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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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银钗】下
? 夜已经深了,还有一段距离到那妇人家时,就看到那家院子站了不少人,数只竹灯笼将不大的院子照的通亮。
大门开着,而那粗汉也站在院子里盯着屋子看。
白芷走进去,听到邻居们的讨论声。
“可不是嘛!这大晚上的,可麻烦着呢。”
“不过,听说第一胎很顺,这第二胎绝对没什么问题,他家如意身子可硬朗着呢。”
两个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白芷也站在一旁听。
屋子里始终没什么动静,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白芷看到那粗汉始终站在门前,一脸凝重的样子,他走过去,轻声,“兄台,稳婆进去多久了?”
粗汉回头,看到白芷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写满疑问,可还是老实回答:“接近一个时辰了。”
白芷了然,举了举手中包好的药材,“将这药三碗煮一碗,备用。”
粗汉一怔,“何意?”
白芷淡道,“那日我见你家夫人面色不对,有些担心,就让我朋友多多留意,得知夫人生产,特来此相助。”
粗汉明显不悦,那日白芷来访就听娘亲说这人要买下银钗,今日又预谋来此,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客,于是他扭过头,不再理人,也没空理人。
白芷不在意,“我便在旁等候。”说完自顾自的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
粗汉没再看白芷一眼,就盯着屋子看,心中多少因为白芷的话触霉头,更加烦躁。
永逸站在人群中,左听右看,最后实在插不上话就回到了白芷身边。
“你说这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白芷指尖点着石桌,“你问我,我问谁?”
永逸撇撇嘴,翘个腿坐在白芷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点花生,抛弃来用嘴一接,边吧唧嘴边问白芷,“吃吗?”
“……”白芷眼角一抽,竟不能言语。
“不吃啊?那我都吃啦?”永逸一笑,又抛弃一颗。
可这颗,不但没接住,还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因为屋里传来震天响的喊声。
“啊,啊啊啊啊!”
白芷凝眉,是那夫人在喊,这声音很大,充满了撕裂感。
粗汉双手握拳,似乎疼的人是他。
白芷看着那粗汉,心中有些异样,他没有娶妻的经历,自然不能体会为人父的责任和紧张,所以,即使他明白粗汉此时的不安,但却心无动摇。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屋子里一直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喊声,直至越来越小,院子里也安静的吓人,所有人都凝神等待。
不出一刻钟,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头上系带的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满头大汗的说,“没办法了。”
粗汉走上去,急切,“稳婆,这话何意?”
稳婆摇摇头,“夫人难产,这样下去很危险,随时会有不测。老夫人说让你决定是留孩子还是夫人。”
“我去找郎中!”粗汉说完就要走。
稳婆手快一把拦住,“还去什么去啊,等你走到半路,什么都没了!”
“!”粗汉急喘,面色瞬间扭曲到一块儿,半天也说不出话。
永逸呆然,“完了完了,这怕是丧事了。”
白芷没应,事情有些出乎他所料,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但是那日只见女子一眼,便看的出那女子气色不对,因为只从书中看过关于生产之事,却不曾真的接生过,更不可能有机会,这古代封建,接生的都是稳婆,哪有男子助产一说。更可况,他也只是怀疑,并不敢确定。
今日,他只是一赌。
如果真的顺利救得那母子,或许可以得回银钗,若不成,他也尽力为之了,实在不行就硬来吧。
大概是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稳婆催促:“快做决定吧,不然,怕是连孩子都保不住了!”
粗汉低着头,始终不说话,片刻似乎想到什么,猛的回头,在人群中寻找起来,直到在是桌前看到了白芷,才奔过来,一下单膝跪地。
粗汉拱手:“白郎中,请救救如意。”
这语气隐忍,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剩下这句。
白芷站起身,丝毫没有犹豫的扶起粗汉,重复了一下开始的话:“药,三碗熬一碗,好了,端过来,切勿进熏烟。”
粗汉接过药,猛点头。
在他跑去煎药的时候,白芷又叫住他,“兄台,如若我也无能为力,孩子和夫人,你选哪个?”
粗汉站定,低头片刻,再抬眸已然一片坚定,他粗声,“如意。”
白芷点点头,再不耽误,直接去找稳婆。
这就是白芷想听到的答案,就算他也明白,在古代,女子的命不如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家人往往舍妻保子,粗汉两个都不愿放弃,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他的选择是保妻,这让白芷心中翻涌。
白芷来到屋前,稳了稳心绪,直接推门而入,不过,门开的瞬间他便闭眼转过了身,“老夫人,白芷前来相助。”
稳婆一见有人进来,立马扬声撵人,“诶呀,这谁家公子,快出去出去,不吉,大不吉啊!”
“老夫人?”白芷背着身,看不到老妇人,屋子里一直传来女子的喊声,怕是那老妇人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在稳婆又想赶人的时候,老妇人走过来,一脸泪痕未干,“郎中,郎中这可不能进来啊,快出去吧。”
白芷定了定神,“老夫人,我可以一试,或许有机会抱住母子两人,若现在放弃,岂不是遗憾终生。”
老妇人睁大双眼,“白郎中可有妙法?”
白芷摇摇头,“现在还没有。”
“诶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老妇人一听,激动的哭起来。
“身后可有屏风?”白芷问,没时间哄人。
看到老妇人点头,白芷才转身,果然身后是个一人多高的屏风,白芷走近屏风,侧耳站在后面,对劝诱产妇的稳婆说,“现在情况如何?”
