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 作者:阡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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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放心。”
……
皇家狩猎场在西郊外,司鹤他们要同皇上他们一同在此逗留两三天。
司鹤三人一人一匹马,司鹭走的慢,司鹤和司雁便一人骑一边护着她,刚走进猎场,之见前方拥簇的一行人,声势浩大,生怕谁不知道是皇子出巡。
“那就是太子吧,”司鹤眯了眯眼,他是有些时间没见过太子了,没想到太子已经长成这样了,谈吐不凡,只是稍微有些秀气。或许是感觉到了司鹤的目光,太子回过头来,同司鹤打了一个对视,但很快又被司鹤旁边的司鹭吸去了注意力。
见太子傻乎乎地笑着像个二愣子,司鹤心底暗暗鄙视了一番,但又替他姐松了一口气,这太子看上去,似乎还算是真心喜欢他姐,至少他眼睛不会说谎。
“司鹤?”
光听到这声音,司鹤根本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叫他名字。
能把他的名字用这种惊喜又亲密的语调叫出来的,还能有谁?
唉,最不想见到的人又来了。
第19章 惊魂遇险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有人扑哧扑哧地跑了过来,“司鹤,走呗,我们等你半天了,你还在这儿干嘛?”说话的是一个穿墨蓝色锦袍的公子哥,算是司鹤狐朋狗友中的一员,礼部尚书的侄子——简近山。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有一小群人聚在一起,见司鹤望了过来,朝他挥了挥手。
这群人要不就是有个朝中当官的爹,要不就是祖上世袭了爵位,反正平日里游手好闲,只爱花天酒地,美女姬妾。
但他们也讲义气,关键时刻不含糊,只是他们讲义气的方式有些特别——哪个兄弟有难,他们能出钱就一定不会出力,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钱买不来的,就算有,那也是因为你钱不够多。
司鹤算的上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顶梁柱,出谋划策全靠他,筹钱集资靠大家。
他还记得上一世他被关在牢狱里,这群人轮班花钱买通狱卒,只为了给他送点吃的,他还感动了好半天。
“司鹤,刚刚叫你怎么没听见?”陆钰这时也刚好过来,除了司鹤,其他人全都恭敬行了个礼,司鹤只得不情愿地行了个礼,“见过四殿下。”
“不必多礼。”陆钰骑在马上,笑着说道,“你们这儿还挺热闹。”表面上陆钰永远都是这一副得体的微笑,但看得多了,也觉得疲惫了。
司鹤不答话,简近山也不敢出声,见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司雁虽然摸不准发生了啥事儿,但他有自己的圈子,于是便行了礼就退下了,司鹭作为女眷也不得同男子过多接触,也福身行礼退下找她的小姐妹们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陆钰,司鹤以及简近山了。
“哎,简兄,你刚刚说抓到了什么要给四殿下看看的?”司鹤笑着望向简近山,暗地里却朝简近山挤眉弄眼,暗示快点把这皇子弄走,他好脱身。
后者不愧是他曾经酒场上的得力帮手,见状连忙道:“四殿下,咱们刚刚逮了一只花斑大蛇,您要去看看吗?”
陆钰的笑容僵在嘴角,他怕蛇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司鹤就是其中一个。不过看司鹤浑然不知的模样,想必早就忘了吧。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司鹤白嫩的耳垂上掠过,心里有些失落,连带着对只有一面之交的简近山都觉得烦,“算了算了你们去,本皇子要去给父皇请安了。”
见陆钰带着他的侍从离开,司鹤这才松了一口气,骑着马同简近山悠悠地朝他的小团体走过去。
“哎,你不喜欢四皇子啊?”简近山挠了挠脑袋,之前他们还一起笑话过陆钰害怕蛇的事,还好他还记得:“刚刚走的时候,这四殿下狠狠地瞥了我一眼,吓死我了,我觉得后背汗都出来了。”
“他不过是个皇子,等他有封了王你再怕吧。”司鹤安慰他道,如今陆钰没有实权,都是闲职,等明年封了王,才能看出他是不是得了皇帝青睐。
见司鹤同一群纨绔在一起笑着聊天,陆钰皱了皱眉,颇为不满。
在他心里,司鹤只能同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一起聊天饮酒作画,同这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在一起,不仅白白拉低了他的身份,还玷污了他的灵气,日后只会变得越来越浑浊,不知道司鹤怎么想的。
“那四皇子怎么一天到晚阴魂不散烦啊,每次我们想找鹤哥他都要睨我们一眼。”这群纨绔里,有人也不满陆钰,他们虽然是世人眼里懒懒散散的纨绔公子哥,但不代表他们是傻的,这陆钰不喜欢他们这群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还好,反正他们也不喜欢陆钰。
“不知道,可能他觉得司鹤作画很厉害,很欣赏鹤哥吧。”简近山想了想,又调笑道:“不过鹤哥这一身翩翩贵公子的打扮,我都觉得自己同鹤哥在一起,有些俗气。”
众人又开始取笑起简近山来,闹哄哄的开着玩笑,气氛活络不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司鹤突然福至心灵。
他也曾想过腆着脸跟在陆钰身后让陆钰厌恶他,但这个行为他自己都做不出来,不过今日简近山的一番话,算是启发了他。
没准自己打扮地艳俗一些,陆钰就会觉得自己俗不可耐,进而不会再过多接近他了呢。
不多时,随着号角一声声奏响,秋猎正式开始。
司鹭同其余女眷呆在营帐内作诗赏景,自然有下人服侍着,司鹤和司雁也放心不少,算是对的上他们娘的嘱托了。
“司鹤,走咯——”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飞沙弥漫。
……
季妄怀从宫里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问道:“今日有信鸽吗?”
