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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眉眉摸摸鼻子，“你说是就是吧。”

 

    尹子颜不想理他们，只使唤道：“眉眉做饭去。”

 

    夏眉眉恭敬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往厨房走。

 

    尹子颜表示，徒弟会做饭，不用白不用。

 

    闻堕星瞅了一眼尹子颜就跟着夏眉眉去了厨房，有些内疚自己三个月来都没关心过他。

 

    “他平时就这么使唤你？”

 

    夏眉眉动作娴熟地淘米，看着闻堕星在旁边杵着，只好叹了一声，“不知道帮我生火吗？”

 

    闻堕星愣了一下也过去生火了，他打生下来就没进过厨房，即使是落难的时候也没人让他做过饭。

 

    夏眉眉看他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露出一个笑脸，他现在在闻堕星的逼迫下露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想吃什么？你体寒，炖个当归羊肉怎样？”

 

    闻堕星身体一直都是冰冷的，相比来说夏眉眉却没他那么容易发冷，他直觉这也和那次有关。

 

    “眉眉。”闻堕星认真地盯着他，似乎现在才认识他似的。

 

    “嗯？”夏眉眉已经开始拿出肉来开始肢解，看起来真有点杀手的气质。

 

    闻堕星从后面环住他在他肩窝上轻蹭，“你真好。”

 

    夏眉眉手哆嗦了一下，差点切到自己，过了一会才叹气道，“让你生个火还得求你不成？”

 

    “……这就去。”

 

    闻堕星一边生活一边替他抱怨，“我那便宜爹爹还说着什么君子远鲍厨，使唤你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做个饭而已，以前家里都是我做饭。”夏眉眉说的轻描淡写，刚好切完了最后一刀，这才顿住了，瞅着闻堕星似乎在打量他的表情。

 

    闻堕星挑眉看着他，夏眉眉含糊道：“从小就有这爱好，娘也不会管我。”

 

    夏眉眉把肉下到锅中，看起来镇定自若，可处了这么久闻堕星已经能看出他在紧张了，手里的火已经点了起来，干脆拍了拍手笑道：“我还不知道夏家小公子有个竹马呢。”

 

    “别闹，做饭呢。”夏眉眉这次动作都没顿，手脚麻利地做饭，心里暗暗叫苦，这都过了多久，闻堕星还跟他算账。

 

    “嗯，我等着你做完饭自己招。”闻堕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夏眉眉头上又开始冒汗，一边将食材都处理好下锅了，暂时又找不到该做的事，感受到闻堕星灼烈的视线，知道事到如今不说不行了，才沉声道：“溪舟，从我懂事起就认识他了，我们恋了十年。这感觉就像是……他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似的。”

 

    闻堕星没插话，整间厨房只有汤汁呼噜呼噜沸腾的声音，还有窗外北风的呼啸中，夏眉眉的话还在继续。

 

    “他对我言听计从，从没逆过我的意思……和你完全不同。我也从没对他像对你一样好过。我没把你当任何人，你也不是任何人。”

 

    闻堕星这才开口，声音竟然有些怯意，“那你对我……对我……”

 

    夏眉眉看着他，淡然道：“你大可放心地接受我对你的好，我不会要你保证什么，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种撇开负担的话出自夏眉眉的口却一点也不让闻堕星觉得高兴，但语气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我们真有牵扯我反而为难。”

 

    不等夏眉眉再说，闻堕星笑道：“我去厅堂跟王爷打声招呼。”

 

    说罢便离了厨房。

 

    夏眉眉脸上漠然地摇了摇头，自语道：“待他好，却又不开口，夏眉眉，你真虚伪。”

 

    

 

    第17章 第十七章：挑动少水天下反

 

    

 

    

 

    ——夏眉眉：败给矜持的后现代

 

    今年的秋天不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因为一场虫荒百姓的赋税交不上来，强行征收一番后少水镇只剩下遍地饥民，苦不堪言。

 

    “爷，求您赏我一口吃的吧……”忍着饥寒，以为衣着褴褛的少年不知是饿昏了头还是怎么了，突然抓住了路过的一名蓝衣华服男子的脚踝，发出饥渴的哀求。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后青年更加慌张了，这穿着，得罪了这样的人恐怕难逃一死了，没有预料的，男子没有踢开他，而是止住了脚步，脸带柔笑的俯视着他，“你很饿？”

