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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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小飞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一哂:“我什么样子?天太冷,我就是着凉,吃点药退了热就能好。这不算什么,你别瞎紧张,我有那么脆弱吗?”
“你对着别人当然不脆弱,对着穆参商你就成了玻璃人,只要跟他有关的事,就能让你方寸大乱。那天晚上你明明知道不应该让我们兄弟俩单独行事,还是叫我们去了,你不是想把穆参商带出来又担心拿不到药你儿子会出事吗?而且你白天见过他,整个人就不对了,你只要照照镜子,就知道你是什么样,你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用都没有。”伯山玺说到一半就想打住,可越说越激动,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好几天,再憋下去他要自爆了,“反正,你不应该再搭理那个混蛋,那天他来我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揍他。他都要娶妻了,还来找你干什么?”
连伯山玺这个毛头小子也为他鸣不平了?看来他现在真是很狼狈。
“我不会再跟他见面了。”茅小飞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就对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启程回上齐。”
这时伯山珏取粥回来了,伯山玺非得跃跃欲试喂茅小飞吃,被茅小飞拒绝后显得很沮丧。
但他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是风寒又不是断手断脚,让别人喂他吃东西他实在有点接受不能。
垫垫肚子茅小飞觉得好多了,大夫来看过,伯山玺两兄弟亲自去煎药,不想假手他人。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不太信任这府里的下人。
就在茅小飞昏昏欲睡又想钻进被子里时,门被推开了,脆生生的一声呼喊:“爹!”
傅冬脚底下还有点虚,但是他坚持不让人抱,牵着青棠的手走过来,撅起屁股爬上床,一下扑到茅小飞怀里。
青棠道:“一天前就清醒了,结果反而公子你不清醒了,来看了你好几次,你都睡着,把他急坏了。”
傅冬抓着茅小飞的衣服顺杆爬,小身子趴在茅小飞胸膛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就不撒手了。
“你怎么睡这么久?我都起床了你还睡!”傅冬不满地抱怨道。
茅小飞肩膀微微颤动,这孩子瘦了不少,不过总体还是肉,他轻轻拍了拍傅冬的屁股:“你之前睡得更久好吗?担心死我了。听大夫的话吃药没?你小子,再顽皮让我这么担心,我就给你找个后娘好好管管你。”
“你不是已经找了吗?”傅冬嘟囔道,“他还给我银子,我才不怕他,要是他想晚上跟你睡,就得哄着我,不然我天天黏着你,他就要烦死了。”
这一听,茅小飞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还有个姑娘在旁边站着,茅小飞有点尴尬。
青棠识趣地说要出去看药,替父子俩关上了门。
“我们俩掰了,我看他挺喜欢你,要是你想过小少爷的日子,我可以把你托付给他。”茅小飞摸着他儿子的屁股,瘦下来以后就这里肉最多,而且傅冬怕挨揍,一碰他屁股就浑身紧绷。
“我不跟着他!你才是我爹,我只跟着你,就算他给我再多银子我也不换。”傅冬脑袋贴过去,响亮地在茅小飞脸上亲了一口。
“去去去,别糊我一脸口水,臭死了,离我远点儿,你刚好点,别再让我传染风寒了。”
傅冬疑惑地提起衣襟仔细闻了闻,撇撇嘴:“我才不臭,你别给我找后娘,你给我找后娘,我就咬她。”
茅小飞心里还是难受,他尽量不去想穆参商,却真是被傅冬的童言逗笑了,他抬手拍拍傅冬的腮帮子,捏着他圆圆的肉脸晃了两下:“你都没牙,想咬谁呢还?”
