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番外 作者:丑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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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陆尚温还是决定抖抖方才被那李姓官员拍过的袖子。
这一抖却是抖出了张纸,他原先是没在他的袖子里放过纸的,于是这张纸就只可能是刚才那个李姓官员放的了,陆尚温虽然好奇对方是怎么放的纸片,却还是抵不过好奇拿起了纸片打开,上面写着字,笔迹工整,方方正正,挺好看的几个字,写的内容却令人心惊:
为人君者,应当早朝。
这李官员应该是不知道他是穿越的,毕竟他们只是碰面了一次,而这张纸也没法马上写下来,何况他们就面对面地对着话,他所观察的李官员并没有马上写这几个字的时间,那么,就只能是在之前就写好了的。
陆尚温只觉得疑惑迭起,李官员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他,那么这张纸则就应该是写给原主的,原主都昏庸成这样了,他还在抱些什么期望吗?
算了。陆尚温将纸折好放回了袖里,沉思着离去。
于是为了早朝,次日陆尚温早早便起了,他让身边的贴身太监带着他前去出发。
那太监长得清俊,只是眼中泛着冷意,偶尔投来的目光犀利锐利,仿佛没有什么能迷惑得过他。很奇怪,一个太监,要有这样的眼神,除非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否则再会树刺的刺猬,都会被磨平了刺。陆尚温一直有这样的疑惑,只是他并没有直面地想,而这时候这名太监就在自己面前,眼中的冷意被放大,以至于陆尚温心中的疑惑也被放大。他帮着陆尚温换上皇袍,然后领着陆尚温前去朝堂。天方才白起,宫女们依旧持着灯结伴而行。
陆尚温走着走着,突然对前方的这个太监起了好奇之心,两人接触许久,几乎每天都能碰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多话的人,在面对对方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话可以说,而对方也从来不自动与他对话,对视的目光冰冷陌生。
于是就造成一个后果,穿越一月,他仍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陆尚温突然问道:“你怎么称呼?”
那太监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应。
陆尚温见对方没有回应,不禁有些尴尬,他快步走了上前,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那太监依旧没有回答,陆尚温于是就有些纳闷。在他以为对方就这样不会再回应他了的时候,对方出声了:“臣姓郑,陛下可唤臣郑公公。”
“好,郑公公。”陆尚温听罢,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个笑。
郑公公略微分神,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勾着嘴笑的陆尚温,眼中有怀恋。他想起了很久也有这么一个人,他会露出温柔的微笑,只是最后他的微笑被冷笑代替,眼中温情褪尽,只余冰冷暴戾。郑公公收了神,那一丝怀恋很快就被冷漠冲淡痕迹。
陆尚温的出现,对于大臣无疑来说是一种疑惑,毕竟他已许久没有上早朝,朝堂在他眼中像是虚设之物。而帝君的上次早朝,则因一时不痛快而提出了杀光国内外族之人的愚蠢提案,导致现如今的天下隐隐已有乱世之相。
陆尚温端坐在龙椅上,他坐得端正,座下众人行了礼,接下来的时间就都交付给沉默。陆尚温不禁有些无聊,他并不是来这儿发呆的,而是为了完成皇上的本职。于是陆尚温挺了挺身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于是座下大臣相相对视,不知道是该奏还是该离开。就乘着着一片无言,突有一人大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右相李何苦,有本要奏。”
陆尚温看了过去,是昨天那个李姓官员,陆尚温的心莫名有些放松了,他说道:“爱卿但说无妨。”
李何苦握着奏折道:“州桥灾荒,民不聊生,送去的粮食却没使灾情好转,望皇上尽快解决!”
“朕会尽快给个说法。”陆尚温说道,“还有本要奏否?”
