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重生记事(GL)作者:妾名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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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说说。
我知道啊,一般说什么“只是说说”,只是因为不敢实现而已。
顾瑜被那笑容一慑,竟真的迷迷糊糊的下手去拽何晏身下铺的大氅。幸而何晏有几分重量,顾瑜并没有拽动。
等等我在干什么!就知道色·欲熏心一定没好事!
顾瑜痛苦的捂脸。
见顾瑜迟迟没动作,何晏大大方方的坐起来,捡起大氅的两个角,团一团裹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张精雕玉琢的脸。
“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嗯,好啊。”顾瑜抱着膝坐下来,把何晏揽在自己怀里。
“金阶玉堂前,
雪落连珠子。
此雪何时休,
此恨何时已……”
顾瑜越听,越觉得这是南国的小曲儿。
“你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上哪学得这么缠绵悱恻的曲儿?”
你不记得了。那还是你教我的……
“教我的人,早已忘记了。”
何晏挥开顾瑜在身上肆虐的手,笑语嫣然:“顾瑜,现在说正事。”
“正事?比如?”
“比如,这人到底是来杀你还是来杀我。”
“你说呢?”顾瑜饶有兴趣的问。
“当然是来杀我。”何晏淡淡说,“看来陛下已经等不及了。”
“才半个月,就这么急着找理由开战么?”
“用早已提防了许久的权臣,换一个开战的好名声,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然后?”
“然后要看你怎么做,”何晏闭目。“需要我走么?”
顾瑜卡住何晏的下巴,把人一把拖到自己眼前:“走?说得简单,你可是我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就这么让你走,我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嗯?”
“你会很危险。”
顾瑜调笑:“如果真到了危险的时候,可别怪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挡刀。”
何晏闻言竟然笑了,释然而明媚的笑了。她说:“好啊。”说着说着,感觉自己从雪地里被拉起来,踉踉跄跄向屋里走去。
“嗯?”
“你得活着,现在这样可不行。”顾瑜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摸出钥匙,去开何晏的镣铐。叮咚金属坠地,何晏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发出格绷格绷的响声。
“我欲乘风归去……感觉真好,像浑身都轻了。”何晏笑,笑着笑着就一头倒在了床上。
“何晏?何晏?”
“只是有点脱力……等一下就好。”
“脱力……等等,我竟然一直忘了帮你取针,一整天?何晏,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不疼么?”顾瑜难得用上仅剩的那点良心。
“疼啊。”何晏没心没肺的笑:“可是你喜欢啊。”
“过来,我帮你取针……”顾瑜突然顿了一下,从床边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随手扔给何晏:“服下。”
何晏打开瓶塞,一饮而尽,把瓶子珍而重之的揣进怀里,才开口:“这是什么?”
“毒·药。”顾瑜一边说,一边帮何晏拔针。
只是不想让你离开的毒·药而已,不是可以伤害你的毒·药啊。
“明rì你便跟我回京。”
“边境,不管了?”
“你不死,就打不起来。”
“好。”
?
☆、山寺桃花始盛开
? 客栈。
“顾小姐当真是天姿国色,有缘一见,幸甚幸甚。”高鼻深目,形似西域人的使者这样说。
顾瑜面上蒙上了一层白霜:“久闻中原衣冠之名,没想到,阁下竟如此无礼。”
那昭国使者展开折扇遮面,吃吃的笑起来。笑声渐歇,他冷冷说:“顾将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目的都一样,无聊的客套就不必了吧。”
顾瑜一滞,还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昭国人。她索性爽朗笑道:“所以阁下就是二皇女殿下麾下总兵?”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不管怎么说,这态度也太差了。顾瑜暗忖,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是昭国二皇女又想出了什么后招?她早就向陛下进谏,这位二皇女城阳王殿下远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跟她交易,不啻与虎谋皮。
可是陛下传来的书信这么说,说何晏于昭国杀戮太盛,本就得来无用。与城阳王接洽,时时警惕就是,其余多少,不必计较。
陛下也不想想,就算城阳王跟何晏有多大的仇,她毕竟还是昭国人。昭国跟澜国,可是已经断断续续打了几十年仗了。能放下世仇跟昭国合作,不是毫无是非观念,就是图谋不小,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好对付得很。
何况,城府颇深的城阳王派出的手下,岂能是心高气傲,不懂交际的莽夫?故意装出这幅模样,目的何在?
如此这般的思绪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顾瑜的脸色又带上毫不作伪的笑:“鄙人顾瑜,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白明耀。”就一个名字,半点修饰都没有。
“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阁下是否已经计划好了?何晏武功高强,先前我以劝降为名,诱她同我回京师,一旦透露消息,单凭我等几人,只怕难以控制。”
白明耀挑眉:“何晏内力深厚,我等久已耳闻。此次离京时,殿下的医官正好配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即使内力再深厚的人,也能迷倒一时三刻。只是不知是顾将军您亲自动手,还是由我等代劳?”话虽恭谨,脸上却是满满的不耐烦,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出手。
顾瑜皱眉思忖,片刻道:“下药奉茶这类低贱事有小厮奴婢代劳,就不劳白总兵手下。阁下既是如此有自信,亲自动手便是,也省得我澜国多造杀孽。”
无色无味的迷药,她顾瑜还是首次听闻。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何晏察觉有异,或者迷药药性并没有那么强烈,何晏急于脱身,把她这一行澜国人全数斩于剑下,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这位白总兵再来收拾残局,量何晏久战之后必然疲惫,一举拿下,再把这件事栽给她们澜国……啧啧,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不过任是多好的主意又如何,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做。
白明耀高昂着脸,好半会儿才施恩般的点点头。他从袖中两指夹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中间桌上:“那白某静候佳音。不知顾将军打算在哪一日动手?”
