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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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上出现一双苍老的手,陆湛起先还以为是两根树枝,直到它们开始用力地拍打窗户。
年迈的医生在雨里大喊:“停车!停车!快停停!”
老人和车身的距离实在太近了,陆湛稍微加加速就能把他刮倒在地,他不敢继续开了,将车停稳后,拿了一把伞进入雨中。
老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雨中,他的衣服一点都没有湿。
陆湛撑起伞,狐疑地问:“老人家,你什么事啊这么急?”
医生拉起他,指着身后的一个方向:“就是这里!他从这栋楼上跳下去的,唉,太可惜了,年纪轻轻…我之前跟你解释了那么多次你都不听,现在能听见我吧?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医生口中的“这栋楼”像一块巨大的墓碑,阴云环绕着黯淡的楼体,飘飘忽忽地露出鲜红的“住院部”三个字。
陆湛踩着雨水往前走去,渐渐的,雨水变了颜色,变得和“住院部”那三个字一样红,他茫然地寻找,最终在大楼脚下找到一块不起眼的白布。
老医生在他身后说:“你非要过来看的,吓着了可不要怪我们啊。”
陆湛一把抽掉白布,原先背对他的尸体猛地转过来,面容朝天,大雨泼洒在那双勾玉一般的眼睛上。
陆湛认出这是蜷川,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去。
他撞上那个老医生,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神经质地大声问道:“这...这...这是我的朋友!他怎么死了!怎么会死在这里?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老医生焦急地解释:“你朋友自己要跳的,不关医院的事!真的不关医院的事!”
“不可能!他才二十一岁,好好的寻什么死?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陆湛近乎狂乱地大吼。
他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突然觉得触感不太对劲:“为什么你的衣服没有湿?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为什么你的衣服还是干的?!告诉我啊!快告诉我!”
听到这个问题,老者焦急的表情一下子不见了。
他拉下脸,缓缓说:“因为这是你的梦啊。”
第67章 推理
高洋倚着胁息,身形掩于宽大的碧色衣袍中,只有广袖下露出半只手,指甲刮蹭着胁息上的金粉。
宣帝枕在他膝上,无声观望余晖下的楼阁。
高洋道:“陛下好睡。”
屏风上松垮垮挂着一件霓裳羽衣,宣帝信手拽下来盖在身上,迷迷糊糊地说:“还不是为了给你过那见鬼的生日。”
高洋低声笑起来:“那也是陛下的生日。”
他道:“昨夜玉楼内外亮如白昼,现在人人皆传,宣帝的新欢有移星换斗之能,殊不知那只是你为我点的满河明灯。”
宣帝突然抓住他的手:“你别走,别扔下我一个。”
“好,我留在你身边。”
宣帝安心下来,又笼着羽衣沉沉睡去,金银台前投下两人的影子,一场绮梦千回百转,此厢正酣。
这是《椎冰客》的最后一幕,画面渐渐转暗,尚轶轩的电影都是适合一个人看的电影,结尾有种恰到好处的孤独感。
蜷川伸手去拿爆米花,发现里面已经一颗都不剩了。
领座的姑娘小声说:“谢谢啊,愿意把你的爆米花分给我。”
“没事,我本来也不爱吃甜食。”,蜷川把空桶抱在怀里,恰好电影播完,放映厅里的灯全都亮了。
他起身要往外走,领座那个姑娘正准备喝掉杯底的最后一口可乐,等到看清他的脸,立时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吸管里发出长长的“咻”一声。
“你...”
“啊?哦,对。”,蜷川戴上口罩,点点头,“是我。”
领座姑娘又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怎么还...还亲自出来看电影呀?”
“自己演的电影,成片出了就想过来看看。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蜷川带着她穿过慢慢涌出放映厅的人氵朝,找了个谁也不会注意的小角落站好。
他接过姑娘手上的空可乐杯,放进爆米花桶里:“我还以为不会被认出来的。。”
姑娘支支吾吾半天:“可是...可是你不应该很忙吗?”
蜷川平静地说:“**以后就不忙了。”
姑娘还是无法相信,刚才她居然和自己最喜欢的男团成员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一大桶爆米花。
她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句:“早知道你是你的话,我就不吃那些爆米花了...”
想了想,感觉不对:“不不不,我可能还是会吃...”
姑娘酝酿半天,最后大叹一声,可怜巴巴地问道:“莲莲,你真的要**吗?其实你有很多粉丝的,我们都很喜欢你。”
而且不敢相信你居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像蜷川莲这样跳舞诱惑,说话软糯,每次打歌服都露得最多,连方嘉都攻不过的队内盖章总受,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恋爱绯闻联系在一起。
“我们都觉得照片里的人是陆湛。”,姑娘说,“你是不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如果是的话,那也太委屈了...”
很多粉丝都接受不了恋爱**这个说法,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最多的还是队长亲儿子论,这部分粉丝认为星河在弃车保帅,利用陆湛和蜷川面容相似这一点,放弃人气较低的后者,从而将前者留在队中,维持团体人气。
“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没有人委屈我。”
蜷川低头翻找起衣服口袋来,“我该走了,想要个签名吗?还是合影?拥抱?”
