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息+番外 作者:夜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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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大家久等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四十章 牢狱(上)
即将到来的冬季已经提前将牢房里剩余的温暖一丝不剩尽数裹挟而去,一砖一瓦一铁栏,冰凉无温,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和着随着天气转寒稍稍散去的稻草的霉味。寒气让受刑后神智有些模糊不清的人渐渐清晰起来,钟离然听见自己的呼吸,粗重而稍显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寒冷亦或是疼痛。也不知道外面是昼还是夜,只有牢房里一灯如豆,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钟离然被绑吊在刑架上,手腕足踝与麻绳接触的地方早已磨破渗血,在寒冷中麻木,失去知觉。那些人总是反反复复逼问他为什么要与公西玹勾结加害木吾,然而,这样的问题又怎么会有答案?一开始的解释独独换来一顿毒/打,唯有沉默,是最好的庇护。也不知道阳儿怎么样了,他冷吗?饿吗?小菁在路上,走的可还顺利?……
“老/子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加害李公子?”不知去了哪里的牢头这会又回来了,脸上是满满的不耐。刚才上面又交代了,催促着他们问出个结果,自己也不想难以交差,只好把一股子怨气撒在新押来的犯人身上。钟离然兀自沉默着不答。“问你话呢!聋了吗?!”“该说的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们吧。”许是觉得眼前人聒噪不休,甚是烦人,钟离然半天方开了口,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牢头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又想到上面给的期限,只觉得耐心耗尽,抡起鞭子蘸了盐水,狠狠朝钟离然身上甩去。钟离然的衣衫早已被之前的鞭刑之力道扯裂,伤口与衣物的破口因为血/液的凝固伤疤的结痂而粘连,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这下子又被生生扯离,长鞭劲风之后,鲜血再次溢出,鞭子上的盐水又顺着道道绽开的伤口浸入血/肉中去,疼得他忍不住颤栗,却又咬着牙强撑。牢头看他这个样子,心中些微不忍,不过一想到上面说要好好“招待”,自己也只能奉命行事,丝毫马虎不得。眼前人还是自求多福吧,谁让他得罪的,是当朝势力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懿王呢?
鞭风偶尔波及到灯焰,囚室之内暗影时不时晃动,伴着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响,和卡在喉咙里的痛苦闷哼。他睁眼,看着昏暗的牢中漆黑一片的地面上一滩不知是血水还是盐水的液体,反射着米粒大小的点点微光,却只能使这黑暗显得更为厚重。密不透风的大牢之内,黑暗是永远的主宰,也不知这样的黑暗,什么时候才能透进光来。鞭子横空劈来,钟离然由起初的试图躲开到僵硬,再到麻木,索性不再去避开,毕竟麻木了,也不会有多痛。只是凉意加快了速度,从四肢百骸窜起,渐渐模糊了视线,冷冻了神智。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阳儿呢?还好吗……
这边公西珏府里,阳儿被交给了一个奶妈喂养。或许是父子天性,阳儿看到公西珏时,便会停止哭闹,只大大睁着水灵灵眼黑占了大半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公西珏,偶尔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咿咿哦哦,模样倒是十分乖巧,然而,公西珏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只道是这娃儿不怕生。但是,不怕生,为何又唯独不怕自己呢?不知为何,看着阳儿那与成宇泽肖似的无关,没来由一阵烦闷,便找了个奶娘来,把小娃娃丢过去,眼不见心不烦,专心处理起成宇泽的事情来,他必须要给他从前苦苦追求的人一个交代,给桐,一个交代。
