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崩坏+番外 作者:死去的作者
Tags: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悬疑推理 灵魂转换
长相清丽的接待员展开右手手掌,请我出去。我在大厅走了几步,到了电梯面前,不动声色地略微抬眼看了一下斜前方的天花板,这里是有监控的。
我按下电梯的上楼键,下方一个屏幕亮起,显现出一个指纹区,我试探性地用食指触了一下,它显示身份无法识别,不能进入。
我紧张地控制着呼吸,想强装镇定,但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了一下他胸前佩戴的工作牌,抢先问道: “对不起,请问一下厕所在哪里?”
他把手收回,表情严肃地对我说:“我们这里的厕所是只限员工使用的,出门沿着左边街道直走五百米左右就有一个公厕,你可以去那里。”
“可是我肚子已经很难受了……”我捂住腹部,用力揪住衣服,身体略弯。
“不行。”
我无视他的话,装作焦急的样子,往旁边走:“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找。”
他没有继续阻止,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原本的计划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潜入其他楼层,寻找线索,却没想到这里连搭乘电梯都需要身份识别,而电梯是这里唯一的升降工具,当初这栋大楼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因为没有设计楼梯,被报道过,指责设计者没有安全意识。
我太蠢了……既然这个计划失败了,我应该立马转身出去,再寻找另外的机会进来的。明明已经被人发现不对劲了,却还想铤而走险,去应该不会设有监控的厕所,想通过控制进入厕所的员工,让他给我开道。但这不符合常理,极易引起怀疑,我既然是内急想要上厕所,为什么还要去按电梯?现在,跟在我身后的人肯定已经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无数遍,准备把我的身型记进脑内,防止我逃脱。
我站在厕所洗手台前,看着镜子,思考着对策,不能太久,不然站在门外的那个员工为了以防万一,可能会进来查看我的情况。而我摸遍我的全身,只找得到几百块钱、钥匙和一只中性笔,我常年闷头读书,缺乏锻炼,就算有人进来上厕所,我能控制他的几率有多大?而且,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说不定,已经不止一个了。
还是先出去吧?就算他们怀疑我,我什么也没有干,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是,这样的话,我下次再想进入这里就没那么容易了。
从镜子里,我看到厕所大门被推开,急忙退到角落。外面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十几个人,而厕所隔间只有十个。一小撮来晚了的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话,而他们的胸前,挂着的并不是蓝色的职工吊牌,而是红色的张贴着照片和几行身份信息的吊牌。
“老张头,你牛逼啊你,还真把这当职业了。他们用人不是一般只用一次吗?你说你这次都是来第四次了,你就吹吧你,反正吹牛用的是你的嘴,嘴皮子上下一碰,满口都是戏啊。”其中一个人推了一个穿着蓝色棉衣的胖子一下,胖子从兜里掏出一根歪歪扭扭的烟,走到洗手台旁边嘀咕:“有钱谁还干这个呀,他们还要抽我的血呢。”
厕所隔间陆续出来了几个人,其他人差不多都进去了,胖子吧嗒着烟,打量着我。
我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他们一次给你多少钱?”
他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最开始宣传的时候说的是一千,实际上给不了这么多,他让你做好多样任务,差不多要做三四天,做完了之后一共五百。现在啊……都不给我这么多了,一百了事。妈的都是为穿越者服务,经验丰富的还不值钱了。”
我注视着他吊牌上的信息,问他:“我这里有三百块钱,买你胸前这个红吊牌够吗?”
他嘿嘿两声:“有照片的,你拿着没用,带我们的人要检查。你要想干这个,去填表格申请啊。”他瘪着嘴,挑起眉毛,问我:“犯事儿了到厕所来躲?外面那个人,是在等你吧。”
从厕所隔间出来的人冲他喊道:“老张头你上不上啊,时间都快过了……我先走啦。”
老张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回过头来看我。
“我不会要你这个吊牌,我三百块钱买你把它取下来。你今天不要去工作,一个小时之后再从厕所出来。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三百块钱交给你。”我把整钱都拿出来,递给他。他抓过钱,一把就把吊牌扯了下来,转身进了厕所隔间。
我垂下眼睑,镇定地走了出去。在握住门把手的那刻,用另一只手攥紧了肚子面前的衣服。“诶,你在这儿等我啊?”我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那个工作人员,“我刚才肚子突然绞痛,实在忍不了了,到处乱闯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他一脸冰霜地看着我,问我:“没关系,请问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言外之意是,如果没有,你就可以走了。
我说:“我想上楼,但是你们这儿搭电梯怎么还需要识别指纹啊。”
“你上楼想干什么?”
“我是来做穿越服务的,今天一来这儿,发现吊牌不见了。本来说好有人会带我上去的,可我来得晚,没找到人,瞎转悠了一会儿就想着自己先上去。没想到上不去……”
“你叫什么名字?”他从腰后抽出一个对讲机,对着它说:“你在哪儿?人接全了没有?”
我说:“我叫张大巍。”
对话机那边的声音大而响亮:“我在三楼,刚上来。这次少了个人,叫张大巍,他们说他还在厕所里,我等会儿再下去看看。”
他瞥了我一眼,身体有些放松,对那边说:“不用下来了,他吊牌丢了。”
“重新补办一个,明天再来吧。”他嘱咐了我一下,理了理西装,拿着对讲机往另一边走。我走出门之后,松开了拳头,满手心的汗。
而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门大开着。门口的鞋子堆都堆不下了。我往屋内望去,第一次看见这间屋子里集聚那么多人的场景。而他们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把鞋子脱下,拖鞋却不够,于是穿着袜子进了门。
我爸和我妈坐在沙发上,郑毅、陈未、谢雨和可可站在窗前,而张然……一个人站在一边。
我爸按着大腿站起来,声音也听不出情绪:“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你想退学,学校不准,你直接就旷课了?”
