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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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嫔浑身一个激灵,她是最了解高洋的人,高洋手段残忍无比,平时以杀人取乐,一想到要受那些可怖刑罚,她的神智被推到崩溃边缘,拼命求饶:“求陛下看在臣妾昔日的好处上,赐臣妾一个干净的了断吧陛下!”
她尖叫着抓乱了自己的发髻,顶着满头乱蓬蓬的珠翠,抱住高洋的小腿嘶叫:“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高洋耐心告罄:“拖出去!”
他既下了令,薛嫔深知求也无用,说话调子一转,哑声唱起两人初见时的那首歌谣: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唱罢,她想起往日两厢情好的时光,声音哽咽:“无论陛下如何处置臣妾,臣妾永远记得那一日的陛下,记得那一日的小雨和凤凰花。”
展枫玥是毋庸置疑的美人,当她泫然欲泣,用充满情意的眼神盯着李郁时,李郁绝非全无感觉,在那一刻,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相识十几年,友情深厚的朋友。
展枫玥还在戏里,她抱住李郁的腿,好像在苦苦期待着什么。
李郁看了一眼展枫玥的表情,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溃了,猛地抬脚踢开她。
“不行,这我演不了。”
李郁留下一句话,匆匆拂袖而去,刚才他那一脚没收住力气,展枫玥被踹得滚下台阶,她伏在地上,又是屈辱又是难过,分不清这是戏里的情绪还是真实的感觉,心乱如麻,等不及尚轶轩发话,也顾不上肉体的疼痛,摇摇欲坠地站起来,闷头追了出去。
两个主演一崩,现场立即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内容无外乎关于一个“情”字。
尚轶轩沉着脸不说话,反复观看刚才展枫玥演崩的一段,仰头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快速选中几个镜头,和身边人说:“这些剪了,其他留下,我要用。”
负责场地统筹的工作人员上前请示:“尚导,A组刚才来电话,他们也要用这个景,现在已经快到了。”
“行,知道。”,尚轶轩无暇理会这些琐事。
他站起来,一丝不苟地指挥现场:“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主演找回来,我们接着拍。”
李郁一口气跑到海岸边,他踹完那一脚就后悔了,正琢磨着该如何负荆请罪,负荆请罪的对象就出现在了身后。
“你怎么来了?”,李郁大惊。
展枫玥满面泪水地扑上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A组副导演叫陈录,是尚轶轩的侄子,大学刚毕业不久,为人风趣,又很会说话,拍完这场在水边的戏,陈录反复夸蜷川表现力好,蜷川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买了一打鱼饼分给群演,还给陈录留了一个:“其实拍电影挺好玩儿的,没我想象得那么苦。”
蜷川刚把鱼饼塞进嘴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哎你们看!B组的人怎么在这儿?”
他咬下一口鱼饼,往远处看去。
展枫玥抬起头,绝望地吻住李郁。
那一瞬间,蜷川觉得他错了,其实拍戏一点儿也不好玩。
坏了。李郁连忙推开展枫玥,拔腿去追。
展枫玥死死拉住李郁:“你去哪儿!”
“没看见他在吗?!”,李郁急得声音都在发抖。
展枫玥不解:“跑了就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CAO…”,李郁和她说不清楚,掉头就往蜷川离开的方向追去,附近是大片大片的沙地,古装又绊手绊脚,李郁跑了没两步就不行了,咸得发苦的海风像不要钱似的灌进喉咙。
B组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围住李郁:“郁哥!戏没拍完呢,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李郁的唇妆被展枫玥啃掉一大半,自己索姓把剩下的也抹去,“你不如去问问她怎么了!”
展枫玥不知所措,衣袖在海风中乱舞:“李郁…”
李郁最见不得女人哭,语气不知不觉就软了:“现在冷静了吗?”
展枫玥不顾形象地蹲在沙地里,抱着头,满面懊丧:“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了。”
李郁不再多言,只说:“外面冷,回去吧。”
他扶起展枫玥,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沙地上,工作人员会看眼色,怕听到不该听的东西,都离他们远远的。
“刚才那个是小川吗?”,展枫玥一抽一抽地问。
李郁想起这事儿就头疼:“对。”
风起,细小的沙粒扑到脸上,又痒又疼,展枫玥最怕痛,用手捂住红肿的眼睛:“你这么在意他?”
李郁苦笑:“岂止在意,就差把心掏出来了。”
展枫玥挖苦他:“哦,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然后转头就和沈兰茵生了个孩子?”
尖酸刻薄地瞪了李郁一眼:“我怎么就这么不信你这张嘴呢?”
上了车,李郁把车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坐下以后说:“他十岁的时候,我把他从畜生一样的父母手里救出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他身边。”
展枫玥在前排,用后脑勺对着他:“哦?”
“他对我很重要,你也结过婚,应该能理解我吧?”