朝堂又是一阵沉默,陆尚温有些失望,他让身边的人将李何苦手中的奏折送了上来,自己匆匆看了几眼,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他毕竟不是被当做治国者教育着长大的,治理国家的能力毕竟太过于浅薄。
这场早朝终还是不欢而散。
奏折在书房内批阅,陆尚温连续几日呆在书房里抱佛脚,希望能补些有用的知识来,只是这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这上面的字虽然他看得懂,但他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陆尚温心都碎了,心想为什么自己不是从一开始就穿过来的,这样反而要来得好得多,他不用一开始就遇上这么尴尬的情景,还能多修修身为国王继承人的智商。
只是他穿越的时间太不当,这个时候的他,没有才华,没有知识,不会自己穿衣服,稚嫩如同婴儿,陆尚温很郁闷。
陆尚温手中的那本奏折他还没动,毕竟国家大事,即使这只是一本书的世界,陆尚温依旧不希望这个国家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出现漏洞。
于是日子在消磨中过去,陆尚温依旧没想出个解决的办法,他烂头焦额。就连唐豫书都看出了他的焦虑,陆尚温的变化太大,他不得不暗地里再进行一次观察。
十日一朝,陆尚温在这次早朝开始之前却仍没有能批改了那一份奏折,他太过优柔寡断,于是当李何苦看见台阶上的白沙灯还没被取下时,心中是失望。自古以来,优柔寡断之人不适为帝者,也成不了大事。但来日方长,陆尚温现在优柔寡断,未来就会有人来将他磨砺坚硬。李何苦垂了眼,挥了袖子走进了朝堂。
第二次早朝仍只有李何苦启奏,满堂百官,竟只有一人启奏,该说是天下太和平还是皇帝太失败。比起前一样,陆尚温更愿意相信是后一样。
百官不想启奏,也不愿启奏,他们仍然不相信陆尚温,他们觉得陆尚温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游戏,一个扮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皇帝的游戏,等到他玩腻了,游戏结束了,他就会离开朝堂,继续与他的美人笙歌欢舞,而被他欺骗的无知臣子,依旧要继续以前的生活。而交付给这昏庸皇帝的奏折,却是不知要被怎么批改,倒不如不启奏陪皇帝玩这个扮演游戏。
于是,无言,散朝,三三两两的官员离去。
陆尚温将奏折放到了一边,自己走到了小亭子里,蹲在护栏上看清澈水下的鱼儿耍水,水面与鱼鳞闪闪发光。陆尚温有些寂寞了,他蹲得久了,腿也就麻了,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起身。不知不觉保持着这个姿势蹲到了用膳时间,一小太监走到陆尚温身旁,低声暗道:“皇上,已经到了用膳时间了。”
陆尚温点点头,道:“好,朕这就去吃饭。”
那太监立即扯了尖细的嗓门:“用膳!”
陆尚温方才起身,脚酸麻着,眼前因为蹲了太久血液循环不上来而黑了一片,陆尚温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视力恢复时他抬起了头,却看见荷塘对面站着一人。
那人枯瘦如柴,发胡白花,脸色苍白,似乎不久逝世之态
那人是右相,李何苦。
阳光和煦,垂柳妩媚,远山如墨,湖上的莲花似火。
陆尚温与李何苦相遇后,并没有说些什么,陆尚温走过了桥,停在李何苦面前,而李何苦拍了拍袖子,跪下请安:“微臣李何苦参见皇上!”
开口时中气十足,竟不像是欲要仙逝的模样。
陆尚温扶了老人家一把:“爱卿平身。”
请安过后李何苦并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闭嘴沉默。陆尚温也是不知道要与对方说些什么,两人沉寂了许久之后,陆尚温还是决定先开口:“爱卿吃饭了没?”
最普通的对话,陆尚温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这句话明显是暴露出了他这个伪皇帝那令人捉急的智商,陆尚温恨不得找块豆腐就这么撞死算了。
李何苦并不知道陆尚温在想什么,这一句家常话倒是有效地驱除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李何苦笑着回答道:“没吃,皇上要请微臣吃饭否?”
