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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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无印……
渐渐的,因疼痛皱起的眉缓缓展开,大眼似月牙儿,还有血迹的苍白唇瓣慢慢上挑。
白芷笑了,似安心,似抚慰。
他抬起垂在地上的手,颤抖着拽上那人的前襟,再张开唇,依然没有声音,大概是失望了,大概是遗憾了,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无踪……
直至变成一条直线。
‘啪’
失去力量的手垂下,滑过那人的黑绸里衣,重重的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
黑眸一闪,揽着人儿的手臂一抖,无印就那样看着闭着眼睛不再说话的白芷,胸口像被生生撕开,一口气血瞬间上涌。
“噗!”
深红鲜血喷出,淋在了怀中人儿的白衣上。
粗糙的手指抬起,有些嫌弃似的擦了擦人儿的白衣,奈何这血已经染透了白衣,怎么擦也擦不掉,无印皱了皱眉,又将手抚上白芷的脸颊,可,他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血,顷刻间就沾染了人儿一脸的血迹。
面色苍白的人儿没有站起来指着他责怪,也没有嫌弃的推开他,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任自己的脸颊被深红色的血迹侵染。
手臂猛地抽回,不再怜惜般将人儿仍在地上,任他的头磕在了冰冷的石砖上。
无印站起身,唇边的暗红血液顺着下颚淌下,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的白芷,仿佛看到了一个黑洞,吸着他无法移动。
体内开始沸腾,披散的黑发缓缓飞起,手掌用力的握成了拳,无印身上再次泛起暗黑之气。
“少主!”
麟站起身,已经恢复大半的他猛然冲向白芷,因为他看到少主的样子不对,怕是走火入魔了,而一旦内力挣开束缚,与少主最近距离的白芷恐怕连身子都会被震碎。
麟的判断是对的,当他飞身抱住白芷,就地翻到庭外的瞬间,无印的内力就如爆开了一样,冲破了四周所有的梁柱。
麟皱着眉,即使他抱着白芷在几丈之外,也清楚的看到了少主那血红的双眼。
梁柱断了数根,长亭一段没了支撑,摇摇欲坠。
“额啊啊啊!!!”
一声怒吼冲破天际,瞬间将整个长亭震裂,倾塌倒下。
滚滚灰尘充斥整个庭院,所有人都逃出了长亭,不敢置信的盯着渐渐走出来的人影。
那人黑发飘飞,双眸血红,浑身散发着暗黑之气,点点尘埃在那气流外飞舞,却近不了那人半寸。
麟怔住,少主这不是一般的走火入魔,可为何会如此?
“少主!”众暗影也看出了不对劲儿,但是都不敢靠近,因为少主散发的杀气太过强大。
司城无印停住了,他面无表情,血红的眸子印不出任何情绪,他抬起双手,掌心聚气,在所有人都进退两难的一刻,倾身飞出朝着那些身影挥去。
“额啊!”
“啊!”
只一瞬,数名暗影就被这血煞一掌击飞出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再没有挣扎。
“都退下!”徽见状大喊,命令众人回避,他们不能将剑对向少主,即便少主已经敌我不分。
待所有暗影退开的时候,无印的视线里,只剩下不远处的一席红衣。
女子戴着帽兜,蒙着黑纱的脸上看不到表情,他注视着缓步向她走来的无印,不退也不进。
无印缓步走近,看到那红衣女子的瞬间,血红的眸子猛然闪过一丝白光,只一瞬间。
但是下一刻,是翻倍的怒气。
女子侧过身,深红斗篷一甩,似要与无印正面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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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空中已经有人负伤。
“哼,不自量力。”司城箜只手背在身后,只一掌与那人对峙。
两只手掌相对,中间隔着两寸的距离,中间白光大盛。
灰衣男子面色已然苍白,他用另一只手按上自己的脉门,为僵持输送真气,可是,嘴角缓缓流下的血宣告着,他,此局已败!
然而,地面的一声怒吼和紧接着的长亭倒塌让两人均分了心。
司城箜眉头一皱,他看到从尘埃中走出的无印,那血煞模样敌我不分,打死数名暗影,似失了心智一般。
“!”灰衣男子一凛,猛地侧身收回内力,在司城箜闪神的瞬间数招发出,让司城箜吃了一掌。
灰衣男子见势飞身落地,抱起地上的白芷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待司城箜落地的时候,已然也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但是,当他准备追上去的时候,竟有一人朝他冲来。
无印本是要与那女子一战的,但是那女子不见了,便把目标定在了突然出现的司城箜身上,他眼中早已血红,没了心智。
“追!”麟大喊一声,命令暗影们去追跑掉的人,而他第一次后悔没有保护好白公子,他只是离开白公子几步 ,只是随时盯着少主而已。
可偏偏这瞬间,就让白公子被人掳走。
暗影们得令,纷纷追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人看着谷主和少主打斗,却不能上前。
走火入魔的无印招招致命,任司城箜武功再高也无法轻松招架,再加上之前与灰衣男子打斗那么久,自是有些吃力。
司城箜眉头一蹙,体内悄然运气,接过无印数招之后猛地闪身立于无印身后,在无印回身的瞬间一掌击中他的后背。
“噗!”