展枫玥的发髻松了,一根金钗“啪嗒”一声从头发里滑出来。
“别动,我来。”,李郁到展枫玥的座位边,俯下身在地上摸索,从夹缝里捡出金钗,交到她手上,“给你。”
展枫玥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傲慢地接过金钗,插回头上,她转向车窗,从蒙尘的玻璃上打量李郁:“我真恨你这副自以为痴情的样子啊。”
李郁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展枫玥擦掉未干的泪水,扫了李郁一眼,言不由衷道:“我没什么意思。”
第35章 酒与花
“对了,还有,今晚尚轶轩的那个侄子做东,说要请我们喝酒。”,展枫玥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陈”,一个“录”,“他这个人,比他姑父有意思多了。”
“就是这两个字,我叫陈录,请大家多多关照。”
他用筷子蘸酒,在饭桌上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的姓名。
这个自我介绍还挺别出心裁的,趁酒未干,大家都争着凑到陈录身边去看。
只有李郁不肯赏光,全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闷酒,陈录被同事簇拥着,不动声色地向他微笑。
李郁的心思都在蜷川身上,从进门落座起,蜷川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看不出特别生气,也看不出哭过,但就是不肯理会他,连眼神接触都没有。
李郁的怨气都快要凝成实体了,这陈录还不知死活主动过来搭讪,他举起杯子,满面挑不出错的笑容:“我听说郁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接了好几部大IP了。您经验丰富,也多指教指教我们小辈吧。”
是啊,三部大IP,原作全他妈抄的,差点没坑死老子。
“我是演员,你是导演,又不同行,说不上指教不指教的”,陈录既然先开口了,李郁就没有再驳他面子的道理,心里反复默念这都是为了还尚轶轩的人情,忍着恶心和他碰了一杯,“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朋友。”
陈录喝完酒,拦下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要来她手上的托盘:“如果真是朋友,郁哥,咱们玩个游戏吧。”
李郁看着他收集了十几个空杯,一个接一个往盘子上码,生出一种不太好预感:“什么游戏?”
“行酒令版的‘俄罗斯转盘’。”,陈录为了保持神秘感,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这个游戏最先是日本人发明的,对了,说起来我们蜷川也是日本人吧?”
蜷川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嗯,但我以前没听过这个。”
“对了,你是哪里人?东京?京都?大阪?”,陈录想了想,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地名全说出来了。
“都不是。”,蜷川很怕别人提起他的出身,整个人进入防御状态,用一条手臂挡在胸前,“小地方,说了你们也不知道的。”
陈录戴上手套,从菜盘里挑了一只大虾,边剥边道:“没关系,说说吧。”
他剥完虾,蘸了一点盘子周围的汤汁,放到蜷川碗里。
李郁看到这一幕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展枫玥在桌子下狠狠踩了他一脚让他冷静。
陈录开始剥第二只虾,锲而不舍地追问:“所以你是哪里人?”
蜷川把第一只虾咽下去:“寺田。”
“什么?”
“寺田…算了,我就说你不知道。”,蜷川低下目光,为了逃避问题,主动站起来给陈录斟酒。
他刚接了长发不习惯,倒酒时一缕头发挡住眼睛,被刺激得不停眨眼,等倒完了酒,那只眼睛已经红透了。
陈录鬼迷心窍,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伸出手,蜷川坐下以后,那只手慢慢攀上他的背,梳理着长发发梢。
“郁哥。”,陈录没有停下抚摸的动作,把托盘上的杯子全部倒扣,“我们喝酒吧。”
“规则很简单。”,陈录拿出从片场顺来的凤凰花,挨个儿向大家展示,“我会随即选择一个杯子,盖住这朵花,这里一共有十个杯子,待会儿我们一人翻开一个,谁翻到了花,谁就把之前翻开的杯子全都满上酒,一口气喝完。”
陈录介绍完,还问:“郁哥酒量行吗?”
这样问无疑是一种挑衅,李郁怎么甘心当缩头乌龟,重重把筷子往盘子上一摆:“来。”
陈录大喜,正要关灯摆花,被李郁伸手拦住。
他把展枫玥的助理推了出去:“小钱酒精过敏,不能玩这个游戏,让他来摆花。”
小钱刚才还在埋头吃菜,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诧异道:“酒精过敏?我?”
展枫玥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让你摆你就摆,快去,愣着干什么?”
小钱总算领会到了其中深意,殷勤地从陈录手里接下凤凰花:“好好好,我来吧!请大家把眼睛闭上,我关灯,然后随便选一个杯子。”
李郁给他一个“你如果敢随便就等着失业吧”的眼神。
小钱关了灯,所有人闭上眼睛,他决计是不想失业的,回味李郁刚才那个刀子般的眼神,苦苦思索要怎么才能让李郁知道花在哪个杯子里。
现在是半夜11:50分,还有十分钟就是整点了,小钱看着时间,心生一计,计划将凤凰花放到十二点钟方向的那个杯子里,然后将所有杯子摆成一个圆形,开灯以后,他再借钟表上的时间暗示李郁,李郁不笨,应该能听懂。
说干就干,小钱探出半个身体,在饭桌上摸索起来。
陈录听着这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想来一时半会儿灯不会开,大胆地把椅子拖到蜷川身边,和他紧挨着,背后的那只手移到胸前,熟练地解开第一颗衬衫纽扣。
“干什么?!”,蜷川揪住那只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陈录在蜷川耳边喷出一口酒气:“我对你有好感。”
蜷川把那只手从衣服里拉出来,丢回去:“这里不行。”
陈录听见一声杯沿和托盘碰撞的声音,心想时间确实不多了,又解开一粒扣子:“两只虾,两颗扣子,挺公平的,晚上你过来,睡我这儿吧”
睡?我睡你姥姥的睡。蜷川已经在想象里把陈录轮了千八百遍,愤恨的同时又有点伤心,毕竟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还真挺喜欢陈录的,没想到又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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