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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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喜欢?什么是喜欢?
男子与男子之间真的存在这样的情愫吗?
无印呢?
无印因他欢愉而挑唇,因他受到伤害而拔剑,因他难受而着急,只要白芷提出的,没有一样让白芷失望过。
而今日,又因他的背叛而发狂,又让他滚……
滚?是为了保他一命吗?
明明仇已经报了一半了,无印死掉的话,司城箜也会很痛苦,所以,所以……
然而,那一口块儿白糖糕可以让无印化险为夷吗?
还是说……
手抚上心脏,突然发紧的心脏让白芷呼吸困难,他仿佛要人格分裂了,一面是报仇,一面又升起莫名的担心,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呢?
在脑子努力分辨哪一方才是自己想要的时候,步子已经擅自转了回去,又失了控制一般往回走,白芷张着嘴,粗喘着忍下浑身的剧痛,他疯了,一定是疯了,为何要回去?为何让脑海里都充满了那人的面孔?
而回去又能怎么样?他没有想过。
‘嗖。’
步子骤然停下,一抹身影挡住了白芷,让他再无法前进。
“公子为何这般仓促?”
白芷凝眉,看着淡笑的司城箜,心底再起波澜。
“可是我那疏于管教的孩儿为难你了?”
司城箜说着,眼中是任谁都看不透的光,就在暗影汇报业事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徽突然赶来,告诉他,少主带走了那跳舞公子。待司城箜驾轻功前来的时候,正碰上急走的白芷。
“告诉我,你是不是,Nelson。”白芷正色,不想理会那人的敷衍之话,只是直接问出自己心中所疑。
“……”司城箜挑眉,威严的神色露出点点不解,“这又是什么新的布局?”
“!”白芷一怔,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不知是那人高深莫测还是如何,竟看不出一点违和,难道只是跟Nelson长得一样,却不是Nelson重生吗?
高大的身影逼近,在狭窄的外亭中充满了压迫感。
白芷退了几步,视线毫不回避。
“你娘呢?”
“我娘?”白芷不敢相信,竟有些想笑,他狠狠回视,“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他早该想到的,他在无印身边这么久,这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不去查探他的底细,但是,为何要问他的娘亲?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当然比你清楚,不过,如今已是多年不见,很是想念,不知能否告知她的下落?”
白芷面无表情的盯着司城箜,心中却铺满了迷雾,为何要这般问他?难道娘亲没有死?还与司城箜认识?不可能的,娘亲是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农家人,白芷相伴娘亲十多年,不曾发现一丝不对。
“你这张脸,还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司城箜说着,抬手抚上白芷的眼角,“尤其是这双大眼,当真我见犹怜。”
‘啪!’
白芷挥开那只手,眼中渐升怒气。
“虎毒不食子,不过,你娘竟派你来杀我,是不是太愚钝了?”司城箜挑了挑唇,毫不在意被白芷打到的手,他抚上白芷的下颚,轻声:“还是说,在我孩儿身边久了,被他吸引了,忘了自己的目的。”
‘嗡’
白芷脑中鸣响,他越来越听不懂这男人的话,什么叫娘亲派他来?
不过,正如白芷所料,从一开始,这人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也知道他的目的。
“唔!”
一直大手突然扼住白芷的脖子,将他抵在外亭的梁柱上。
“本打算用你一点点引出那个女人,不过现在看来,直接问要好一些。”司城箜挑了挑唇,下一刻眸中发暗,紫衣长袍无风自动,刮乱了白芷的长发,他再启唇,已然冰寒:“说,那个女人,身在何处?”
白芷双手撑着那只手掌,却用不上力气,可他还是硬撑着,吐出一口吐沫,狠狠的喷向那人的脸。
瞬间挥袖挡下,司城箜皱了皱眉,盯着紫色宽袖上的污痕,掐着白芷脖颈的手一下提起,让白芷的双脚脱离地面,声如鼓震:“找死!”
这一声由内力发出的怒声,顷刻间惊动了这半山的所有飞禽走兽,它们惊慌逃窜。
渐渐的,白芷的挣扎停了,他双手无力的垂着,额上青筋爆出,已经开始上翻的双眸却始终不肯离开眼前的人。
白芷经历过死亡,在死之前,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反复的过滤着关于Nelson的事情,而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想不到了,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与Nelson极像的一张脸,发寒的看着他,似乎在享受活活掐死人的乐趣。
……
夜风习习,循序增大,仿佛这四周的风都向亭中的两人卷来。
司城箜猛的抽回手,任手中的人儿跌落在地咳的天昏地暗。
他微微侧头,发暗的眸子渐渐有了白光,浑厚的声音响起,似在说与暗处的人:“来者是客,不知有没有雅兴喝上一杯?”
“唰唰!”
随着司城箜的话音落稳,暗处飓风再一次席卷,带起满地尘埃,待尘埃落定,竟有两人立于这长亭之中。
男子一席暗灰长衫没有一丝褶皱,面上温和,唇边含笑,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深红斗篷,戴着兜帽,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大眼,似晨似月。
司城箜侧身而立,只手背在身后,立体的五官没有一丝波动,他启唇:“多年不见,不知两位过的可好?”
“好是好,不过,奈何谷主追得厉害,有些辛苦,尤其是这司城谷,守卫甚严,要进来还真不是易事。”灰衣男子说着,习惯性摸了摸下巴,却摸了个空。
“哈哈哈……”司城箜大笑几声,缓缓移动步子,“今日两位现身,可是想与我叙叙旧?”