姑娘摇摇头,伸出手,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轻声细语地道:“有很多人都很心疼你,**之后,一个人也要加油呀。”
蜷川忽然鼻子一酸,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转过身落荒而逃。
电影院离宿舍不远,蜷川想着要不要去和陆湛他们告个别再走,如果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这就是他和朋友们的最后一面了。
蜷川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要从两个中选择哪个,是承受漫长岁月的温吞折磨,还是用一瞬间的巨大痛苦换取重新再来的机会。
死简直太疼了。他一直不敢做决定。
刚才看电影时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拿出来一看,主屏幕上多了两条未接来电,分别来自不同的号码,都是日本区号开头。
蜷川先点了第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了:“啊,是小莲吧?”
声音主人是女姓,听起来四五十岁上下,音色非常陌生,蜷川认识的日本人也就那么几个,记忆里似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蜷川邦夫是我哥哥,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与他分别了几十年,他应该从来没有提起过我。”,池子道。
蜷川算了算其中的辈分:“啊,原来是姑妈。”
姑妈哑着嗓子说:“死刑昨天就执行了,骨灰送到了一间寺庙,想起来真是惭愧,我当时呆住了,过了很久才有站起来的力气,本想尽快通知你的,但是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今天。”
蜷川坐在马路牙子上,屈起腿抱住膝盖:“没关系,我也不想见他,您不必介意。”
“这样吗?”,姑妈苦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邦夫给你留下了几句遗言,我想应该是关于遗产的处理问题,还是听一听比较好。”
蜷川笑着反问:“遗产?几百万日圆的赌债吗?那我宁愿不要。”
姑妈踌躇起来:“赌债...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没事,我会听的。”,蜷川不愿为难她。
姑妈的语气欢欣起来:“是吗?那就太好了。”
“请放心,麻烦您了,再见。”
蜷川一口气说完这些套话,摁下屏幕下方的红点。
另一个号码应该就是邦夫拨来的,听听也没什么,蜷川懒散地选择回拨,懒散地把电话搁到耳边。
“嘟嘟”两声后,是长久阴冷的沉默,久得让蜷川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按下回拨,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话筒突然开始震动。
蜷川邦夫:“窗外有几朵粉色的樱花开了。”
“我现在坐在沙发上,执行官从外面给我带了香烟和啤酒,啤酒太冷了,我打算过一会儿再喝,香烟倒是已经抽了三支,烟味太大,有个漂亮的女警察瞪了我一眼,我面前有个佛龛,菩萨是金色的,嘁,虚伪,要是拜佛能实现愿望,我早就从这里出去了。”
邦夫说完,吸了一大口烟,烟雾在他黑黄的齿间弥散。
“如果你当初愿意为我作证,我也不必被绞死了。”,邦夫挠挠头,又皱皱鼻子,“我的死算是你造成的吧?哈哈,果然是个狠心的孩子呢,那天你在法庭上说得对,你的体内也流着杀人犯的血,是啊。杀人犯的血,一点错都没有。”
邦夫将话筒挪开,遥遥对着面前一排死刑执行人说:“喂,待会儿麻烦你们了。”
他说完,又把话筒挪回来,紧紧贴着耳朵:“小莲,别让我失望啊。”
通话戛然而止,蜷川低头想了一会儿那句话的含义,突然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手机“啪嗒”一声被摔得远远的,他连滚带爬地撞进路边草丛,扶着一棵树剧烈呕吐起来,吐完爆米花之后又开始干呕,呕得好像胃都被翻了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呕吐的反应平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奄奄一息地靠在树边,嘴角残留着几丝透明的口涎。
一辆破普桑从蜷川面前开过,车里的陆湛“嗷”一声,挥舞着手臂,张牙舞爪地从睡梦中醒来。
“卧槽!”,薛行往后看了一眼,“你怎么睡个觉都这么大动静?”
陆湛捂着胸口,心脏从未如此有存在感过,在胸腔中噗噗乱撞,他眼前发黑,摸着控制车窗的按钮,摇下窗吸了几口雨后的清冽夜风。
等到心脏的不适感平息,陆湛才开口说道:“我做了个梦,好可怕。”
薛行:“我真服了你了,在车上睡个觉都能做噩梦。”
陆湛揉揉干涩的眼睛:“我睡了多久?”
薛行看了一眼时间:“也就十五分钟吧。”
“噢...”,陆湛扶着车门上的把手,目光迷离,“怎么感觉像睡了几十年。”
薛行有条不紊地拉手刹停车,语气轻松地道:“你盗梦空间看多了。”
“真的很可怕!你听我跟你说...”
“这都到家了,上去再说。”
陆湛只顾着组织语言,薛行下车,顺手把他从里面拽出来摁在臂弯里,半扶半抱地弄上楼。
薛行的车上也没个毛毯什么的,陆湛一觉睡醒有点着凉,出了一身冷汗,两只手也像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一样,薛行很自然地将这双手揣进怀里,他侧头看着陆湛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好像很少露出这样迷茫脆弱的表情。
薛行心动了,他收紧手臂,凑到陆湛颊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陆湛还沉浸在噩梦里,乖乖的也不反抗,薛行正欲趁火打劫再进一步,前方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笨重的声音。
熊涛看到刚才那一幕,大跌眼镜:“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
陆湛:“涛哥?”
薛行:“涛哥!”
两个人立刻分开,陆湛乍一失去支撑,身体摇摇晃晃,眼看要一头栽在地上,薛行不忍,又过去松松地抱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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