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后剑碎了+番外 作者:灯坛
Tags:情有独钟 重生 强强 江湖恩怨
徐安歌在黑夜中睁眼,双眸虚望着前方,唇舌紧闭,眉目间怒意翻腾,腰背一挺,想要挣出空间将身上那男人一脚踹开,却被生生压在其下,动弹不得。对面那男人完全没在意徐安歌的反抗,只顾着步步相逼,两人唇齿交缠,状似亲昵,动作却丝毫不留后手,一个攻得狠辣,一个挡得也果断。
两人连过数招,徐安歌竟也被染上些许热度,长年苍白的脸颊上都有浅浅的红晕——虽然不知这是被憋出来还是气出来的。
徐安歌被制得实在没了脾气,动作终于软了下来,男人才将力道放小。
徐安歌一被放开就开口讽刺:“你是也要聋一把,跟我做一对残废是吗?”他对孟鹰难得言辞犀利,不过是因为心中依然有着芥蒂。
孟鹰与他之间那些阴私之事,自多年前那场稀里糊涂的晴事后便一直延续至今,两人都是放纵的,倒也没有强迫一说,平时徐安歌也愿与孟鹰荒唐一场,然而在这座徐府中,他实在是无法再做那些荒唐事,尤其——他面对的是孟鹰。
“不放……”孟鹰声音低哑,然后将嗓子压得更低,“难不成放手你便会欢心?”
徐安歌平复着气息,闻孟鹰所言,微微怔神,也不愿再说些什么了。他眼神飘摇,就像海天相接处轻薄的云影,拢不到摸不着。
孟鹰沉沉地拥着徐安歌,指尖抚过那人的乱发,这些年他的身体愈发的差,满头乌发已经没有年轻时那样的柔软顺和了,摸着有些咯手的毛糙薄脆。
孟鹰搂着徐安歌安静了许久,突然听怀里那人低声说:“去别处吧。”孟鹰听见,也不回答,很快动作起来。
他在房中寻了件裘衣裹在徐安歌身上,想了想又输了些内力给他暖身,然后就踏着轻功抱着怀中人奔向了自己下榻的酒楼。
徐府的护卫其实并不差,可惜进府来的人是孟鹰,孟鹰的武功和轻功在江湖中都少有人能出其右,于是在这徐府中自然没人能拦截。
酒楼那房里还烧着银炭,这银炭做工难得,好处更是难得,小小一块就能烧热整个晚上,而且没有烟气,也不必担心坊间常见的炭火闷死人的事。
孟鹰将徐安歌放到床上,随手点了一星灯火,不亮的灯火轻轻颤抖,昏黄的房中更添几分暧昧。
徐安歌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事物,只能隐约感觉出光暗,好比如今,他便能察觉斜前方有灯火被点亮。徐安歌不由朝那处张望,色泽浅淡的瞳孔被灯火一打照,就像是一块儿透亮的琉璃,皮肤在火光下如玉一般笼着温润的微光,仿若一张流传上千年月的美人图。
孟鹰转过身,锐利的眉锋划过眉骨,隐没在鬓角。他静静地端详着此刻安坐在他榻上的人,不由感到心头火热。
他想着,这人现在是我的。
孟鹰弯腰在徐安歌额上印下一枚浅吻,光亮被孟鹰宽厚的脊背隔着,在墙面上覆了一道高大的影子盖住了床面。
火苗从这开始燃烧,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冬日里的火炉像把整个屋子烧了起来,越来越灼人,一层层的热浪冲撞着徐安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叠叠伏涌不绝。他的脑海中没剩下多少意识,只恍惚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摩挲,问:“你可曾心悦我?”
