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绝色 作者:彼岸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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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姑娘一掀窗纱,往前叹出头来,朝粗衣婢女道:“程程,快一点儿,过了前面这两片林子,就到我姑父的府上了。”
粗衣婢女应声点头,甩出长鞭,马车加快了速度朝前驶去。
忽然,四条面蒙黑纱的汉子从前方几处大树上一跃而下,四把大刀“唆唆”闪出寒光一片,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粗衣婢女一见这阵势,顿时傻了眼,只觉喉咙抽筋、手脚发软。但苦于这山野之地,加之天色已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平日里常与习武之人碰面的她多少也沾染了一些豪气,此时没辙,也就豁出去了!
只见粗衣婢女跳身下车,端出她那三脚猫的架势,摩拳擦掌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我家老爷可是京城中书令李……!”话一出口,又不敢无礼地直呼老爷姓名,同时也怕这四人不认识他家老爷,毕竟此处隔京城也挺远,于是急急补充道,“本地官人顾浩天,是我……我家小姐……的姑父。”
话音一落,四条汉子;露出面纱来的八只眼睛,溜溜乱转了一阵,却都不敢擅自前来。
但一众人瞥见马车车厢中有一丽人正吓得浑身筛糠,便即士气大振,其中那高个汉子一使眼色,众人便扬刀而上,瞬时,哭喊声、刀具撞击声、马嘶声、车辕声,响成一片……
两姑娘已是万念俱灰,正闭眼等待被劫财劫色。偏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呼喝之声,定睛一看,四条汉子见他们中间多出了一位宽衣博带的公子。此人自然就是欲英雄救美的高楚玉。
只是令高楚玉没想到的是,车厢里这红衣姑娘竟是李月涵。半年未见,她似乎瘦了不少。
“是你?”李月涵诧道。眉目间顷刻溢满了离愁别苦。
小小地吃惊了一下,高楚玉点点头,右手手腕向背后一抄,手里便出现一把光华流转的长剑。
是时,四汉子已是面若僵尸、冷汗淋漓,抓着大刀的手颤抖不已!
粗衣婢女见状,顿时明白救星来了,她心里当即塌实了不少,趁势大叫道:“少侠哥哥,快抓住这群强盗!”
高楚玉笑了笑,握剑的手往身后一送,“嚯”的一声,剑已入鞘。虽说身上伤势未愈,但要英雄救美,必先苦其心智,劳其胫骨,折腾其体肤。他解下腰带,忍住伤口隐疼展开步法,绕着四条汉子飘了一圈,众人耳边响过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具落地之声,待他回头站定时,四条汉子;八只手,已然被一根细细的腰带牢牢捆在了一起!
“啪啪啪——”东面树荫下发出了一阵击掌声。循声望去,一青衣男人现出身形来。
此时天色已暗,来人又隔得有些距离,高楚玉看不清其面目。但见他大步走向自己,用低哑的声音冷冷道:“哟,你胆子还真不小啊,敢抓我的人!”
此言一出,一旁惊魂稍定的两姑娘,尤其李月涵,又开始为高楚玉担忧了起来。
奇怪的是,那四条蒙面汉闻言,却并无兴奋状,个个只是原地不动、谨慎有加。
而那青衣男人也并未急着给四条蒙面汉松绑,他甚至没有望一眼他们,便径自走到高楚玉的跟前,亮出一把短刀,道:“这样吧!咱切磋几招,若你的长剑赢过我的短刀,这些人便依你处置!若是你输了,小爷连你也一并带走!”
自踏入江湖,高楚玉就发现宿主这具身体越来越好斗。原见那四条汉子尽是些纸老虎,都还没过两招就搞定了,热身都不够,眼前却忽然间天降狂人,他久未施展的手脚开始有些作痒,于是爽快道:“依你便是!”
忽见暗夜中寒光流动,青衣男人已将他的短刀舞成一条游龙,直钻向高楚玉的面门!
