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崩坏+番外 作者:死去的作者
Tags: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悬疑推理 灵魂转换
我想起刚才郑毅略带遗憾口吻地说着那个梦境,觉得有些难受。他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很少会这样。
“天呐林安你可别做这个表情了,瘆人……别变成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啊,你看这眉头蹙的,真丑。”他一边看着谢雨,一边说我,但他鼻头泛红,声音意外地有些哽咽。谢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又回过来跟我说:“我这周末找几个以前为系统服务过的朋友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看有没有办法得到什么线索。你这几天还是来学校吧,让你爸安心,不然他不会让你自由活动的。”
我答应下来,起身送他俩出去。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我站在郑毅面前,注视着他。郑毅有所察觉,穿鞋的动作慢了下来,等我开口。
我和郑毅是怎么认识的呢?那个时候我刚刚升上高中,清早上学,走过了几条道。他背着书包,站在一家门市面前,跟老板在说话。他脸上的笑容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停滞,显得有些尴尬。我知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是和他不熟,在街上遇见不熟的同学我一般的处理方法就是别过脸,假装没有看见。
我僵硬地转过头,往另一边望。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他横冲直撞地往街道对面冲。我回头去看那个老板,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外边,然后弯下腰去摆放东西。那真的是我人生中好奇心最重的一个阶段了,我看着郑毅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跑,停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跟了过去。
他没有跑多远,就在街道尽头转角的那个垃圾堆后面蹲了下来,使劲哭。他看见我向他走了过去,拿起一堆垃圾就往我这边扔,让我滚。厨余垃圾在地上黏糊糊地烂软着,他咳了几下,说了一句:“真他妈臭。”就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又蹲了下去。
我跟他说:“要上课了。”
“你谁啊你。”他哭到半路被我打断,看起来十分不爽,他用手擦了擦脸,过来就是一拳。我没想到他会打我,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我这人的性格,就是软中带硬,别人给我一拳,我肯定得还给他一脚。
结果我们打完了,上学时间也早就过了,俩人鼻青脸肿地坐在路边。郑毅问我:“我刚才为什么要打你啊?”
“我怎么知道?”我有些生气,身上又痛,在心里嘀咕,以后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
“但是你下手比我重多了。”他侧着脸指着伤给我看,“我还没吃早饭,赔几块钱医药费不过分吧?”
他在饭馆吃面的时候,一直都在擤鼻子,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然后他瞥见我看他,就又把头低下去。他的手有点发抖,脸也泛着潮红,看起来身体状况有些异样。他吃完饭后,我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给老师请假。我记不得那天和他是怎么过的了,反正在晚上的时候,他从书包里掏了几张散钱出来,说还给我。
我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他那天所知道的事情的。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父母离婚了,自己的爸爸在二中这边开店,他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所以就考到了二中,来找他爸。然后他爸告诉他,他和他没有关系,他是穿越者,穿到了郑毅的爸爸身上,这也是他和郑毅妈妈离婚的原因。
那个穿越者开的店生意不太好,有时候郑毅会让我去那里买点东西,自己继续慢慢走,然后等我追上他。
此刻,他穿好了鞋,等了我很久。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拍了拍他的背。他说:“我现在还是会去那家店买东西。”
“也许有机会让你爸爸也回来呢?”
“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我在帮你做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不做完你不会死心。”郑毅说,“为什么你们都会用阴谋论来看这个世界呢?我只看到它的有心无力。”
我说:“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心。”
郑毅笑了起来,踢了我一脚:“好样的。”
与郑毅道别后,我笑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攥在手里的图纸小心地折叠,放回兜里。不知道张然和陈未聊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来?
我推开门,看见了陈未和我哥接吻的情景。
那不是我哥,那是张然。我把这句话在脑子里重复播放了好几回,还是一个冲动上前,把陈未掀到一边,拎着他的衣服把他砸到墙上,恶狠狠地注视着他:“别对我哥干这种事。”
“我不是你哥。”张然在背后扶着我的肩膀,想让我松开陈未。
“那我再重新说一次,别对我哥的身体干这种事。”我把陈未又往墙上顶了顶,往后看着张然,“他以后是要伤害你的。”
“那是我根本就没经历过的以后。”张然用我哥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根本无法拒绝,“我才十五岁,而我喜欢的人告诉我,他也喜欢我。”
“但是……”我欲言又止,感觉到陈未正在掰开我的手。
但是我容忍不了现在这个状况,他们相认的第一天就接吻,那第二天第三天呢?他们会用我哥的身体干出什么事情来?
