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有因之青青子衿 作者:一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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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落,一只大手抢过袋子,捏起大把往嘴里一丢。
顾海咂咂嘴,特自然地往抽屉里一塞,“那我就帮你收着了。”
杨猛眼巴巴地看着到手的鸭子飞到别人手里,偏偏这个人是他最不敢惹的,只能馋得动动喉结,可怜地望向尤其。
尤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拉过杨猛低声安抚:“好了好了,本来就是送白洛因的,他俩谁拿不是拿?”
杨猛撅着嘴点了点头。
放了学,杨猛照例跟回尤其的租屋,尤其笑骂道:“你丫真是个跟屁虫!见天儿不回家你爸妈不弄你?”
杨猛一扬脸:“我妈又上班又做饭多累啊,我跟她说找了个免费小饭桌,老两口高兴着呢。”
尤其扳过杨猛的脸弹了个脑嘣儿,“知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都晚餐了……”
“少贫嘴!”尤其咬住嘟嘟囔囔的小嘴,吸吮了半天味道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想吃我做的饭可以,麻利儿把换季的衣服整好,单衣都在衣柜最顶的三个袋子里。”
杨猛小脸一沉:“你就会使唤我!见着因子软的跟什么似的。”
尤其剑眉倒竖:“没完了是吧?有可比性么你俩?”接着又不甘愿地补了一句:“你没见他身边有个护主的虎视眈眈……”
杨猛噗嗤笑了。
尤其进厨房忙活了,杨猛走回卧室,慢悠悠地开始收拾冬装。每拿起一件就能回忆起尤其穿着的模样,还有一起做过的事。他贴近鼻子嗅了嗅,满满都是熟悉的味道。他不禁哼着歌,加快了速度。
不出一刻,衣服已经叠得差不多了。杨猛蹲下伸手摸索着有没有遗留的小件,翻出一双压在箱底的手套,烟灰色配着棕色条纹,他从没见尤其戴过,可是却分外眼熟。
杨猛攥着手套开始回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对于尤其的物件,他总是格外上心。
是顾海。
顾海戴着一模一样的手套,度过了整个冬天。
杨猛心头一紧,冲进厨房问道:“这是谁的啊?”
尤其正把切好的肉丁汆进滚水,瞭了一眼:“白洛因送的。”
“因子送的?”杨猛急急地反问,“顾海不是也有一双吗?”
尤其在干布上擦擦手,漫不经心地说:“那他就是买了两双呗。”
“这啥意思啊?”杨猛来气了,把手套往桌上一甩,“你俩在他心里地位相当?”
尤其拧起眉毛:“哪儿跟哪儿啊?别没事犯浑!”
杨猛涌起强烈的醋意,对于和尤其的感情,他一直是自卑的,小心翼翼的。当初迷迷糊糊地就跟他在一起了,尤其压根没有表白,也没说过一句爱语,而且他之前是多么深沉地暗恋着白洛因啊,自个儿跟因子相比,真真有些退而求其次的味道。
“你是不是还喜欢白洛因?”杨猛第一次喊出白洛因的全名,尾音不由得抖了抖。
灶上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气氛却降到冰点。
尤其强压怒气道:“你别无理取闹成吗?”
杨猛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审视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颤抖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尤其正在气头上,他背过身搅动着锅里的肉丁,语气僵硬,“你不觉得这样特矫情?两个男人之间谈什么喜不喜欢。”
杨猛眸子里期待的光瞬间熄了,他低头望望散在桌上的手套,哽咽着嗓音:“明白了,我不折腾了。”
尤其心软几分,却还是故作严肃道:“把盘子递过来。”
身后没有一丝动静,尤其回头,杨猛已经在玄关换鞋了。
他拽住杨猛,又气又急:“你这上哪儿去?”
杨猛闷声闷气地说:“我要回家。”
尤其刚下去的火噌地又冒上来:“走!你丫走了就别回来!”
杨猛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在这句话落地时崩溃决堤,他倔强地应句好,头也不回地跑了。
尤其跌坐回椅子,把手中的筷子摔出老远。
顾海和白洛因回到家,炒了几个小菜,就着尤其妈的牛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每次和白洛因面对面坐在饭桌上,对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顾海都是最放松最温暖的,这就是“家”的感觉,是他缺失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回的。
饭后,两人腻歪着洗碗收拾,白洛因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会来光顾着吃饭,还没来得及打开声音。
他打开屏幕,竟是一个不速之客的短信:
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厅等你,急事。方奎
白洛因皱皱眉,思付着到底是什么急事。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能让顾海同去,他现在余怒未消,再这么一激,估计方奎的下场不会比顾洋好。
他抹完桌子,下定决心道:“我得回家一趟。”
顾海焦急地问:“为啥?出事了?”
“没没没,我不是有个二伯嘛,他家闺女失恋,想不开喝农药送医院了,我爸赶快让我回去看看。”白洛因都佩服自己,瞎话张嘴就来。
顾海疑虑道:“也没见你接电话啊?”
白洛因一惊,有点结巴地补充:“这不是……发了短信,我没开声。”
顾海蹙起双眉:“叔还会发短信呢?”
