过来,他走到门中央,作出拦截的手势,严肃的问:“营门已关,此时出入,可有将军手令?”
沈离央愣了一下,这个人看着面生,应该是新来的,竟然连她都不认得。她也不道破,只从身上拿出块令牌,“没有手令,这个可以么?”
卫兵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可以,请过吧。”
沈离央点头,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左右环视一番,疑惑的问:“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天冷,进去避风了。”
“那你怎么不去?”
那卫兵站回了岗位,漫不经心道:“都去了,门谁来守?眼下虽无战事,但保不准有什么敌方的探子,要是被他们混进来了怎么办?”
“说的在理。”沈离央笑笑,“那你不冷吗,怎么也不加件衣服?”
“天寒地坼,热血难凉。”
“好一个热血难凉。”沈离央和顾流觞对视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正!”
“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之前是个伍长,因为说错了话,被罚到这里来守门。”
“是说了什么话,罚的这么重?”
周正瞧了她们一眼,可能觉得与她二个女子说也没什么,就淡淡说:“之前的留城总兵,魏良材,知道吧?我说他是个能人,要不是援军迟迟不至,这仗谁赢还不一定呢。”
“何以见得他是个能人呢?”
周正指了指远处,“城虽破,墙垣犹在。能把城防修得这样固若金汤,不是能人又是什么?”
“你说得也没错,那他们为什么要罚你呢?”
“他们知道什么。”周正嘲讽的说,“说是我出言不逊,冒犯了将军。”
沈离央挑眉,“那你没和他们争辩?”
“辩?”周正的脸上不仅没有忿忿之意,反而是一派泰然自若的样子,“有道是,夏虫不可语冰。更何况,我的理在心中,辩又何用?”
沈离央点点头,深深的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沈离央问旁边的顾流觞:“你觉得刚才那个周正怎么样?”
“人如其名,既周且正。”顾流觞浅笑,“真是恭喜将军,军中藏龙卧虎,连区区一个守门的卫兵都有如此见地,何愁不能百战百胜?”
“军师何必这样取笑我……”沈离央自然听出了她的话意,“这样的人来守营门的确是屈才了。”她默默思考着,心中已有了计较。
走到一块比较开阔的空地上,沈离央停下来,说:“就在这里学吧。”
顾流觞在她的指引下走到飞星的旁边,正愁不知道怎么上马,飞星就像通人性一样,伏低下来,矮了矮身子。
“看,它也很喜欢你呢。”
沈离央扶顾流觞上了马,帮她踏上脚蹬,拉好缰绳。“我先带你一段吧。”
顾流觞全身绷直,一动也不敢动的坐着,等了半天,却不见沈离央上来。
她疑惑的回头一看,只见沈离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马索,系在了口衔上。
原来不是共乘,只是要牵引着带她走一段。
顾流觞因为自己的多想,脸色有些郝然。
那边的沈离央却完全没有发现她这一连串的心情变化,还在为自己想到了这个教学的好办法得意着。
“我这样牵着,要是有什么状况,还可以帮你控制一下。”她抬头看到顾流觞僵直着身子,脸也有点红,还以为是因为太紧张, “放松,身子不要前倾,后面还有好多位置,你可以往后坐一点,重心才会稳。”
顾流觞简直语塞,她依言往后坐了坐。心里有些乱,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骑马看似轻松,其实是很费力的,你要学习用腰、背、腿的力量,全身协调发力,告诉马儿你的意图。”沈离央对于教她骑马倒是很有兴趣,循循善诱着。
顾流觞按她说的试了试,果然稳当了许多,笑着感叹:“将军真是一个好老师。”
说完这句,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桩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弑师案来。
“我听说锦参军说,刚才将军发了很大的火?”顾流觞仔细打量了她的神色,试探的问。
“嗯。”沈离央的脸色果然不复方才的轻松,“锦绣应该都和你说了吧,就是为了那宗弑师案。”
“古往今来,弑君常有,弑师的,却真是闻所未闻。”
沈离央停了下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果只是区区一宗劫杀案,还不足以令我动怒。可是师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关乎的是道义。依罪量刑,关乎的是法度。如果对那几个凶手不能惩治,那么不仅仅是不公,更是象征着道与法的崩塌。”
这些道理顾流觞怎么会不懂?可是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可是我觉得,安乐王颁发的那道法令,也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沈离央的脸色一变,语气不善的说:“难道你也觉得我应该改判,就那么放过他们?”
