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绝色 作者:彼岸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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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珠子直接放在绸布上,拿出夜鸣剑来,一招一式跟随那些小人儿舞动,瞬时间满室寒光,剑刃破风声连绵不绝。他步法随剑法变幻莫测,不知不觉又催生出一套相对应的步法来。
不知这样如痴如醉练了多久,街上敲梆子的声音便传来。但高楚玉正在兴头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继续练。
直到所有招数悉数试过,远处的巷子里已传来两遍鸡叫声。高楚玉略略回忆了一下,这块旧绸布上记载着九九八十一种绝学。至于此间威力,他还不够深知。
困意袭来,高楚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衣睡了下来。脑海中那些小人儿却似乎一直在眼前闪动,最后合并成一尊硕大的拿着剑的铜像,铜像前是个硕大神龛,上书“高楚玉”三个字。
只是不知为何,下一秒,那三个字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尹长歌”。
天下熙熙皆为利;天下攘攘皆为权,谁会在乎一个失落的灵魂到底姓甚名谁呢?高楚玉在浅睡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皓天铭依然没有回来,白日里热闹的街道此时冷冷清清,只听风吹过窗纸呼啦啦轻响,还有窗外的一片虫鸣声。未几,高楚玉迷迷糊糊地睡熟了过去。
日上竿高之时,高楚玉被刺眼的阳光弄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靠走廊窗下的条凳上搁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闻着这股似曾相识的肉丝香味儿,他就知道是周辛的杰作,心里不免生出一种暖暖的感觉,随着那热气一道升腾到半空中。
实际上,为了等他起来,周辛将这粥都热了三、四回了。
第23章 起程
在端起那碗粥准备喝的时候,高楚玉发现了一张字条儿,上头是一行潦草字迹。还好这种古代字体不是特别难认,推敲了一会,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夜半皓天铭曾回来过,又有事离开了,说自己大概要三日才能回来。
看一眼床边的桌案,他记得昨晚自己把面具放在那儿的,现在却没了。门闩倒是没动,想是皓天铭寻着法子拿走了。
不知张移山老头儿怎么样,高楚玉准备同周辛一道出去打听打听。
两个人出得客栈来,一路上东寻西觅,注意着路人都有些什么谈话内容,以便早些打听到张移山的去处。
路经一短亭,高楚玉听得一群穿着讲究的汉子在聊天:
一脖子上挂着汗巾的胖子问对面提鸟笼的络腮胡:“这几日怎么有闲功夫到处游荡啦?不去倚花楼听曲儿了么?”
提鸟笼的络腮胡嘿嘿笑道:“弹曲子的人不在了,听说被衙门抓了去,同被抓的还有个和她私奔的男人。”
“什么私奔啊,人家还未嫁人的姑娘。”
“管他!老子听了那么两年的曲子,银子没少花,可她连手儿都不让摸!再说呢,听了曲儿又不长肉不长生,给老子省点儿钱倒也好!”
“省下的钱再娶一房小妾玩玩,多生几个娃,哈哈!”
