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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的救赊 作者:细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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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快穿

    说完之后,陶贵妃就直接领略了一次什么才叫做陛下的真正偏宠!
    昊禹理都没理她,直接叫过人来吩咐,“去问问皇后,这后宫中的女子一个个的胆大妄为,竟敢当着朕的面妄议国事,她这个当皇后的平日里都是怎么管教的!从明日起给朕彻查,若是再让朕发现这种事情,那这后宫她就不用再管了!”
    陶贵妃顿时脸涨得通红,颤巍巍地跪下领责。
    昊禹看着她,一字一顿道,“爱妃,慰思侯范榕有才有貌,在宫中能伴君,去阵前能杀敌,真正的替朕分忧!而你呢,你除了霸道蛮横,狠辣害人还能做什么?量小善妒本就不该,量小善妒到无端诽谤朕的慰思侯就更不该了!看在忠义王的面子上,这次朕不和你多计较,但朕不希望再有下次!”
    陶贵妃张张嘴,想要认错,只是委屈之极,话还没出口,眼泪便先下了来。
    昊禹再没有了往日里对她的耐心,只觉得这女人嘴脸丑恶之极,简直不堪入目!
    范榕美而销魂,是他留给自己的小体己,当初为了把范榕弄到手还颇费了点周折,使手段拿出帝王权势压制才逼得他就范,这般得来不易的人,在陛下心中本就比后宫里那些个拼命想讨他欢心的女人们矜贵。
    再者范榕虽然开始时很不愿意,但两情相悦后却是真正的有情有义,既能懂得陛下所想,又能够为陛下分忧,这次不惧凶险随军出征,说是舍身为国,其实在昊禹的心里就是范榕舍身为陛下!
    范爱卿虽然有点爱闹小性,对他不够守礼恭敬,但是忠君爱国,对陛下一心一意是确定无疑的,便是闹闹小性耍耍脾气也只是平添情趣,一点不烦。况且范榕那脾气从来都只是对着自己来,绝不会像后宫这些女人们一样勾心斗角,恶毒阴狠地去害人!
    如此一比较,更显得陶贵妃这个背后搬弄是非,污蔑陷害的作为实在恶劣可恶。
    当初范榕住进宫中就是因为练武过勤受了伤,不得不进宫调养,之前还和韩子期在宫中打了一架,绝没有刻意藏着掖着什么,这一点昊禹自认为知道的很清楚;后来有人恶意在京城中传播流言,想要将范榕送上九死一生的疆场,自己一力回护,他却怕自己为难,硬是去了,离开时还留了封书信,说是甘愿为君效力,死而无怨;现在看来他上了沙场也确实很拼命。
    范榕本是个风流文弱的世家公子,为了自己能做到这般地步,如何不让人感动?况且陛下心里本就很爱他,最近想他想得心都要疼了,自然是万万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乱说范榕的坏话。
    教训完了陶贵妃后,昊禹甩袖子就走,留下陶贵妃又惊又怕,满腹委屈苦楚地瘫倒在身后。
    陶氏兄妹恃宠而骄,陛下早就想敲打敲打他们,原本想忍到南疆战局平定后再说,但陶贵妃太没有眼色,硬逼得他提前发作。
    按理说,这么做有点鲁莽,万一南疆局势有变,韩子期一时不能取胜,忠义王陶冉借机发难,他就被动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昊禹登基后难得如此率性而为。范爱卿为了他都能远赴沙场,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他为了范爱卿率性一次又何妨。不喜欢的人就算了,真正放在心里的那个是容不得旁人对他有半点欺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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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寅不知道他留下那通书信中的几句好话被陛下当了真,并且因此破天荒地痛斥了陶贵妃,周寅要是知道了他痛斥陶贵妃的那些话,恐怕要说昊禹这是性别歧视。
    陶贵妃一个女人,她就算想像范榕一样‘入则可以伴君出则可以杀敌’,她也没办法上阵哪?
