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归途+番外 作者:明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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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祁却看着他的脸色,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冷冷盯着他,“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哪错了。”
严钧被他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火气,也顾不得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硬生生地顶回去:“我有什么错?”
陆祁两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突然一把把人按在床上,一双眼里藏不住的怒火都快烧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他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漂亮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严钧,你到底有没有心!”
严钧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火“腾”得就起来了,他恶狠狠地瞪回去,气得指尖微微哆嗦,“我才想问你有没有心呢!这三个月来我提心吊胆,风餐露宿带着一身伤风里来雨里去都是为了谁!结果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刚歇一口气,就看到你跟我朋友又是订婚又是开房的,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什么感觉?”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不由得恨恨地说:“如果说酒井一郎是在我身上划了几刀,你就是用我递到你手里的刀反手在我心上捅一刀!”
“是,你都是为我好,你总是把你认为最好的强加给别人,可是你又没有想过别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陆祁赤红着眼看着他,眼底的血丝翻搅着里面铺天盖地的哀怮,“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生怕我就那么死了,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你,连你的声音也听不到。严钧,我就这么一个要求,我就想我死的时候你还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剩下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就这么一个卑微的要求,你都不肯施舍给我,你到底是有多狠心。”
严钧下意识地瞪大眼——他从没见过陆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眼里陆祁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随意或者了如指掌的淡定,他恍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意识到陆祁的内心竟然抱着这么消极的想法,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成天瞎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
他突然发现,自己连死这个字都不愿说出口。
陆祁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面色茫然中混杂着苦涩,“如果呢?如果呢?如果你来不及回来呢?如果期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呢?”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疼起来,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夺走我的命。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无能为力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天苟延残喘的等死。我真的,真的,不想到死也不安心。”
严钧那点火早就跑没影了,他心疼地半支起身捧着他的头轻轻亲他发红的眼睛,哑声说:“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你……,我总要做点什么啊,我不想我们之间只剩三个月,我想你今后的三十年,五十年都陪着我。”
陆祁伏在他身上看着严钧,黑沉沉的眼底满是能把人溺毙在里面的深情和隐藏在瞳孔深处的哀绝,他突然一把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吻上去,把他所有的不甘,不舍,思念,和日日夜夜挥之不去的恐惧全都付诸一吻之中。严钧右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全情投入,试图安慰这个比谁都强大,也比谁都脆弱的男人。
陆祁勾着严钧的舌头把情绪发泄地差不多了才放开他柔软的唇瓣,他把人一把捞进怀里抱住,隐约带了点恳求意味地低声说:“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严钧闭着眼,下巴卡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陆祁搂着他的胳膊又收紧了点,严钧则安慰地摸摸他坚硬的发根,一种无声的温情通过紧紧贴着的胸膛把两颗跳动的心死死地连在一起,谁也不肯松开。
就在严钧都快以为陆祁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慢吞吞地起来了。那些从不外泄的情绪被他收了个干净,只有微微发红的眼底还残留了一点他难得袒露的心迹。陆祁的手指眷恋般地掠过他的眉宇,又用掌心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蛋,目光灼灼的眼里像是盛着一潭温泉,那么触手可及的距离,严钧甚至能感觉到其中蒸腾的带着热气的温柔。
“饿了吧,”他收回手,平日里英气逼人的眉眼带了点无可奈何一寸寸柔和起来,那冰雪消融般的俊美直看得严钧心里一颤,他自嘲般地笑笑,“我哪里舍得真铐着你呢。”
说着,他顶着一脸能把人迷得晕头转向的宠溺表情,朝圣般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就要起身去解床头手铐。
严钧的手挂在陆祁的脖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三个月没见的爱人,心里还在那回味刚刚那个把他秒杀了的眼神和那把低沉性感的声线,结果陆祁这一动,他下意识地把人搂紧,也不知使了怎么个巧劲就把人压翻在床上了。陆祁怕他扭着手腕,只好顺着他躺在床上,一手搂着他的腰,微微皱眉,“你身上还有伤呢,别碰着。”
严钧跨坐在他的腰上,身体往前倾,右胳膊肘支在他肌肉坚实的胸膛上。他垂着眼凑到陆祁面前,隐约可见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东西在翻腾不休,他微微侧头亲亲他的嘴唇,声音微哑,“我不饿。”
陆祁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一下,搭在他腰上的手同时紧了紧,他撇开眼像是不敢去看严钧那性感得让人发狂的眼神,有点神思不属地说:“医生说你现在身体——”
对于他这种不上道的行为,严钧直接用嘴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他一边换着花样用舌头撩拨他,一边手法飞快地解开他的衬衫,钻进去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摸来摸去。
陆祁眼里划过一道晦涩的光,双手掐住他明显细了一圈的腰直接把人掀了下去,他微微直起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一把捧住身下人的脸半点不含糊地狠狠吻了下去。
严钧一开始还在享受小别胜新婚后的激情碰撞,可是渐渐地就在陆祁又快又狠和他嘴上说的怜惜半点不搭界的攻势中发现不对劲了,他用他唯一的右手力不从心地推了推陆祁汗湿的胸膛,断断续续说:“你,你——嗯——轻点。”
陆祁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手铐,把他那只碍事的右手也铐在了床头上。
严钧:“……”
两个小时后,被翻过来调过去折腾了两回的严钧是被给他清理干净的陆祁从浴室里抱出来的,陆祁刚把他塞进被窝盖好被子,精神身体同时消耗过大的某人就直接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陆祁搂着他也睡了一会就醒了,亲亲他的鼻尖就穿上衣服出去了。
等严钧饿醒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要起来就被腰际无法忽视的酸软给弄清醒了,之前那场激烈□□的所有细节排山倒海般地涌上来。于是,保持这个要爬还爬不起来的姿势,荷尔蒙作祟后智商终于上线的严钧黑着脸想——
卧槽,让陆祁那个王八蛋骗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笑,“饿不饿?”
