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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番外 作者:华飞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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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重生 天之骄子 主受

    老狐狸们自是含笑还礼,态度都十分温和。毕竟,以品阶来论,嗣王、郡王与国公都位列从一品。除去封为国公的少数人之外,绝大多数人的品阶都比这两位少年郡王低。这两个深得圣宠的郡王主动见礼已然算是对他们的尊重,他们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倚老卖老。
    “两位大王也是来参加常朝的?”大理寺卿与李徽、李璟都相熟一些,对他们的印象也不错,便主动道,“流言之案已经快要结案了,不知两位大王可需再看一看卷宗?目前虽有些疑点,但不足以作为证据再查下去,也只得如此了结。”
    流言之案到底事小,便是发现与两位状头有些相关,也不过是年轻人的妒意作祟罢了。与贡举弊案隐藏着的谋逆意图,以及收买差遣监察御史、考功员外郎的手段相比,此案几乎可忽略不计。无论是来自于圣人的压力,或是案子本身的吸引力,都让三司迫切地希望全心全意投入到贡举弊案之中去。
    “既是如此,便结案罢,诸公也能分出更多空闲办其他的案子。卷宗便不必再给我们了,想来叔父已有别的打算了。”李徽当然理解他们希望尽快结案的心情。他的目的已然算是达到了,再继续查此案也已经毫无意义。
    虽说明面上的案犯不过是数个文士罢了,郑勤与杨谦都很是清白无辜,与此案毫无干系。然而,三司之内,谁不知此事的蹊跷之处?在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之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他们日后的声望与前程无疑都值得商榷了。尤其是杨谦,完美无瑕的形象一旦有所损伤,便再也不可能恢复从前。
    而且,这世间的聪明人只多不少。这桩案子究竟意味着什么,与杨状头、郑状头到底有何干系,他们又岂会丝毫不知?所谓“墙倒众人推”,说不得,接下来的流言便与两位状头相关了。与默默无名的王子献相比,想来更多人都喜欢听“名人”的龌龊事,不是么?
    大理寺卿正待再问,钟鼓声响起,众臣遂陆续默然走进太极殿中,在各自的茵褥上跪坐下来。李徽与李璟也拥有了临时的位置,就在越王李衡、荆王等人的位置旁,代表着皇家宗室的力量。不过,常朝之时,越王、荆王等人未必次次都来,今日这附近便只有他们两个少年郎而已。
    不多时,圣人自殿后行来,众人遂在殿中丞的高唱下行礼,复又各自归座。圣人环视诸臣,目光在两个极为醒目的年轻侄儿身上停了停,不由得笑道:“之前朕命新安郡王、天水郡王督案,两人年纪虽轻,待公务却很是上心,一刻都不懈怠,朕十分满意。以他们的年纪,也该出仕了,早日封他们实缺,也好尽快替朕分忧。众卿以为如何?”
    谁也不会在此时跳出来进谏,打断圣人展露的脉脉亲情。听说先前弹劾两位郡王涉入贡举弊案的两个监察御史已经入狱抄家,罪名是十恶大罪之一的“谋逆”。这意味着甚么?——稍微想想便明白了——短时间内,若是谁敢再对这两位郡王不敬,说不得便会被三司认定是谋逆的从犯!!无缘无故与宗室作对,又何苦来哉?!