陆尚温放了心,应道:“好。”
这一顿饭多了一个人倒是显得有人气多了,陆尚温的食欲好了许多,饭都多扒了几口。饭后两人又回到了凉亭,午后的时光总是要来得让人慵懒,几日的焦虑使得陆尚温感到疲乏,于是当下人问他是否要听曲消遣时光时,陆尚温同意了。
于是此时两人坐于亭中,旁有美人弹琴吹笙,面前有美食佳肴水果。陆尚温眼光时不时落在美人微红的脸上,只是可惜,此番行为也不过是欣赏美色罢了,而并没有带上什么其他的念头。陆尚温是抱着美人姿色总得有人欣赏的心思才让她们出来的,这深宫之中的男男女女皆是皇上的人,欣赏这美色的人也就只有皇帝,如若皇帝都不欣赏,那么也就没人有资格去欣赏这些了。
那弹琴的美人也是深刻了解这些,她不会去逾越这一点,除非她被皇上赏给其他人。趁着桌旁龙袍加身的青年正低头喝茶,尽管那茶味发苦得令他眉头微皱也还是执着地喝下了茶,她时不时抬头偷偷地看青年一眼,那张脸映入她眼中,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她不禁得心中暗叹。
为何皇帝是个断袖?可惜了。
而不知一旁正弹着琴的美人的想法的陆尚温正借着喝茶的时间里偷偷发着呆。
古时候的东西,他有时候是无法过于了解那些沉迷于它的人是如何想的,就比如说陆小妹,她对于古时候的东西就挺执着的,有时候她为了拍卖一个瓷器又不想用父母的钱时,她就会偷偷兼职各种乱七八糟的职业。平时她买什么用他或是父母的钱都不会过于计较,但就是这一方面的开支她不允许自己用其他人的钱,就只要用自己的钱才会安心。
不知对面坐着的李何苦是否是额头处长了眼,低头看着茶具上花纹的李何苦竟突然出了声。
“皇上不爱喝茶吗?”
陆尚温不知他今天为何这样怪异,与一个自己平时不用正眼与之相看的昏庸皇帝在后花园来个“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巧相遇”也就罢了,竟是大大方方地与他问起你爱××吗哦你不喜欢啊的戏码,其实这么一看的话,倒是有些瘆的慌了。他表现得像是爱上的食草的老虎突然改邪归正开始吃肉了一般,平时他就没关注多少这种状态,如今一想,对面的人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了吧?
陆尚温一时心直口快:“对啊,朕可是万万地不爱喝这茶啊!这种苦得嘴麻的茶也不知谁会喜欢。”
李何苦:“……”
李何苦不知陆尚温为何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折,只是他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只是皇上难道不觉得这人世间就如这茶吗?虽苦却有甘甜,驱暑降火。”
“可它还是苦的。”陆尚温不解风情道。
“……茶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喝的,一杯茶往往能从中品出哲理来。”
陆尚温问道:“那么朕该如何品之?”
“……多喝几杯你便明白了。”李何苦高深道,此时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哪还有初见时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陆尚温不禁愣神了,难道和他讲讲话就可以脱离病魔了?还是说方才那副模样完全是饿出来的?
陆尚温道:“恐怕朕肚子容不下那么多茶水。”
“多喝不能品,那么皇上不如试试慢慢喝?”
陆尚温当真试了。
一炷香后,李何苦见陆尚温已然喝完,问道:“品出什么味道了没?”
“还是苦,爱卿究竟是如何品出人生哲理的,不如为朕道来?”
“……若真要说,微臣也不知该如何说,毕竟这茶慢慢喝着就有些韵味了,就像有些美人,年轻时恐怕看不出哪来的倾城倾国之色,但是看久了就会觉得她们是别有一番韵味。”
陆尚温眯眼。
“所谓各有千秋吧?不同的人总会从不同的事物里品出不同于他人的韵味。就好像微臣喝这茶是喝出了甘甜的味道,但是皇上您却从里面喝出了苦味。”李何苦笑道。
陆尚温:“你说的倒像是一回事。”可你确定你从一杯茶里喝出甜味不是味觉出错了?
李何苦:“多谢皇上奉承,微臣当真是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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