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之巅,带着斗笠的佝偻老头冷哼一声,手指只见五根竹条灵活一动。
万里以上的云层中,阴阳鱼突然流转分开,继而扭成一团,化为一道灰影。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须臾化作万千冰凌直刺百里水面!
虞楚昭心头一跳,抬头瞬间瞳孔收缩,万丈高空尖锐冰凌正旋转着激射而下!虞楚昭条件反射抬手抱住项羽,将他往自己怀里按。项羽不明就里,顺着虞楚昭的力道下跪,虞楚昭站在项羽身侧拱起脊背尽量挡住。
虞楚昭闷哼一声,血从嘴角溢出。下一刻项羽哀怒的大吼,搂着虞楚昭翻身,将他护在自己身下。虞楚昭仰面朝天,腹部被一只尺把长的冰凌洞穿,他瞳孔微微有点涣散,一把乌发被风扬起,和项羽头发纠缠在一处。项羽一脸漠然的望着虞楚昭,血从他的鼻子里一滴滴落在虞楚昭脸上。
“呆子。”虞楚昭艰难的扯着嘴唇骂道。项羽眼泪冒出来,落在虞楚昭脸上。
虞楚昭额心太极八卦图忽现,金光一闪后,金色卦阵冲天而起,激射入漫天厚重云层的漩涡之中!须臾,冰凌之势顿止!
万里高空之中,金光刺入灰影中,只听见一声巨兽发出的咆哮之声,阴阳鱼重新分离形成两仪。
君山之巅,老者一口血喷出,神色狠厉,瘦如竹枝的手臂抬起,五根竹条操控皮影一般动弹一下。从君山上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长条黑色的物体飞快的从湖底窜上来。
大风大浪之中,项羽拥着虞楚昭,后背血肉模糊。小舟突然猛烈震荡,虞楚昭急促喘息,费力道:“湖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水柱冲天天而起,虞楚昭只能看见数排密密麻麻的鳞片,各个都有巴掌大小!二人抬头,只见数丈长蛇张开狰狞大口,密密麻麻三排牙齿犹如长剑,它仰天咆哮,口吐黑烟,须臾,马车大小的头部转向底下水面,朝向小船!
项羽缓慢的把搂住虞楚昭的手松开,虞楚昭挣扎着稳住身形,微微对项羽点头,项羽抬手碰了碰虞楚昭的脸。
下一刻,项羽和那长蛇同时爆发出咆哮声。项羽猛的一踩小船,整个人利箭一般直窜向高空之中!蛇头昂然下冲,蛇嘴翻开一百八十度!
“当!”的一声响彻八百里洞庭,万鬼朝皇与蛇齿相撞,项羽借力翻身,于空中又是一击!这刀砍在蛇头上,坚硬鳞甲被剖开一大口子,蛇血爆出,瞬间将项羽淋成血人!蛇的极阴之血让那万鬼朝皇兴奋起来,古朴的黑色刀身上金色一闪,妖异的图腾显现环绕古刀,万鬼朝皇之声响彻天地!
项羽一手扯进长蛇鳞片之中,长蛇一声嘶吼,带着项羽冲进湖中,坚硬鳞甲所磨之处岩石剥离,项羽屏息,猛的扯下长蛇鳞片。长蛇吃痛,再度窜出水面!项羽刀在蛇吻部一弹,身影拔高,翻身而上,单膝跪于长蛇头顶。长蛇发怒,疯狂甩头,项羽一刀刺入蛇眼,带着长蛇歪转方向冲向四周水壁之中!
虞楚昭大喊一声,只见一人一蛇须臾间被冲天水势抛向长空!
项羽于半空中扭身,身体和地面水平,整个人宛如一张绷紧的弓,借下坠之势袭向长蛇七寸!长蛇立起在水面,狰狞大口张开,就等着项羽跃进其口中!
项羽背手抽刀,一招干脆利落的劈山迎头而上!万鬼朝皇金光大盛,刀影暴涨!项羽一声大喝,手起刀落,一颗马车大小的蛇头带着鲜血飞射而出,蛇身犹自挣扎扭动不休,腔子中血爆出,如一场漫天血雨!
