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卧底+番外 作者:莲中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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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是一灭绝品种?
池月对自己的身世不是很满意,毕竟现在不是一千年前,在那个时代他还能滴血破敌,如今就是血溅凌霄也奈何不了江湖人手中的凡铁。
算了……反正也都打不过他。
桑曼收起银龙,微微一笑道:“巫蛊之术本是由圣族操♂控南荒土着的咒术演变而来,若生为圣族之后,噬心蛊当是可解的。”
池月心中一喜:“怎么解?”
“再找一个圣族人,取指血为引,可诱出蛊虫。”
“……”这他妈不是和无解一样吗!他上哪儿再找个灭绝动物去?
池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一定要纯血统的圣族人吗?半血行不行?”
“应当可以。”
某人顿时看到了春天的希望——儿咂,爹的幸福就指着你了!
桑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的父母不就是圣族人吗?”
“我没有父母。”他自从有记忆起就住在黑黢的洞穴中,和群狼一起昼伏夜出,长至五岁都不会直立、不通人言,直到遇见了竹莫染,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狼……在这之前他一直为自己没有尾巴和毛自卑。
“唉,都是可怜人。我不知道我阿爹是谁,阿娘又被魔教掳走了,阿婆也去世了。”桑曼搓着手上的镂花银环,撅着嘴道,“现在桑家就剩我一人了,你还不肯帮我配种……”
池月:“……”巫族人从小就这么污吗?老子不要当他们祖宗了,好丢脸。
年少的大祭司寂寞的蹲下身子,以手托腮道:“我就想生个娃娃,最好长得和你一样好看。要是女儿就教她养蛊,以后也当祭司。若是儿子就把他养大,再送给族里的姐妹们配种……”
池月目瞪口呆。妈的,这地方太可怕了,以后千万不能让吾儿到这儿来!
“祭司大人,咱不提配种的事了行么?”他蹲下身问道,“你方才说你娘被魔教掳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族里好几个祭司都被强行带走了。我们虽然有蛊虫,但和那些穷凶恶极的暴徒比起来还是势单力薄。”桑曼垂着头,抹额上的流苏在眼中摇曳成影。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魔教逼迫我们巫族每年上缴三百只金蚕蛊,可是那一年遇到寒潮,蛊虫死了好多,阿娘她们交不足数目就被带走了。说是作为惩罚,让她们给教主炼长生蛊,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池月眉头微蹙:“鬼门宗不是已经铲除魔教了吗?她们也没有回来?”
晶莹的水花一滴滴溅落在尘土里,变得肮脏而泥泞。桑曼抽泣着道:“你们外人所有不知,魔教其实从未覆灭,只是躲到山里去了。鬼门宗的女魔头还和他们勾结在一起,明着打压魔教,实为剥削我们南荒众族。”
“什么?!江莫愁没有铲除魔教?那她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她也要炼长生蛊,所以到处搜集药草和蛊虫,但那东西根本就是个传说,哪里是人力可为的?”桑曼擦着眼泪道,“阿娘她们这么多年以身饲蛊……只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池月眼神渐渐幽深:“你知不知道魔教中人躲在哪里?”
“具体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们来寨子里收蛊。下个月那些人又该来了,我还差着一只呢……”桑曼见他面色冷峻,便强笑着道,“你可别和那些恶魔作对,不然圣族人就真的灭种了。”
“既是巫族的祖宗又怎会弃你们不顾?再说我还指望着祭司大人给我解蛊呢,帮你解决点小麻烦也是理所应当的。”
“哈哈,口气还是这么大,魔教可不是吹牛皮就能对付的。”桑曼拍着他的肩道,“除非你是魔道老大,否则还是洗洗睡吧。”
“我要真是鬼门宗主呢?”
“哼,你要是那个派来女魔头的老混蛋,我就把所有的家底儿拿出来招待你,让你好好体验千虫万蛊集于一身的快♂感!”桑曼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对了,你到底叫什么?真能吓到我吗?”
“额……”池月僵硬一笑,“我就叫……夏稻尼。”
第74章:醉酒
“噗通!”挂在船舷上的尸体被一脚掀飞,翻滚着坠入黄浊的江水,溅起一朵白色的浪花,转瞬又消失不见。
河不醉举目四望,竖耳聆听了一番动静,直到江风渐起浓雾消散,才转身走进了昏暗的篷舱。
“没事了,你继续撑船吧。”
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的渔夫颤巍巍的抬起脸:“大哥,再来一回额可不干咧,银子额不要咧成不?”娘滴,本想捞上死尸摸点儿钱花花,怎知竟捞上来两个瘟神。这一路上也不知招来多少仇家,可怜他的小渔船都成了屠宰场,回回打得血漂舟橹、脑浆四溅……
河不醉冷眼一瞥,对方立即噤声,乖乖低下头,四肢并用的爬了出去。
侧躺在毛毡子上的“大肚卧佛”翻了个身,燕不离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支起脖子问道:“收拾完了?”
“嗯。”
“炖好了就端过来吧。”
“嗯?”河不醉一脸愕然,“炖什么?”挖草,脑浆子还能安胎吗?!
燕不离揉着肿痛的臀,恨恨道:“当然是那只该死的王八!”