“嗯。”我点头,把围巾取下来放在鞋柜上。
“跟我回去。”我爸上来直接拉我的手臂,“你别犯浑。”
“我哪儿也不会去的。”地板冰得浸骨,我稍微抬了抬脚,对周围的人说,“我忘了买菜,中午你们要留下来吃饭吗?”我摸了摸兜,决定进卧室拿点钱。
我对张然说:“你跟我进来一下。”
“林安你想开点儿……”“我现在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事……”
他们杂乱无章地说着,手臂动着,声音恳切,但我听不进去。我拉住站在一边的张然往卧室走。可可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手,给了我一巴掌。
她质问我:“清醒了吗?不清醒我再给你几巴掌。你难过你父母就不难过了?你难过我们看着你这样就不难过了?你现在这么活着,想过你的将来吗?”
“我想过我的将来。我会买一套房子,里面家具齐全,有空调有冰箱有电脑。我会在阳台上牵葡萄藤,我会养一个玻璃缸的鱼,我会和我哥生活在一起。”
可可还想说些什么,但我爸一跺脚,对我说:“那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我现在还是会做那个梦,瀑布面前,我们两个的衣服都被打湿了。”郑毅说,“每次梦到这个我都很开心。”
我根本无法招架目前的这种状况,我甚至说不出什么话去回应他们。我只知道我现在确实如可可所说脑子不清醒,我满脑子都是荡来荡去的黑水,几乎处于爆裂的边缘。而我下意识地,还是抓住了张然的手腕,让他跟着我。
我心里想的,是抓住我哥的手,那是我不愿意放弃希望去找回的东西。
门哐当一声地砸合,我都有些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关的门。我往后望去,看见了陈未。
“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不过,不要把稻草当成浮木。”他盯着我拉住的张然的手,摇头,“他不是你哥。”
张然专注地注视着陈未的脸,陈未看着我,我松开了张然的手。
我用指甲抵住手掌,对刚才拉张然手的举动产生了一种排斥心理。我向来不喜欢和人接触,更何况是根本不熟的一个人。我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张然的距离。不过我想张然是察觉不到了,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忽视周围所有东西,只看向陈未一个人。
陈未疑惑地迎接着这种目光,说:“从我进门之后你就一直看着我,你认识我吗?”
张然没有回答。陈未转而问我:“他叫什么名字?”
☆、第 19 章
我认为选择权在张然手里:“告不告诉他取决于你自己。”
张然一直望着窗外,没有开口的意思,陈未虽然表情疑惑,但定定地站在那里,和张然一起沉默着。我从抽屉里把零钱拿出来,出去关门,好给他们留下可以交流的机会。
外面,可可和我爸都走了,只剩下我妈、谢雨和郑毅。
“我出去买菜,你和同学在家里待着吧,聊聊。”她拎起放在沙发上的袋子,跟他们说,“帮阿姨劝劝他啊。”
郑毅和谢雨点头,走到我身边,一人压住我一边的肩膀,让我坐下去。
谢雨问我:“你准备下一步怎么做?”
“你们准备下一步对我做什么?”我看着他们俩仍然压制住我肩膀的手,提醒道,“你们下午还要去上课吧。”
“如果我想阻止你,随便一条铁链就能把你困在家里。你看,现在你把可可气走了,你爸明面上是收拾行李过来和你一起生活,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看住你。如果没有人帮你,你一个人做什么事都难吧?”谢雨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我展开,发现那是系统公司大楼的结构图。
我紧张地捏住它,看向谢雨和郑毅,谢雨说:“每个想回去的穿越者都会首先想到这里,我想你也不会例外。毕竟,这是这座城市最大的一个矛盾点。政府声称无力将穿越者送回,但系统公司却有稳定的、可以用于时空往返的机器,然而这样的机器,却不对内使用。他们在搞什么把戏?或者说,不管他们在搞什么鬼,我们只想用它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离开这里。我是参加过对系统公司的抗议游.行的。”
郑毅接着说道:“所以,如果你想从系统公司下手,首先你得了解它,别操之过急。谢雨刚才找我商量了一下,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会帮你的。”
我手里的那张纸皱得不成样子了,我用力抻了抻,对他们说:“谢谢你们,不过你们别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前程吗?”谢雨反问我,然后不急不缓地说,“可可以前一直对我说她不会束缚我,让我不要放弃回去的希望。可上次我被关押的时候,她第一次求我,求我别再做那些事了。我为了她,从组织里退了出来,把这些资料该扔的扔该烧的烧,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已经迷失在了该不该回去的问题里,但我想,你不存在这个疑问。我理解你的感受,这是我愿意帮你的第一个理由,你是可可的朋友,这是第二个,就是这么简单。但成功的几率,我告诉你,几乎等于没有。你还是要去做吗?”
“要。”我肯定地点头,“谢谢你们。”
“兄弟几个,不说这些虚的。”郑毅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其实我也不大懂,就光听谢雨说了。反正他有经验,我来帮忙,一个字,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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