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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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代替你女儿伺候爷吗?”大汉冷笑一声,猛抬腿,将老妇踹出一丈之外,“滚!”
女孩儿这才回神,她哭喊:“娘,娘!”
“要怪就怪你死去的爹,敢拖欠我扈彪的银子,我看他是死的巧了!”大汉说完,拽起女孩儿,又一巴掌甩了过去,“给我老实点儿!”
“啊……”女孩儿被打的浑身颤抖,脚下都软了,她呆呆的看着一丈之外的娘亲,流如断珠。
“站住!”
前方传来玉石之声,铿锵有力。
大汉停住,看着挡在他面前,一袭群青长衫的少年,那少年眉宇间都是正气,正双目炯炯的盯着他。
“何人拦路?”大汉低声。
“哼,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我申徒燎可不会坐视不管。”少年开口,已然在腰间掏出两柄短刀。
‘两柄正义短刀杀尽天下邪恶’,这少年竟出自申徒门。
大汉皱眉,拽着女孩儿手掌收紧,他大声:“申徒门的人原来也喜欢管别人的家事?”
“是家事还是恶事,自当是那姑娘说了算。”申徒燎走近,扶起大汉手中的女孩儿,“姑娘,你可是自愿跟他走?”
女孩儿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是奈何手臂上的大掌活活要捏碎她,她只是轻声呜咽,“我我……”
“说啊,告诉他,你是不是自愿的?”大汉使力,催促道。
“啊,我我,我是……”女孩儿泪眼,颤抖回应。
“哼,听到了吧?她说她是自愿跟我走的。”大汉得意,猛地拽着女孩儿往前走。
细雨绵绵,落在少年的发冠上,他侧身而立,看着被那大汉拽走的女孩儿,女孩儿眼底尽是泪花,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燕燕啊……我的女儿……”一丈之外,老妇人转醒,但是她已经爬不起来,只是趴在地上挣扎。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客栈门前,一袭男子装扮的十薇冷笑,看白芷一动不动的站在雨里,出言嘲讽,“还是说,你打算救那苦命的姑娘?”
帷帽动了动,看不到里面的表情,白芷抬起脚步,不再看那几个人,只是朝着客栈里面走。
“站住!”
白芷脚步一顿,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客栈的门槛儿,可又抬了出来,他转身,看到了少年坚毅青涩的侧脸。
那少年站在雨中,再次出声制止大汉。
“不要多管闲事儿!在这邺封城还轮不到你们申徒门的人称大!”大汉发怒,手已经摸上自己腰间的长剑。
“管不管的着,试一下就知道了。”少年说完,一跃而起,两柄短刀直逼大汉。
大汉甩开手里的女孩儿,快速抽出长剑,与少年拼打起来。
白芷定神看着那少年挥出的两柄短刀,速度非常快,而且是那种近身出招,相较之下,那大汉执的长剑要笨重了一些。
但是在武功上,那大汉没有一点劣势。
少年武功的套路充满了刚气,短刀毫不避讳的正面与长剑相抵,让那长剑发出颤音。
他听永逸说过申徒门的事,申徒门在江湖上属于正派,以铸造武器闻名,经常路见不平,是个非常得人心的门派,只是看这少年,有种初出茅庐的感觉。
“狂徒!”少年大喝一声,甩出一柄短刀飞向大汉。
大汉横剑,将飞来的短刀击飞,然后回身一掌打上少年的肩膀。
“唔!”少年吃了一掌,退出几步。
与此同时,被大汉打飞的短刀快速旋转,直向客栈门口刺来。
十薇还站在客栈旁边的石阶下,这一刀自是伤不到她,但是这刀却朝着白芷迎面而来。
白芷手中拿着剑,一动不动,待他准备用空掌接下的瞬间,短刀就突然转了方向,直直又飞了回去。
“额啊!”
大汉发出吼声,竟是那短刀□□了他的背后。
这短刀,深深的插在大汉的后心脏,没有一点偏移,只剩下刀柄留在了外面。
大汉倒地,趴在泥土里,双眼未闭,气已断。
然而,白芷并没有碰到这短刀。
风,呼啸而过,短暂又猛烈,吹起白芷头上的帷帽白纱。
仅仅一瞬。
可正是这一瞬,白纱下的大眼,已然睁大,他透过白纱,看着从客栈里面走出来的人。
高大的身影走来,在距离他几寸的地方擦肩而过,明明是潮湿闷热的夏日,那人所经之处却有种冰寒的错觉。
那人,原本斜着的刘海都编到了头顶,没有任何装饰的长发垂到肩下,干净又利落,只是比起以前,头发似乎短了很多。他依然是一袭金色镶边的锦缎黑衣,依然是一柄绝世黑剑背在身后。
只是没有戴面具而已,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却丝毫未变。
变得,只是气息。
冷冽如寒冰入骨的气息。
“多谢。”少年玉石般的声音响起,还朝那人拱手揖让。
那人黑眸未转,并不应,而细小的雨水似乎都不曾在他身上淋下一滴。
“天下人都道司城谷只杀人不救人,现在看来,也只是传闻罢了,不过,今日一见,少主果然身手不凡。”少年双眸发亮,毫不掩饰赞赏。
正如他所言,现在的江湖中人,无人不知司城无印。
只是,这一年间,江湖中传闻,司城谷的少主要比他爹心狠手辣的多,而且,杀人从不戴面具。
“少主。”一暗影牵来马匹,递到少主面前。
司城无印一跃上马,依然没有回应少年,而是看向了客栈的门口。
那只是随便回眸一瞥。
门前只有驻足看热闹的路人,此时见司城无印看来,直接躲在了门里。
司城无印收回视线,冷冽的眸子透不出一点波澜,仿佛只是不受控制的一眼,而刚才从客栈出来时候看到的霎那白色,只是幻觉而已。
然后他大力挥动马绳,离去。
几名暗影跟随其后,驾马奔走,留下一片泥土飞溅。
“喂!喂!”少年朝着离去的人大声,见人连理都不理他,有些气愤,狠狠拔出大汉身上的短刀,还随手擦了擦,“哼,司城谷的人都这般冷血!”
