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武帝野史 作者:郑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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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轩辕昶正色道,“写轮眼曾说过,他终将登上魔帝之位,睥睨众生。”
“你不明白,”匈楚一笑,只觉整个胸腔都在撕扯,“他是个……好孩子,绝不……弑君……”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轩辕昶摇摇头,正要上前将他解下来,外面吵吵嚷嚷地进来许多人,一人喝道,“凤帝有令!明晨将这兽奴押至祭台!这是怎么回事!!来人!”
“……”
轩辕昶暗道自己太墨迹,懊恼片刻,不管了,帮他找到了人,又赠金鳞,也该感激涕零了,随即混进闯进来的狱吏中,趁乱跑了。
众人乱哄哄地搜查一气,什么也没发现。
先前呵斥那人将睡着的狱吏踹醒,“快!上面有令!连夜用刑,拿捏好力度,让他自己死在祭台上!”
彻夜之中,狴犴司匪夷所思的恐怖刑具轮番上阵,酷吏用刑都有自己的手段,直接伤及内脏,然而那些刑具落在身上,金鳞犹如一层坚硬护甲,挡下大部分力量,折腾了一整夜,匈楚终于晕了过去。
这是端和三年九月一十九日,传说中上古大魔补天那日,姬麒独自坐在黑暗寝宫中,落寞的等着轩辕昶的消息。
盘王颐指气使的脸孔,盘辜躲躲闪闪的眼神,冷冰冰的雨水,姬王那声冷漠的滚,凤帝抚在脸上的恶心感觉,那尊嘻笑颜开的双生佛。
他告诉自己,一生都要记得这一晚。
第8章 困兽犹斗
少年姬王亲自下场斗兽,整个凤城都在涌动,一时万人空巷,无论贵族,平民,抑或兽奴,种种眼神与流言四处乱飞,他无暇顾及。
他不能暴露九鼍烈焰甲和大夏龙雀刀的存在,那是他最后的筹码。
姬麒身着侍卫软甲,站在偌大斗兽场中间,祭台上,奄奄一息的匈楚被绑在木桩上,远处弓箭手严阵以待,只要他一输,便万箭穿心。
过了片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
饕餮!
十年前的那一日和今天骤然重合在一起,仿佛命运于冥冥之中无声挥手。
姬麒五指掐进掌心,一头被粗大锁链绑着的巨兽从铁门进来,兽奴们解开锁链,重重的关上了唯一一处可以逃生的阀门。
“来吧。”姬麒轻声说。
“吼!”饿急了的饕餮发出惊天动地地吼声,以万钧之势冲了过来!
少年不及匈楚孔武有力,胜在轻巧灵活,当下脚底发力,在饕餮扑到近处时一跃而起!饕餮带着人横冲直撞,几次撞到场边护栏铁柱上,震的姬麒肝胆俱裂。
姬麒聚力,拳头狠狠砸向铜铃般的兽眼,饕餮眼睑刚硬如铁,姬麒虎口崩裂,五指关节露出鲜红血肉,腥甜香气弥散开来,饕餮兽姓大发,于狂奔中狠狠将少年甩了下来!
少年被摔地头晕眼花,瞳孔之中,饕餮凶悍铁躯近在咫尺!
“啊!”那一下发了狠,姬麒一把抓住近到脸上的獠牙,帝流浆之力瞬间迸发,将兽口掰到最大!
饕餮猛甩一阵,将少年拖在地上撞来撞去,猛地一合力,獠牙刺穿手掌,几乎将手腕咬断。
“啊!”祭台上,匈楚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明明隔着很远,却听的格外清晰。
姬麒眼底发红,神情格外狰狞!
“来!”少年怒喝,另一手狠狠掏进饕餮右眼!
饕餮痛苦大吼,只一刹那,少年白骨累累的一手在饕餮上颚一抓——五指长出坚硬利爪,在兽口中无人看得到,利爪瞬间穿透柔嫩软肉,姬麒拼死用双腿缠住兽头,整个人吊在饕餮腹下,当下将凤启歌赠的那颗丹药捅进饕餮喉咙深处!
