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枪炮灰演绎录+番外 作者:杏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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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成见他毫不避讳地自己说了,心里暗松一口气的同时,难免也有点心疼。他咳了一声,问起顾生槿来:“武当那小子如何了?”
“又活蹦乱跳起来了。”赵抟之把茶盏搁在了一旁的桌上。心里密布的阴霾散去了一点点。
☆、第37章 琴韵金石
“还没好彻底吧?”乐天成又问。
“嗯。没清干净。”
乐天成就说:“小心些,沈愉最近好像在谋划什么,神神秘秘的。”
“收到了。”赵抟之面无表情,“放心,我自有应对。”顾生槿如今这情况,对沈愉也是掣肘,他已经错过了徐添风那次机会,就已经错过了致顾生槿于死地的时机了。除非他拼着暴露自己,也要在这几天里弄死顾生槿。
但据赵抟之对沈愉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做,这对他来说是得不偿失的。那么能让他做文章的恐怕只有赏剑大会了。
“那就好。”乐天成见赵抟之似胸有成竹,也没吩咐自己什么,也不多问,笑道,“等顾生槿好了再来找你。”二人又叙了些其他事,赵抟之看天色不早,就送他离开了。
晚上顾生槿照旧和赵抟之一起吃饭。顾生槿一眼就看出赵抟之心情不好,等菜的功夫就问:“你怎么了?不开心?”
赵抟之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向旁边,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一只白瓷的花瓶,瓶里插了几支含苞待放的紫薇花,圆润翠绿的枝叶映衬下,更显得紫薇花洁白清爽,怡人眼目。赵抟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让自己的心情好上一些。
他也不知道顾生槿怎么就看出了自己不开心。他云淡风轻地成功让乐天成以为自己不受影响,就连自己都差点觉得,她的到来对自己的影响不大了。
其实赵抟之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记忆还停留在她哀哀哭泣,哭诉自己任性,力劝自己安心去做圣女的画面上。每想起一次,就愈深一分。
听说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又恢复到了过去在五芒教当圣女时那副众星拱月,高高在上的架势,就连昔日丞相之女都不能与她争辉,更遑论其他多如牛毛的莺莺燕燕。
总的来说,自己做圣女,对她而言是非常好的。
她有两个儿子,舍了一个,还有另一个,那一个还能做世子,睥睨其他众兄弟。
对他的父亲来说,自己做了弃子,也是非常好的。一来他以此为代价,向皇帝表了忠心,表明他并无那许多野心,只是太过耽于美色,为人又太过风流,才招惹了一个又一个高门贵女。二来他在当时是他爹所有已经能看出资质的儿子里最优秀的,舍了他,也是向皇帝表忠心的双重保险。三来他通过自己,捏住了五芒教的致命弱点,关键时刻可以予以打击,平时也可以左右五芒教的策略,让皇帝心里不管怎么想都得用他。
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怎么看都划算的买卖。对自己呢……卫琇早十年就已经是个死人,只要江湖正道一日不灭,他就要做一日的圣女,等江湖正道灭了,朝廷要调转手来对付五芒教,他也只能废去一身武功才有可能保全自身。这也只是有可能罢了,他参与了那么多,又牢牢地当了那么多年的圣女,如果卫琇最后活过来了,还立了功,不就相当于老皇帝承认江湖覆灭血流成河的一切是他一手主导的……朝廷的正义又往哪里搁?所以到最后,多半他还是逃不过一死。
他死了。他的母亲还有一个做世子的儿子,他的父亲还有一大堆儿女。
他的死亡,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寻常了。
但他呢,他只有这一个母亲,这一个父亲。他多少还是希望,他们会为自己考虑一下的。
但这个父亲和这个母亲,不但舍了他,要他长年累月地男扮女装,还让他遵守教规到了年纪嫁给教主。