虽然小孩不愿意,茅小飞还是叫人把他抱出去,他还在发烧,吃了药就昏昏沉沉想睡觉。也只有睡觉能让他踏实平静,不然只要面前没人,他就不由自主想起康紫鸿说的那些。他不想钻牛角尖,可这不是他说不想就能不想的事情,他好不容易克服恐惧,把一份最平凡最卑微的真心掏出来,现在想放回去,已经没可能了,只能揉碎扔掉。
而回忆,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狂风暴雨,总是说翻脸就翻脸。
☆、一二八
茅小飞在自己屋里闷了好几天,穆参商又来了两次,他都没见。穆星云还跑来找过他,说他不知道穆参商有多难受,还说穆参商的伤在加重,他对这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茅小飞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听他说完,就让人送客。其实穆星云在茅小飞跟前说话时,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走神,没人的时候他就拼命默诵叶锦添传授的内功心法,他知道自己情绪不正常,注意力难以集中,但多练几次,好像想穆参商的时候就少一些。
这本该是他最擅长的,离开言宁荣的时候,也有不少难过的事,他都能忘记。唯独不同的是,穆参商对他的百般讨好,两人共度过的甜蜜时光,那些想一想都让他耳根通红的誓言,曾经是让他鼓起勇气接受这段感情的支撑,都在欺骗当中轰然崩塌。曾经越是生死与共毫无保留,现在想起来就越像是笑话,全都成了毫不留情扎进心里的冷刀子。
正月初十,天空彻底放晴,湖面上的冰化成碎渣,碧波在毛玻璃一般的湖面下微微荡漾。
陈宋找到茅小飞,傅冬也在,正在茅小飞腿上坐着剥桂圆,吃一个喂他爹一个。
“不用安排,我已经全好了,对了陈叔,下午我想去马厩,看看我们来的时候骑的那些马,路上这几匹马都有点疲,伯山玺养马很有经验,也是爱马之人,我带他去看看。”
陈宋爽快答应了,下一眼着傅冬,温和的嗓音又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走了之后,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来,这几日街上已经热闹了很多,何不去走走看看,也许公子没有兴致,小公子也想看看呢?这样增长见识的机会,想必以后不会常有。”
“你们少爷不是不许我出去吗?陈叔做得了主让我出去?”茅小飞抬眼看他。
陈宋道:“这也是少爷的命令。”
茅小飞讽刺一笑:“也是,你怎么做得了主呢?”他本来想拒绝,但傅冬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闪动着浓浓的好奇。
傅冬感觉到他爹的视线,连忙坚决地表态:“爹不想去,我就不去!再说了,能有什么好玩儿的?我才不想玩,我是大人了,不像小孩子贪玩!”旋即腮帮子也硬邦邦地鼓起来。
“谁买单?”
冷不防茅小飞问这个,陈宋忙道:“都是少爷的安排,公子带上人就成。”
“我的人都能带?”
“公子说哪儿的话,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您是将来的主子,府里的人,都是您的人。”陈宋态度愈发恭敬。
茅小飞冷笑道:“那不用,那么多人的福,我享不来。都安排了什么?”
“这,出了府您就知道了。”陈宋仿佛不便直说。
茅小飞手指勾了勾傅冬软软的下颌:“教你,别人硬要给你便宜占,不占白不占,学着点。”
这一趟出门,不仅陈宋跟着,还带了穆家的十多个高手,其中有两个都和伯山玺交过手,伯山玺年轻气盛,黑着个脸。
陈宋最擅察言观色,离府时叫那两人留在府里没带。
外边马车已经在等,傅冬一出门就不叫人抱,他自己爬上马车先坐着。
京城街面上早市已经开了快一个时辰,这是年后第一个好天儿,天空万里无云,一丝阴翳也没有。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卖什么的都有,喧天的吆喝声和零碎的锣鼓喜气洋洋,还在年里,铺子门口贴的剪纸福纸都还鲜亮。
庆细与上齐文化相类,衣袍也很相近,在庆细的街上,茅小飞有点恍惚。
这里就和上南城没什么差别,上南城的年,也是一样热闹,走两步就有小孩子捂着耳朵躲鞭炮。
元宵和馄饨摊子生意最好,有一个摊子人特别多,里外三层少说有上百号人在等。
陈宋上去给了摊主一锭金子,就又回来。
不到片刻,围着的人就都散了,还听见一个妇人抱怨:“有钱怎么了,怎么说不卖就不卖了,我家小儿子就等这一口甜嘴巴啊,老板,你怎么回事?”