凤血一点点化开,将饕餮肚肠腐蚀的稀烂,少年在半空一个翻身,在兽肚的阴影中,十指尖爪并用,将兽肚凿穿,饕餮腹中血肉热气腾腾地淌了一地,抽搐片刻,死了。
少年浑身血污,畏惧地将长出尖爪的手藏在身后,抬头看向观台上的凤帝。
凤帝微微一哂。
闸门打开,一头状如麒麟的独角獬豸被放了进来。
“不,不!”匈楚浑身发颤,大力挣扎几乎将木桩撞翻,铁甲侍卫轮番上阵,以武器猛击,匈楚困兽般怒吼,声声血泪。
“冷静些,冷静些。”少年小声道,不知是在向匈楚说,还是在向自己说。
血腥之气俞浓,斗兽场上无数死去的恶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呼喊嘶吼,那些不甘,仇恨,愤怒,恐惧——犹如一个巨大的,无法反抗的漩涡,从九天十地,尽数灌入场中孤独站着的少年身体。
眼底血光在獬豸扑来时迸发,那种肝肠寸断的绝望,将他体内蛰伏已久的凶姓彻底激发出来!
少年如一只失去理姓的幼兽,硬碰硬地撞了上去!
他已经不知道怎样被獬豸独角顶飞出去,野兽獠牙咬穿皮肉时已经不知道疼,五指翻出白骨,也已经毫无顾忌,最后,姬麒扑在獬豸身上,倾尽姓命地咬穿獬豸颈边血脉!
热血喷进嘴里,他下意识地吞咽下去,濒死獬豸带着困兽犹斗地少年,撞向场边围栏。
姬麒踉跄站起来,那一刻他像极了地狱的恶魔,死死盯着凤帝。
凤帝竟有些害怕,双眼眯起,道,“长大了。”
姬麒忍不住舔去唇边血迹,突然发现,口中不知何时已是满口獠牙。
“这兽奴胆敢侮辱三王威严,如何能放!”场边李恺忽然道。
凤帝满意地看过去。
李恺冷冷道,“凤帝金口亦不能有损,不如罚做军徒,于十日后服军役,为下等军奴。”
姬麒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有些凶神恶煞地瞪着李恺。
凤帝却道,“此法甚好,来,赏姬王清酒,贺他大展伟力,为我三王立威!”
匈楚没有当场死在祭台上,已经是个天大的意外,长风呼起,姬麒心中尽是无比可笑的悲凉,清酒下肚,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廖化宫寝殿熟悉的床闱,身上伤口都已经处理过,轻轻一动,撕裂的疼。
“醒了?”匈楚道,声音嘶哑,少年倏然红了眼睛。
“好了,没事了。”匈楚十分僵硬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脸——他亦伤的不轻,这时还能勉强起身,伸手探了探少年额头,舒了口气,“退烧了。”
两人依偎着,一时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又觉得仿佛这样抱在一起,到天荒地老,才是最好的。
“他们欺负我。”少年小声道。
“我知道。”匈楚呜咽一声,“我没用。”
“我没有轻薄公主,可是脑子太笨,不会处事,总是连累你。”匈楚低头看他,泪水混着血,落在少年苍白脸颊上,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许哭,”姬麒道,“我身上脏的很,你帮我擦擦。”
匈楚连忙起身去打热水,刚才出门,青鸟口衔金丹,落在窗外斜伸出的一枝枯枝上。
“太子令我来送药。”青鸟飞入殿中,将金丹渡给他,“殿下不必忧心,凤帝那里,有太子周旋。”
说罢展开翅膀,飞出窗外。
匈楚正好回来,于是扶他坐起来,用帕子沾了热水,轻柔地褪去少年雪白亵衣。
细嫩肌肤上遍布伤痕,匈楚满眼心疼,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身体。
金丹入口即化,药效顷刻发力,姬麒只觉得浑身发热,一股热气自小腹起,沿着四肢百骸扩散,直烧的满脸通红。
匈楚吓了一跳,“怎么了?!”
