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政也没有坚持,蘸酱之后一口吃进了肚子里才慢慢开口,“伯父没让你进家门?”
虽是疑问的口气,面上却是笃定。
原幸年苦笑起来,略显疲惫的说到,“果然都瞒不过师兄。他没见我,我也没见到我娘。”
君政将其他的饺子拨到了戊戌的盘子里,放下筷子之后直视着原幸年,“也许应该做些什么让你忘了这烦忧的事?”
原幸年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和君政到了妙灵之境。师兄披着的道袍被他随意的扔到了一边,他坦荡荡的站在那里,犹如一尊英勇威猛的战神威风禀禀。只是那眼中泄露出来的笑意让他看起来亲近了许多,原幸年吸了口气,脸颊不知为何红了起来。
等到君政手中匕首寒光一闪,人已经在他背后的时候,原幸年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小脸神色一禀,雨帘已经一息之间就横亘在他们之间。匕首刺啦的划过雨帘,发出刺耳的声音。而原幸年早就利用瞬移画卷跳出了几十丈,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师兄对战,脸上是跃跃欲试的激动和兴奋,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的思考。
敛影在手,原幸年并没有马上就凝结冰箭发射过去,他最近看师兄出手还是小剑冢秘境对付那些妖兽。他们不会复杂的思考,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两个心思缜密谨慎的人,彼此之间说不定早就想了各种可以实施的计划。可是原幸年还是想错了!君政的实力让他根本不屑使用那些阴谋诡计,当他实力绝对压倒之下,什么计划都没有用。
原幸年瞳孔缩了起来,心间浮现出来的危机感让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瞬移走,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塌陷了下去。
君政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笑着。
难怪那些人说君政不需要任何法宝也可以轻易对上比他修为高的修士,他这样诡谲的动作和速度又岂是哪双眼可以捕捉到的。原幸年也是凭借着直觉才躲过了这一击,但下一次呢,他还有这种好运吗?生命的被威胁和压迫的感觉反而让他更为兴奋冷静下来,他抿着嘴随后也微笑起来。靠眼睛捕捉根本毫无用处,君政就像是可以随意跳跃空间一样,下一息就已经到了别处,倒是和瞬移画卷有些相像。原幸年露出思考的神色,他不怕君政突然攻击过来,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一道惊喜给他亲爱的师兄。
君政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挑了挑眉看向那从地底下毫无预兆的窜出来的藤蔓,显然这并不是原幸年催生出来的。那些藤蔓四面八方的朝君政迅速攀爬过去,但它们速度再快,依旧比不过君政的。
原幸年祭出纸伞来,一把抓住伞骨,轻轻一拉就任由白伞带着他往天上飘了上去。
“看来萧师叔又给你的纸伞添了些别的玩意啊。”君政抬起头来,欣赏着美人升空的美景。
原幸年袖子中的箭矢已经朝着君政射过去,然而他不躲不闪,就那么定定站着。眼看着就要射中君政,原幸年连忙收了回来,想要质问,那一瞬间席卷而来的冰冷的寒意却让他手脚都僵了起来。他被君政压在地上,脖子上是锋利的匕首。
“师弟,你死了。”
原幸年看向背光而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的君政,敛下了眉。
君政将匕首挪开了一点,缓缓笑道,“既然死了,看来我可以做些什么了。”
还有些纳闷的原幸年就感觉到一片阴影投在自己眼帘,随后君政的吻也落了下来。他手中的匕首早就在欺身吻原幸年的时候收了起来,此刻正眉目含笑的啃了下他白嫩的脖子,接着慢条斯理的扯腰带,一边扯还一边说道,“嗯,师弟太配合了,那我接下来是不是该来表演个冰*?”
