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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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递创可贴的是个满脸和气的中年男人,由纪往声音的方向看去:“谢谢您。”
她小心地把伤口包扎好,脸上忧色不减:“不会感染吧…”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你未免也太敏感了。”
“现在不一样,”,由纪包好伤口,把手插进口袋,“不敏感一点可不行。”
中年男人看到苍田拖着行李:“你是要去那儿的旅店吗?”
他指了指“喫茶去”的招牌。
苍田由纪点点头:“对啊。”
“巧了。”,男人一拍胸脯,中气十足地说,“我是旅店的老板,吉泽慎吾。”
由纪:“啊,您好。”
“你来的太晚,已经没有客房了,”,吉泽慎吾说,“不如我给你介绍其他的旅店吧。”
意料之外,苍田由纪拒绝了:“不用。”
她把行李箱从雪里拔出来,拖着往前走:“我一定要去那里。”
吉泽慎吾猜测着:“是要找什么人吗?”
“对。”,苍田放慢脚步,等吉泽慎吾追上来以后才道,“我要找吉泽翔太。”
第28章 未熟柑橘
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远道而来,指名道姓要见吉泽翔太,慎吾担心那浑小子是不是欠了人家什么风流债,连忙把苍田带进旅店,在楼梯口高声嚷嚷:“翔太?翔太!出来!”
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声,慎吾心里更加没底了,踩到第二阶楼梯上,伸长脖子张望,为难地挠挠头:“这孩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爸。”
吉泽翔太出现了,他把走道里的灯打开,借着光源摸索下楼。
吉泽慎吾脾气急,不满儿子慢吞吞的拖延时间,连拖带拽把他弄下来,扔到大堂里,与苍田当面对质:“我说,她来找你,你是知道为什么的吧?”
吉泽翔太冷冷地瞥了由纪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不知道。”
苍田由纪特意空出这两天,从东京赶到箱根,在新干线上因为紧张,连便当都没顾上吃,她一路颠簸找到这家旅馆,可不是为了听吉泽的冷言冷语的,当即气愤地一拍桌:“翔太!”
吉泽翔太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由纪说了算的,他被管得很紧,婚后连私房钱都要悉数上交。
吉泽慎吾感觉自己仿佛在看周末晚间档,忍不住惊呼:“哇,刚见面直接叫名字…”
“下読み”是日本人表达亲密的最直接方式,如果两个人之间可以互称名字,那感情一定非常深厚。
果然是风流债呀…吉泽慎吾暗暗为自家翔太捏了一把汗。
苍田由纪冷静了一会儿,重新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
“我开过记者会,从此以后不是艺人了,和你也没有关系了。”,翔太急于撇清关系,“苍田小姐,请回吧。”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苍田由纪问。
吉泽肯定地说:“对。”
由纪早知如此,她把头一昂,轻轻巧巧地说:“我怀孕了,是你的。”
“什么?”
吉泽慎吾一听就坐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揍翔太:“喂,你小子!”
“别别别,爸!爸你听我说!听我解释啊!”,翔太连滚带爬地起来,被慎吾撵得满地乱跑。
慎吾抄起一把鞋拔子,气得语无伦次:“我说呢,怎么突然不做艺人要回来继承旅店,原来是闯了那么大的祸!”
他一把将翔太揪回来,由纪顾忌着腹中的胎儿不敢阻拦,鞋拔子重重落下,翔太赶紧抱头蹲下,缩起背,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
“嘶…”
翔太抬眼看去,发现是蜷川替自己挡了这一下。
蜷川捂着伤处,横在两父子之间:“各位,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是,是啊。”,由纪怕翔太挨打,连忙挡在他身前,犹疑地打量蜷川,“请问您是?”
翔太嚎了一嗓子:“他是我的新欢!”
蜷川从慎吾手里夺过鞋拔子,准确无误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许乱说!”
转而对由纪道:“我们今天才刚认识。”
由纪明显松了一口气:“哦…那我就放心了。”
慎吾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也不知道鞋拔子是什么时候到了蜷川手上,由纪推开两个男人,到慎吾面前,谦卑地低下头:“真是不好意思,还是让我自己和他说吧。”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慎吾也无可奈何,走之前恶狠狠地叮嘱翔太:“你小子可别说什么出格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翔太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老爹送走,拉上蜷川往楼上跑,“走,我们换个地方。”
蜷川也不知道吉泽翔太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偏要到他的房间讨论私事,三个人进门后,吉泽和蜷川相对而坐,苍田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前男友身边。
吉泽冷着脸和她拉开了几十厘米的距离:“由纪…不,苍田,医院的诊断出来了吗?确定准确吗?”
苍田有备而来,信心满满地从包里找出一把文件,哗啦啦摊在吉泽面前:“诊断书,母婴手册,还有各种检查单,我都保留着,你可以慢慢看。”
吉泽悄悄瞟了一眼桌面,苍田又抢着说:“要是你还不放心,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做个基因鉴定。”
她的眼神很亮,信誓旦旦地道:“你是知道我的,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我不会骗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两个人之间真的有过这样的承诺,吉泽听到便偃旗息鼓了,他拼命向蜷川使眼色求救,蜷川也不好视而不见:“我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女人是可以心安理得背叛别人的物种…”
苍田一针见血地指出:“先和女人交往一次再来说这句话好不好?”
