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忠犬(重生)+番外 作者:雅客六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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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坐皆哗,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对一下时间,当时的沈戚的确接了门主之位,事情都是在那段时间开始的。
“包藏祸心呐,老爷子才死,他就打的这般主意。”
“当初沈家灭门,唯独他被保了下来,一定还与谁有勾结。”
“原来大魔头谢轻平被人当了挡箭牌,活该。”
……
沈戚不置一词地坐在首座,面沉如水。
徐老只为解药而来,压根不想参和到这桩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叹口气道:“陈年旧事,无凭无据,沈门主将解药交出来,我们今日就当没听过这些。”
“我没有解药。”沈戚直白地说,“刚才他说的‘事实’都绕开了天九散的来源,我现在告诉你们,天九散、六合散、三清丹其实都是一种东西,全来自于一个人。我萧门不过是为他出了几年货而已,要解药,你们该找下座的李公子。”
他轻蔑地看了玄七一眼:“无量山李掌门的小公子,李厚生。”
玄七终于坐不住了,摘下面具站起来:“沈戚,我已经为你背过一次黑锅,不会再为你背第二次了。大家看清楚我是谁。”
他顶着谢轻平的脸指责道:“要不是我侥幸未死,怎么还有机会回来破坏你的计划。心不要太大,中原武林你吞并不了。”
“找死!”一声怒喝从沈戚身旁传出,谁也没想到一个男宠也敢站出来说话。谢轻平不顾沈戚警告的眼神站了出来。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再出来装蒜。”谢轻平走到阿朗面前,怒火几乎从眼中喷涌而出,“你还记得谢轻平教过你什么?”
“……”阿朗怔怔地看着他,像上回一样,没由来地在他面前胆怯了。
“无论何时,都不能出卖自己的兄弟。沈戚是萧门的门主,只要你还是萧门的人就不能背叛他。”
阿朗咬牙道:“我不承认他是门主。”
“沈戚升任门主那天你是不是跪在谢轻平身后,你是不是答应过他要以性命守护门主?”谢轻平记忆中那个腼腆的男孩,总是唯命是从,真的很乖很听话。
“四年前是不是谢轻平带着你去邹掌门那接手的海线?谢轻平对邹掌门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阿朗震惊地看着他,膝盖莫名发软。
“他说,这条线就是催命符,萧门不来拿无量山也会来抢,要截住六合散的命脉只能从海运下手。邹掌门明明死于自裁,是他自知罪孽深重,想在东窗事发前保家人一命。”
“至于屠山,谢轻平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不死,财路不通?”谢轻平瞥了眼玄七,轻笑一声道:“谢轻平在位三年,杀掉了竞争对手,假死之后成了天九散唯一的皇商,如今以三清丹重新进军中原,大肆敛财。现在要把萧门作为最后的阻碍除掉了,阿朗……”
谢轻平唤他的声音很轻,就像阿朗每次执勤时打瞌睡,他总会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几年来多少次入梦,都让他泪流满面。
仅仅一声轻唤,阿朗的眼泪差点又要落下。
“我该怎么说你,你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江湖生涯,去一个小镇,娶一位温柔贤惠的姑娘,平静的过完一生不好吗?为什么非得逼自己过刀锋舔血的日子?”
“因为我只想守在离门主最近的地方…”阿朗无知无觉的把当年的对话重复了一遍,他狠厉的目光又恢复成了少年人的清澈,看向谢轻平时整个人都不同了。
也许是因为激动,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润。依恋之情破土而出向着朝思暮想的人身上开花结果,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还猜不出就是傻子了。
“对不起,门主…”
在场的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个男宠出来说了几句话就让这位至关重要的整人转了风向。
玄七一把抓住阿朗的胳膊,质问道:“你怎么了?”
阿朗甩开他:“滚,别碰我。”
他征求似的看着谢轻平,后者对他赞许的点点头。
“谢轻平,我再不会助纣为虐了,我永远忠于沈门主。刚才的话都是他教我说的,沈门主没有参与过任何有关六合散的事,同时我手上还有谢轻平作为玄七大量出售三清丹的证据。”
“你——”玄七恨不能当场将阿朗大卸八块,他怎么也想不到阿朗临场反水的原因。
沈戚已经猜到了,这让他非常生气,非常嫉妒。主要是气阿朗从几句话中就认出了谢轻平,相比自己…怎能让人不生气。
他把气都撒在了玄七身上:“玄七,要证据我也有,你和卢川的交易我已经吩咐段佐查清楚了。你们通过萧门航运进出的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段佐马上就把账目送上来。下面…我们来说说沈家的私事,我父母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七扫了一眼卢川,他的脸已经白成纸了,身后站的都是萧门的人,他根本跑不掉。而自己请来的徐老,在这场乱战中显然也明白过来,自己受了别人的利用。看他的眼神也满是恨意。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大势已去,在不能把大掌柜捅出来的前提下,玄七翻不了身了。若要他以谢轻平的身份死去,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拉个垫背的。
鸢尾已经混入了人群中,按照约定的暗号…
“沈戚,你亲自下地狱去问你父母吧。”
玄七从袖子中抽出利刃,寒光尚来不及射出,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向沈戚,毒针暴雨般的扑面而来。
沈戚是什么人,临场反应不快早就死了无数遍了。躲开了攻击就和鸢尾纠缠了起来,鸢尾连谢轻平都打不过,更别说强到不寻常的沈戚。
可就在众人都把目光放在沈戚身上时,玄七猛地扑倒距离最近的谢轻平身上。谢轻平身体里依旧有残留的药性,反应过来时还是迟了,手臂被锋利的匕首划了一道三寸有余的血口。
阿朗迅速把人踢开,这一脚太重,玄七当场就吐了血。
“哈哈哈哈…沈戚,我要让你再尝一次痛失所爱的滋味,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设置时间了,嘿嘿嘿!