    于是,宰相们陆陆续续表示了赞同,谁都不提两位郡王年纪是否尚轻之类的话。毕竟,宗室入仕从无甚么成规旧例,当年濮王、越王也曾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参与政务。而荆王进入宗正寺任少卿时,亦不足及冠年纪。
    圣人微微一笑:“既然众卿都觉得妥当,那朕便封天水郡王为千牛备身,在御前护卫。”千牛备身即千牛卫中的高阶武官,负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一向由美姿容且擅武事的高官世家子弟担任。虽说品阶只有正六品,但因接近御驾之故,极易获得圣宠,升迁亦是轻而易举之事。故而,京中许多勋贵世家子弟都以任千牛备身为荣,可谓是千金难得的实缺。
    “臣叩谢圣恩。”李璟怔了怔,方躬身叩谢——旁人抢得头破血流的千牛备身职缺,对他而言却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最渴望成为能够行军打战的将军,而不是如同花架子一般的千牛卫。折冲府或都督府中的武官才是他最想获得的实缺,而不是成日守在圣人身边的御前护卫。
    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仿佛对圣命十分满意,看得李徽不禁松了口气。其实,天水郡王不过是性情直率些罢了,并不是甚么愚蠢之辈。能得到圣人的垂青与信赖已是不易,他又如何可能在脸上带出什么神色来?更何况,这两日越王与越王妃对他耳提面命了许多,多得足以令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正处于甚么样的危机之中。
    “至于新安郡王,性情更沉稳些,且于审案一道颇有心得,便去大理寺罢。”圣人道,稍作沉吟,“封为大理正,辅佐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查案、审案。”大理正是从五品官,虽然掌管的是刑名断狱,并未涉及户部、吏部那样的名望实权双收之地,但对于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而言,已经是破格重用了。
    寻常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官阶,这位少年郡王却轻轻松松地迈出了第一步,不愧是天家血脉。御史中丞、谏议大夫以及六科给事中等言官忍了又忍,终是不曾多言。谁叫这是叔父给侄儿赐官呢?与当年的嗣濮王、嗣越王相比,品阶也相差无几不是?一个大理寺正“而已”,又不是从天而降直接入尚书省六部,他们还能说甚么?
    “臣叩谢圣恩。”李徽亦是躬身叩谢,抬起首来又沉声道,“侄儿必不会辜负叔父的信赖!”昨日他从未提过自己想要甚么样的官职,而是听从杜皇后的提议,直说全凭叔父安排。果然,圣人待他并不薄。
    虽然“督案”的职权听来似乎不错,却始终不过是旁听审案罢了,根本无法涉入其中。与此相反,大理正具有辅佐办案之责,证据与证人说不得都是大理正安排寻访查找的,自然能接触更多线索。许多其他人不慎忽略的疑点,或许他便能够发现。而这些疑点,日后或许就能成为解决安兴长公主的关键证据。
    当然,他年纪尚轻,并没有办案的经验,圣人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期望从他这里得到甚么助力。不过,待一桩一桩案子查过去之后,只要他证明了自己这柄利刃确实足可令安兴长公主伤筋动骨,圣人便不得不重视他了。
    圣人微笑着点点头,这才开始议论政事。若非紧急要务,通常不会在每日的常朝上讨论。而即使是紧急要务,亦分轻重缓急。真正重要的事务,何必这么多人参与其中?只需诸位服紫高官聚在一起探讨便足矣。正是那些不急不缓的“要务”,才会在常朝的时候成为众人的焦点——譬如,先前发生的贡举弊案。
    因三司隐瞒得当之故,目前绝大多数臣子都并未获知此案的具体内情。不过,考功员外郎与两位监察御史均被判为“谋逆”,新安郡王与天水郡王反而被封了实职,便足可说明这桩案件并不简单。
    饶是众人心中都有所准备,听得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御史中丞禀报此案的始末与进展之后,依旧十分震惊。很快,大家便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既然如今有疑点,便该继续严查,直到将幕后主使寻出来为止,方能结案。另一派认为,此案确实重要,但到底并非贡举弊案。三司查案必须换一个名目,而吏部以及国子监等应当将贡举之事平息下去,毕竟很快便要省试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主动献策
 
    圣人听着众人各抒己见,只觉得他们所言都并未切中要害,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诸位爱卿所言都颇有道理,不过,也须得想想:一则继续追查疑点恐怕用时不短,且将幕后主使寻出来也并不容易;二则你们不妨告诉朕,省试迫在眉睫,贡举弊案以及流言之案带来的影响该如何平息?”
