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番外 作者:丑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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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就从这话中听出了得意呢?
李何苦又开始徐徐道来:“皇上您看,微臣方才品茶品着品着也品出道理来了,您说这不是应了微臣那句品茶能品出道理来的话了吗?有时候,品不同的茶,是可以品出不同的味道的。”
李何苦突然停了下来。
陆尚温正吐槽得欢,他想不同的茶能品出同样的味道才是奇怪,见他突然停下话来,不禁迷惑了下:“为何停下话来?后面呢?”
总不至于没话说了吧?
李何苦笑眯眯道:“不是,我突然想起我要问的话来了。”
陆尚温:“什么话?”
“要再喝一杯茶吗?”
陆尚温:“……”
最后陆尚温还是足足喝了六杯茶。
李何苦问道:“喝出什么味道了没?”
陆尚温知道要是他再说没有的话就会被再灌一杯,当下便干干脆脆编了一个:“其实我觉得,人生也像是这样。”
李何苦好奇:“哪样?”
“被逼迫着逼迫着就习惯了。”陆尚温说道。
“哦。”李何苦脸色不变,“那皇上必然已经习惯了喝茶了吧?要不再喝一杯。”
“……”陆尚温被噎了一下,“多谢爱卿好意,朕已然喝饱了,再不必喝了。”
李何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喝了一口茶,陆尚温这才发现在他喝了那几杯茶的时候根本就没碰他手中的茶!
陆尚温:“……”
李何苦抬头见陆尚温看着自己手中的茶,不免也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笑道:“皇上这般虎视眈眈地看着微臣手中的茶,微臣不免有些恐慌,难道……皇上见微臣喝茶喝得这般欢,于是起了不满之意,想要再喝一杯茶?”
陆尚温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李何苦这才继续一开始的话:“微臣所想说的不同的茶,并不是不同种类的茶。”
“而是种在不同地方适应着不同气候环境的茶。”李何苦轻抚手中茶杯上的纹路,眼光温柔,“这茶的味道,究竟是形成的什么味道,究竟是好茶还是坏茶,要从它的根本查起。假如是东北的荒凉之地,时常黄沙大作,这茶就是烈茶,因得周围的环境,造就了活下来的茶坚韧,这茶叶也就浓烈苦涩;相反,假若这茶生在温和湿润的南方,娇生惯养的茶泡出来的会是甜味的茶。所以说,事物成为什么样子,首先要从引起这个后果的根源看起。”
陆尚温听着,觉得他说得太有道理了,又想起了自己迟迟未得果的奏折,突然就像被点清了似的,明悟了。
李何苦继续喝茶,口中茶已经全然凉了下来,流入口中倒是真的有些甘甜的样子,方才李何苦完全是蒙的陆尚温,这茶是东部运来的茶,其茶味就如那东部天气一般,浓烈而苦涩,喝起来不仅不会有甘甜之味,还会有从舌头苦到了心里的味道,李何苦喜欢喝这种茶,让他想起了他方才成年的那时候,那时李家还不是什么名门贵士。
李家从前一直都是种茶的,直到李何苦他母亲这一代才开始改变这种状态起来。李何苦的娘不喜种茶,李何苦他爹就随她。她成年之后不但不留于深闺中绣花,反而为了李何苦他爹的书费而做起了客栈这个活儿,李何苦方才生出来没几日,李何苦的娘就打三更起来庆祝了,不但没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反而还扛着两大缸酒桶从一楼跑三楼又上又下的一气都不喘的。
李何苦的爹是个书生,读了几十年学却都被那些个黑心眼的名门贵族花大价钱给从状元位上挤开了。李何苦他爹连连等了三次,考了三次,等到第三次考上时,那书生只是见了一次当今圣上就离开京城了,他说:“皇上,容草民一说,这考场嘛,讲究的是平等罢?”
皇上道:“即是。”
李何苦的爹就说:“只是我全然不觉得,在入考场之前,我确实是觉得这考场是平等的,但是在入考场之后,我便发觉,这人世间是没有什么是平等的,平民之子总是要让名门贵族出身的要来得可怜。”
皇上道:“此话何解?”