高楚玉在子虚大师那儿学的剑法之前很少用于实践,同刀疤脸一众莽夫打的那一架门路不对,完全没什么机会发挥,现下来了个像样些的对手,机会实在难得,他准备就此演练一番看看成效。
是以,他并不急于拔剑,也未过早躲闪,待刀尖离身体一尺之遥时,方才旋身退至一步开外,弹指间招已施出,只见他左手翻掌游走,捉住青衣男人手腕,右掌迅疾无比直奔其顶门,一招两式,奇快!奇准!
青衣男人亦不退却,就见他身形一滑挣脱开去,又一个电闪,却不知用了什么路数,已站到了高楚玉身后。
青衣男人急施一掌,直奔高楚玉背心而来!
听得背后风响,高楚玉立生反应身形一旋,眨眼间似生出三头六臂,动作之快,已超出自己从前的任何时候。那青衣男人一招扑空,“扑通”一声撞到树干上,直撞得眼冒金星。
一旁的二位姑娘见高楚玉已胜券在握,皆欢呼了起来:“好啊,好啊!”
第22章 破密
饶是那青衣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只见他大喝一声:“看刀!”便见青光一片,朝着高楚玉疾射而来!
经过方才的几轮较量,高楚玉感觉自己身上伤口明显有些刺疼,不想再继续恋战。可眼前状况又容不得他退却,只得硬着头皮曲腕向后抄剑上手,“哐——”地一声,刀剑相接,火花四溅。紧接着双方暗暗用内力压制着对方,保持着那个动作,谁也没有动。
过不多久,就见那青衣男人身形颤了一颤,向后连退三、四步,背靠上一棵松树,这才拿桩站稳。
“啧啧,功夫不错!”青衣男人一边赞叹,一边举步走到李月涵眼前去。
高楚玉以为他要使诈,便即喝道:“站住!”
忽见李月涵雀跃而起:“方捕头,原来是你!”说罢,李月涵莲步挪到高楚玉面前,嘴角动了半晌,这才发出声音来:“半年未见了,这半年来你去了哪里?”
“我……我出来江湖历练。”高楚玉不敢看面前人一双热切的眼,掠过她头顶去,看向远处的山峦。
李月涵又满脸幽怨道:“当初怎么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尹老将军和夫人都好生记挂你,还有我……”
“对不起,当时事出突然。”高楚玉道。
“好吧,这些都不说了,”李月涵善解人意道,“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安心了。对了,方才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和程程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高楚玉估摸着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以身相许之类,于是当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是时,方捕头过去拍拍他的肩,赞道:“不错不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哈哈哈!本人江南侠捕方永骐,请问小侠尊姓大名?”
还少年?都大叔级别了。高楚玉暗暗笑罢道:“在下高……”话到嘴边顿觉不妙,赶紧改口,“哦不,我叫尹长歌。”
“尹长歌?”这名字好生熟悉,方永骐想了想,道,“您就是那个尹大将军吧?”
“嗯。”高楚玉毫不谦虚地点点头,仿佛对方根本不是在同他说话。顿了顿,又道,“在下到此一事并无他人知晓,还请兄台不要泄漏了风声,抓到的这四个劫匪也麻烦兄台一并带走吧!”
