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崩坏+番外 作者:死去的作者
Tags: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悬疑推理 灵魂转换
“放松,等你休息两天我再来。听着,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不会给我带来成就感。”
可是我现在生不如死。
我的手脚被一种铁质的圆环禁锢在手术台上,其他束缚都被除去。他走了之后,其他的人进来,给我输液。一种白色的药片混合着水让他们强制给我灌下。手术完很久之后,我依然没有觉得痛,他们给我吃的药里面,应该包含了止疼药。
妈的。
我把舌头伸长,让牙齿紧紧咬合,差一点就想主动结束自己。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在头脑里自言自语,“一定要走下去。”
我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旋转着角度去摸索圆环,那是被焊在手术台上的,契合部分十分牢固,应该是由某种开关控制。我用力地伸手,让圆环往手臂上滑,好让手掌能摸到更多的地方。尽管我不胖,但是毕竟骨架比较大,挪不了几公分。我拱起上身,用尽力气,旋转手臂,往床底摸,摸到了一个凸出的把手。
我颤抖着笑了出来……就是这里。
我站起来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来自腹部的剧痛。我走的每一步,都像给腹部一刀。我气喘吁吁,在房间内颤颤巍巍地走着,我打不开那些门。这间屋子一共有四个门,每面墙都有一个。难道我只能坐以待毙,等着那个人再给我来一刀?我不甘心……我把手指放进了凹槽,一阵警报声响起。
机械声响起:“手术室307有人入侵……”
过了一会儿,位于南面的门被打开,两个人闯了进来。我向他们的方向冲过去,手里握着手术刀,不止一把。当我被人掀翻在地的时候,我把刀插.进了他的大腿里,他握着刀把,疼得叫了出来。另一个人扑了上来,我往后躲,他追上来,手上拿着枪。
我把他引到手术台边,抓住他拿着枪的手,把他的手腕铐在了手术台上。
如果他熟悉这个机械,他也会很快挣脱的。我夺走他的枪向南门跑去,被刺中大腿的那个人挡在门口,我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我不想开枪的,该死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枪。
他有所忌惮,没有扑上来,我跑了出去,关上了门。警报声变了一个调子,我躲在了外面那个房间最靠近角落的一个白色桌子下,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聚集在门那边。我的腹部一阵湿热,血顺着大腿滴到了地板上。
他们应该打开了门,一窝蜂地闯了进去,我的腿不停打颤,却只能从桌底猛冲出去。我没有选择,发现里面没人之后他们会马上冲出来寻找我的下落。我顺着狭长的走廊不停地跑着,奇怪……没有人来追我。
几束红光印在了我的脸上,我往后看,整个走廊里全部都是交织的红色光线,而我脸上的那几束,慢慢地变成了绿色。我知道不对,身体向前扑去,却因为没有力气没有扑到多远,一阵机械声响起,砰的一声,我的大腿被卡住了。
那个东西,像一个齿轮,但内外都是锋利的刀片。而且……我已经听到了脚步声。
☆、第 21 章
“张然?”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我面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叫我什么?”他蹲下身来,看着我的腹部和大腿。血从我腹部潺潺地流下来,血腥气浓重,痛得我难以招架。他扶住我的肩膀,我的头颅软弱无力,轻轻地靠着他。
他捂着我的腹部,轻声说:“林安,你不该为了我来这种地方。”
“哥?”我侧过头,看着他的下颚,但我的眼睛开始失焦,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太清。
他让我轻轻倚靠在墙上,伸出手,开始掰我大腿上的齿轮。外露的刀片狠狠地扎进他的手指,他的血也流下来,湿漉漉地淌在我的腿上。我身体前倾,想阻止他。
齿轮被他掰开,他跪坐下来,脱下上身的衣服,把它裹在我的肚子上,用力捆紧。“没事了,没事了……”他重新把我抱住,温暖着我的体温,“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他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从未感觉如此安心和踏实,我的大脑甚至都停止了思考,就想死死把他攥住,就好像……我能把他攥住。
他慢慢把我扶了起来,我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他,慢慢地挪动着自己抖得不行的腿。
“林安,你不该来这儿。”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抬起头,望着她:“小研姐。”
我想起来了,那些工作人员所说的奇怪的语言,我确实是听过的,它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我听了它整整三年。我曾经以为,说着那种语言的肖小研是来自古代的人,而她也并没有否认。但我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未听过她来自哪个朝代,她对于现代生活的融入速度之快,也超乎我的想象。
我往后退,身体抵在墙上……我哥呢?
我扶着墙壁的手在上面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我的手上,有着被刀捅过的血窟窿,而我的腰上,缠着的并不是衣服,而是我自己的裤子。难怪“我哥”是先掰开齿轮,再给我缠的腹部伤口。
因为,他根本就不存在。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他是我幻想出来的精神支撑。我哑着喉咙,笑了出来。我看着肖小研身后站着的密密麻麻的工作人员,顺着墙壁坐了下去。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又是那种古怪的口语,我睁开眼睛,望向了声音的来源。肖小研正在和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言辞激烈,但语速太快,我听不大懂。我用手按着自己的腹部,摸到了纱布。我的嘴干裂得一开口就感到了撕扯。
“你们会放我走吗?”我问她。
“现在不会。”肖小研转过身来,走到了我的身边。她探了探我的额头,手冰凉,“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我听说林敬的事情了。”
我带着祈求的口吻对她说:“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对我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的样子。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现在怎么还会困在这具身体里?”