“少侠,感谢救命之恩,感谢救命之恩那!”
女孩儿不知何时搀扶着娘亲走过来,两人双双跪在地上朝少年磕头。
少年慌张,他扶起两人,“行了行了,快起来。”
“少侠不知,那扈彪骗我家老头子在先,老头子欠下赌债气绝而死,那扈彪却在我家老头子的头七来刁难,非要让我用女儿抵债啊!”
“这么说来,杀了这人还是便宜他了。”
“少侠救命之恩无以报答,只是那扈彪是这邺封城的霸主,是出了名的恶人,少侠今后可要多多当心啊!”
“没事儿,我申徒门就是要铲除这些恶人。”少年收起短刀,大声道,一脸正气。
不过,在与那大汉纠缠的时候,肩旁受了伤,此时有些疼就是了,少年抚上肩旁,又看了看那柄刺进大汉心脏的短刀,脑中竟又浮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一丝笑意挂嘴,看来,司城谷的少主,真如传闻说的那样武功高不可测,不过,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其实,申徒燎想多了,司城无印断不会去行侠仗义,只是那柄短刀,碍着他的路了。
仅此而已。
?
☆、【物是人非】下
? “你怎么不看完再走?”
十薇站在白芷的房间门口,双臂交握胸前,怪笑。
白芷将茶杯送到帷帽里喝,依然不因十薇的话有任何反应,“恶人已死,还有什么可看。”
“哼,我当你会激动的抱上去呢。”十薇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抱什么?”
“当然是那位威风凛凛的司城谷少主……”十薇靠近,一字一顿:“司、城、无、印。”
“……”白芷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却没有说话。
“怎么?难道你已经忘了你们曾那般亲密了吗?”
见白芷不应声,十薇缓缓喝了口茶,“你该不会以为,司城无印会认出你吧?”
“他不会。”白芷出声,没有起伏。
“你怎知他不会?”十薇突然恍然大悟,笑道:“也是,那司城少主本就相貌俊美,怕是早就忘了旧人,寻得新人了。”
安静的客房里,时间仿佛定住了一样,只偶尔传来外面的吵闹声。
许久,白芷淡道:“与我无关。”
“呵,最好你真能这般洒脱,不要忘了师傅的交代才是。”十薇说着,眼底有些不屑,一杯茶只喝了几口就出了客房,她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依然戴着帷帽的人,“你知道吗?我真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芷还坐在桌边,小二送来的饭已经凉了,可他却一口都没动。
已是该点蜡烛的时候,屋子里依然没有一点光亮,只有窗纸透过的外面走廊的烛光。
白芷缓缓摘下帷帽,白纱抚过,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一双大眼闪着微弱的烛光,没有情绪。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再遇到司城无印,就算不是现在,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就在他将剑指向司城谷的那一刻,那人也定是站在前面,与他相对。
只是,这面,见得有些早了。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准备。
可笑的是,那人与他那么近的距离,却没有认出他,还没有一丝犹豫的从他身边走过,留下的,只有决然的背影,和冰冷冷的侧脸。
就算别人看不出来,白芷也不会骗自己,这三年来,总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想那人,那张刀削的脸庞一直是强硬的挤进他的脑海里,叨扰着他每个日夜。
或许有那么一刻没时间去想,可一旦静下来,全都是与那人的过去。
情动的过去,亲吻的过去,相拥的过去,还有那一晚身体交缠热情似火又充满了悲哀的过去……
过去。
是的,都已是过去。
时间和事实将他们划分成两个圈,硬生生把他们错开,只剩下仇恨这个交集。
杀父杀母烧家的深仇大恨。
只是,这充满了心口的疼痛,像锋刃一样,一下一下狠刺着他,让他清楚的明白,‘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八个字。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你变了,我变了,我们之间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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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封城,酒居。
麟敲了敲一间雅阁的房门,待里面传来声音他才推门而入。他看到坐在软榻上打坐运气的少主,单膝跪地:“少主,事儿办妥了,三日后,他们会再送五万两黄金到司城谷,说是额外谢礼。”
“嗯。”
麟抬头,见少主闭着眼睛运气,似乎对这次暗杀没什么兴趣。
也难怪,每次出来,少主基本都派他去应贴,暗杀什么人,也基本不会亲自前去。就像这次,应贴去杀人,他也只是带了十个暗影,一晚上就结束来与少主碰头。
“少主,无峰岭那边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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