顾瑜咬了咬牙道:“未免夜长梦多,三日后,在扬州城西别院,以柳叶笛声为号。”
白明耀大笑三声:“江南三月,草长莺飞……听闻那别院景色极美,留给何晏做埋骨之所,也不枉了!”话音落罢,人似一只大鸟,飞出窗外,转瞬就失了踪影。
顾瑜拿起瓷瓶,想也不想的拔开瓶塞,把一瓶据说是无色无味迷药的东西,全都倒在房间一角的花盆里。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这样下去,我怕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但我不是那个对得起你喜欢的人。
伤心吧,失望吧,痛苦吧,憎恨吧。
承认吧何晏,好好看清楚,看我是怎样坏了心肝的人,当着面与你缠绵,背后却与人算计,要取你的命。
如果能一剑杀了我就更好了。杀了我然后走,拿着你存在锦绣钱庄的地契,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找一个温柔婉转的妻,平平安安含饴弄孙的过一辈子。
别爱我。
三日后,扬州别院。
晚饭过后,顾瑜罕有的抱了一把琴过来。
“有瑟没?”
“你要瑟干嘛?”
“《诗》云,琴瑟和鸣,怎么有琴无瑟?”
“你!”
顾瑜面色潮红,胸脯一起一伏。“何晏,你是不是当我好欺负?还想试试我的手段,嗯?”
何晏伸手接过顾瑜抱着的琴,顺手在顾瑜的发尾一摸:“很香。”
“你!”
“好啦好啦,我来弹琴,让顾大小姐喝着茶吃着点心听琴还不成么。”何晏把琴放在桌案上,在案后缓缓跪坐。
何晏的琴声很美,柔婉的江南小调,间有杀伐之气,却不失悲切,更添凄美。
“我与你吹个曲儿,如何?”今日顾瑜似乎心情颇佳,何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好啊,”何晏含笑道,“入夜我为你焚香。”
何晏从窗外的柳树上摘下一片叶子,信口吹了起来。院子里,听见清脆的柳叶笛声,昭国一行十数人蒙了面,身穿黑衣,飞快的朝屋中掠去。
门窗被粗暴的踢开,先进房的黑衣人见何晏好生生的坐着,不禁一愣,很快抽出背上长刀向何晏杀去。何晏不知就里,抓起桌上的佩剑相迎。很快,便和冲进来的一群蒙面人打成一团。
顾瑜退到墙角,怔怔立着,突然觉得颈上一凉;微微侧脸,看见白明耀持剑站在她身旁。
白明耀朗声道:“顾瑜你既是允了我们行事,却又出尔反尔,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看着何晏不可置信的眼神,顾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整个裂开了,被十二月的寒风吹成了渣,吹成了粉,落了一地。
白明耀继续扬声说:“何大将军,弃剑,立刻,不然我让顾瑜为你陪葬。”话音刚落,顾瑜便觉得颈上的利剑又往里压了一些,刺痛的感觉更加明显。
在白明耀的示意之下,那与何晏缠斗的黑衣人慢慢停下了攻势,等着何晏动作。何晏又看了一眼顾瑜,毫不犹豫的把佩剑扔在地上。
“何晏,你!”顾瑜没能说完,就被颈上的利剑逼停。
“果然是情深意重。何大将军,明知道身边这位想要您死,还是挺身相救,嗯?”白明耀嘲笑道,“既然如此,我等怎能不合您心意呢?”他挥手,旁边的人里分出两个走过去。
噗的一声,一根前半段闪着青蓝色的针擦着白明耀的头发划过,钉在他背后的柱子上,吓出他一身冷汗。
“你!”他震惊的看向何晏。
“即使手中无剑,我也可以杀人。”何晏冷冷说。
“我任你处置,不许伤顾瑜。”
男人看向何晏,又看向那根毒针,来来回回看了看,露出一副玩味的笑,笑里带着血腥气。他说:“成交。”
这笔交易做得再合适不过了。
何晏停下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三具尸体,还有五个人捂着或肩或腹的伤口颤抖。她任凭冰冷的铁索缠上全身,任凭自己被粗暴的拖拽到地牢。
许是此处常年风调雨顺,别院的地牢久未使用。抬头望去,火把的昏黄光里,刑架上满眼的灰尘和蜘蛛网,冰冷的地面上散布着各种虫尸,连稻草也没一片。别提腐烂的食物,连新鲜的血肉都没有,连老鼠蟑螂都在不知几年前逃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敷衍了事的地牢,让白明耀的部下看了,都禁不住的翻白眼儿。一旁压着顾瑜的人耸肩:“闻道澜国轻徭薄赋,年断死刑者二十九人……看来所言不虚啊不虚。”一边说着一边捂肚子,笑得好似要断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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