钟离然再一次醒过来时,看见一人逆着光,如同雕像一般坐在椅子里,公西珏,终于还是来了么?他突然觉得很想笑,笑世事荒谬,人生悲凉。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笑出了声儿来,这一笑,便有些止不住了,似笑,更似哭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加上深秋之寒,听来不免心中跟着发紧。眼前的雕像终于开了口:“笑什么,本王很好笑么?”“王爷逼在下回答的问题,难道不可笑么?”公西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亦是笑了,只是这笑容,着实带着几分阴森的狠意,“不知南安侯待会可否还笑得出来。”不妙的预感出现在钟离然的脑海里,“王爷这是要作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样像风桐的皮/囊,本王怎么舍得呢…”说罢不再多言,命人解开他身上的绑缚,随即让他们退下。公西珏一把将他扯过来,压在一旁的石床上,此时此刻,公西珏心中是疯狂的恨意,使他无比的想要折辱身/下的人,而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他看见公西珏眼里的疯狂,开始挣扎,全然顾不上身上的鞭伤再度裂开,此刻唯一要做的,就是逃开公西珏的压制。然而,浑身是伤的钟离然又如何是公西珏的对手?从前在公西珏府上发生过的事情,此刻重演,那种熟悉的惊惧也从四面八方冒出,紧紧的将钟离然包围。“不!停下!你不是爱着李风桐吗?你不能这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想到这一层,他看到了使公西珏停下来的希望。公西珏感受到身下人努力抑制却无处遁形的颤抖,“是啊,不用说他的人,便是肖似他的皮囊,本王也已经爱极。”公西珏感受到他猛然一顿,不出所料的捕捉到他眼神中的绝望,心中一阵报复的快意,一个挺身,毫不留情的将自己送入已然在撕扯下光//luo的钟离然体/内。故地重游,然而那处紧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些微的松弛,让公西珏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马上又变成了不屑、鄙夷,甚至,愤怒。公西珏又如何想得到钟离然产子,尚未满半年呢?“想不到,从前的南安君王,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下/贱货色。”钟离然疼得浑身紧绷,冷汗迭起,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来与剧痛对抗,只得咬紧牙关。公西珏见他不答,只当他是默认了,胸中竟然怒火更甚,发了狠用大力戳/刺起来。“呃啊!!!”钟离然终于忍不出将自己撕裂的剧痛,惨呼出来,四肢并用,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想要推开身上的人。“这段时日,想必你很享受这种感觉吧?”公西珏看着钟离然的惨无人色,泪水混着汗水在脸上的肆意纵横,因痛苦皱在一起的眉峰,消瘦苍白的躯体,身上溢出鲜血的道道猩红,突然心中划过点滴刺痛。公西珏微微惊愕于这样的感觉,不由烦乱,干脆将人翻转过去,抓着他的头发,更加用力的将自己一下下钉进去。
钟离然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内心深处的屈辱,不甘,愤怒统统翻涌上来,终于转化成为行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清醒一些。他在一波波袭来的剧痛开始回想刚才在公西珏身上看到的一些细节。等公西珏终于缴械了,趴在他身上稍作歇息之时,钟离然忍住疼痛,一鼓作气转过身来,准确拔下公西珏的簪子,猛地刺进他的后背。
☆、第四十章 牢狱(下)
(下)
岂料公西珏一下子侧过身来,恰好避开尖锐,顺势抓住钟离然的手,向外一带,只听“咔”的一声,便脱了臼。“故技重施?真是好手段呐。”似笑非笑的语调,眯起上挑的凤眸让钟离然的心凉了大半截。是啊,这种事情不是已经有过一回了么?可是自己的反应,又怎么是几乎一片空白的大脑所能解释的呢……他仿佛看到暴风雨前堆叠如山的黑云,已及在黑云中不断穿梭炸裂的闪电,索性,闭上双眼,随他去吧。
伴着一声阴沉的低笑,钟离然感到一只大手捏覆在他的脖颈上,伴随着下压的力道,却又不至于指他于死地,然而,却让人无法忍受,如同站在生与死的分隔线上,摇摆不定。他慌忙睁开眼睛,试图格开那只手,可是,一手脱臼,仅凭一只快要皮包骨的纤细手臂,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他看见公西珏浓黑的双瞳里映出的从自己眼眸里发散出的恐惧,一览无余,在慌乱中勉强认知到这一点之后,有的,只是无法压制的从内而外彻彻底底的慌乱无措六神无主而已。
可怖的新一轮律/动开始时,从他的灵魂深处涌起的,是绝望。体内变本加厉的冲//撞促使脖颈一次次被大力下压揉/动,双重的折磨,身体的剧痛,呼吸的困难,让钟离然的眼前一会发白,一会发黑,就像生死分割线那一边,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给他的魂魄拴上了无法挣脱的线,如同木偶一般的捉弄、玩耍,好像随时都会将他扯向那边的深渊,万劫不复。