“邹某人我正有此意。”
“……”
闻言,高楚玉心道:“看来皓天铭是处理妙兰姑娘与他朋友的事去了,既然他没叫我去,我还是先不要插手的好。”
如此想罢,高楚玉同周辛又继续朝前走。走了大半天,两人也困了,口也渴了肚子也饿了,打算先找家小饭馆解决一下饥渴问题。
远远的,二人便见街边竖着一金字招牌,上书有“玉林红酒楼”五个镀金大字。楼上灯火透亮,楼下客来客往,一阵风吹来,酒香扑鼻,令人神驰心往。
二人摸了摸包袱中的银子,觉得还足以应付,便大步直奔那酒楼而去。
走近酒楼朱漆大门,二人发现这里出出入入的几乎全是江湖人士。偶尔有光着膀子的,便见其右臂上,都刺有扎眼的字符。字符呈天蓝色,极其艺术地构成一个圆形,但由于设计巧妙,竟一时认不出是些什么名目。
饥饿和疲劳,驱使着两个人继续往厅堂里去。
接着印入眼帘的,是厅堂中央的一张高桌。高桌上边,点着两对粗若酒碗的红烛,高桌前方的银座之上,有一道姑模样的女人,正闭目打坐。此女虽作道姑打扮,但脸色清新红润、双颊梨涡微现、朱唇稍扬,煞是美貌。
道姑的左右两边,各站有一个中年光头和尚,两和尚左肥右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手里各自拿有一张长方条幅。
左边条幅写道:纳五湖高手,右边条幅写道:养八方食客。
高楚玉同周辛正不知进与不进,一时间为难之际,一边胖和尚见来了俩如此笨拙的后生,实在看着碍眼,便将条幅往桌上一甩,一个箭步冲到高楚玉面前,高声道:“小子,知道这什么去处不?”他说话声音浑厚,高楚玉只觉耳畔被震得嗡嗡作震。眼前之人的内力,确是非比寻常。
然,此时的高楚玉和周辛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上正与何人谈话,高楚玉便快言而出:“还望前……尊驾絮我眼拙,在下只知是家酒楼。”高楚玉本想称呼一声前辈,但看那和尚极不友善,刹时就改了口气。
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这后生莽撞闯入竟还如此嚣张,脸一涨红,猪泡眼厉睁道:“你没读过书吧?浑小子!这条幅上写了什么?你可识字否?”
一直站在高楚玉身后的周辛眼看着局势就要乱起来了,急忙伸过手去扯一扯高楚玉的衣襟,意思是叫他冷静,好生说话。
高楚玉心思一转,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下当务之急是吃饭,哪来那心思吵嘴?便即陪上笑容道:“晚辈实在是饥饿难耐,方才出言不逊,还请前辈海涵,只是这条幅……?”
“这还差不多!直接点告诉你吧,你若过了我二和尚各三招,我玉林红酒楼便管你吃住了!”胖和尚眯起猪泡小眼,得意地一撇嘴道。
对方话未说完,高楚玉顿觉腹内闹腾得紧,极不耐烦道:“晚辈是来用餐住店的,过不过招同用餐住店有什么关系?姑且,银子也少不了你的。”说罢,转头示意周辛亮出了几块白花花的大银子。
“哈哈哈——”一声女干笑,自一旁的瘦和尚嘴边传出。他声音在笑,但其脸皮与嘴角却是往下垂着,再加之瘦骨嶙峋的模样,显得十分可怖。
笑罢,瘦和尚又怪腔怪调道:“实话告诉你吧!浑小子,今儿个进得这玉林红酒楼的门,却不接我二和尚的招,你若还想安然无恙地、用你那两条细腿走出去?那根本就是做梦!”
高楚玉忍无可忍,饭没吃上,还惹来两个不可理喻的臭和尚纠缠不休,便不再客气,他挺直了腰杆高声道:“你且划下道儿,小爷我接着便是!”
这一句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二和尚亦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不起眼的怯小子,在他二位江湖人闻名畏忌的“华法神宗”第二十八代得法弟子面前,竟能如此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连那闭目打坐的道姑,也倏地睁大了美目,直直地望向说话之人;而几丈开外的用餐者,也都齐刷刷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胖和尚闻言色怒,正抱拳欲出,但听得瘦和尚一声咳嗽,又见他眼角眉梢尽带轻蔑之色,胖和尚心里顿时明白了三分,琢磨着这瘦和尚接下来会如何捉弄眼前这井底之蛙般的浑小子。
此时,瘦和尚将手中的条幅往高桌上一丢,他转过身来,双眼上翻一边望向楼顶,一边跺步朝着高楚玉走过来,在他跟前站定,冲着头顶的空气道:“我们现在不比武,比文!怎么样?!”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道:“和你这样的浑小子过招,真好比意欲杀鸡,却派上了牛刀。”
比文更好,高楚玉心里暗骂:“这臭和尚不好好念经,却跑这儿装渊博来了,哥儿们好歹也是个研究生,怎会输给这些个日日敲木鱼念经的光头臭和尚?”