赵抟之就明白了,他们真的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弃子而已。他在五芒教,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象征物,他想不想,愿不愿意,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段无辛愿不愿意继续合作,心甘情愿给朝廷当那一把刀。
尽管他十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弃子了。但是又等了那许多年,外面羽翼已丰却没有多少动作,未尝不是还心存幻想,在等着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意思。但他心里也知道这幻想是虚无缥缈的,靠不住的。所以他也给自己找好了退路。霁月山庄就是这其中一条退路了。
赵抟之久不言语,饭菜也没有吃几口。
顾生槿见状,指指那盘咸香松软金灿灿的蟹黄玉米对赵抟之说:“那你多吃点这个,吃完心情就好了。”
赵抟之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蟹黄玉米顾名思义,是由蟹黄炒玉米制作而成,这盘菜可称得上是这段时间顾生槿的最爱了,每晚必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一直吃一直吃还是不腻。就跟小时候一样,喜欢上什么东西,就一直吃一直吃,直到他自己都觉得吃得没意思了。
虽然顾生槿这些天吃得欢,实际上赵抟之只有第一天多伸了几调羹。这会儿顾生槿又来推销他的心头好了。顾生槿向来是这样,总喜欢把自己觉得好的推销给别人,这一次不中下一次又来,总有一次他能爱。赵抟之并不排斥他这种纯粹的没心没肺,因此倒使心情稍稍好了那么一点点,顺着他的话舀了一小半调羹来吃。
顾生槿素知他吃东西慢条斯理,秀气得很,就起身帮他舀了一小碗鲜香的猪蹄海带汤,放到他面前后,才坐下了,又同他侃起海带的药用价值来,什么能排铅解毒了,倒是半桶水也显得似模似样。又从排铅一路歪到丹砂炼丹的毒性,实在是天马行空,跳跃无极限,偏偏赵抟之似乎就是吃他这一套,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恰能让顾生槿有兴致继续侃下去。
一顿饭下来,赵抟之的心情有没有得到彻底疏解顾生槿不清楚,至少这顿饭吃得还是比较开心的。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就有小二敲门进来了。他朝二人笑着点点头,就开门见山道:“赵姑娘,您订的琴送来了。”
听说琴来了,赵抟之就搁下了筷子静静地往外面走廊望了一眼,“随我来。”他站了起来,对顾生槿道,“你慢慢吃。”
赵抟之出去领着那给他送琴的小伙去了自己房间摆放古琴,顾生槿也很快吃完付了帐,跟着窜了上去。那架琴已经在赵抟之房里摆放好了,形貌孤沉古朴,不像是新造器物。顾生槿进去看了看,其实他也看不太懂这把是什么琴,就笑道:“弹来听听?”
赵抟之抚了抚琴,就撩了裙摆坐下来,问顾生槿:“你想听什么?”他今天穿的是一条玄青百褶裙,裙脚绣了札札苍苍的苍劲梅枝,一簇又一簇的红梅,正好有一支沿着裙摆延伸了开去,贴到了桐木的琴架上,深深的棕色聚在一起,像是本来就是一体的。
顾生槿搬了个凳子坐过来,“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我也不太懂。”
赵抟之就弹了一首顾生槿叫不出名字的曲子,曲音清透古朴,间有冷旷金石韵绕梁。顾生槿虽然说不出这首曲子好在哪里,却隐约听出几分这首曲子夹杂的孤凉来,他托着下巴,侧头认真地看着赵抟之弹琴的侧影。他的侧影看起来,冷淡而遥远,像是离自己很远很远。这么远的距离,让顾生槿突生了一股想要一蹦三丈远,三步跳到他身旁的冲动。
顾生槿也确实那么做了。
他蹦到了赵抟之身旁。赵抟之单手一按琴面,音律嘎然而止,他仰起头看突然站在了自己侧后方的顾生槿。顾生槿弯下腰,笑嘻嘻凑到赵抟之面前:“今晚没有睡意,我们去游西湖好不好?抟之。”
顾生槿脑后的青色发带滑落了下来,将将落在赵抟之眼前。赵抟之一抬手,就捉住了那幅摇摇晃晃,摇得人心里痒的发带。
☆、第38章 卧谈之始
“你抓我发带干什么?”顾生槿瞪起眼。虽然赵抟之看起来很赏心悦目,但他自认已经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不干什么。”赵抟之攀住顾生槿的一边肩膀,拉得他更近了一点,他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这样直直地瞧着顾生槿,顾生槿登时有点闹红脸。赵抟之神色清淡地一歪头,近近地问,“怎么忽然想去游西湖了?”