不行,不能死去啊,阳儿还没有长大呢……小菁说,要活下去……他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吃力的抬起未被制住却脱臼的手,在恍惚中试图拨开钟离然箍在脖子上的手指,可是,手只是软软的垂着,无论如何也使不上气力。这一举动对公西珏来说,连小猫抓痒也不能算上。他心里的恨告诉他,掐紧了,不要放手,不要放手。可是此时手掌似乎不太听使唤,稍稍松开了些。钟离然原本卡在喉咙里的声音终于找到一个微笑的出口,拥挤着出来了,乍一听,却有些虚弱含混,“求你…哼呃…放过我吧……”。细如蚊蚋,近乎喃喃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公西珏的注意,听在耳中,却再一次分裂成两种颜色。一边是征服、惩治的快意,一边却是伴随着淡淡恼怒的,酸楚失望?失望什么?失望身//下这个人的丢盔弃甲痛哭流泪?荒唐可笑。他试图将这样的想法驱逐出脑海,但点点星火般的烦躁驱散了原本的欲望,公西珏将自己从已然不堪重负的地方抽出,站起身来,再不看石床上的人一眼,只匆匆整理过后离开,好像从未来过。
结束了啊…终于是,结束了……钟离然豁然从酷刑中解脱出来,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身体上下的疼痛已然贯为一片,混沌不清,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或者是怎样的疼痛。好累啊…他来不及亦无法抹去脸上的泪水,顾不上将心中什么破碎的东西稍加粘连,来不及轻轻一个人舔舐伤口,便沉沉睡去。或许不是来不及,而是哪怕连舔舐带来的疼痛,也无以复加。
大牢里有的,永远只是夜,无论外面的世界阳光如何明媚灿烂,也没有办法穿透厚重的石壁,将石与铁的冰寒驱逐哪怕只是一点点,何况寒鸦咕咕,秋天,也所剩无多。
☆、第四十一章 飘转
“你可要想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再无回头之余地……”之前入宫觐见之时,公西琰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语,公西珏抬起眼眸,对上他眼中似有喟叹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奏请以勾结叛党之罪对成宇泽施以凌迟之刑,等来的只有皇兄的片刻沉默和模棱两可的回答。这让他的心里很是烦乱,是啊,皇兄终于是找到那个人的线索了,相信不日就可以相见,而他与风桐,却已经是阴阳相隔。“臣心意已决,还请皇兄准奏。”“…这就是你的决定么?”公西琰觉得此事隐隐有所不妥,却又说不上来,然证据确凿,落罪成宇泽,只是早晚的事情。“朕准奏,但是,珏,你可想好了。”最终,公西琰还是留下一个可供事情回转的余地,他太了解公西珏,知道他这些年对李风桐的苦苦追求,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他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从小与他最亲近的弟弟痛苦懊悔,至于为什么是成宇泽,公西琰心里只是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却无法将他与公西珏的联系理清。
躺在床上,公西珏一时间难以入眠。公西玹在北方做着困兽之斗,那成宇泽也将被正法,桐的事情,叛乱的事情,总算快要算清了总账。想到成宇泽,公西珏脑中不自觉的想起那日在牢房之中的事情,昏暗之中也没有仔细查看,只知道那个人本来就受过刑……想他作甚?!公西珏发觉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人,心里未免不快,朝着外面守夜的丫鬟道:“叫羽翎过来。”“是,王爷。”不多时,名唤羽翎的公子便被带了进来。公西珏心中烦闷不堪,屏退其他人后一言不发,直入主题。多年之前,这羽翎因容貌与李风桐有几分相似而被公西珏养在府里,已经有了一段时日,此时又见那无比熟悉眉眼的影子,却不知道为何躁上心头,索性灭了灯,不再去看他的脸,公西珏甚至说不清楚,这面容让他想起的是风桐,还是另一个人。
“起来了起来了……”一阵响动嚷嚷推搡迫使钟离然撑开重逾千斤的眼皮,然而入眼的仍旧是黑暗的重影。他很不情愿被从睡梦深沉混沌的怀抱中被拖拽出来,重新面对身躯的疼痛,意识的冲击,精神的毁灭,缩在驱壳里多好,虽然驱壳残破了,开裂了,但聊胜于无。他试着先用双臂将身体支撑起来,避免牵动到下身的肌肉,在几次艰难的尝试之后,终于颤颤巍巍的扶着床沿勉强站立。万般小心之下,仍旧不能避免肌肉牵动伤口,剧痛如同电流,瞬间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从前,站立、行走是一件多么轻松随心而动的事情,而如今,自己连站起来的能力都快要被剥夺了…整个人在昏沉之中便有了一些奇特的感觉,像是坐在船上,晃荡着,起伏着,吹着热风,熏熏然,而下一秒,便是沉没。失重,眩晕,寒冷,燥热交替着,跳跃着,叫嚣着,叫钟离然怀疑,这世界,或许不是真的。他无法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模样,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无比讽刺,草草开始,约莫也是草草终了罢。可是阳儿何辜,难道他也要走自己的老路?没有父亲…等等,那个人…不,也许无胜于有……钟离然想着想着,被狱卒推搡着穿过了黑暗的迷宫,来到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前。狱卒完成交接后,铁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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