他不及回,也不愿回,于是便再没听见第二声。
作者有话要说:
攻:孟鹰,字长靖
受:徐安歌,字宁远
攻不是受的灭门仇人,他们只是有其他恩怨。
重生后就不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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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恶客
是日,墨枢门在徐府大办少主的加冠礼,邀天下英雄来聚。
前来赴邀的客人在门前递上请柬,墨枢门里的人也仔细看过然后请人入府。今日徐府的防卫比之前都要森严,只因墨枢门众皆知这不仅是少主的加冠礼,更是墨枢门的传位典。
因徐家人丁稀薄,长辈也都不在人世,只留下徐安歌和徐安和两兄弟,于是加冠礼中的一些由长辈主持的仪式,也不得不找人替代,徐安歌找的正是一位故人,早年江湖中颇有名气的沈山。
沈山是徐安歌故去的父亲徐所风的故交,二十年前也曾因一手好剑法与徐父共闯江湖颇有侠名,然而二十年岁月过去,物是人非,如今江湖中的新人早已忘却这位隐退的旧人了。
沈山在二十年前徐府那场大火中救出了墨枢门的镇派之宝之一《天枢祖典》,并在徐安歌趁邵阳巨变出走邵阳之时将之交还于他,助他复兴墨枢门。虽然依旧遗失了另一件镇派之宝羲和剑,但沈山已是尽心尽力。
在徐家遭祸后,沈山就暗着帮忙收拢了一波墨枢门的好手,也是有了这些基础,徐安歌才能使得墨枢门再次名声大震。
徐安歌着一身墨色袍服,外披一件精白的狐裘,绣娘在衣袍上不知用哪种手法绣上了暗纹,拂袖行走间便能叫人看见隐隐灭灭的纹路。
近几年天气很是古怪,一年比一年冷着,可即便如此,在刚入冬日子里,大抵是没人像徐安歌一般将冬衣全给套上的。然而就算他穿着这身比常人都厚实的冬衣,也像是受不了寒气似的不时咳嗽着。
常跟在徐安歌身边的大夫都急翻了天,徐安和也总是皱眉劝他少劳累多修养,游历期间各种珍奇药材一个劲儿地往徐安歌那送去,倒是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要紧。
他这幅身子老早就坏了,近几年更是连累他武功都在往下掉,也是因此,他的身体越发差劲,这简直像是个无解的环。
加冠礼当日,气氛肃穆庄重。
可徐安歌却记不太清那时的场景,许是他心中期盼太久,当真正到来时,却宛若梦中。
日头一点一点地升着,总算是到了重头戏。
台下宾客肃静,沈山在台上为徐安和加缁布冠。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徐安歌坐在一旁,面上微微带笑,空茫的眼神却是飘向了天边。
是日暖阳当空,温暖的日光长时间浸润在脸上,恍如当年险险舔舐过他的火苗带来的灼热感。
沈山捧着白鹿皮做的皮弁冠,二次加冠“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徐安和站在堂中,垂首任沈山将皮弁冠加于其上。
二加冠之后,徐安和抬起头,这孩子年纪虽小,气势却不凡,双目炯炯似有光。观礼之人哪怕对徐安歌的行事手段有万般看法,也不得不赞赏徐安歌养孩子的方法——他着实为墨枢门培养了一个好门主。
在场的宾客都不吝于给予徐安和几个赞赏的目光,正立于徐安和对面的沈山却微微侧首,避开了这孩子的目光。
他为徐安和三加冠,念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
“嘭——”
前堂一阵破空之声划破了满堂肃静,随之便是半指厚的大门轰的一声炸开的声响!
这扇由墨枢门人千挑万选才选出的最上佳的木料雕成的大门——在那位不速之客手下撑不过一击,竟然顷刻破裂成无数块,坚硬的木屑木板带着内劲俨然成了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向在座众人飞射而来!
大堂瞬间一片哗然,在座宾客如同被惊动的蚂蚱,几乎是一瞬间,全体跃起,使出浑身解数躲避着这无孔不入的“暗器”,仿佛和墨枢门众人成了一动一静两个世界——是的,在场的所以墨枢门众几乎分毫不动。
手忙脚乱等着迎接木屑的宾客,以及毫无反应直面暗器的墨枢门众,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哪方看起来更傻一些。
台上的沈山在沉默的墨枢门人中毫不起眼,他沉沉地合上眼,无声地念出最后一个字:“……庆”
沈山知道,那位不会看着场面继续乱下去的,他就要出手了。
忙乱的江湖人已准备好了迎接攻击,却突然感到一阵洪流从中堂涌来,如翻腾的大江,层层叠叠向外推攘,一个呼吸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众人惊愕地发现——什么都没了,不论是那一阵令人气血翻涌的气浪,抑或是有着万箭齐发般骇人声势的木头“箭雨”,都消失不见了。
唯一的存证只有绕着前堂铺了一地的木头块,像是一地等人清扫的垃圾。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宾客中的年轻一代尚未反应过来,有足够老江湖经验的老人却是很快察觉到那人并没有同漫天木雨被般被拦在堂下,反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堂上踏去。
飞速前行的那人身上带着极强的劲力,被他擦身飞掠而过的人们齐齐呼吸一窒,心口仿佛压着千万斤的巨石,激得众人汗毛直竖!
要来了!
方才的场景重现,所有人绷紧了神经,蓄力静候那人的第二波攻击——然后他们就听到中堂上有人闷哼一声,血溅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着,那股悚人的威压再次消失。
……不用说,那位轰门的“大侠”估计又被反杀了。
被松松紧紧吊了两次胆的人都有些无言——这人怎么每次都看着声势浩大,结果次次都被轻描淡写地反击了?
不知是不是有些没脸见人,那位不速之客直至此刻依然不见踪影,倒是中堂有人说道:“哪位恶客不请自来?”
这声调平静,语气亲和,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向轰了大门做凶器的那位“大侠”问好,然而“恶客”二字与这句话的语气严重相悖,听起来莫名就添了些讽刺。
嗯?话说中堂上是谁来着?
宾客们回首一望——墨枢门门主徐安歌。
于是大家都淡定了。
难怪。毕竟是这位主,他一开口怎么能没有几分当年的风范呢?
此时这位不速之客终于站了出来,他正直直地现在堂下,仿佛从不曾移动过,可令人讶异的是,他还真不是金玉其外的花架子,因为在座宾客竟无一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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