李何苦的爹也不说,他只是道:“皇上明察便是。”
后来李何苦便收拾了包裹离开了京城,而皇上被他的话说动,当下就去查了,也没对李何苦的爹离开京城这件事有何太大的反应,他说:“随他去。”
李何苦出生后,李何苦他爹便悉心教导他,告诉他品人生便如品茶,苦虽苦,但喝久了便觉得这茶也是有些韵味的;就好像他娘,长得又普通行为又粗鲁暴力,他爹与她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没少被动过粗,但是与她相处久了的话,也会发现她其实也是有温柔美好的一面的。
后来,李何苦遇见了闻人莲华,他们在一起那些日子,虽苦犹甜,李何苦幽默风趣,闻人莲华机灵可爱,李何苦离开他的父母到京城考试,一路上一边念书一边到小客馆做送茶小二以凑够盘缠,他与闻人莲华相约相伴,他说等他考中状元就娶她,她抬头看他,微笑着点头。
浓烈却苦涩。
如这杯茶。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哥去旅游,一游游一周,回来掉收藏,键盘坏掉鸟,只能用手写,人生真悲哀,你们快回来。
内容熟悉吧,因为我要凑字数2333
☆、第 六 章
陆尚温听了李何苦的一番话后,茅塞顿开,连忙和李何苦道了别就离开了小亭子,忙去批改那书房中许久没动的奏折。而亭中的李何苦轻抚手中杯子精致的纹路,看茶叶在茶水中漂浮,眼带笑意。
州桥灾荒,能引起饥饿乃至引出灾难的,只会是由缺水引起的。
陆尚温握着毛笔思考着,已经知道了引起这场饥荒的源头,只是要怎么治旱,陆尚温仍是不得而解。他想了许久,还是不能得到结果,只能草草收拾了书桌凌乱的桌面,随便洗漱完了就去睡了。
隔日陆尚温又到那小亭子里去钓鱼,这湖倒是稀奇,竟在几只野鱼里蹦出了只肥大的金鱼,橘色鱼鳞显得它漂亮得很,就在这群长相平凡无奇的野鱼中脱贯而出,竟有一点我本高贵我姿态优雅我胜你们一等的味道来。陆尚温想着,想起许久不见的唐豫书,觉得他似乎也是这个样子,有些按捺不住低低地笑起来。
陆尚温在洁白工整的护栏上蹲久了,脚不禁有些发麻,于是就干脆坐在了这护栏上,举着鱼竿用鱼饵逗弄那金鱼,时不时笑点低地笑一笑。人在至无聊的情况下总能自己跟自己玩出新花样,如果玩不出新花样,以前嫌弃死了的游戏却还是可以用来自娱自乐的,因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古代人持之以恒写出或发明出奇奇怪怪的东西,由此又可以看得出古代是多么的无聊。现在的陆尚温就是无聊紧了,才会想出这么奇怪的游戏来。
玩弄了那只金鱼一会儿后,陆尚温才突然觉得奇怪来。
这金鱼,原来还是有野生的吗?还是有人在这里进行小鱼喂养,一不小心就把鱼给喂得这么肥了。原谅陆尚温一生放荡不羁见识浅,他只见过家养的金鱼,还没见过野生的金鱼。
旁边有个侍卫小哥,陆尚温本来想问问这金鱼的来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妥,毕竟这还是他家,身为这个家的主人,他应该是要把这个皇宫了解得里里外外都透彻,要是就这样贸贸然像个傻帽上前去问“诶这条金鱼是哪来的?”的话,肯定会被认为是冒牌货,到时候苦头就有得他受的了。
于是陆尚温决定用一个高级点的问法,首先他移了移屁股,离得那个侍卫小哥近了,他就戳了戳那侍卫小哥的腰,道:“爱卿朕今天看天气不错决定跟你玩一个游戏。”
侍卫小哥转过头来,眉目英挺,目光凛然,他回答道:“陛下开心就好!”
陆尚温心中一喜,说道:“这个游戏很简单,不过是我问你答的游戏,以此来鉴别你对皇宫的忠诚与了解的程度。”
侍卫小哥腰挺得更直了:“微臣一定百问百答!”