“不敢当,不敢当,谁不知司城谷主您德高望重,论武功更是睥睨这天下,我等之徒怎敢与您叙旧?”
“是吗?”司城箜应着,立在白芷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失了魂魄苟延喘残的人儿,颇有满意之气:“看来你还有些用处,不然,我怎有机会再遇故人?”
白芷趴在地上,双眸已然失了焦距,只剩下一口气般。
“说来,要怪就怪你的娘亲,我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司城箜说着,冷漠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怜悯。
“司城箜,你我之仇,何必牵扯他人。”一直没有出声的女子说话,一双大眼中透着复杂的光。
“哦?牵扯他人?”司城箜一挥衣袖,看向说话的女子,淡声似闲:“你杀我翎儿,害我无印,血洗我司城谷数百暗影,这,算不算‘牵扯他人’?”
女子风淡云清:“那是你罪有应得。”
“既是这般,那我再加上一罪也无妨吧?杀了他,怎么样?”司城箜说着,看着白芷,似玩笑般。
“哼,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与那公子并不相识。”黑纱微动,透出女子的轻笑。
“不相识?那藏了九年之久的你因何现身?又为何这孩子的眼睛与你一模一样?”
“巧合罢了。”女子说的随意。
“好,好,好!”司城箜拍了几下手掌,停住的时候突然反手一掌隔空挥向地上的人儿。
“噗!”
一口鲜血喷出,白芷狠狠撞向身后的墙壁,又狼狈滑下,胸口如被碾压般灼痛。
“!”女子一动,却被身边的男子握住手。
灰衣男子向前走了几步,面不改色,“司城谷主何不一掌赐死那孩子,生生折磨岂不是让世人笑话?”
“哼,既然派个不会武的废物。”司城箜说完,神色一边,脚下生风,瞬间朝灰衣男子冲去。
灰衣男子眸中一凛,接下来人一掌,两人飞身,冲破亭顶,在空中打起来。
一招一式,岂是凡人得见?
空中风向骤变,两人一攻一守间竟是变化了数百招。
女子借机靠近梁柱下的人儿,欲伸手触碰,一柄长剑瞬间挥来,阻止了她。
徽正色,一柄银色长剑变化狠狠朝女子刺去,但是奈何那女子身手敏捷,竟以慢制快,躲招的同时连深红斗篷都不曾乱过。
亭中两人在打,空中两人也在打,而四周也响起阵阵脚步声,是麟带着数十精英暗影临近。
长长弯弯的外亭瞬间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麟走近,欲帮徽的时候,就看到了梁柱下躺着的人儿,他将已经拿出的长剑收回腰间,倾身蹲下扶起白芷:“白公子!”
但是怀中的人儿没有给他任何讯息,甚至感觉不到有呼吸。
手心聚气,扶着白芷后背的手阵阵传出温热,直到有汗从麟的鬓角落下,才听到白芷的一声轻咳。
“白公子?”
麟不知道白芷是被谷主所伤,以为是神秘人所为,他只一心遵从少主的命令,白芷有难,他怎能袖手旁观?只是,白公子所受之伤,已经远远超出他能治疗的范围。
这口真气不过是保白芷一时清醒而已。
麟忽觉不对,白公子身受重伤,为何不见少主?宴会上少主说出去一会儿,可始终不见回来。
就在麟左思右想的片刻,几名暗影早已越过他与徽一起对抗红衣女子。
不过,那红衣女子武功高深,数名精英暗影已经倒地。
麟将白芷扶正,他是为少主而活,当下务必先确认少主安危,眼下这两个神秘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竟能与谷主相持对抗。
可当他起身准备去少主房中一寻的时候,就见外亭尽头,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蹒跚而来。
那人披头散发,似喝醉一般,脚步缓慢。
麟一怔,飞身到来人的身边,架住那人欲坠的身子,训练的早已没有表情的面上出现了不曾有过的担心,他沉声:“少主!”
可是,他的手刚触碰到那人,就被一阵逆流的内力逼退,甚至来不及运气护体,一口血生生喷出。
麟被震的单膝跪地,唇边鲜血直流,这强大的内力似被束缚着,又似临近爆发的边缘。
他凝眉盯着蹒跚前行的少主,只穿着黑绸里衣和锦裤的人仿佛浑身都散发着黑光,堪比这无光黑夜。?
☆、【恩仇重重】下
? 空中两人依然打的难分高下,红衣女子也在亭中走廊与数名精英暗影纠缠。
麟运气抵住体内乱串的真气,看着蹒跚前进的少主。
司城无印浑身散发暗黑,每走一步都喘着粗气,但他的脚步未曾停滞,目光不斜的看着梁柱下瘫坐的身影。
白芷迷迷糊糊的,他知道身边有人在打斗,可他怎么也动不了,浑身哪里都疼,可疼到至极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直到一双金色镶边的黑色锦靴停在面前,眸中才有了一点焦距。
血迹有些干涸的唇瓣动了动,发出颤抖的声音:“无印……”
被唤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他就站在白芷的面前,双眼看着人儿嘴边的血红,看着人儿脏破的白衣和散乱的发丝。
自然垂下的大掌动了动,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些知觉,耳边喧嚣的打斗和瓦砾破碎的声音已经传不到他的耳中。
好久好久,他才蹲下身,揽住人儿缓缓开口,“何人伤你?”
这低沉的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喜怒。
那人的手臂结实,白芷靠在无印的怀中,张了张嘴,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盯着那双无波黑眸,那眸中是他所熟悉的光芒,是活着的无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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