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一剑否 作者: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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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又轻轻笑了,“我那个二师兄啊,还从没当过手下败将。即便是有,也从没人敢在外面乱说。你可知道是为何?”
话音未落,逐风寒芒已至韩咏言身前。韩咏言没料到他动作竟这样快,立刻出枪迎击。
二人均未用多少灵力,剑锋与枪尖相接,迸射出一道火花。
这一交锋,韩咏言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聂青枫仍是轻笑。
“凭你这两下还伤不到我二师兄,看来你们是以多欺少了?”
说罢,目光落在韩咏章身上。
韩家二人目光一对,双双飞身退后,不打算吃这个眼前亏。
楚长青冷着脸道,“伤了我师弟,还想走?”
举起白鹿至唇边,九天神御曲笛音顿时响彻林间。
韩咏言登时觉得手中赤月枪重逾千斤,韩咏章也感到轻功无法施展,不得不拔剑相迎。
“独活”出鞘。
兄弟二人师出一门,又是同一位名师铸兵,独活剑身也是通体赤红,握在面容消瘦冷清的韩咏章手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四人片刻间战至半空。逐风剑气霸道无双,有屠龙斩蛟之势,聂青枫以一敌二,在楚长青的九天神御阵中倒显得游刃有余。
几十招过后,聂青枫抓住韩咏言一个细微的身形空门,一剑凶狠精准地刺入了他的肩膀。
手持逐风离韩永言不过三尺,问道,“昨*你伤了我师兄哪里?这里么?”
一边说着,一边猛然拔剑,再刺入韩咏言腹部,连赤月枪也一并斩断。
“还是,这里?嗯?”
韩咏言连中两剑,再无还手之力,吃痛就要向下坠落,聂青枫剑锋一挑,又将他挑了上来,再挥一剑,毫不犹豫刺穿韩咏言的心脏。
“最好不是这里。”聂青枫语气冷若冰雪。
“韩咏言,退出论武大会。”
这次,不是谁捏碎了玉牌。而是韩咏言生命迹象全无,自动被传送了出去。
任韩咏章如何临危不乱,见了亲生兄弟被人手刃,也怒不可遏,当下一转剑锋,直直朝兰若歌袭去。
兰若歌左肩中了破天独龙那一枪,从楚长青和聂青枫来了之后,便在江亦然搀扶之下坐到远处休息。
虽然无法行动,但点穴之后止住了流血,他尚且意识清醒,一直盯着场中的动向。眼见韩咏章身形如雷电之势袭来,江亦然立刻手持邀月挡在他身前。
他抬起右手,一掌将对身后毫无防备的江亦然推了出去。
江亦然一下被推出几丈远,刚落地就飞身往回赶,同时大喊一声,“兰若歌!你干什么!”
兰若歌并不答话,只与韩咏章四目相对。竟忽地,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他怎能不笑?
就在韩咏章剑锋离他不足一丈远时,他举起右手至眼前,歪了歪头,展颜而笑,捏碎了自己的玉牌。
“兰若歌,退出论武大会。”
就在兰若歌退出前的一瞬间,清楚地看到了一心报仇的韩咏章面色惊变,身后大露空门,白鹿和逐风剑紧随其后。
他这一枪挨得不亏,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希望那韩家连损二子,能消了起兵谋反的念头吧,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那个人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一直到被传出结界,兰若歌还是笑着的。
毕竟有师父丁鸿妙手回春,回去栖霞调养不过最多几个月的事情。这一枪不过是外伤,好了之后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李道无闻讯从内室大步冲出来扶住他,“若歌,你怎么样,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兰若歌马上敛了笑容,楚楚可怜道,“李掌门救我!”
这样一来,能去无量山调养,那就最好啦。
忽地被人从背后绕开了受伤的肩膀,一把熊抱住,苏明空的声音传来,“你这个笨小子!怎么受伤了!”
唔,这一枪挨得,真不亏。兰若歌心里笑得更美了。
想问他,你平时抓了山鸡都是怎么做的?也教教我吧,下次让我也做给你吃好吗。
想问他,我进去这几日里,你都在这盯着看吗?有没有偷偷去抓鱼烤着吃?没有我的飘雪给你扇火可不行呢。
想告诉他,在玄都结界里没有一天睡得好的,还是在无量山和你同榻而眠时睡得踏实呀。
想告诉他,听江亦然说京城有个铺子,做得桂花糕芙蓉糕很好吃,等我伤好了去买给你,我下山可比你下山方便多啦。
还未开口,就听到主事人说,“韩咏章,退出论武大会。”
果不其然,韩咏章也是躺着出来的。
韩家人刚收了韩咏言的尸,又来了个气息全无的韩咏章,霎时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兰若歌下意识地朝背后靠了靠,苏明空见状明白了七八分,更加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挡在韩家人和兰若歌之间。
兰若歌这么一靠,觉得舒服得不得了,这么多年来苏明空还从未这样抱过他,比以往逼迫他和自己同榻而眠时亲近太多太多了。兰若歌灵光一现,也不管肩头受伤已经止了血还晕倒符不符合常理了,头一歪就在苏明空怀里“晕”了过去。
苏明空惊慌失措看着怀中人,“你你你!你别吓我啊!”