沉重的蛇身抽出一番,扭曲着滑入深不见底的洞庭之中。半空中的项羽力竭,由空中仰面摔进湖中。
君山上老头嘿嘿一笑,两人皆是重伤,一会秦军便到,这二人绝无生还希望!于是再次挑动竹条,风止云散,傍晚残阳如血,八百里洞庭湖上不知是长蛇的血,还是残阳映出的红。
虞楚昭再度挣扎一番,还是无法起身,仰面躺在倒扣于湖面的小船上:“项羽!”虞楚昭声嘶力竭的大叫,芦苇中的水鸟惊起一片,八百里洞庭寂寥无人声……虞楚昭脑袋昏沉,再无气力,腹部流出的血在他身下积着,复又低落进湖水中。两行眼泪从虞楚昭合上的眼中缓缓流下来。
☆、乱军遇英布
漫天星斗如同绣在丝绸面上的金线花样,大地在冬夜中睡去。马蹄声踏破黑夜,惊起宿鸟。马上之人是秦军王离手下派出去侦查的先锋队。
“报告将军,属下傍晚时看见洞庭湖上风起云涌,怕是有异象!”
树丛中走出来一不到二十的年轻将领,身材修长挺拔,一身暗金绣花武袍,面容秀丽,此时这人正微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低头看自己手中之物,他手中纯金的罗盘正滴溜溜转个不停。
“八百里洞庭,到底是南是北?”年轻武将自言自语。
“将军?”来报士兵疑惑,没听清自家将军说了什么。
“没事,这就出发吧。”年轻将领挥挥手,自己还在盯着那罗盘看。
这年轻武将正是被赵高派来监视洞庭一带的王离。王离是秦开国大将王翦之孙,开国大将王贲之子。十五年前,老将王翦和其子王贲横扫三晋、带兵六十万败楚将项燕,灭楚。项燕战死蕲县之南。
洞庭南畔芦苇丛淤泥地,项羽脸朝下半埋在泥水中,潮水“哗啦”一下掀过来,把他腿冲的一晃一晃。项羽手指头微微弹动了两下,被水一呛醒过来了。
项羽茫然的跪坐起来,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动手将埋在淤泥内的万鬼朝皇挖出来。然后他的眼睛慢慢泛红,最后动作渐渐慢下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溅在他满是污泥的手背上。
“昭昭……”项羽轻声道,然后转头往湖面方向扑过去。
背后芦苇丛微微颤动一下,项羽步子顿住,满含希望的回头:“昭昭?”
寒夜空中流云淡如轻烟,冷风吹过枯黄的芦苇荡发出“瑟瑟”的声音,风向突变,项羽慢慢握紧手上的万鬼朝皇。突然之间芦苇荡火光冲天,上千举着火把的士兵冲出来,将项羽团团包围。
“何人在此?”一声大喝,士兵“哗哗”往两边,让出一条通路。一武将策马而来,正是王离。王离驻马,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面前脏兮兮的高大男人。
项羽满头满脸的污泥,眯起眼睛迎着火光看来到近前的武将。少顷冷哼了一声。
王离眉头皱起,此人身材高大显然是习武之人,而且身带兵刃本就是秦朝大忌,见他此般模样显然身上带伤,态度却还如此嚣张,见到几千兵马包围还镇定如此……王离在脑子中间搜索一圈,也没搜索到起义军中有如此将领的。
“你是何人?”
项羽双眼一眯,提刀而上!
一片□□竹林郁郁葱葱,周围云雾缭绕。两名宫装美妇围着一小船团团转了一会,似乎对那倒扣过来的船上那人无可奈何。
其中一女子笑道:“娥皇,你说这小子怎么这般蠢!咱们那后代皮糙肉厚的,他跑去逞英雄干嘛?现在这样还要我们来帮忙!”
娥皇倒是无所谓的挥挥手,柔和的笑笑:“哎,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无光风与月。这也是个痴儿……”
两美人晃晃悠悠离开,身影在云雾中慢慢淡去,随着他们身形的消失,整片□□竹林也是瞬间无踪影!倒扣的小船在一湾浅水中搁浅下来,船上躺着的人皱着眉,嘴里喃喃叫了声“项羽”。
“情报有误?”英布一双浓眉扭在一起,加上面上的刺青,看起来凶神恶煞。侦察兵低着头,瑟瑟发抖。就算这些兵原本都是骊山脚下罪大恶极的凶犯,但也是怕死的,何况英布本就是他们老大!
英布忍耐片刻,最后还是“刷”的一下抽出长刀,刀锋一闪,面前的侦查兵身首分离。一道鲜血泼溅在地上。英布缓缓抬手擦拭掉溅到脸上的血,唇角有点扭曲:“他奶奶的!魏咎这孙子躲的倒是快!”四下战战兢兢,无人吭声。
“给爷行军,老子就不信魏咎那厮真能冲进湖里不成?”英布冷笑一声,军令发出。五万兵马有如臂使,整装待发。
英布带军一路撵着魏咎的人沿沅水方向向东,魏咎不可能突然消失,定然向南边撤退躲藏起来了,不然大军无船,难不成飞过洞庭了?此处在沅水和资水之间,洞庭平原一马平川,大军要想躲藏只能往西南泽中走。
英布勾勾嘴角,扯出一抹狠厉的笑容。那么,便在东南等着便是!