    这天底下能出几个花木兰?别的不说,就是每月一次生理周期就会限制住她们的大部分行动,爬山涉水都不行,总不能队伍原地驻扎几天等她们。
    周寅书信里那几句好话纯属是看在昊禹给他做了好多天人肉靠垫,且任劳任怨做得不错的份上才写的。
    写过便算,安抚住陛下就行。对于一个除了他之外还明目张胆拥有一后宫女人,且屡教不改(随口劝过一次)的家伙,根本没必要去担心情话弄假成真的后果。
    况且这个时候周寅也委实是没余暇去想这些——他正在体会大漠深处物资匮乏的要命生活。
    厚重的牛皮帘子挑起,大将军的亲随裹挟着一股寒风快步进帐,两手各端一只还冒着点热气的大碗,一碗给了韩子期,另一碗端给了周寅。
    韩子期端起来刚要吃,一眼瞥见对面的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只见慰思侯埋头凝视着手里的大碗,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周寅抬起头,绝美的脸上满是苦大仇深的表情,忿然道,“我不要吃咸肉汤煮干粮!我要吃炖排骨,炸虾球,清蒸蟹,八珍鸭子,松鼠桂鱼,还有鹿鞭汤!”
    那送晚饭进来的亲随闻言一缩脖,低下头快速退出将军的大帐,隐约还能看到喉头滑动,是连着咽了几大口口水。
    韩子期挑眉,“你想喝鹿鞭汤?”
    周寅捧着一大碗味道古怪,让人难以下咽的军中饭食万分痛苦,几乎觉得生无可恋,面无表情道,“我说顺口了,不过说实话,这会儿能给我碗鹿鞭汤我也认了,反正总比这玩意儿好吃。”
    自从追击敌军进了沙漠,这破玩意就已经连吃了两个多月了,早上咸肉汤煮干粮,下午咸肉汤煮干粮,连晚上沾大将军的光蹭个宵夜也还是咸肉汤煮干粮,因为咸肉干多是羊肉所制所以还有一股极重的腥膻味,吃得他看见这东西就想吐!
    韩子期耸耸肩,“范侯爷要是觉得这饭口味不好那也不必勉强,下面的小兵已经许久没尝过肉味,分给他们吃好了。”
    大漠中夜间寒冷,碗中的几星油花已经迅速凝结成白色,周寅知道行军途中条件艰辛,自己能有这么一份晚饭吃就已经是身在福中了,只得一咬牙,低头开吃。
    韩子期看他吃得一脸视死如归状不由好笑,慰思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近来已经大大让众人开了眼,用勇猛无匹之称来形容他也不为过,军中对他崇敬佩服的人越来越多,不想私底下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逗他,“有得吃就不错了,你怎么这么娇气?范侯爷此举可是会大损在疆场上的英武之姿。”
    周寅努力吞咽之余抽空看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是断袖,不需太过英武。”
    韩子期一愣,断袖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素来是看不起的,下意识里认为那就是一伙自甘堕落的纨绔和娘娘腔。但是慰思侯范榕忽然如此坦然地自称断袖,不由让他要推翻自己以前对断袖的看法,原来断袖也不全都是那些纨绔子弟和娘娘腔,还有眼前这种晨星般耀眼夺目的人物。
 
  第九十九章 高山流水十(十)
 
    韩大将军对断袖的一贯偏见在不知不觉间被慰思侯范榕彻底打破,耳目一新地发现了原来断袖并非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样。
    韩子期出身武将世家,自小勤奋自律,他的天赋又高,年纪轻轻就在朝中初露锋芒,被打算继续培养‘新人’与忠义定边王抗衡的昊禹一眼看中,接连出征,用几次赫赫战功给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自此后意气风发,仕途顺畅。
    意气风发,仕途顺畅的同时也造就了他目高于顶的清傲性格,一般人若是没有点真才实学那休想入他的眼,对于那些依仗祖荫吃喝玩乐的官宦人家子弟更是不屑一顾。
    断袖几乎就是纨绔和不知洁身自爱的综合体,素来是韩子期最看不上的那类人,没想到却是自己孤落寡闻了。
    断袖并非全都像他想得那般不堪,其中还有慰思侯这样特殊的存在,硬生生将韩将军心中的断袖形象从低谷拉到了巅峰,由鱼目变成了明珠!