陆尚温按捺住狂笑的心,心想他真是扯谎高手。只是他看着侍卫小哥正直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欺骗无知人士的罪恶感,只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这种罪恶感很快就消散了。陆尚温说道:“那你可要听好了,回答好了给你升官加薪。”
“这池中的金鱼,和其它鱼倒是不一样,它被养得太金贵了。这宫中有谁是在养这些鱼的?”
侍卫小哥背对着湖,他看不到陆尚温所说的被养得金贵的鱼长得是什么样,只是关于养鱼,他还是了解的,这宫中,唯一一个会在湖中养鱼的,只有一位——“太后娘娘。”
陆尚温有些讶异,只是他很快就把脸上的表情收拾好了收回去,问道:“朕再问一个问题,她是怎么养的鱼?鱼都跑朕这了。”
侍卫小哥回答道:“太后娘娘是在瑶池里养的鱼,宫内每塘湖中间都有渠道相连,陛下您这离太后娘娘的瑶池也是不远,鱼会游到这儿并不稀奇。”
渠道?陆尚温思量了一下。
这里的湖原本应该是分开不相连的,而它们会相通也是因为挖了渠道,湖水流通了鱼也就游得过来了。陆尚温眼前一亮,觉得人生都明亮美好了起来。
州桥没水,可以从有水的地方挖渠道引水到州桥,他的脑子为什么这么不好用,偏偏要等别人提示了才知道。陆尚温一时高兴忘形,一下子送给了身旁的侍卫小哥一个大大的拥抱,急忙翻过护栏将鱼竿塞进侍卫小哥手中就往书房奔去,什么形象都掉在地上捡不起来了,只留下后头的侍卫小哥一脸莫名其妙。
至此州桥的事算是完结了,陆尚温神清气爽,每天都哼着歌欢快地蹦蹦跳跳。这种感觉就好像暑假将近结束然而他作业还没完成突然手速突增一天内做完了作业剩下的时间空闲他可以用来睡觉的那种感觉。
然而他身为皇帝却睡眠时间充裕,现在他不想睡觉,只想欢歌一曲。
早朝的日期到了,陆尚温一上朝就给人以不同的感觉,怎么说吧,就好像上次看他他还是一副CAO♂劳过度一脸肾虚的样子,这一次看他就好像刚吃了大补丸补了肾可以一夜七次的样子。满朝百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屏息凝神,更加小心翼翼。
早朝初起,众臣子齐齐跪下大喊吾皇万岁,陆尚温表示他听了几次就腻了,但还是公事公办让爱卿们平身。
今天这群怂逼依旧不敢谏言,但陆尚温今天心情好,看这群人就觉得他们年轻帅气的许多,即使事实上上满朝官员,除了一两个刚至弱冠的文士,其他的最小的都已至花甲之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上沉默了一会儿,李何苦首先发言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右相李何苦,有一事要问。”
陆尚温回答:“说罢。”
李何苦道:“上上次的早朝,臣上谏的那本奏折,似乎是已有了结果,请问圣上回答。”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甚至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何苦。上次陆尚温的一意孤行造成的后果太严重,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不敢请谏的原因,于是李何苦在他们眼中,就变成了不可理喻的形象,他们想不清楚为什么在上次的惨痛教训下李何苦还执迷不悟想要再次让陆尚温做决定,这无疑是愚蠢的决定。
陆尚温有些惊喜,李何苦是怎么知道的?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李何苦却好像洞察了他心中的想法,道:“台阶上的白沙灯已经放下,微臣以为陛下已有解决此事的良策,故此有这一斗胆相问。”
陆尚温有些情绪激动,乃至额前汗水落下,此时他才觉得这件皇袍真是又重又热又碍事,他说道:“对,对,朕已经解决了这件事。”随后他拿起了那卷奏折,敲了敲桌面,道:“不如李相来取?”
众人听了,脸色发青,只道这天下恐怕是又要生灵涂炭了,却没发现此时的陆尚温与往常不同,是微带着像是学生学成希望老师夸赞的兴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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