暗红的血喷出,似血雨般可怖。
这一掌,直接驱散了无印所有意识和煞气。
麟一怔,他知道谷主的心诀又突破了,但没想到已经达到这般境界,只怕这也是谷主的手下留情,不然,少主恐怕会一命呜呼。
紫衣落下,发丝整齐,似乎刚才的两场打斗只是随身一动。
“带他到后山。”司城箜一甩衣袖,朝后山飞去。
麟和徽驾着昏厥过去的少主,跟随司城箜飞往后山。
断崖之上,寒风凛冽,早就没了绿叶的树枝格外萧条,而这夜,注定不再是寂静的夜。
——————
“禀谷主,并未追到那两人。”
一暗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单膝跪在前厅门口,向上位者禀报。
前厅的酒席还在,除夕夜刚过,今日已是新年。
“啪!”
一掌挥出,掀翻了盛满佳肴的豪华矮桌,正中间的绒毯随着这一股真气鼓起,似一股气流从绒毯下快速游走,所经之地桌椅断裂碟碗破碎,直到这股真气击向那跪地暗影。
暗影低下头,生生接下这一掌,瞬间喉咙腥甜,血流唇角。
“去找,翻遍这天下,也给我找出来!”
那暗影抱拳,起身退了下去,出门的瞬间一口血就喷涌而出,然而,他面色未改,大步离开。
就在几个时辰以前,这司城谷还歌舞生平,可现在……
司城箜坐在上位者的位置,双眸盯着脏乱的偌大前厅,久久无法压制的杀气还盘旋在四周,惹得紫衣飘飞。
眼前历历在目的是,九年前的那一夜,当时的司城谷要比现在惨烈的多,当他听信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暗影的尸体,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而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执着九年怨气不减,因为待他快速赶到密室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个人。
从此,那一男一女,就算化成灰他司城箜也不会认错。
因为那女子脚下,是面目全非、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的人儿。
那人儿正是他司城箜的妻子:濮阳翎。
他还记的翎儿死前未瞑的双眼,而那个杀害翎儿的两人,昨晚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未能替翎儿报仇。
他寻了九年,快要翻遍这天下,可每次都无果而归,在他觉得那两个人从人间蒸发的时候,就知道了白芷的存在。他曾见过白芷,在他寿辰的宴会上,当白芷的面具被无印打下的瞬间,他就敢确定,白芷正是那女人的孩子,因为那张脸太过相似,尤其是那双大眼,就算找遍这世间也绝不会再出现第二双。
他等待,等机会,或许白芷可以帮他引出那个女人。
他一直觉得,白芷是那女人派来有意接近无印的,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过这时候,眉城有人先抛出了引子,他就顺着藤摸下去,派无印前去打探,让他狂喜的是,灰衣男子的现身。
他相信无印的实力,而且无印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无印查到那男子在江湖中化身‘范离’。接下来又不用他亲自出马,白芷竟然在除夕夜现身,还为他大跳舞蹈,而他的暗示白芷也明白。
他知道,机会来了,也许今晚就是一雪前仇的机会。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
但,谁知,无印竟半途带走了白芷,这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他还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两人,他们的出现预示着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如若白芷不是他们派来的人就不会暗杀他和无印,也不会引来那两个人。
然而,无印的走火入魔,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从无印入魔的征象看,一定是中了毒,这毒猛烈,再加上无印运用九魂心诀运气,导致逆气上流,才乱了真气。
但是,有一点,他始终都想不明白,白芷没有任何内力,甚至连最简单的武功都不会,那么,为何那女人要派这般无能的人来杀他?
倘若白芷真的与他女人没有瓜葛,又为何以身涉险凭一己之力招惹他司城谷?
他早就调查过白芷的身世,不过是个郎中,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司城谷杀的人多不胜数,也不乏仇家上门,但是,他的记忆里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孩子。
还是说,从一开始,那女人为了杀他就铺好了所有的路??
☆、【得闻死讯】上
? 眉城,濮阳山庄。
一席墨兰华裾的男子坐在小船上独游湖中,他只是静坐,手中把玩着长箫,迟迟不奏。
“主人,司城谷密函。”
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是玉青站在长亭上挥手。
濮阳南楼缓缓起身,脚下轻点,踏着清湖上岸,锦靴落地,在少年高举的手中拿过密函。
“主人,可是出了什么事?”玉青探着头,一副操心的模样,不过,也不怪他,这密函并非一般的请帖,而是用红泥印封的。
信上就一行字,南楼却看了好一会儿,他收起手中的信,握在掌心摧毁成纸末,任它们随风飘走。
“去司城谷。”
南楼一挥衣袖,转身朝中庭走去。
“诶?主人,现在就去啊?我还跟他们约好了下午出去看戏呢,主人……”
玉青小跑跟在后面,无奈又惋惜的准备行程,要知道,早在半月前就开始期待这一日了,只可惜……
去司城谷这一路都很赶,三日的船行就用两日到达了,下船的玉青白着小脸,有些不满,但是他又不能过问主人的事,无奈就撅着小嘴儿一路上也没怎么乐呵。
总算到达司城谷的时候,坐还没坐一会儿,就被请去了后山断崖,玉青武功没那么高,他看着这断裂的悬崖浑身汗毛直立,最后一闭眼,才让主人带了过去。
过去是过去了,他又不能进山洞,只能站在外面和那个不苟言笑的麟大眼瞪小眼。
“你说我家主子人怎么那么好,谷主随便一请就来了,还急三火四的,坐船坐的我腰都疼。”玉青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揉着自己的腰,还时不时的瞥瞥一旁的麟。
奈何有人跟听不见似得,一句话不说。
玉青撇了撇嘴,又道:“诶我说,怎不见那个嚣张的人?是不是又粘着你们家无印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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