被“饿不饿”坑得好惨的严钧循声怒瞪过去。
屋里怕影响严钧睡觉,点着不甚明亮的昏黄的灯,陆祁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穿着隐约露着吻痕的微敞的睡衣,手里拿着一卷画,眉目舒展,似乎压在他眼角眉梢经年累积的深沉郁色都一夕散尽,焕发出下面被遮掩的惊人的俊美。
一醒来就看到如此养眼美人的严钧心头的火气勉强散开点,他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你真出息!”
是啊,真有出息——苦肉计,美人计一起上就为了来一个手铐play?!
陆祁抓着画溜溜达达走到他身边坐下,在某人愤愤的视线中俯身亲了亲他软软的唇瓣,“物超所值。”
他说着一屁股坐到严钧身边,温热的大手从他的后脖颈沿着光滑突起的脊椎一路摸了下去,堪堪把手停在腰窝处,然后一本正经地把腰肌劳损的严钧搂起来让他靠着自己,还顺理成章地把手搭在腰上就不挪开了。
严钧让他力道适中的按摩伺候得腰都软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兴师问罪的劲头儿越发少的可怜,他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胸膛,仰头眯着眼看他,话里带了点他都没有发现的撒娇的意味,“我饿。”
那刚睡醒自带的慵懒磁性的小尾音听得陆祁从尾椎直蹿上一股像触电一样的酥麻,他搂着人的手紧了紧,到底还只是绷着脸隐忍而克制地在亲了亲他睡得蓬松的头发,“我之前猜你快醒了,就让厨房热了菜,过一会就应该能吃了。”
这种面面俱到的小体贴严钧简直受用极了,他满意地又往他怀里靠了靠,低头看见他握在手里的画,立刻把正事想起来了,“你看见我包里的盒子没有?”
“放了一截破树枝的那个?”陆祁想也没想就轻描淡写地说,“盒子留下了,树枝我扔了。”
严钧张大嘴,也顾不得腰疼不腰疼了,就要起来,“你他妈扔哪了?!”
陆祁只看见眼前雪白的脊背一晃,掩在被子下面的无边□□瞬间泄露了大半,他眼皮一跳赶紧把人搂住,动作飞快地捞起被子把人裹好。
严钧也不是傻子,脑袋稍微一转就觉得这不像陆祁能干出来的事,只不过他关心则乱,不等深想,自己先紧张起来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地隔着被子给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那是救命的玩意你还拿来开玩笑!”
陆祁就坐着让他打,两条胳膊纹丝不动地圈着他,看他的眼睛里蕴着如繁星般明灭的温柔笑意,“你才是我的命。”
情话技能满点的陆老板这次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严钧不仅脸不红心不跳地白了他一眼,顺便还语气严肃地威胁他:“那三个玩意你要是收不好,到时候你前脚咽气,我后脚就拿你的钱去包个器大活好还年轻力壮的小明星。”
明知道严钧就是嘴上说的厉害,陆祁还是在听到“年轻力壮”这个词的时候眉头跳了跳,他微微眯起眼,露出一点危险的味道,“你这是对我不满意?”
说完他一把把人推在床上,把他身上的被子扯开,就要去掰他的腿。严钧抽了抽嘴角,赶紧把人一脚踹开,翻身把自己过了个严严实实,心里想着这男人怎么刚过三十就听不得说别人年轻力壮了,嘴上却飞快地表示:“满意满意,我快满意死了。”
陆祁这才放过他,把人拉过来,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睡前就一直说‘求你慢点,我快死了’。”
惨遭调戏的严钧:“……”
陆祁瞥了一眼快要恼羞成怒的某人,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把刚刚撇到一边的画卷拿过来在他面前展开,“这是——以前的你?”
见严钧点头,陆祁又问:“这是从哪弄的?”
严钧眼睛一亮,因为怕把盗墓四人组吓死,自己挖自己坟这么带感的事严钧连半个字都没敢跟他们提,现在陆祁问了,他立刻把他积压已久的倾诉欲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完全不担心吓着陆祁。不过陆祁的确不是正常人,他静静地听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看着他眉飞色舞的神情,末了还提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
“明年我休假的时候咱们再去一次就当旅游了?我也想看看你的墓。”
陆祁想了想,脑子里冒出一个更好的主意。
“你那不是个衣冠冢嘛,等咱俩死的那天把水晶棺换成大棺材,咱俩合葬在那正好。”
连人带墓一起被人惦记上的严钧:“……”
陆祁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又低头看看画中人披散着长发衬得愈发清俊雅致的脸,有些遗憾地摸摸严钧细软的短发,真心诚意地提建议。
“留长发……吧?”
严钧心说我才不要呢,洗回头发费个死劲,干嘛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陆祁看他一副不打算配合的表情有些失望地摸了摸画上人散落肩头的碎发,盘算着把这幅画挂到他办公室里,估计看到死都不会看腻。
毕竟是他的爱人,那么好看,好看到——
他头一次觉得活着都成了一种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满满一章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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