    ——慰思侯聚众烤黄羊,不知用了什么佐料,烤得香气四溢,吱吱滴油,韩子期心道断袖竟然如此心思灵巧,连羊都会烤!
    ——慰思侯有一具瑶琴,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傍晚坐在帐外,偶有兴致,抚琴一曲,悠扬婉转,听得人心醉神驰,韩子期心道断袖品味风雅,琴艺卓绝!
    ——慰思侯饭后消食,起身活动活动,练了套潇洒倜傥的拳脚,顺道将那几个总是围在他身边谄媚,想要讨教几招的人全都打趴下,韩子期心道断袖武功高强,确实厉害!
    ——慰思侯傍晚无事,独自一人站在沙丘上看夕阳,周身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晚照中,背影美如诗画,韩子期心道断袖风流隽永,俊美无匹!
    ——慰思侯晚上又再起兴,再次对月抚琴一曲,琴声铮铮,暗含铿锵肃杀,一往无前之意,韩子期暗暗点头,断袖胸有丘壑,有好男儿的风骨!
    ——深更半夜,韩子期半梦半醒间忽觉帐中有异动,忽有一人身手轻巧敏捷地摸到了他的床上。韩将军从那一丝分外动人的清雅香气中断定来人是慰思侯,止住了要去擒拿来人的动作,躺着不动且暗搓搓欣喜:断袖慧眼识英雄,终于主动摸到本将军床上来了!
    周寅在韩子期耳边低声说道,“快醒醒!敌军夜袭,已经摸进大营了!!!”
    韩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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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路追击敌军,深入莽莽沙漠两个多月,却越追越远。前两日总还能在沿途看到一点敌军留下的痕迹,这两天却干脆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敌军的残兵败将忽然好像凭空消失一样,这种情况过于蹊跷,韩子期与他手下那个狐狸般精明的军师自然不会不防。
    于是周寅被抱住他压在身下确认了一遍身份才肯放他起来的韩将军带到主帅的大帐外观望。
    不过片刻工作,夜幕下连绵不绝的营地中火光便一层层亮了起来。
    周寅眼力好,遥遥看到军中将领们个个披挂得整整齐齐,纵马来去,指挥兵士们围剿来袭的敌军,喊杀声此起彼伏,密而不乱,可见是早有准备,专是等夜袭的敌军深入险境这才忽然发难。
    周寅侧眼看韩子期,“韩将军还是信不过我,今晚人人都早有准备只有我一人不知道。”
    韩子期不正面回答,而是指给他看,主帅大帐的方圆数十米内被护卫得严严实实,而周寅的营帐也在这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敌军这点小伎俩不足为虑,何至于惊扰到慰思侯,其实你只管睡觉就好。”
    周寅这方面十分想得开,耸耸肩,也没揪着不放,当真回去睡觉了。
    韩子期看着他有些落寞的俊逸背影,竟然有心中一紧的感觉,好在善于自控,立时便管住了自己。偷袭的敌军当前,容不得他心软多想,慰思侯便算近来屡次上阵杀敌,但也和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属下不同,为将者要是连这点小心谨慎都没有,那兵败失手是迟早的事。
    周寅睡到快天亮,被一个忽然闯进自己营帐的人吵醒。来的是最近总爱围着他转的几个‘准徒弟’之一,名叫褚石,褚石满脸焦急,“侯爷,伍奇受伤被擒!抓住他的那个番将太厉害,我们都打不过!”
    周寅本就没脱衣服,这时直接从床上跃起身来,抓起兵刃,一闪身就出了营帐,“带我去追!”
    伍奇是个校尉,也是周寅几个‘准徒弟’之一,不过资质最一般,但也最为憨直,周寅随军南征后最先来挑衅的数人里面就有他,被揍了几顿又是最先心悦诚服,甘心追随左右的人之一。
    褚石急忙大步跟上,在后面焦声道,“侯爷,那番将撤走的方向和敌军溃逃的方向不同,没有将军的将令咱们不能擅自带兵去追!”
    周寅脚下不停,“不用带兵,你只叫上方恒,子华和小七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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