天光大亮,洞庭湖上云开雾散,冬季清寒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湖水腥味。虞楚昭迷迷糊糊被冻醒,打了个喷嚏,看着面前一湾浅水愣神一会,然后裹紧身上和梅干菜一样皱巴巴的衣裳,从底朝天的小船上跳到及膝深的冰冷湖水中,打了个冷颤,随后涉水往岸边走。
虞楚昭头脑昏沉,腹部还有些隐隐作痛,用手压压,却发现全无伤口。
虞楚昭:“?”糊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回事。濒死的感觉那么真实,但是现在却活的好好的,连那伤口都不见了。
虞楚昭身上衣服湿哒哒的,被湖边带着水汽的风一吹,湿寒入骨。虞楚昭想着项羽,一时有些茫然,心里想着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哪里去了,是死是活。
四下里寂静一片,冬季平原枯黄一片,十宅九空,良田荒芜。一只鹈鹕惊叫一声,由湖面掠起。
虞楚昭突然头皮发麻,觉脑后恶风不善,条件反射往前一扑,眼前地面上“铮”的一声插入一支玄铁箭。虞楚昭一愣,背后杀喊声冲天骤起,前方马蹄声大作,冻硬的地面惶然震动!
又是一支箭羽自背后射来,虞楚昭就地一滚让开,前方奔马已至!虞楚昭赶紧纵身而起,玄而又玄的躲过践踏而来的铁蹄,惨叫一声夺命而逃。
少顷,四周寒风一滞,万箭齐射,破空而来!虞楚昭在射程范围之中,当下抱头鼠窜!
没有机关、没有陷阱,冷兵器时代的平原战场,前后两路大军正面冲阵,风卷军旗,擂鼓动天,杀喊声响彻平原!千军万马厮杀在一处!
虞楚昭分不清方向,一路沿着两军交锋线仓皇奔逃。兵戈之声犹在耳畔,虞楚昭听见浴血的杀喊声心惊肉跳,就怕下一秒谁就给自己来一刀。
英布策马纵横,手起刀落将对面奔马上一武将斩落马下,微微觑起眼睛,只见乱军从中一脏兮兮的人仓皇奔逃,身上一袭皱巴巴的长袍,未穿戴盔甲也不是武袍,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识身份之物。
英布回刀入鞘,反手摘下背后八十石的长弓,抬手也不用瞄准,一箭力贯千均越过数十丈,从厮杀的双方兵马中间穿过,直指虞楚昭!
虞楚昭正在慌忙逃命,哪里顾及到斜侧面射来的弓箭,眼看就要被一箭洞穿!英布冷笑一声,刚要从这必死之人身上收回视线,却见此箭就像突然撞进了什么柔软的屏障里面,先是速度下降,紧接着竟然水波一般扭曲起来!
满场皆是厮杀之声,铁胎箭落地之声不可闻,英布瞳孔微微收缩,只见那势如破竹的一箭落地,扬起些许尘土。
虞楚昭只觉有道目光望向自己,转头望去,只见数十丈之外乱军从中,一高大武将坐于战马上,正不错眼的望向自己。英布满脸是血,看上去煞气惊人。虞楚昭不待打量第二眼,瞬间觉得来者不善,扭头就跑!
“驾!”英布猛然一拽缰绳,胯/下战马立时朝虞楚昭的方向狂奔而去!
洞庭平原上血肉横飞,中军交战线上一人一骑追逐其中。身后马蹄声渐近,虞楚昭没命奔逃。英布快马追上,及到近旁附身一扯逃命人的衣领,虞楚昭大叫一声,被拖上马背,面朝下腹部抵在马鞍上。
虞楚昭犹自的挣扎不休,心中猜测这是何方兵马,突觉下身一冰凉事物从衣摆探入抵在自己身后,顿时浑身僵硬。
英布冷笑着把手中长刀蹭蹭虞楚昭那处:“有种再给爷动动试试?”
☆、痞子九江王
英布马鞍前挂着虞楚昭,纵马重新冲入战场。虞楚昭感觉身x那处冰冷的东西xx了,被一颠,顿时放声大叫起来。
英布额头青筋直跳,一马鞭抽下来:“给老子闭嘴!”抬手一箭射下对方军旗。敌营顿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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