“一时兴起,你不想去吗?”顾生槿盯着赵抟之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一边觉得移不开眼,一边又生了那股隐隐的压迫感。
——原来这压迫感是来自他的眼睛。顾生槿后知后觉地想。
“等你毒清干净了再去,只有几天了。”
“游个西湖而已,又不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顾生槿觉得赵抟之实在是太谨慎了一点。虽然他们已经身处江湖之中,但也不至于这么防备吧,这天天跟防贼一样,还怎么潇洒走江湖。
“如果你实在有精神。”赵抟之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浅浅的笑意来,“我们倒是可以做点别的。”
“做什么?”
“一起睡觉。”
顾生槿大吃一惊,下意识就要起身后仰,可惜他的发带还在赵抟之手里,头发顿时一紧,又下意识弯下腰来,赵抟之就顺势拉住了他,并抬手绕过他的脑袋给他松了发带,那股淡淡的沉香味又撞进顾生槿鼻中,还不等顾生槿想什么,就有隐隐的笑声从耳畔传来,“你想哪去了?我是男的。”
顾生槿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按了按额头,问:“卧谈?”见赵抟之毫不迟疑地点了头,顾生槿就暗松了一口气,想想也觉得开卧谈会是拉近彼此关系的一个好方式,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赵抟之今天心情不好多半是因为自己猜测他那儿时好友已经死了或者傻了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这个,他还是有责任让他的心情好起来的。
顾生槿对此无不可,只是有一点比较纠结,“我们现在住客栈,影响是不是不太好?”
赵抟之就轻笑了一声:“哪那么多人注意你。你要是担心,可以先回去拿上换洗衣裳,然后悄悄地跳窗过来,当然,你要光明正大地过来我也不反对。”顾生槿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实在是他两辈子也没干过这种半夜爬窗的事,虽然爬的是一个本质上是汉子的窗吧,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顾生槿看了一眼赵抟之,他现在心情倒是看着好些了,想来是很乐意同自己开卧谈会的。顾生槿一咬牙,“我知道了。这就回去收拾,然后悄悄地来给皇上侍寝。”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转身出门去。又过了小一刻钟的样子,顾生槿就收拾完了今晚和明早要穿的,捆了包袱背在背上,他开了窗户,往下面看了看,外面是一条小巷,小巷对面院子住的都是普通人家,只有两家还亮着灯,其余都已熄了。
顾生槿又做贼似的往左右看了看,左边的客房基本黑漆漆的,挨着他的那间连一丝动静也没有,估计就没住人。右边亮着的倒有好几间,但赵抟之就住他隔壁,如今他那房间窗户小开,从里面透出橘黄摇曳的烛光来,就像是开着vip通道专程等自己一样。既然占着地利,其实只要他动作快,被人发现的几率还是不大。
这么一想,顾生槿就有底气了。他把外套一套,就爬出了窗户,攀在墙上,又小心地掩了自己房间的窗户,正准备要跳,右边一扇窗户忽然打开了。吓得顾生槿一动都不敢动,那边又传来几句说话声,好像是一个嫌闷,另一个让大晚上的不要开窗,几句话后,那扇窗终究是开着了,人也进去了,并没有探头出来看。
顾生槿这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要真给客人撞见了,那还真是没脸再住这间客栈了。他不敢再耽搁,轻轻一抬脚,三两下跨过去,就跳进了赵抟之的房间。
赵抟之已经拿了换洗衣裳出来,散了发髻,看样子是要沐浴更衣了。见顾生槿跳进来了,就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顾生槿下意识道。赵抟之却瞅了他一眼,说道:“你还要上药,还是你先吧。”
这倒也是,还是赵抟之考虑得周到一些,顾生槿这爬墙爬得一身灰,其实也难受,就不推辞,抱了自己的衣裳等物就进了澡间。他在里头哗啦啦地洗,那边赵抟之又叫了小二来,让多送几桶热水,多送冰进来,说是今晚比较热。
小二忙不迭就应了,小跑着从二楼走廊下去提热水,走到楼梯上他突然停住了,咦了一声:“赵姑娘今天怎么要这么多热水?说起来,都这时辰了,和赵姑娘一起的那位顾公子怎么还没让送热水,不像他的风格啊……”小二的脚步又是一顿,突然是福灵心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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