陶重寒是紧随李道无从内室出来的,一直在李道无身边像堵墙一般负手而立。从头到尾目睹了兰若歌从被传出来时面带微笑,到见到李道无时楚楚可怜,再到被苏明空抱住时面色绯红眼含笑意的“晕”了过去的全过程,当下冷哼一声。
李道无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这样不近人情,丁掌门的爱徒受伤至此,你也该多加照拂才是,我知你那有千年雪莲的金疮药,敷了可不留伤疤,快与我拿些来。”
陶重寒又是一声冷哼,但还是乖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瓷瓶,交到李道无手上。
李道无起身接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了一句,“那就多谢寒哥哥慷慨赐药啦。”
陶重寒常年冰冷的目光有一瞬间不知往哪落好,刻意地看了一眼远处,又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很快压了下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僵着脸,安静地站在李道无身后。
苏明空接过金疮药,向二位掌门道了谢,打横抱起兰若歌,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就要把人抱回落脚的小院去。
无奈苏明空粗手粗脚惯了,再加一时关心则乱,竟然连御剑也忘记了。就这么抱着兰若歌在怀里,朝小院跑去。
一路上,从观望台下山的阶梯有三四百阶,再跑回小院又有几里地,苏明空就这么抱着,跑着。
兰若歌在他厚实强壮的胸膛里软绵绵地颠啊颠啊,偶尔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肩头里,苏明空也毫无察觉,继续跑着。
颠着颠着,兰若歌再忍不住笑意,只好把脸朝他臂弯里埋去,心想着,幸好刚才点穴止血了,不然这一路流血都要流死人啦!
☆、兵不厌诈
韩咏章见兰若歌捏碎玉牌退出结界,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朝江亦然扑去。
但还是太晚了。逐风剑破风裂空一剑刺穿了韩咏章的心口,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和他手中的独活剑一起消失在了林间。
韩家小子竟敢伤他的江亦然?要不是韩咏章断气的快,聂青枫非要再捅他几剑,让他下葬都收拾不起全尸不可!
“亦然!”聂青枫一把将江亦然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摩挲。
“都是我不好,说什么要吃桂花糕,害你出来摘果子遇上了他们,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江亦然被他抱得动弹不得,“我一点伤也没有,你快放开,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
“真的没有?让我瞧瞧。”
聂青枫扳着他的肩膀,看到他除了面色苍白一些,身上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
“没你不是经脉尽断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说了最多一日就好,当然就好了。叫亦然担心,还因我涉险,你再打我几掌好了。”聂青枫拉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楚长青恨他抢先一步说了自己要问的话,还抱了江亦然,冷哼道,“看清楚了没受伤就放开,江师弟没毛病也要被你掐坏了。”
“哎?”聂青枫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
“我不在这你早就被捅了不知道几剑了!”楚长青怒喝。
要不是他的九天神御阵,他能那么快抓到韩咏言的空门?这人怎么过了河就拆桥?!
“是吗?我觉得我打他们两个本来就很轻松啊!”聂青枫轻描淡写,一脸无辜,“原来刚才你也动手了?那太好了,韩家寻仇时我会告诉他们的。”
“我怕他们不成?‘聂轻松’大侠,刚才动静那么大,你还在这立着干什么,等唐远怀来坐收渔利吗?”
聂青枫恍然大悟,“对,还有个唐远怀。不过你真的不用出去照顾你师弟吗?”
楚长青见他终于肯放开江亦然,面色稍霁,“我师弟出去自然有人伺候。”
江亦然点头,深有同感,“恐怕最应该担心的人是我师弟。”
平日里兰若歌就对苏明空呼来喝去的,这下负伤出去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了,端茶倒水送医上药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师父就在隔壁,总不会兰若歌还要苏明空陪睡吧。
江亦然忽然一怔,心道,哎?我为什么会觉得不能陪睡?师兄弟偶尔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聂青枫环视了一圈,喃喃道,“这结界中,真的只剩我们三人和唐家两个了吗?”
江亦然问,“你觉得,还有别人在?”
“他们两个没有拿到脱壳蚌妖的灵珠,是怎么进来的?”聂青枫眉心微蹙,手臂还环着江亦然的肩膀。
楚长青作势给江亦然掸掸肩上的灰尘,顺便把聂青枫的胳膊拂落下去,引得聂青枫斜着眼睛剜了他一眼。
江亦然这才想起还没告诉他们邵北师兄的事情,赶忙将邵北出去之前说的话一五一十转达。
楚长青听罢思量一番,摇了摇头,“邵北的观日断川之法是宋掌门从小亲自教授的,能走出去不足为奇,可那韩家凭什么能走得进来呢?且不说未曾听闻天下有与观日断川齐名之术,就说他们韩家整个家族吧,也没什么修为高的人,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给几个儿子请了一堆师父,竟能请到这等高人吗?”
江亦然不解,“总不会是巧合吧?”
聂青枫也摇头,道,“从这里已经看不到我们昨日来时那座雪山的影子,说是巧合,就太牵强了。”
楚长青“啊”了一声,拿着白鹿敲了一下手心,“我明白了。是唐远怀身上带了韩家什么信物,引得他们过来的。唐门想重出江湖,少不得找个金主扶持,韩家要起兵谋反,也需要唐门的帮助。唐远怀一个人就能炸半座山,韩家想谋反,请唐门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聂青枫难得认同楚长青的话,“这是最好的猜想。若真是这样,结界中我们需要防备的就是唐远怀二人……”
聂青枫说到这,又看向楚长青,“哎?你不会也觊觎什么机缘还是第一的吧,你师弟都出去了你还不走,也很可疑啊!”
楚长青冷笑,“你师兄出去了你怎么不出去?”
聂青枫莞尔一笑,“我与亦然是生死之交,自然是要留下来保护亦然的。”
他说这话时迎风而立,英俊的面容令人怦然心动,声音温柔似水。
楚长青几乎脱口而出,我也是要留下来保护亦然的。
忽然,他看到江亦然的脸似乎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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