原幸年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把抱住君政的肩膀,“师兄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为博美人一笑,我什么都可以做。”
第99章 赏剑大会(四)
两天后,天门宗一行人由林厚朴带队前往炼心宗。前往的一共五个弟子,除了君政他们还有个女修士,才刚炼气期第三层,听说不知是哪个金丹修士的私生子,她娘亲临死前让她来天门宗。不过,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确实天赋不错,这还没一年就从毫无灵力的凡人变成了炼气三层的修士,有的人可是修炼了一辈子都还停留在炼气期。
只是这姑娘性冷寡言,简直就像是木空青的模子刻出来的。原幸年如果不是知道说是金丹修士的孩子,说不定就已经想象出他师父抛妻弃子了的剧情了。前往炼心宗要飞行六七天,除了小姑娘其他人都毫无影响,原幸年也早已在储物戒指里给纸人备了一堆食物让它可以安安静静的呆在里面不至于饿死。
林厚朴速来话少,一路上也都是操纵着飞行法宝没有和他们这些弟子说过话,再加上对其他人冷冰冰的邵倚帘,原幸年几乎要无聊的发紧。他其实挺想和赵盼聊聊的,只是曾经的同乡人如今非常戒备他的靠近,那双眸子看向他的时候只有冰冷和无情。原幸年内心酸涩,也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想法。况且君政似乎也很反感他接近赵盼,原幸年自然也就不会再多加亲近。
路途是漫长而无聊的,他们也不能做别的什么,原幸年发现那叫霖姜的女修士不对劲是在行进的第三天。霖姜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眶下是黑沉一片。想来她不过才刚进入炼气期,还无法脱离凡人之躯,这高空之上比下面更是寒冷异常,她就穿着薄薄的道袍难怪会瑟缩起来。其他人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故意忽视,原幸年倒不是这样的人,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暖和的大衣递到了霖姜面前。因为师兄怕夜里寒气更重,特地嘱咐了他御寒。
霖姜那双黑沉沉的大眼睛盯着原幸年看了许久,既没有拿也没拒绝。
原幸年也不催促,依旧是泛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夜里湿重,穿着不要着凉了。”
“多谢。”
霖姜最终还是畏惧于自己的寒冷当中,她已经硬撑了两天,若不是因为还有一些底子在,说不定早就被冻死了。她的嗓音就像十几年都没有说话一样,沙哑难听。不过原幸年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又拿出了一些干粮给了她。
“你可是天门宗的人,别弄得好像偏颇了你,宗主肯定也不好受。”赵盼突然说道,带着冷冷的嘲讽之意。
霖姜手一顿,若无其事的将原幸年给她的干粮放进了乾坤袋里。赵盼冷哼了一声,侧过脸继续修身养息。
原幸年看霖姜脸上有所缓和,也就放心下来走回到君政那里。
君政将两只手贴在原幸年的肚子上,压低了嗓音近乎耳语道:“相公当真是好心,奴家就是喜欢你这样。”
那又低又哑的声音就黏糊在原幸年耳垂,撩的他面颊绯红,活脱脱像是他才是个小媳妇一样。
“师兄……”
原幸年刚要说的话就被一个突然远远传来的尖叫声给停了,他寻思着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某个人就看到伊堪酒抱着巨大的风筝直直的朝他们冲过来。其他人严阵以待,若不是林厚朴没有说话他们早就将那莫名其妙的修士给打下来了。
“堪酒!”原幸年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想也不想的跑到了前面,“你在干什么?!”
伊堪酒顿时哭腔都出来了,“救命啊,阿年我控制不住风筝啊呜呜呜呜呜呜。”
原幸年手中的藤蔓刚要伸过去拦住那个风筝,林厚朴就已经出手了,不过是短短一息,那个风筝就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乖乖的立在他们面前没有动弹。伊堪酒还可怜兮兮的抱着风筝的尾巴,眼前就伸出一只手来,再抬起头就看到林厚朴寡淡的脸。
“谢、谢谢……”伊堪酒紧紧抓住他的手,下一秒自己就被拦腰抱起来落到了林厚朴的飞行法宝上。
原幸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伊堪酒就哼哼唧唧的抱住了他哭的可是伤心了,他叹了口气也就咽下了要出口的指责。实在是他这样的行为太过危险,他竟然如此大胆的就靠这风筝,如果没有遇到他们,那是不是就僵在天空上永远也别下去了?