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沉默了下来。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有心无力的。”她的眼睛清亮,表情诚恳而真挚。然后,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解开外衣,把里面的衣服掀了上去。她平坦的小腹上,有着一截手指长的伤疤,“和你身上的一样,如果它长合了的话。”
我彻彻底底地被弄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你。”她摇了摇头,把衣服放下去,“但是我能保证你的安全,我发誓。”
郑毅以前跟我说:“为什么你们都会用阴谋论来看这个世界呢?我只看到它的有心无力。”这和肖小研所说的话简直如出一辙。这提示我,我唯一能找到的突破点,其实根本没有能力解决我的困境。为什么呢?为什么系统公司没有能力把人送回原来的身体?
她的眼睑垂下,把棉被往上拉,盖住了我的胸膛,然后在床的边沿坐下,凝视着我,眼神温柔。
“我想早点回去,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如果你没有大出血的话今天其实就能下床活动了,你为什么不等等呢?只要我看到了你的文件,马上就会来找你的。”她的语调轻柔,“也是……在那种情况下你肯定会想办法自救。再等几天吧,只要你的情况好转,我就送你回家。但是,你不能违背保密协议,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可能会在你的皮下植入一个窃听装置,我会争取不让他们这么做的。”
“谢谢你。”我对她道谢,语气里带着生硬的疏离。我真的很感谢她救了我,只是我记忆里的小研姐和面前的她,在我的心里再也划不上等号了。横亘在我们中间的,是巨大的谜团。
当我回家时,已经是四天之后了。我跛着脚,双手裹着绷带,面容憔悴地上了楼。给我开门的是我爸。他看到我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发愣。我走进去换拖鞋,他的手按着我的背,跟我一起往里面走。他没有问我这几天都去了哪里,我转过头去想撒个谎把这件事情圆过去,看见了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淌着的泪水。
“我真是怕你也没了啊……”他的手无力地搭在我的背上,我把他的手拉下来,愧疚一阵一阵袭来,我从来没看见过他哭的样子,或者说,他从不当着我的面哭。
我陪着他在客厅坐了很久,看着他不间断地抽烟,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申,自己再也不会私自跑出去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嗯的声音,浑浊的眼球直直地望着我,生怕我没了。他站起来,蹲在茶几面前,从下面拿出了一段绳子。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走到我面前把我两个手腕抓到一起,一圈一圈地绕。我动了两下,皱着眉头,却没有反抗。他又蹲下去,绑住我的脚。
他把我搬到了我的卧室,给我用被窝严严实实地捂紧了。他说:“儿子,我给你请医生回来,看看你的伤。”
他往门外走去,一个身影站在门口,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
“我在等你回来。”张然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是吗……”
“这几天很多人来找过你。”
我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问他:“包括陈未吗?”
他点点头:“他每天都来,但我一次都没让他进来过。我说过,我在等你回来。”
我在枕头上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你走吧,去找他。”
张然说:“你已经不再相信凭你的努力你哥会回来了?”
“我仍然相信他会回来。”我笑了笑,“我才努力了几天,而我这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怕。
未来是充满变动的,无法预料的,但我坚信,那一天终将会到来,我可以等。但说实在的,人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我不能用人情把张然道德绑架在这里。陈未说得对,灵魂和身体,我得分清楚到底孰轻孰重,而我其实……是分得清的。
我也算吃了个贸然行事的亏,身体内不知道哪块组织被永远地割走了。我没告诉周围人我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也不能告诉他们。我顺利地拆了线,安静地呆在家里,看着我爸在烟雾缭绕里过日子。
“爸,我知道,哥走后我就是林家唯一的子嗣了。你还需要人养老,我也不想让我妈彻底地失了后路,将来就算受了她老公的欺负也只能忍着。我是冲动易怒做事不顾后果,我会改。”我望着他黑白夹杂的头发,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绳子,“在做每件事情之前,我都会把你们放在我考虑的首要地位的。”
我哥的消失让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我身边的每个人,包括我自己,都可能突然在这个城市消失。我对我哥的抱歉只迟了一个晚上,就再也没办法让他听到了。如果我父母也走了,或者说……我走了,那对这个家来说就是又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一个家庭能承受几个这样大的打击,才会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但是,在我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肯定有一块,已经崩坏了。我又不是瞎子,在张然叫我爸叔叔的时候,我看得出我爸的手足无措。
他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那你回去读书。”
“好。”
给我松绑的是张然。
他没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他十五岁,正是青春期开始的时候,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通常都懵懂莽撞,浑身的精力无处宣泄,有些去惹是生非,有些热衷游戏,还有些在家里根本坐不住,天天骑单车出去跟兄弟玩儿。如果在他那个年纪喜欢上一个人,我可以想象那种热烈和奋不顾身的程度,但他却有些过分早熟了。
我进浴室,终于好好地洗了个澡。我手脚处的淤痕是青紫色的,右手手臂一大片刮伤之后留下的深色伤疤,手指指节上有些痂脱落了,皮肤微微下陷,而我抚摸着自己的腰腹,在镜子里,看到了一条蜈蚣般的疤痕。再往下,大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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