 

    少年拼命地点头，也许他遇到了一个好人。

 

    蓝衣男人满意地一笑，将手中装着精致饭食的盒子放到了地上，他眉目如刻，看起来并不温和，然而此时却如同仙人。

 

    “谢，谢谢爷，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少年一边磕头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物。

 

    蓝衣男人只是笑意柔柔地看着他吞咽，还体贴地道了句，“慢些。”

 

    他们这一番动静却惊动了其他在街头沦落的饥民，有几个饿到了极处，纷纷围上了这个深蓝衣服的男人，其余的人因为他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没敢上前。

 

    “你很有钱？留下你的钱。”

 

    打头的几个人算计地盯着这个男人。

 

    蓝衣男人好像毫不在意，轻描淡写道，“钱自然是有，可你们活得过今天又活得过明天吗？”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眼底一暗，是的，即使撑得了一时，也撑不了一世，熬得过饥饿也不一定熬得过寒冬。

 

    “上位者不忍，不如取而代之。”

 

    “你，你怎么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男人淡淡一笑，伸出手指抵住嘴唇轻声道：“交不上赋税挨饿也是等死，男儿不死则已，既然要死何不做出一番事业。”

 

    这轻轻一声过后，一道惊雷炸开，第一场冬雪来的姗姗来迟。

 

    这一失神，蓝衣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少水镇街上。

 

    

 

    而这低语却如同冬雷一样划开了一场序幕。

 

    

 

    冬雪簌簌地下着，枫叶谷已无枫叶，但仍然寂寥沧桑地令人无法挪目，深蓝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高出凝视，目光却像是在回忆。

 

    “少将军。”

 

    络归蝶终于开口了，她还是一身白到几乎和日光同色的贴身衣服勾勒出来的轮廓过于枯瘦，但堕天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柔弱，她曾是闻家军中名头直冲少将军闻堕星的副将。

 

    闻堕星转头看着她，络归蝶眼底依旧寂静地如同死水，“照顾好身体。”

 

    “嗯，你回去后添把火。”

 

    “是。”简单地没有多一个字的回复。

 

    闻堕星这才看了一眼她枯瘦到刻骨的身型，记得以前她不是这样削瘦的，终于不住问道：“淮王待你不好吗？”

 

    络归蝶眼里没有任何变化，垂了垂手恭敬道：“尚好，是属下疏于锻炼了。”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回去后记得别忘了练习功夫。”

 

    “是。”

 

    没有多说半句，络归蝶身形在遮住日光的昏暗空中再次消失，大概是因为光线太暗，她的银白色衣服格外明显，这一次闻堕星看清了她的功法动作。

 

    她功夫着实退化了，过去从不会有任何人看到她的落影归蝶。闻堕星心想。

 

    不足一炷香的功夫，络归蝶就出现在了淮王府的偏院，她动作娴熟地换下衣服。

 

    时间掐的刚刚好，门被推开了，司淮已有三十多岁，但仍是看起来风流倜傥，连眼神都带着富家公子惯有的轻佻。

 

    见了她也只是静看了一眼，然后往床边一坐，在自己腿间拍了拍，“来。”

 

    络归蝶没有多语，跪了下来，脱下本就若隐若现的粉纱裙，爬行到了他的脚下，熟练地服侍着这个人。

 

    “技术这么好了，倒有点怀念初见你时那么傲气了。”

 

    络归蝶身子颤了一下，身上的伤痕还没消。

 

    司淮知道她在怕什么，像对待小狗一样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笑道：“放心，今天不折腾你了，本王有些累。”

 

    直到司淮离开偏院的时候，络归蝶无力地爬到床边，拖出那间白衣，后背又多了几处新伤，没有任何涂药和处理。

 

    她已经没了半分力气，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络归蝶将脸埋进堕天的纹样中，双肩颤得异常剧烈。

 

    “再等等，等等，不能死……”

 

    一场冬雪中，临近万秋州的少水镇暴发了叛乱，暴民闯入镇中将富商和官员的积蓄劫掠一空，万秋州无法作视不理。

 

    少水镇到万秋州只有两条路，一条枫叶谷，一条长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