“好说!好说!”方永骐笑笑道。
“在下还有点儿事要办,不多留了,就此别过!”高楚玉一抱拳,错开李月涵的眼神,转身便走。
“长……长歌。”身后传来了李月涵欲言又止的声音。
高楚玉刻意装作听不见,只迈开一双腿,自顾自地朝前走。
“小姐,小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时间不等人,万一又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办啊?”婢女程程催促道。
“好容易才见着他,他怎么就这么走了,他心里根本没有我吗?”李月涵失了魂一样自言自语。
“小姐……小姐……”婢女程程喊了好多声,李月涵才回过神,给扶着进了车厢。程程点了个灯笼绑在车厢前方的横杆上,鞭子一甩,拉车的马又开始奔跑了起来。
这边高楚玉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李月涵对他有心他是知道的,方才瞧着李月涵那纤瘦的身子,以及复杂的眼神,他就感觉自己打心眼里对不住她。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也是身不由己。
如此想着,高楚玉脚下这一条道便走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了一片火光,那个卖面具的店铺所在的小巷也被笼罩在火光之中。
高楚玉到得店中,交了银票,将面具拿到手上一看,那手感软乎乎的,竟然很有弹姓,除了眼睛处留了两个边缘处甚薄、适中大小的窟窿,眉毛鼻梁和胡须细纹甚至汗毛都是那般逼真。他试着戴了戴,他的脸略大了一些,戴上并不太合适,只有拿回去让皓天铭去试戴了。
面具被掌柜的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来,这古代的衣裳很宽松,高楚玉将其塞入怀中,倒也不占地儿。
出得那个铺面,穿过那条小巷,离开灯火的包围圈时,天色愈发地暗淡了。高楚玉在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老半天没看到过往的马车。
不知何时,路上竟然多出了好多小石子,想是用来铺路的,高楚玉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小圆石,顿时一个趔趄摔了出去,若非他身手敏捷,早给摔坏了。
“这可不行,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先前同方永骐较量之时伤口明显有了破损,要是再多摔几次,只怕愈合期又要被耽搁了。”高楚玉心道。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高楚玉朝袖袋摸了摸,希望能找个火折子点个火把儿什么的,可摸来摸去,就只摸到一粒小小的椭圆形的珠子,那珠子躺在掌心发着微微红光,虽说也就照亮一两步路那么远,但眼下却是派上了大用途。
看着掌心躺着的这颗珠子,高楚玉便想起了它的来头,这还是半年前出来寻师那会儿,那条小蛇吐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么?不知这东西除了能发光,还有无其他用途?
正好此时一辆马车经过,马车夫表示自己欲进城,愿意免费搭载高楚玉。高楚玉说了自己所住的客栈名,道了声谢,便跳上了马车。外面漆黑一片,他在车厢里无事可做,便探手怀中摸索面具。摸了一阵,手出来时候带出了一个物事的一角,竟是张移山那张绘着小人儿图的旧绸布。
他正要重新将此物塞入怀内,但目之所及,那物上面的图竟然如同灵蛇一样自行游走了起来。他来了兴趣,干脆将整块布掏出来,铺满了整个马车车厢。布上的小人儿游走的规律起伏不定,所有动作串连起来便构成一套套完整的剑招。
高楚玉看得有些入了迷,直到马车夫停了车让他下车,他才匆匆忙收起旧绸布塞进怀中,跳下了马车。
皓天铭并不在客栈,小林子也不见了。对面房间里,周辛一个人在窗边点烛台。
“周辛,皓天铭哪去了?”高楚玉问。
“不清楚,我靠着榻打了个盹,醒来发现这两人已经走了。”周辛摊手道。
高楚玉心里寻思,面具还没拿到手,皓天铭应该走不远,不如先回房里钻研一下旧绸布的武功秘籍罢了。
如此想着,高楚玉便钻入房中,插上了门闩点了蜡烛,将旧绸布摊在地上,举着蜡烛来看。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布上的小人儿又一动不动了。
“奇怪,刚刚在马车上还能自己动的呀?难不成要一边拿着一边走动才行?”高楚玉于是搁下烛火,将布握在手中,捧着边走边看。
但布上的小人儿依然没有动。
“难道是烛火不行,得换那颗发光的珠子?”高楚玉连忙从袖袋内重新抠出那颗珠子,将烛火吹熄,珠子散发着荧荧红光,投射到旧绸布上,上头用丹青绘制的小人儿便自己如灵蛇一般舞动了起来。
原来是这颗珠子在发挥作用。
至此,高楚玉终于觉得,所有的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样,都顺着一个未可知的次序慢慢朝自己涌过来。他不清楚自己将来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实在告诉他,他注定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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