蜷川败下阵来,用眼神对吉泽说“我没办法了,你自求多福吧”。
苍田步步紧逼:“至少入籍吧,你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遭人白眼吗?”
“可我不爱你了。”,吉泽铁定了心要做渣男,把头转向别处。
苍田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揪回来:“那就重新爱上我!”
……
吉泽气急了,口不择言:“你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苍田的牙齿并不整齐,虎牙锐利而且外翻,她还涂了唇膏,令蜷川想起“红口白牙”这个成语。
半晌,她看着吉泽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翔太,我有信心。”
吉泽翔太欲哭无泪——不负责吧慎吾肯定要打死他,负责吧又怕悲剧重演。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挂钟上的指针指向整点,钟里的百灵鸟模型被机括推出来,布谷布谷叫着向人们报时,蜷川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凌晨四点了,苍田是孕妇,一晚上没合眼肯定伤身,好声好气地劝道:“要不先去睡一觉,慢慢再说吧?”
苍田支持不住,在两人面前打了个哈欠,泪水涟涟地抱怨:“可是店主说没有空房了,我还要出去找别的旅馆。”
“外面很冷,在下雪。”,吉泽憋着一肚子气,“睡我房间不就好了?”
苍田抓紧时间傲娇了一把:“孤男寡女,睡在一起真的好吗?”
“怕什么,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吉泽说到孩子的时候,语气里全是雀跃,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太过了,强行把欢快的心情憋回去,板着脸拉起苍田,“别废话了,跟我走吧。”
哎我的天可算走了。蜷川困得不行,送走这对欢喜冤家后整个人都瘫了下去,他仰面在榻榻米上躺了一会儿,慢吞吞拿出柜子里的枕头被褥铺好,也不计较铺得平不平整好不好看了,把头埋进被窝里,眼前全是金光闪闪的星星。
半睡半醒之际,肚子清晰地“咕噜”了一下,蜷川摸摸瘪下去的胃,想起昨晚只吃了半份寿喜锅,一夜没合眼,的确是该饿了。
蜷川困得糊涂,翻了个身,伸出胳膊想要抱住什么:“李郁我饿了。”
他扑了个空,手臂只碰到另外半边冰冷的被褥。
蜷川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又轻轻叫了一声:“李郁我饿。”
“肚子饿还是别的地方饿啊?”
李郁总是会这样调侃一句,换来蜷川一阵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李郁压住他的手脚,在他颊边亲一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蜷川心里美滋滋:“炸鸡块。”
自从把蜷川捡回家以后,李郁就点亮了厨师技能,川鲁淮粤阳,闽浙湘本帮,每个菜系他都去学了,还时不时弄个芝士蛋糕西米露之类的甜品出来哄小朋友开心。
就这样,天南海北的菜色试了一大圈下来,他的小朋友表示,还是最喜欢日料。
李郁说你这不是坑爹吗,早知道捏个寿司炸个鱼就能应付过去,我还辛辛苦苦学什么劲,得了,现在空有一身与新东方媲美的厨艺却无法施展,干脆别当演员了,当厨子去算了。
蜷川喜欢吃炸鸡块,又嫌柠檬酸,李郁跟他商量那下次我们不浇柠檬汁了行不行啊,蜷川又抱怨不浇柠檬汁太腻。
李郁只好去超市挑那种还没熟透的橘子,买回家榨汁浇在鸡块上。
鸡肉必须全是瘦的,面粉不能太多,油得沥干,一滴不剩,要用精致的竹编小篮子装,用盘子装不吃。李郁在厨房里倒腾了半个小时,端出成品的时候,蜷川已经等睡着了。
李郁半扶半抱把他弄起来:“小祖宗,快醒醒,趁热吃了吧。”
小祖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张嘴:“啊…”
李郁夹起一块塞到他嘴里,又是喜欢又是恨得牙痒痒:“你看看你,作成这样,以后怎么办啊?”
蜷川从善如流地接话:“你来办嘛。”
李郁失笑:“这是你说的啊。”
又夹了一块喂给他:“但是今天太晚了。”
蜷川一边嚼鸡肉一边翻进李郁怀里,贪婪汲取他身上的体温。
李郁放下筷子,抱紧他,在他耳边低语:“我真的喜欢你。”
温柔和专情无法兼得,李郁给了蜷川没有一丝棱角的爱,就注定了他要在别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不甘、暴虐。
蜷川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呜咽着叫他的名字:“李郁,我肚子饿。”
没有回应。
他不肯死心:“李郁。”
还是没有回应。
蜷川抱紧那半边没有温度的被子:“李郁李郁李郁…”
他重复了几遍后忽然噤声,发出小动物一般细细的哀鸣。
回应他的,只有虚空里,钟摆摇晃的轻响。
第29章 元日
吉泽和苍田的事还没个结果,所有人就迎来了2018 的最后一天,像店主说的那样,12月31日晚上有花火大会,在旅店下榻的游客倾巢而出,早早等在店外的空地上,准备一睹平成年最后一场烟火的真容。
蜷川也去了,闲得无聊,还买了一只苹果糖小口小口地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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