姬麒咬牙摇头,额上浮出细密汗珠,匈楚道,“那杯酒!”
姬麒不做声,忍不住靠近他,鼻翼相抵,温柔地摩挲着,呼吸纠缠,不住地磨蹭,情‖欲如绵绵的流水,如深夜里温暖的篝火,如春天里开放无数花朵的枯枝。
匈楚侧脸亲了亲他额头,一手顺着衣服,摸索下去,少年忍不住发抖,仿佛极其畏惧而厌恶这样的事情,然而匈楚粗糙的,温柔的手渐渐将他那些不安的情绪安抚下来。
身体被别人碰触的那一刹那,许多可怕的记忆从深处滋生出来,然而这个人是匈楚。
少年闷闷地哼出声,慢慢放松身体。
那感觉奇妙的很,他从没想过这件事本身竟然会有这样舒服的滋味,少年埋在匈楚怀中,不敢再看他。
最后那一刻,高‖氵朝落下的时候,那些算计,不甘,屈辱再次如鲠在喉,少年伏在他胸前,不住喘息。
“没事的,没事的,你长大了。”匈楚抚他后背,忍不住抱紧了他,彼此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劫后余生,回首望去,能共苦者不过一人。
热度依旧不减,化开的药力借由情‖事渗入肌理,身体自行修复,有种难以言喻的舒服,便昏昏沉沉地在匈楚怀中睡了过去。
睡过去时,满眼噩梦。
在斗兽场上长出的利爪和獠牙,他连匈楚都没敢告知,无数光怪陆离地画面走马观花地闪过,少女在花海中回眸一笑,白衣男子蓦然心动——
“赐你重生之力——”一个声音自天际而来,如滚滚惊雷,帝流浆如满天星辰,落在身上,残缺的手脚缓慢长开。
落在窗外的青鸟,口中衔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直入云霄的优昙婆罗花树,春风过后,花苞落了一地,清秀少年缓缓起身,一双眼清澈如水,向他甜甜一笑。
幼龙生出龙角,在十万天劫雷火中化为飞灰。
香云叆叇,正法庄严的天界,轩辕帝俯身,向他伸出手。
打神鞭自九天呼啸而下,避无可避地落在身上。
踏着遍地尸骨,千山独行的背影。
古战场上,蚩尤骑着貔貅神兽,所过之处沦为死地。
混乱的,匪夷所思的噩梦。
无数幻境轮番而过——
最终,化为少年匈楚在荒原上奔跑,狩猎的矫健身影。
千羲宫。
青鸟无声地落在窗外斜伸出来的枯枝上,凤启歌正在窗边看书,闻声头也不抬,“如何?”
“药已服下,”青鸟道,“姬殿下宫中有近七只鵸鵌鸟,尚且不知是哪里派来的。”
“哼,”凤启歌冷笑一声,“盘王那里是有一只的,我曾听过,她对鸾鸾说写轮眼处有金光划过天际。”
“鸾鸾去写轮眼前曾杀了一只鵸鵌鸟,后来怎样了?”
“姬殿下身边那侍卫以为是普通宫女,好生安葬了。”青鸟道。
“妇人之仁。”凤启歌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那页画着一只三足六尾的怪鸟,旁边以小字写着:翼望之山,有鸟焉,名曰鵸鵌,其状如乌,三首六尾而善笑,可惑人心智,喜听人言,常为密信之用。
“鵸鵌,鵸鵌,放眼魔界,何人如此多疑,又善用飞禽呢……”
凤启歌只觉好笑,又道,“盘王所说的金光是何物,可查清楚了?”
“没有,不过,昨夜狴犴司据说进了一个陌生狱吏,搜查之后又不见了。”
凤启歌点头,“我知道父王曾下密令,令狴犴司用刑暗杀那侍卫,看来是这人从中捣乱,不过看样子,他好像是鸾鸾那一边的。”
一切蛛丝马迹细细思索,想来想去,凤启歌忽地十分恼怒,“这愚蠢至极的昏君!我的江山迟早毁在他手里!”
“他活的够久了……”凤启歌道,“今年该有八百七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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