“将军误会了。”顾流觞娓娓道:“我只是想说,那条法令是安乐王颁发的,具有至高无上的效力。当然,如若将军修书向安乐王道明原因,我相信以王之英明,必定会理解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就算安乐王不多想,他的左右亲近,还有外面的人,难道就不会多想么?到时若是有什么有心之人加以挑唆,只怕连街头巷尾都会议论将军有僭越之意了。”顾流觞低声说完,又补了一句:“将军明明也知道法是什么……法,不仅是国之根本,更是人君之利刃。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糊涂了?”
沈离央被她这样一说,顿时冷汗涔涔。
她皱眉思量了一番,觉得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确是不容自己妄动,可是……
“可是要我就那么放过那几个混账东西,实在是做不到。”
“你看你,是不是又糊涂了?”顾流觞意味深长的笑,“早春已至,想来第一声春雷也快近了。这雷可是厉害得很,大概是三十年前吧,那一场雷雨可是把太庙都给烧没了。”
她笑得宛若春风,“既然法度要袒护稚子,那不妨让他们永远都是稚子吧。”
☆、独处
事实证明,沈离央的确是个好老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流觞就已经不再需要她的牵引,能够自己控制着马儿行走了。
“骑马的话,拉缰绳的力度也需要好好把握。”沈离央在近旁轻声教导着,还费心的伸手替她调整了姿势。
因为她突然的靠近,顾流觞的手一抖,手里的缰绳无意识的紧了紧,这一下可能把飞星勒疼了。等她察觉之时,身下的飞星已经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闪电一样的窜了出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沈离央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想去阻拦却为时已晚,连人带马已经奔出了数丈外。
她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这匹马一路上都很正常,也不像有什么狂症,怎么才一会儿就这样了?顾流觞既不会骑马,又没有武艺傍身,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要如何是好?
越想越焦急,沈离央一路飞跑着回到营地,在门口随意解了一匹马,急匆匆的照着刚才的方向追赶去。
飞星既有天马之称,速度可想而知,全力奔跑起来时,连烈风都无法追上,更何况寻常马匹了。
一直追到了很远的一座山上,虽然拿着火把,但天色很黑,地上的痕迹越来越难以辨认。沈离央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一边策马疾驰,一边高声呼喊着顾流觞的名字。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马嘶。
沈离央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她飞快的寻声而去,果然在一棵树下看到了闯祸的流星,还有筋疲力尽的坐在一旁喘着气的顾流觞。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沈离央匆忙走过去,语气是连自己也没想到的关切。
“将军不必担心,我没事。”顾流觞虽然疲惫,但衣着还算整洁,应该的确是没有大碍。
沈离央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她不着痕迹的把手臂藏了在身后。
“手伸出来,我看看。”
“说了没事的。”
沈离央走上前去,不顾顾流觞的抗议,把她两手的袖子都卷了起来。
果然,那手臂上遍布着许多细小的,树枝擦伤的血痕,还有一圈被缰绳勒得红肿破皮的痕迹,在她那原本白璧无瑕的手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沈离央气不打一处来,抓起马鞭,回头对着那匹飞星就要狠狠地抽下去。
“将军息怒!”顾流觞连忙起身拦住她,“我这只是一点皮外伤,飞星它也不是存心要害我。应该只是被困着久了,一见到广阔的天地,就忍不住飞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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