陈宋拿着银子走了上去:“这位夫人,前面东桥头还有一家卖元宵的,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陈宋一身素白长衫,文质彬彬,待人又和善。
那妇人脸腾地红了,手绢紧张地沾了沾嘴角:“行吧,平日我也不常和人犯口角啦,今天家里小孩吵得急,弄得我也急。”
陈宋露出理解的微笑。
妇人收了银子,扭着腰,格外小心地顺着人潮往陈宋说的方向去了。
“这家元宵摊每年只有年后这几天能吃得上,现在的摊主是第八代传人,统共有二十八种口味,最常见的芝麻、花生、玫瑰、红糖买的人最多,做的也多。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吃哪一种。”
茅小飞摆摆手,“就要摊主最拿手的。”
茅小飞知道这几天里吃汤圆,就是讨个团团圆圆的好意思,好不好吃另说。
没想到摊主的手艺真的好,汤圆还不都是那个味儿,不是甜的就是咸的,小摊贩卖的东西,也没有大酒楼甚至是王公贵族吃的那么多花样,就是最简单的糖馅儿,甜度却刚好,微带一些酒味,皮吃着不粘牙,咽下去仍然口齿留香。
傅冬表现得最直接,一连吃了四碗,最后一碗傅冬吃着吃着突然小脸皱起来,噘起小嘴,吐出一枚铜币来。
“小公子好彩头啊,来年要发大财的,恭喜恭喜啊。”摊主热络地笑道。
傅冬高兴极了,陈宋叫人找来红色的彩绳,给傅冬挂在脖子上。一般十两以下的钱,都入不了傅冬的眼,这次却极稀罕地把铜钱挂在脖子上招摇过市,还不肯塞到衣服里去。
“爹,我是要发大财的,你可得把我养好了。”
茅小飞斜乜儿子一眼,强打着精神:“怎么没把你养好?再养好,你就成猪了。”
“你儿子是猪,你是什么啊?”
茅小飞又不好说他俩不是亲生的,干脆把他放地上,叫傅冬靠自己两条小短腿走路。
陈宋带着他们,把街上好吃好玩儿的都试了一遍,全程傅冬都很兴奋。
最初傅冬从蛮族跑出来,跟着他以后,也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这孩子总是被放在别人那里,这是跟着他以后,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就是玩儿。茅小飞暗暗觉得酸楚,傅冬没牙,一只耳朵一直有点问题,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眼睛也不好,像块牛皮糖,无论茅小飞对他好不好,冷不冷淡,始终乖巧地跟着。
傍晚了,傅冬玩得也有点累,上了马车就在茅小飞的怀里缩着,茅小飞把他稳稳抱着,一个肉圆子在怀里卧着,让茅小飞空荡荡的心里充实起来。他静静看了孩子半晌,在傅冬脑门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后面的安排茅小飞本来不想去了,但陈宋很坚持,好话说尽,而且,茅小飞也不想明天再被拉着出来。他打算在穆参商成亲的前一天走,当然不能让陈宋知道,所以才打着伯山玺的幌子要去看马,主要是检查一下那些马的状态。
实在十四那天找不到机会的话,元宵节当日,镇国大将军的长子和兵部尚书的长女成亲,又是皇帝钦赐的婚,可想而知场面必然不会小。穆家那个老宅里,下人不算多,茅小飞猜测,是穆霆忠上了年纪,行事也冷酷严苛,有很大可能,这边府里的一百多个人,会抽调一部分去帮忙,就算不去帮忙的,那天是他们东主的大喜之日,完全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人都放出去观礼。
茅小飞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今天一天在外面玩,加上傅冬在跟前闹腾,把傅冬送回去之后,再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想到过穆参商了。
“大哥,大晚上的,我们还要去哪儿啊?”伯山玺从车帘缝隙往外瞥了一眼,没看出门道,这里的街道和布局对他来说全是陌生的,而且陈宋那么个严肃人儿,他想不出来夜里他还能安排什么余兴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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