“估计是我侄儿,要么是孟通天发的,急诊室不能打电话不是。”白洛因出了一手心的汗。
“哦……倒也是。”顾海点了点头,“我送你去。”说着就拿起车钥匙。
“别别别,我们一大家子都去了,闹哄哄地,我露个面就回来,主要怕我奶担心。”白洛因赶紧挡在门口。
顾海犹豫了半晌,才说道:“那成吧,完事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白洛因不敢再反驳了,连连点头。
走进咖啡厅,方奎已经点好茶等着了。
白洛因落座后,对服务员说:“来杯脱□□的美式吧。”把面前的茶推在一边。
方奎眯着眼:“怎么?怕我投毒?”
“那倒不是。”白洛因脱下外套,“喝不惯,而且怕晚上睡不着。”
方奎敲了敲桌面,凝视着白洛因道:“你倒是没带顾海来。”
“你不敢惹顾海,却敢叫我这个曾经差点为你所害的人出来?”白洛因直截了当地问。
方奎一愣,笑道:“因为你明事理。”
白洛因也提起嘴角:“明事理不代表不会报复。”
方奎被这利刃般的眼神逼得一颤,他移开目光,“灯架的事,我道歉也没用,你要怎么样悉听尊便,但和顾主编没有关系。”
白洛因抿口咖啡,淡淡说:“我知道。”
“那就好。”方奎松一口气,“顾海和他已经大有嫌隙,这些话他根本没法坐下来听。”
“你说。”
“听说你被学校处分了?”方奎试探地问。
白洛因分析着消息来源,却不知到底是谁告诉方奎的。他也没有深究:“留校察看而已。”
方奎点点头,“这点放心,有人保你,这个纪录迟早消掉。”
白洛因调笑道:“还有贵人愿意帮我?”
方奎有些尴尬,清清嗓子说:“毕竟不是学校的人,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
白洛因神色一凛:“不是顾海他家的吧?”
“那你告诉他了?”方奎反问道。
白洛因摩挲着杯碟,“没有,这个绝不可能。”
“那就不是他家的。”方奎笑得神秘,明明和白洛因相似的眉眼,却多了几分老成。
“你和顾海这条路,很有可能走不下去。”方奎掀开杯盖,茶香四溢。他轻轻吹开茶叶,缓缓说道:“有人爱喝咖啡,有人爱喝茶,个人喜好本来毋需置评,不过要是碍着他人的进程,那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白洛因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心中的迷雾逐渐密布。
方奎呷口茶,“我不会帮你,但更不会害你,顾主编也是如此。”他紧盯白洛因的双眸道:“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
白洛因脸色微敛:“你这是拉拢我?”
“当然不。”方奎气定神闲地说,“你能坐下听我说完,就已经给足了面子。我只是需要一个能信任顾主编的人,发自内心地信任。”
白洛因挑挑眉:“凭什么?”
方奎又讳莫如深地笑了:“凭你够聪明。”
☆、如何保守秘密
另一头的顾洋正在换药,普通人被顾海那么暴打,起码一个月不能下床,得益于每天运动的好习惯,顾洋虽说还需住院,但已经能在方奎的搀扶下溜溜弯了。
“麻烦您了。”方奎星目微含,礼貌地笑着对换药的护士说。姑娘脸上飞起红晕,又聊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顾洋感叹:这真是个看脸的世界,要不是自个儿脸上还缠得跟木乃伊似的,这样的小妞还在话下?
一声呼唤把他拉回现实。
“该吃药了。”方奎按着医嘱,把九种药一一倒好,递到顾洋跟前。
见对方毫无反应,他提高音量:“让你吃药呢,给个动静。”
顾洋一挑眉:“你小子出息了?”
方奎换上恭敬的笑容:“顾主编,您还是吃药吧。”伸出的手却没有收回的意思。
顾洋不接也不推,嘴角勾起弧度:“你吃,我就吃。”
方奎愣了愣,立马仰头把手里的药片尽数吞下,又仔细从杂七杂八的瓶子里把药重新配好,伸到顾洋面前。
顾洋拿他没辙了,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人能这么轴。他沉着脸接过药,端起水囫囵咽下。
方奎心满意足地弯起眼睛,这笑容让顾洋心里一动,本来他只是眉眼和白洛因有几分相像,可是两人流露的气质相距甚远,一个虽然冷淡却还是清新俊逸,另一个则是沉稳略带成熟世故。而当方奎如此心无城府地笑着,简直和白洛因如出一辙。
顾洋有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你先回杂志社吧,有什么事也能应付一下。”
方奎缓缓地凑近,呼出来的热气都腾着顾洋的脸颊:“真不用我在这儿了?”
一向处变不惊的顾洋竟然耳根发了烫,他稳稳心神怒骂道:“让你回你就回!哪儿这么多废话!”
方奎直起身,整了整衣服,气定神闲地说:“那成,我先回。”走到门口又扭头加了一句:“顾主编,你没事儿就多骂骂我,听着心里舒坦。”说完,就轻轻带上了门。
顾洋脑门子上冒出三条黑线,敢情刚才这是让方奎调戏了一把?!
方奎前脚走,石慧后脚就来了。
她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补品,顾洋的表情却僵着没下来,“石小姐,这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石慧依然优雅地微笑:“顾主编安康与否,我们全家都特别关心。”说着,她把盒子理好放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顾洋心里冷哼,不就是在杂志社安插了眼线,在这儿装什么圣女贞德。
石慧拿起一只橘子,边剥皮边说道:“你这伤受得也真是冤枉,没想到顾海能对亲堂哥下这么重的手。”她细细撕下橘瓣上的纤维,摆在顾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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