“……”
“说正事吧。”河不醉擦着剑坐下来,“咱们这样顺江东渡行不通,鬼门宗的杀手已经追上来了。后面的拦截会越来越多,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难保不出意外。”
“可若南下的话更会险阻重重,他们必能猜到我会去南荒找池月。”
“实在不行就往北吧。只是北方无水路,旱道恐多颠簸,不知道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这倒无妨。”燕不离摸了摸肚子道,“但北中原也有鬼门宗的势力,一旦暴露行迹,只怕更难脱身。”
“或者干脆出关去,到了塞外就天高任鸟飞了。”河不醉收剑入鞘,“大漠环境虽然苦寒,但我在那边认识些做生意的朋友,起码不会缺衣少食。”
“做生意?十香肉?”
“……”
“呵呵,其实这法子可行。”燕不离笑道,“不过关外路途遥远,怕是赶不及与花花他们汇合了。”
“这个你无须担心,来之前林少侠和我商量过,若我没有按时回去就说明情况有异,他们自会随机应变。”河不醉掀开艄窗上的荻帘,望着茫茫的江面道,“算算日子,他们现在也该到东都了……”
南江东都,人间四月,芳菲漫天。
绿柳拂风,红杏湿雨。城郭内外千树霞粉,屋瓦檐漏万点胭脂,街头巷尾百日飘香。是所谓‘天下杏花看东都,一年春色尽南江。’
东都亦是皇城,有朱雀桥,有乌衣巷,有店肆林立,有广厦万千。还有一条寂静的街衢,和一座快要被人遗忘的府邸。
朱门泪斑,青阶苔染。古宅庭荒,老杏心酸。旧府檐下,故人独立微雨,衣重眉淡。
花无信摩挲着沁了水汽的扇骨,凉意直透掌心。他抬眼望着上书“华府”二字的金漆匾额,恍然若梦。
一柄乌油伞撑在了头顶,林子御在他身后问道:“花花,新帝惩女干除恶,已为相国平反,为何你一直没回这里?”
“回来做什么?”
“这是……你的家啊。”
花无信摇了摇头:“这世上早就没有华家的人了。”现在的华府只是一座空坟,满园蹉跎,遍地伤痕。
“那你以后还是和我哥他们一起浪?”
“会不会说话?”花无信用扇子敲了一下某人的脑袋,纠正道,“那叫闯荡江湖叱咤武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明明是闯荡青楼叱咤酒肆。路见赌馆掏钱押注诶诶诶别打……”林子御缩头就跑,身后人拔腿就追。两道影子一前一后消失在巷口,古宅门前又恢复了一片空荡,只剩两座威严雄壮的青灰石狮,静静肃立在蒙蒙烟雨之中。
他是花无信。是从教坊司里逃出来的小倌,是赏金盟首席猎手的孽徒,是江湖四狼当中的扛把子,是百通楼活得最久的楼主……
至于那个叫华孞的相国公子,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林子御刚转出巷子口就被人抓住了。
林正玄黑着脸道:“你不是买酒去了吗?酒呢?”
妈的,他昨天好不容易才把家里酿了十年的杏花酒拿(偷)出来,竟然全被这小子泡药材了。
“在后面。表哥,你别淋着雨。”林子御把乌油伞往他手里一塞,飞似的绕过他,跑了。
林正玄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人影从巷口扑了出来,照着伞就是一顿狂抡……
林府客院,杏香盈窗。
殷梅雪坐着叹了口气,花无信站着掩唇干咳,林子御跪着给林正玄上药酒。==
“哥,你看,我就说杏花作药酒活血化瘀最好,早晚会用上,这不今天就……”
“你闭嘴!”林正玄鼻青脸肿的咆哮道,“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冰心阁学了什么,救人还是他妈害人啊?!”
花无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正玄甩了他一对眼刀:“老花你还脸笑?都是你带坏了我弟。”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们林家人的坏那都是胎里带出来的。”
殷梅雪点点头,深以为然。
花无信坐到藤椅里,翘起二郎腿摇着折扇:“要我说你就别罚他了,反正你是我打的,罚我得了。”
“你要是姓林我当然家法伺候。”林正玄捂着脸道,“诶,要不你入赘我家呗?我刚好有个堂妹叫带鱼,那小模样长得和天上掉下来似的……”
“可惜脸先着地了。”林子御道。
“你别说话!”林正玄瞪他一眼,转而对花无信道,“怎么样?兄弟绝对不坑你,外人我都不考虑。”
花无信挑眉:“你妹妹多大了?”
“快成年了。”
“十岁。”
林正玄深吸口气,盯着林子御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花无信一格一格的收起扇子,难以置信的道:“小林子,你这是让我娶闺女呢?”
“诶呀,你听我说。是她父母比较着急,怕以后长开了不好嫁,想早点定下来。”
“这姑娘不就是得长开了才好看吗?”
林子御呵呵一笑:“是怕她脸上的疤长开诶呀……”林正玄一脚给他踹了出去。
花无信:“……”
殷梅雪都看不下去了,对林子御道:“正玄,你还是换个人坑吧,毕竟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做人不能太残忍。”
花无信点头,这还算人话。
殷梅雪又道:“老花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姑姑吧,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起码长相周正,三十年前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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