“怎么样?!”见眼前之人毫无动静,瘦和尚一垂上翻的双眼,傲慢地朝着高楚玉道。
高楚玉看也懒得看这丑和尚,便道:“很好啊!”
“你我各自用三句诗概括一下自己眼下的处境吧!”话语的内容非常平淡,但从那瘦和尚的嘴里说出来,就多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高楚玉想都没想,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看未必!我对的是: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瘦和尚言罢又道,“你这浑小子,今儿个碰上我华法二僧,算你倒了霉,你倒霉也就罢啦,还带了个充炮灰的伙计过来,和你一起完蛋!”瘦和尚说罢,只见他目光如炬,跃过高楚玉的肩头,朝着待在后边的周辛一扫,直扫得周辛心里发毛。
这一次,周辛再也沉不住气了,他长眉一挑,道:“你这大头和尚,老瞅着人家做什么?你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该不会……是个有龙阳之好的花和尚吧?!”说罢,周辛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来。
周辛这一笑,笑得瘦和尚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高楚玉同在座的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这瘦和尚瞬时窘得只想瞬间变成穿山甲,找条地缝钻进去。
其实周辛是故意岔开他的话题,这下果然钻着了空子,她见那瘦和尚良久无语,便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她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接那瘦和尚出的题,说高楚玉当时的险境。实际上却是骂那瘦和尚以貌取人、瞎了狗眼,再加之傲慢得连脚下之地也不看上一眼,活生生一幅“盲人骑瞎马”的图画。
“好一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哈哈哈,浑小子,你听到没有?”瘦和尚得意地对高楚玉说罢,回头这才记起现在是在比试时间,而不是附和对手。但这话竟然从那浑小子随同之人的口中传出来,不仅忘掉了先前的尴尬,一边还得意忘形地拍起手来。
高楚玉并未在意他们说些什么,想起他们这一路走来,又饥又渴还遇到这么两个夹缠不清的死和尚,当真晦气,于是突口而出:“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那瘦和尚还想抒发一下感慨,却听得一个女声冷冷传来:“三招已过!”
寻声望去,原是那银座之上的道姑发话了。她突如其来的这番话语,竟令大伙都揣摩不透——这瘦和尚明明是在拿高楚玉这浑小子寻开心,这道姑倒是当了真。只有道姑自己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高楚玉背上那把夜鸣剑。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强抢豪夺自然不成,要知道,在酒楼那些食客当中,也不乏武功高强却又贫困潦倒的正义之士。因此,只有先悠着点,等逮到机会,再行下手。
道姑话音一落,那瘦和尚不明所以,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但当着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第24章 被困
“你小子,还真个儿时来运转啦!”一边的胖和尚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既然我们教主都发话了,那就……里边请吧!”说罢,手一扬,直指向另一间房中的一个席位。
“教主?”高楚玉心里打了个激灵,暗道,“难道这伙人就掳走了张移山老头儿?我且留心点,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眼下,高楚玉与周辛二人已然饥饿过了头,一见终于可以开餐了,也立马来了精神。高楚玉坐在餐桌前,两手夺腮等着上菜。不管怎么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别的嘛,稍时万一这些个人真的想拿他俩开刀,怎么着也得反抗一阵不是?
“点菜咯、点菜咯,二位客官,要些什么菜?”店小二那拖长声音的问话,打乱了高楚玉的思绪。
高楚玉拿着一张菜单,上头写着各色菜品的名称,基本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以他一口气点了七、八道,什么凤凰趴窝啦,熊猫品竹啦,琉璃珠玑啦,反正什么名儿看着新鲜就去点。
店小二眼神中含着些复杂,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慢吞吞地朝内堂走了。
小二走后,周辛有些难为情问道:“师兄,咱们银子还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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