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还未能坚持到,滚石已经将他连人带法阵一起推到了岔路口前,江亦然背靠中间的那道山壁,巨石还在前进,逐渐有碾碎法阵的趋势。
就算这个时候楚长青能解了临月景侯阵,江亦然也已经没有力气再把这巨石推入任何一边山道了,甚至他已经无力从法阵中抽身而出。
巨石从边缘一点点碾过法阵,灵符碎裂,江亦然的耳边响起刺耳的噼啪声。鲜血已经将邀月的剑意逼出至极致,再多的血滴上去也不能改阻拦邀月银光渐渐黯淡。
是他没有封印好灵符,后果理应由他来承担才对。果然是人鬼殊途,那缕残魂拼着在光下魂飞魄散,也要去入口处放下断龙石来毁掉灵池。
可惜没能亲眼看一看聂青枫取得传承归来的样子。那个始终像是九天之上的人,今后应该更加光芒耀眼了吧,一如第一次在迷津渡见到他时,来去无踪,身形如风,以后也会和别人喝酒打趣,捉妖除恶,也许……还会吻别人吧。
若早知如此,昨天夜里就不应该推开他,片刻的温存也能足够他在轮回的路上温暖许久啊。
剑芒尽数散去,只凭一把剑的钢铁之身,在巨石面前连一瞬也撑不住。
“崩——”的一声,邀月剑断。
折断的剑身被巨石碾压而过,剩余的半边法阵没有阵眼支撑也变得不堪一击,如摧拉枯朽应声而碎。
江亦然闭上了眼。这一刻他只希望死的时候魂魄不要被碾得太碎,免得像那缕残魂一样永远不能入人间轮回。
“铮——”
一声熟悉的剑鸣如九霄龙吟破空传来。
青色剑芒闪过,一双温厚的手掌把江亦然从山壁和巨石之间拉了出来,拥入怀中。
“亦然!”
疲惫至极的江亦然闻声艰难地睁开双眼。
还能再看到聂青枫,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玄都五日游结束了,请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不,准备上车……
☆、关心则乱
头痛欲裂。
江亦然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样。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脚步声进进出出房间,来来回回地走动。
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我师兄醒了没?”
聂青枫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无奈,“苏大侠,你别来回走了行吗?我让你问得脑子都疼了,你看着兰若歌去就行了,这儿不用你CAO心。”
苏明空低声怒喝,“这是什么话,我师兄我怎么能不管?你起来,我在这看着。”
聂青枫赶忙拦住他,无奈道,“好好好,你师兄一醒,我马上通知你,成吗?你现在就去照看那位兰公子,这儿交给我就行了,乖,快去吧。”
“他……”苏明空欲言又止,忽然隔壁房间传来打破什么瓷器的声音,苏明空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聂青枫,说了一句,“那我师兄醒了你可得过去喊我”,便匆匆离去了。
聂青枫舒了口气,继续坐在床边,伸手给床上躺着的俊秀男子掖了掖薄被一角。掖完想了想,又怕他热着了,再轻轻掀开被子把他的手臂压在被子上面,手腕朝上。男子的手腕处有一块新鲜的疤痕,连皮带肉被扯去了一块。血已经止住,伤口周围也处理的很干净。
聂青枫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盒,一开盒盖,满室生香。他用手沾了一点里面的东西,朝着伤口处细细敷去。
手腕处立刻传来一阵冰凉与舒适的触感,压下了头疼与浑身的酸痛。
江亦然睁开了双眼。
聂青枫换回一身箭袖束腰的劲装,玄衣黑发,颜如镌刻,正低头用指腹轻轻地给他的手腕上药,仿佛是对待着一件稀世珍宝,呵护至极。
江亦然看了,觉得心底是落满了一地花瓣的安静美好,便对着聂青枫额头吹了口气,“呼。”
聂青枫立刻抬起头来,欣喜地低声惊呼,“亦然,你醒了!”
江亦然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眼睛眨啊眨啊地看着眼前人,“嗯。”
聂青枫端过桌上一碗药,“亦然,正好,这是你师弟亲手给你熬的,还热着。起来把药喝了,你能不能动?我扶你起来。”
江亦然点点头,就着聂青枫伸过来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聂青枫端过药碗到他唇边,伺候着他一点点喝了下去。
温热的药液入口,一股无形的力量朝江亦然四肢百骸流去,霎时便有了力气,酸痛的感觉也几乎消失不见。
一开口,嗓子也不再那么干哑难受,“我昏迷了多久?”
聂青枫放下药碗,给他拿了几个枕头仔细垫在背后,“不到半日。我把你从石缝儿里拉出来离开结界时已是傍晚,,现在刚四更天。”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江亦然回过神,才想起聂青枫的玉牌早就丢了。按论武大会的规则,他应该三天后被自动传出才对。
“就跟开这间屋子的房门走出去一样简单。”聂青枫轻描淡写地挑眉一笑,“整个玄都山的传承都是我的了,我还能出不来玄都结界吗。”
“你吸收了玄都山的传承?”江亦然眼前一亮,没想到聂青枫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
“当然。”
聂青枫还是那个九天之上的天之骄子,天纵英才,愈发光芒耀眼不可方物。无论何时何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都是那么坚定自信,任何棘手难题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江亦然明知道不该拿他和自己相比较,还是替他高兴之余,忍不住有一丝失落。竟与在京城街道上偶遇他时的心情一样。那时他是灵力被封,如今邀月已断,总之都是和聂青枫云泥之别。
“嗯。”江亦然低声应了一声。
“你累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江亦然不知怎么的,和聂青枫挨得这么近同处一室,觉得有些不自在,“我就是有些热。”
“嗯?热?”聂青枫把手放到江亦然额头摸了摸,“不热啊,你刚从结界出来的时候浑身冰凉,可吓坏我了,现在倒是还好,不怎么热。”
聂青枫的手一触到他的额头,江亦然如遭电击,“你,你先别碰我。”
“怎么了?”聂青枫见江亦然脸腾地红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糟了,这下真的热了,你哪儿不舒服?”