☆、相认
沈戚顾余光瞥见谢轻平受了伤,大骇之下一掌将鸢尾击毙,抽身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不深,只是流了点血而已,要不是玄七喊出那样一句话,所有人都不会放在心上。
今日的闹剧就这样散了,不愿离开的人就先安置下来,反正玄七已经被押住,严加看管起来。
谢轻平被沈戚急吼吼地带回了房,什么灵丹妙药都给翻了出来,可谢轻平偏偏跟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脉象正常,神智也正常。
他缓解气氛玩笑道:“玄七八成太着急,拔错了刀。”
“闭嘴。”沈戚又气又急,与前几日的淡定相比仿佛不是一个人,“你站出来做什么,我说要你帮忙了吗?你怎么总是自作主张?”
谢轻平被吼得向后缩了缩,碍于身旁还站着阿朗,他要努力维持面子不掉。
“你冷静点,我哪知道你早有准备。”他瞪了阿朗一眼,“就这小子出来捣乱,逼我出来的。”
阿朗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年纪最小,不过才二十出头。谢轻平于他是如父如兄一般的存在,无论谢轻平变成什么模样都积威犹在。
沈戚这才想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嫉妒之心又起:“念你一直跟在轻平身边,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就算了,等下跟我好好交代你们那个组织的事。”
阿朗偷偷看了谢轻平一眼,有好多话想说。
沈戚被那小眼神弄的更烦躁了,他自己都还没把人认回来呢。虽然他对那三年发生的事非常好奇,但他更愿意让谢轻平亲口告诉自己。
可惜阿朗这个没有眼色的,蓦地对着谢轻平跪了下来,饱含热泪道:“门主,都怪属下没听您的吩咐,又让您涉险了。”
谢轻平对孩子就是容易心软,刚抬手准备把他扶起来,沈戚就伸手拦了。
“这事他是干得挺蠢,让他跪一阵吧。”沈戚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朗,不怒自威已经融进了骨头里,一时连谢轻平也不敢替他说话。
阿朗手撑着地,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告诉我三清丹的解药在哪。”沈戚说。
阿朗抬头看了眼沈戚,继而又转向谢轻平:“我们都没有解药,解药在玉城主手里。”
其实谢轻平心里早就有谱了,但是被阿朗这番直白的说出来他的心还是不可控地缩紧了一下。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有些不敢听下去。
沈戚也不意外,他握住谢轻平的手腕以示安抚:“好了,其它的我待会儿再问你,让我和轻平说会儿话。”
阿朗恋恋不舍地看着谢轻平,支吾了好久才斗胆问出来:“属下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出去。”
谢轻平点点头。
“其实从上次见到门主我心里就有感觉了,不知门主与沈——是什么时候相认的?”
沈戚:“……”
“……”谢轻平拿这熊孩子已经没办法了,当年就喜欢拿自己和沈戚比较,如今连这事也要比,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戚看阿朗的眼神就像在看刚才的玄七,谢轻平怕他发火,赶忙帮着把人打发走:“我一回来就找上他了,今后再跟你细说,你出去找段佐吧,还有好多事你去帮帮他。”
为了弥补这孩子的遗憾谢轻平又补充了一句:“我…回来的事只有你们知道,切记保密。”
阿朗这才容光焕发的用力点头,了无遗憾地退了出去。
待阿朗出去,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沈戚的呼吸有些沉,一声声的传入谢轻平耳朵里让他不由心跳加速。
他也早就知道了吧?谢轻平想。
结合日前的种种,沈戚时不时的话里有话,估计他早就猜到□□分了,就等着自己坦白。如果不是玄七从中搅和——谢轻平想到被鸡毛掸子抽的那日,沈戚一定是被自己憋疯了。
都到这份上了,怎么躲?
死到临头谢轻平还在想着躲,这边的沈戚已然沉不住气了。
“谢轻平,阿初——”沈戚一挥手就掀翻了一张椅子,可怜的椅子代人受过,碎成了八瓣儿。
谢轻平被他突然红成兔子的眼睛吓了一跳,这下好,面对面的也打他不晕。
“你先缓缓,我这有药,你吃两粒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说话。”
忙不迭的去找药,沈戚在他身后看着,奋力压制着上前把人撕碎的欲望。要不是此时的谢轻平身体经不起,他的最后一点理智早就泯灭在暴虐的情绪里了。
谢轻平怕他不肯吃,还放下身段‘戚戚、戚戚’的哄了好几声。看着他眼里的红痕渐渐消退,谢轻平总算松了口气。
“别老发火,伤身不说还怪吓人的。”谢轻平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想坦白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自暴自弃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沈戚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眼睛看:“你难道就没有话跟我说?”
谢轻平此时觉得身心都很累,赶鸭子上架走到这一步,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他苦笑道:“若非如此相见,我想说的何止千言万语。”
若那三年不存在,我们还会好好的,做无话不说的朋友,做隔层纱的恋人。可惜回不去了,往事不堪回首,自己还能说什么?
方才对阿朗的那一点妒忌之心皆已消失殆尽,沈戚看见谢轻平的愁眉不展,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自己又在逼他了,又让他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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