“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伊堪酒小脸都白了一片,嘴唇也哆嗦着,过了许久才恢复了点精神,恹恹说道,“我想去找你来着。”
“又是偷溜出来的?”
“嘛师父同意了的。我说我要去天门宗见识一下,他就没说话了。”伊堪酒扬起大大的笑容。
原幸年无力的勾了勾嘴角,他觉得伊堪酒的师父想必也是和他这般。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啊!你们要去干嘛呢?”
原幸年斜睨了他一眼,生出了些许同情之意,“去炼心宗。那人也在那里。”
伊堪酒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下眼睛想说那人是谁,没过多久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低下了头不愿说话了。
“你要是不愿意去,等明日让师叔降下法宝把你放下去吧。”原幸年提议道。
“去,干吗不去。我也想去见识下。”伊堪酒苦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厚朴从头到尾依旧是沉默寡言,倒是没有反对多出来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修士。他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就继续专心的掌舵法宝前往炼心宗。原幸年给他约法一章,就是不要乌鸦嘴。伊堪酒无辜的眨眼睛,又从自己戒指里拿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法宝。
“这是我师父送给你们的法宝!”
原幸年神色诡异的看着那些法宝,他实在是怀疑他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别人千金难求的金丹法宝到他这里就跟大白菜一样廉价。只是这些法宝于他而言却用处不大,他是水木灵根,而这里的法宝则多是火和雷灵根使用的。
师兄是雷灵根,攻击方式也是偏向近战,原幸年并不希望他顶在最前面,想要给他挑个可以远程使用的。结果挑来挑去,目之所及都是太过花哨的,感觉更适合女修士使用。什么绣花鼓、半莲镜,原幸年臆想了下师兄拿出这些法宝来,顿时整个脸都扭曲起来。
“阿年没有喜欢的?”伊堪酒就跟摆摊的摊贩一样,期期艾艾的盯着他。
“呃,师兄有用得上的吗?”原幸年侧过脸问君政。
君政面上似笑非笑,幽幽开口,“师弟可是有觉得适合我用的法宝?”
原幸年被问倒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霖姜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们一眼,心里也是越发疑惑起来。宗主在她临行前特意交代说要和大师兄交好,若是修为上有些指点也是不错的,毕竟他们都是同雷灵根。只是她第一眼看到君政就知道这人不好交深,也难以取得信任。她就是因为看人准,才会义无反顾的到了天门宗。反倒是传闻中他的伴侣更容易交往,性情也是温和有礼,霖姜不明白为何那些弟子却对原幸年印象不高。
原幸年想起来霖姜,捡起了那个半莲镜,听伊堪酒的意思是这半莲镜能够抵挡金丹以下修士的攻击,就算灵力低微也能够使用!况且只需要贴身放在怀里就好了,根本不用拿出来在使用。他原本是想着虽然看起来不实用,但好歹也是一枚金丹法宝,效果应该不会差到哪里才对。
“师妹,可有看上的吗?”原幸年看向霖姜,微笑着问道。
霖姜咬着嘴唇,踌躇着没有回应。
突然一声嘲讽的低笑传来,赵盼神色冷漠的看着他们,“该说物以类聚吗,都是天真的种。”
伊堪酒脸色微愠,顿时站起来气势汹汹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谁啊你,从我上来就一直笑的自以为看穿了一切一样,要不是看在你是阿年同门,我早就揍过去了哦。”
赵盼神色不变,讥笑的勾起嘴角,“区区一个筑基,我还怕你?”
伊堪酒撸起了袖子,骂咧咧的说道,“筑基怎么了?难道筑基就不是人了?你什么身份?不怕啊,不怕来比一场啊?反正现在这里也没其他修士斗法,想来这飞行法宝也不至于被毁了。”
原幸年听闻伊堪酒的话,只觉得眼皮直跳,还来不及堵了他的嘴就感觉到塔楼一阵颤抖,他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跌倒下来。君政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难得脸色有些冷了下来,他另一只手则是一条漆黑到通红的锁链,最前头牢牢地拽住了塔楼的柱子。一束红光在原幸年眼前闪过,紧接着飞行法宝又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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