    群臣静默片刻,继续议论纷纷。他们大都觉得,公布两个案子的真相便足够平息流言了。至于省试,自是应当照常举行,只需吏部赶紧再提拔一个考功员外郎来主持此事即可。追查谋逆之案,当然是三司的职责。若是觉得可差使的人不够用,金吾卫可从旁协助,京兆府、长安县、万年县也皆可出借差人辅助追查。
    圣人听了,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环视众臣,正想采纳他们的建议,视线忽然落在微微一动的李徽身上。年轻的新安郡王双手捧着白玉笏,垂首行礼道:“陛下,臣觉得,以如今长安城内流言传播之势来看,若是仅仅只公布两个案子的真相恐怕远远不够。而且,贡举是我大唐选拔才学出众之士任官吏的大事,由一个吏部考功员外郎来主持未免太过轻视了些。”
    “吏部考功员外郎不过是从六品之官,其才学名望是否足以担得起主持贡举之事?是否能坚守本心不被人策动?是否能不收受贿赂、徇私舞弊?”他声音清朗,神态从容,不急不缓,仿佛坐在四周的不过是寻常的文士,而非大唐朝廷中所有手握权势的老狐狸,“臣这几天也曾仔细想过,为何那两个监察御史没有任何证据,便能弹劾贡举舞弊?为何张员外郎能开口就污蔑于臣与景行?”
    “原因无他,只是如今的贡举之事确实夹杂了太多人情关系罢了。区区一个吏部考功员外郎,面对亲王、郡王、国公以及诸位宰相的时候,能否坚持公道之心?谁都知道,他不能。但凡在座诸位有些私心,他便不可能保证省试的结果完全是公平的。也正因如此,各州解送的举子来到长安之后,最紧要的事便是四处投递文书,想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
    “年年岁岁皆如此,毫无不同之处。然而,臣倒是想问——我大唐取士,为的是让他们汲汲营营么?难道取的不是才学?而是凭着他们认识多少贵人?”说到此,李徽扫视了众臣一眼:“当然,或许也有人要说,千里马太多了,然而伯乐却太少。若无伯乐举荐,这些千里马又如何能脱颖而出?”
    “但臣还想问一问——省试的用途,不正在于选出最具才华之士,为我大唐所用么?若是当真才华横溢,又如何可能埋没在众人之中?如果出现拥有真才实学反而落第这样的荒唐之事,那便是有违贡举取士的初衷!有违陛下的心意!几乎可断定,不是省试所考之题必定有问题,就是阅卷的考官必定有问题!!”
    “更何况,诸公真的有时间从漫漫人群中寻出那匹千里马么?每年此时,想必诸公的府邸也和濮王府一样,每日都能收到犹如小山一般的投贴文书。而诸公忙于公务,又能耗费多少时间仔细阅读这些文书?无非是家人略看一看,择一二举荐上去便是了——既然伯乐相马时并非专心致志,又如何能保证相出来的必定是千里马?”
    面对满朝文武,这位年轻的少年郎丝毫没有任何紧张之色,反倒是无比从容淡定。他所言的无一不是事实,不但见解独到,质问的时候亦是有理有据,一时间竟令人寻不出任何漏洞来。所言所论,完全不像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众臣静默片刻,无不在心中揣测这究竟是何人借了新安郡王之口,说出了这番话来。而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这些言论,才最为妥当。毕竟,贡举虽是选拔官吏的手段,却并非所有官员都来自于贡举——门荫与察举同样是重要的官吏来源。而且,进士科每年取士只不过十余二十人,与明经科、明法科等相比,人数少多了。因进士科贡举的流言而改易主持贡举之官员,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就在有人忍不住出言反对的时候,圣人忽而一笑,道:“玄祺,你所说的这些,确实切中了贡举中的弊端。此次进士科省试虽并无舞弊之举,但以往却曾经出现过类似不公之事,日后也很难杜绝。倘若文士们愤慨,觉得省试不公,朝廷必然无以取信于民。”
    “陛下所言极是。”李徽立即接道,不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满面肃然,“既然知道贡举之事有漏洞,自然必须杜绝这样的漏洞,方能令贡举日后都能选拔出大唐和陛下需要的人才。否则,待到出事的时候再弥补,便太晚了!更何况,眼下有人借着贡举试图生事,若是此次不成再来一次,朝廷威严何在?”
    “臣觉得,新安郡王所言很有道理。”国子监刘祭酒也道,“贡举取士,原本为的便是取大唐疆域之内所有身具才华之士为陛下所用。而如今,因着举荐的风气盛行,这些州府解送的举子的行为举止却浮躁不堪!到长安之后,头一件事是四处投递帖子,第二件事便是参加文会高谈阔论——只知道求名求利,却不知读书实务,完全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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