陈未对我说:“灵魂才是决定一个人身份的关键。如果你哥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上,来找你,你会不会认他呢?我想你自己有答案。”
我摇头,用尽全力把陈未轰了出去。张然在身后注视着我,我一看到他,脑袋就会回闪他和陈未唇齿相碰的情形。我哥的鼻子轻轻挨着陈未的脸颊,闭着眼睛,手指与他相嵌。我哥如果知道自己亲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肯定也会难以接受的。
愤怒在我体内蹿来蹿去,踩踏我的内脏,但我又没办法去谴责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所说的,也是对的。我留得住张然吗?我有权利留住张然吗?他完全可以申请断绝和我的关系,回到陈未的身边。
到那个时候……
我不能让那个时刻到来。我闭上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林安,我想和你谈谈陈未的事。”张然在后面试图抓住我,我甩开他,打开卧室的窗户对他说:“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我踩上了窗框,又折返回来,把身份证件带上,然后跳了出去。
我再次坐在系统大楼的一楼大厅内,填着表格。当我把表格交过去后,紧张地望着周围。如果撞见了上次那个工作人员,我肯定会被拆穿,因为我的身份证件上写的名字并不是张大巍。
工作人员手拿着证件望着我,对比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红色吊牌填资料。
“明天上午七点半,在保安室外的那排座椅上等人领你们上去,逾期不候。”
☆、第 20 章
我在网吧蹲了一晚上,这是最廉价的过夜方式了。
网吧里烟的浓度达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塑料味、橡胶味、厕所里的咸腥气都在往我鼻子里钻。我把脚蜷在座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电影。
三楼。
领头的人在座椅上确认完我们的身份之后,我成功地跟随他来到了三楼。
白色和银色的主色调在强烈的白色灯光下晃着我的眼睛,产生了一种让人脚步虚浮的作用。我被按在了一个高脚凳上,他们命令我将外衣脱下,挽起袖子。我把手臂伸出去,张开了嘴,一根棉签伸进来刮擦我的口腔内壁时,我看着他们取走了我一针管的血。头顶咔擦一声,一缕头发落在了工作人员的白色手套内。
他们的喉咙发出了一点声音,像是在交谈,却不是用的普通话。那种语言……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太熟悉了,我甚至能听懂几个简单的字节。
所有在我身上的动作都戛然停止,他们递上一张纸,让我签署名字。那是一份保密协议,要求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许外泄,否则将受到刑事收押。
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们让我在原地等,没有人来告诉我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我审视着周围如复刻般的一模一样的白色桌椅,看不出任何端倪。
终于,一个女工作人员来到了我的身边,为我带路,她擦了唇膏的嘴唇相碰又分离,她在说:“你分配到的是S.M系统,在此系统里,你将为另一时空的穿越者提供服务,满足他的S.M需求。”
我停了下来,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我们会为你提供治疗的,别担心。”她将手指放入门前的凹槽内,门打开,里面依然白晃晃一片,“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这里,保密协议依然生效,不能违约。”
“我能为有其他需求的穿越者提供服务吗?恋爱系统、悬疑探案系统……”
她摇了摇头,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我又向里面望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踏出了第一步。我的嘴唇应该已经有了裂口,舔的时候一股血腥气,而且紧绷着,隐隐有些疼痛。
身后的门关闭后,我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一个横在房间中央的手术台。房间的天花板高得离谱,足有两三层楼的高度,无数盏灯从四面八方照过来,让我本来就因为熬了通宵而无力的身体感到了虚脱。
我的小腿被一股力撞击,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倾倒,在这个紧急关头,我的手向后猛地一攥,抓住了具有塑胶感的衣服。我的后脑勺着地的时候,他也跌在了我的身上。我抱住他的腰,翻转了一下,压在了他的身上,膝盖弯曲,给了他胯.下一脚。
他全身都被一种特制的白色塑胶服装包裹,尽管如此,我仍然听得到他大声喘气的声音。
现在该怎么办?我拿他做人质,要求他们去找我哥哥?不行……要找到我哥,花费的时间根本就不止一天两天,到那个时候,警察也会站在他们那边,对我实施抓捕。我根本就没有能力逃。
“很有意思。”我身下的人说话了,他的右手袭向我的肩,我用手臂去挡,被插.入了一只针管。
“以后送进这里的人还是麻醉了比较好,不过这样确实就少了点游戏性……不过不碍事。”他站起来,身体有些晃,我也是。尽管我用力地站起来了,但是瞬间又栽了下去。
一股气进入我的鼻腔,新鲜、生冷。
我睁开眼睛,看见两根透明导管插入了我的鼻腔,输送着某种气体。我的嘴巴动弹不得,似乎被一种东西强制撑开,虽然我的脖子又酸又痛,但它是我现在唯一能动的部位,我费力地抬了起来,然后看到了自己四肢受限的景象,以及……那个人拿着一把手术刀的情形。
他看见我醒了,又把刀放下,拿出一支针管:“不会痛的。”他一下就把针管插.进了我的腹部,一共三针。
我的脑袋并未昏沉,这使得我可以向你陈述局部麻醉手术的感觉。是的,首先我感觉他切割开了我的腹部,肉被切割的痛感虽然被麻痹,但却可以模糊地感知刀与它接触的感觉,一下……又一下,漫长而煎熬。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那是种比钝痛更轻微的感受,隐隐有些胀,不知道是不是臆想,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与我的脏器相摩挲。然后我明白……那就是我的臆想,因为在我感受到那些的时候,他把一种薄薄的肉色的东西放入了器皿当中。
天呐……他从我的身上取出了什么?
他又转过身来,为我缝合伤口。如果我能看到他的眼睛,会不会看到疯狂的颜色?这和我平常所知的S.M并不相同。没有蜡烛,没有鞭子,对方甚至对我的身体丝毫不感兴趣,他就像一个疯狂的解剖家,似乎开膛破肚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我听到周围仪器嘀嘀作响的声音。本该除了手术台之外空无一物的屋子似乎变成了一个具有手术资格的手术室。
他俯下身来,在我耳畔说:“我会给你很多的钱,比你预想的多得多,希望这变成一场双方都满意的交易。”他的手指向下,按住了我的胸腔,那提示着,那里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我正在被他屠宰。
我害怕吗?是的。这是我十八年来离死亡最近的一个时刻,我自己都未曾窥见的内脏暴.露在他面前,他把我的身体当成一个游戏,甚至还要拿出一些战利品,然后才肯给我缝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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