“就是,好热……”江亦然觉得嗓子干涸,身体燥热,“你别碰我,你一碰我更热了……你刚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药啊,兰若歌开的方子,你师弟熬的,楚长青来了一趟把金丝垂还给你,我就又往里面加了金丝垂,那个不是能还阳吗?我看你出来的时候嘴唇白得跟纸一样了。”
楚长青破解了石洞中的星阵,成了这届论武大会第一名。一看到江亦然从结界中出来便赶紧过来看他,却连个座都没来得及落,就被人拉走道贺去了。聂青枫惦记着江亦然在他那儿的东西,趁他被人围着贺喜的时候三两下掏了过来,美名其曰物归原主。
“胡闹……我又没死,哪里用得着还阳……”
是这样的吗?聂青枫一时呆了呆,他方才只求他能康复,恨不得把所有灵丹妙药都加进去喂江亦然喝下,完全忘记了药性相克相冲的事情。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去叫兰若歌过来!”药性相克,致死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江亦然此时身体虚弱?聂青枫这时才知道慌了。
“别去叫他,你出去就行了。我自己呆着。”江亦然觉得一股热流向小腹冲去,霎时明白了活人吃下金丝垂之后,还阳功效无用武之地会有什么释放药效的途径了。
“不行,要么叫兰若歌过来看,要么我给你调息。我体内有昆仑寒冰之气,护你心脉免得你走火入魔!”
“我不是走火入魔,你起开……”聂青枫想扶江亦然坐起身为他运功,江亦然竭力推拒,一碰到聂青枫,反而一下瘫软在他怀里。
聂青枫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发丝散乱秀眉紧蹙,眼神迷离,喉结上下翻滚却还咬牙隐忍着,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试探地伸手朝江亦然身下一探。
“嗯——!”江亦然竭力阻止自己发出声音,只闷哼一声。
聂青枫舒了口气,还好药性不是相冲的。
他抬头看了看门外,这是无量山派落脚的小院,隔壁就是苏明空的卧房,附近都是其他弟子的卧房,后院还有个李道无坐镇,个个都牵挂着江亦然的伤情,随时有可能过来看望他。纵使他对江亦然有千思万想,也不能在此时此刻此地做些什么。
江亦然被他那一探撩拨的浑身更热,理智告诉他要推开聂青枫,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聂青枫怀里蹭去。
聂青枫心里的瞻前顾后被这一蹭全都蹭到了九霄云外,打横抱起江亦然,一召逐风,朝昆仑派的小院飞去。
一进屋,聂青枫纵一缕灵力将一道道门从外面锁上,又把江亦然抱到了床上。
“这是哪里……”
“这是昆仑派落脚的地方,我房间。”
“不行……你师父他……”
“我师父今天不在,他去找你师父连夜讲经论道。”
“你师兄……”
“二师兄另有要事,早就走了。”
“你……师弟们……”
“全走了,这里就我们俩。”
江亦然里衣散乱挂在身上,口中喃喃,“热……好热……”聂青枫毫不费力地把他的衣服脱了干净,俯身吻了上去。
江亦然在聂青枫的深吻之下已经理智全无,拉着他的手向下探去,抚慰自己的灼热。聂青枫的手刚一握住,江亦然就再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喘息。
聂青枫心领神会,一边抚慰,一边亲吻他的双唇,“好些了么,亦然……”
刚一开始江亦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只过了一会儿,干燥的抚动就无法满足愈发膨胀的欲望,又开始燥热难耐起来。聂青枫见他眉心又皱心疼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责无旁贷,便一撩衣摆跪在他身下含了进去,唇舌吞吐尽挑逗抚慰之能事。在巨大的刺激之下,江亦然眼泪都不自觉流了满脸,睁眼低头看去,往日里意气风发衣冠楚楚的聂青枫如今还是衣冠楚楚,唯一不同的是正埋首跪在他的胯间吞吐着他的欲望,顿时丢盔弃甲泄了出来。
聂青枫只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关切地问,“亦然,你好些了么?”一边伸手帮他起伏的胸膛捋顺着气。
不伸手还好,一伸手无意间触及江亦然胸前两点殷红,江亦然体内的燥热马上又不安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翻身将聂青枫压在了身下,喘着粗气,找准他衣带就开始解。
聂青枫一惊,“亦然,你,你想怎么样你说,我来就行。”
江亦然双手慌乱无章地解他的衣带,解不开脱不下来的地方便焦躁地撕扯。聂青枫一边言语安慰,一边顺着他的手帮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很快二人就真诚相对。
江亦然跪在聂青枫两腿之间,皱着好看的眉毛,双眼泛红,似乎有些困惑。
聂青枫固然很渴望和他肌肤相亲,但是此情此景与他所想实在是完完全全翻转了过来。他念及江亦然是为了他挡断龙石才身受重伤灵力耗尽,又是他关心则乱喂他吃下了金丝垂的果实,当下心一横,“亦然,你来吧,你不难受了就好。”
幸好江亦然当时身边的人是他,这也算是肌肤之亲了……聂青枫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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