见稳婆没声,老妇人才停止哭泣,走回床边告诉稳婆白芷的身份,稳婆这才开口,“已经看到孩子的脚了,这胎位错乱,实在是难以顺产。”
白芷沉思。
所谓难产原因很多,这夫人则是因为胎位不正导致,就如婴儿的头在上,脚在下,这样孩子很容易因羊水窒息而死,造成难产,生不出来,母亲也很有可能大出血而死,即便只有孩子活下来,但生存的几率也很小。
不过,难产是受各种因素共同影响的,特别是在生产过程中,难产和顺产是常有变化的。
所以,不是没希望。
白芷让自己冷静,他大声道,“用软木塞在夫人嘴里,让她保留体力,将枕头置于夫人腰下,高一点。”
稳婆迟疑片刻,见老妇人点头,两人才按照白芷的话做。
老妇人将枕头放好,应声,“好了。”
白芷接着道,“稳婆继续助产,不要让夫人失去意识。”
稳婆和老妇人相视一眼,开始大力推动女子的肚子,还一边劝着女子身下使劲儿。
可女子的力气还是越来越小,急躁加上疼痛,连呜咽的声音都小了。
见老妇人着急的唤着,白芷大声道,“夫人,你应该清楚,难产轻者可致一人死亡,重则两者都不保!但,你可知,你的夫君告诉我,务必保你性命,即便失去孩子!”
白芷看不到那女子的表情,也不知道女子听到多少,但是他听到了女子闷闷的声音,那是使力的声音,是使力极致发颤的声音。
“老夫人。”白芷取出药瓶里的药丸,手伸向外面递出去,“将药让夫人吃下去。”
老妇人汗湿的手接过药,继续助产。
这生产是个神圣的过程,它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折磨,但是,女子没有放弃,也许是白芷的话给了她动力,也许是上天帮了她一把,当床上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时,那女子才停止了颤音。
“太好了,如意,如意,太好了,是个漂亮的闺女,老天啊!”
老妇人的哭声很大,穿透了这陡然寂静的夜。
白芷深呼吸一口气,接下来,才是他发挥的时候,他吩咐稳婆快速整理,然后出去取药。
粗汉药已经熬好,见白芷出来直接将药递了过去,什么都没问。
白芷接过药,也没说什么,进屋的时候对粗汉说,“要进来吗?若你不在意,这世俗的阴阳相克污秽之说。”
粗汉一点没有犹豫,跟着白芷就进了屋,即使他的娘亲再三让他出去,他也未曾松开握着妻子的手,也只看了孩子几眼。
粗犷的面上,悲伤大于心喜。
女子已经昏死过去,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白芷又拿出一颗药丸,让粗汉连带汤药一起喂入女子口中。
白芷为女子看诊,临近凌晨的时候,才将女子所有的后患排除。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依然不能怠慢,白芷交代粗汉隔日去取药,又将爹爹的这瓶药丸全部给了粗汉。
白芷走的时候,并没有开口提银钗的事情,从他进去那个屋子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他承认,他一开始是为银钗,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此事与银钗应该分开。
银钗是一定要取回的,可这次,不能做为筹码。
不过,那粗汉在隔日去取药的时候,交给白芷一个纸袋,说里面是碎银,并给白芷磕了一个响头,就说了一句感谢白郎中的救命之恩。
后来白芷打开纸袋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银钗。
他握在手里,直到指尖发白,然后将头上的木簪子取下,将银钗当木簪子用。
如瀑黑发,一根银白花钗。
再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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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火中烧】上
? 司城谷,断崖。
断崖之外的山上,树叶并没有多大摇晃,倒是这断崖之内,强风四起,周旋在两个立在断崖之上的身影。
司城无印凛了眉眼,先发制人,黑色长剑一动,朝那抹身影挥去。
那人单手背在身后,饶有余韵的躲闪,脚下挪动,身子以非常高的速度左右移动,在空中只留一道紫色轨迹。
麟,立于断崖之外,看着那父子俩切磋,即使之间隔着一道宽崖,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两人强劲的内力之气。
虽然乍看之下,是少主占上风,招招果断,但是,能将少主这些招数稳稳躲过,还一丝不乱,便可见,是谷主更胜一筹。
这一筹,就差了二十多年的功力。
即使少主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但是面对谷主,依然没有胜算。
司城无印旋身而起,单手与那人空打,再一转身,黑剑从腰间一绕,对准那人的面颊刺去。
那人身影一闪,双指挡住刺来的黑剑,轻轻一弹,便将剑身弹开。
司城无印向后退开一仗,收住剑,双手作揖,“父亲承让。”
这场切磋仅仅用了一刻钟,此时算是结束。
司城箜衣袖一甩,置于身后,“无印进步神速。”
司城无印挑唇,“父亲过奖了。”
一身紫色长衫的司城箜爽朗一笑,吩咐身后的站在崖外的贴身暗影,“准备酒席,我与无印畅饮几杯。”
“是。”司城箜的贴身暗影,徽,应声,转身架轻功飞走。
麟站在崖外,面无表情,心中却翻涌无法停息,每次这父子两人切磋的时候都是他和徽两个贴身暗影跟随,所以,对于少主的武功到底进步多快,除了谷主,没人比他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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