俞江处理完暗部的事,正找了个空档喝杯茶,他只觉得今日的季妄怀有些奇怪:“殿下是说司公子的鸽子吗?您昨日才写了回信,哪儿有这么快到呢。”
“恩,我随便问问。”季妄怀撇下这句话,进了书房。
他是随口一说,可俞江不是随便一听。
他连忙找到还在后厨院偷吃的九清,神色颇有疑惑:“九清,有个事儿,我觉得不对劲。”
“尼嗦,”九清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刚刚二殿下居然问我司公子的信到没有。”俞江显然还没缓过神,“我觉得太不正常了。”
“这有哪里不正常?”九清咽了半天才咽下去,他有些不屑道:“你就是太较真了,司鹤这个人这么好玩,而且还是承国的人,人脉也多,他想跟殿下做朋友,我觉得是个好事儿啊。”
“会不会其中有诈呢?”俞江分析道,“他会不会是个探子什么的,殿下多金贵啊,万一他是要权要钱呢?”
“你是不是这几天忙傻了,”九清很担忧俞江的智商,他苦口婆心解释道:“司鹤好歹也是个术师,无论去哪个地方都会受人爱戴,万民敬仰,我们殿下和他在一起,日后才是沾了他的好处。”
九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凌驾于了俞江之上,那他岂不是就是王府第二个聪明的人了?
季妄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风从窗外吹进屋内,涤荡了屋内的阴冷气息,他想起今日文王同他说过的话。
承国在边境线上已经有些蠢蠢欲动,这三年里一定会有一次大规模的战争,曾经启承交战,是由于临渊国主是曾经启国太上皇的至交,好在临渊插手,他们启国才免于覆国。
但如今三国国君即将换代,日后新任临渊国主又有什么理由再帮他们一把呢。
“老二,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迎娶临渊皇女之事?”
他低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烦躁不行。启国兵力不及承国,有一半原因还是因为启国将领军心涣散,文王主张以文治国,对武将关心不足。
但这皇女,是绝对不能娶的。
……
瑶台婆婆只教了司鹤轻功和剑术,这射箭,他还是不太熟练。半天下来,多亏了简近山,他们才猎到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
“咱俩也太惨了吧,”简近山拍了拍司鹤的肩膀,愁眉苦脸地说:“传出去咱俩要被笑死。”
“谁会笑你啊,”司鹤满不在乎地说:“咱们本来就不擅长这个,要说喝酒划拳逗花魁,咱们肯定是第一,何况咱俩还不是空手而回,至少猎到两个呢。”
俩人一人逮了只猎物就准备往回走,没想到旁边就是景帝的仪仗队,居然能遇到皇帝陛下。
“这不是司平川的儿子司鹤吗?听说你父亲患了风寒,好些了吗?”
“多谢陛下惦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司鹤不卑不亢地行礼道。
“你们猎了什么好物啊?”景帝笑眯眯地问道,司鹤瞥了一眼他身后,在侍从手里见到了满满当当的猎物——野鸡,银狐,灰兔,甚至还有一头小鹿。
陛下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突然,不知谁尖叫了一声:“有刺客——保护皇上——”
四周开的变得嘈杂,司鹤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一道明晃晃的寒锋袭面而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姓地推开简近山,挡在景帝面前准备空手接白刃。
他其实有八分的把握自己能够借住剑刃,毕竟这种情况瑶台婆婆曾经教了他半个月。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只觉有什么东西打在他的手上,他一个吃痛,身体有些趔趄,竟直直地正面撞在了剑刃之上。
当剑锋没入身体的那一刹那,寒意和痛楚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他能感觉到烫手的液体从他身体里汩汩流出,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四周嘈杂纷扰。
他听见了很多人叫他的名字,恍若间又想起曾经牢狱里,他临死之前听见有人叫他,但他寻觅一年,都以无果而终。
那个“他”……是谁。
在司鹤颓然闭上眼的刹那,他突然想明白了。
对了!原来如此——
难怪他对那个声音没有印象。
难怪他一直觉得那个声音不熟。
因为那个声音——
是季妄怀的声音。
第20章 夜有所梦
司鹤静静盘腿坐在干草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头顶上方一道巴掌大的光。他依稀听见身旁有窸窸窣窣的老鼠钻来钻去,有钻进了他的袖袍,有窜进了他的裤腿,他甚至能感觉这毛茸茸的畜生轻轻地啃食着他的皮肤。
可他不敢动,他也动不了。
像是冥冥之中有道锁链一样捆住了他的身子,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了,我的笔!我的笔!
慌乱中司鹤哆哆嗦嗦地将手指伸到口中死命一咬,借着滴落下来的血滴在方寸大的草地上龙飞凤舞起来,可他刚一停笔,血液便消失殆尽,他不得不重新画一次,然而周而复始,只要他画完,血迹总会消失地一干二净。
像是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不能作画了……
司鹤颓圮地瘫倒在一旁,惊惶无措,没有了画技他什么都不是。
他什么都不是。
静下来……静下来司鹤……他心里暗暗道,然而眼眶却开始发热,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泊泊流下泪来。
大滴大滴的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进了他的衣领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比上次还要恐惧死亡带来的沉默。
“季妄怀——”司鹤茫然地喃喃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此刻会想起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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