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做糕点+番外 作者:秦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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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两人出门出得早,这才没有被这些排起长队的人氵朝与车马给堵在半道上。
然而他们一个是还未及冠的少年郎,一个则是纤瘦如弱竹的慢姓子,避得了香客,却挤不过那些肩宽背阔的货郎。
两人气喘吁吁挑着担子,好不容易赶到皓灵门,却发现通往门口的小径两旁别说是摆摊了,连站的位置几乎都快没有了。
货郎们都知道今日是女儿节,一个比一个赶得早,谁都不想放过大赚一笔的好日子。他们专挑姑子女郎们喜爱的物件来摆卖。
那些卖妆奁胭脂的、卖木梳篦子的、卖绣品的、卖簪子手镯的,甚至是卖杏脯零嘴儿的,一水儿占满皓灵门的左右两大排。
许是怕惊扰了神仙,他们还都挺守规矩,无人在此大声吆喝。只有香客们经过自己的摊位之时,这些做买卖的才会笑脸迎人地招呼几句。香客们排成队不断的经过货摊前。放眼望去,一派笑语喧阗。
陆诚环顾四周一圈,放下挑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忧愁地望着叶昕:“师父,没摊位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昕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注意力全被眼前的道观给吸引走了。
只见绿树环绕的深山中,一座道观巍然耸立,重楼飞檐,庄严大气。
不时有香烟袅袅缭绕于楼阁间,继而随风弥漫开来,与晨间山岚细露相携,似烟似雾地徐徐扑在脸上,竟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凡间亦或仙境。
“师父!”老实人陆诚见叶昕还在慢悠悠地欣赏玄元观的外观景色,急得脸都红了。昨夜他与师父只睡了三个时辰不到便起身忙碌。若是占不到好摊位,自己也就罢了,师父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想起师父方才在丹梯上扛着挑子累得东摇西晃的小身板,陆诚心中的疼惜自不必说了。
“啊?嘿嘿~”叶昕被陆诚唤得回过神来,想起这小家伙还需要安抚,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挠挠头,宽慰道:“嗨呀。你别急嘛!你师父我也不傻呀。这种盛况,我早就预料到了。东西一定能卖出去的,不过早点儿晚点儿的问题。我今日做得这两样新点心,很经得住放的。即便凉了,味道只会更好。别担心,别担心哈。”见陆诚急得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叶昕不自觉地用哄小孩的口气安抚他。
陆诚重重叹了口气,仍不放心。叶昕前后望了望,扯了他一下:“走!前排没位子了,后面一点倒是还有几个位置,咱们过去挤一挤。”
两人正要扛起各自的挑担,却听不远处有人唤道:“叶师傅,陆兄弟,且慢走!”
叶昕一回头,瞧见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槐树下,站着一个身形瘦高的小道士,一身天青色的道袍,掩映在枝叶间洒落的斑驳晨光里。
陆诚与叶昕疑惑地对望一眼,又看向那人。那人只朝他们招了招手,再未出声,想来怕是惹人注目。
两人扛起挑子朝他走去。走得近了,才看清那道士的容貌,异口同声道:“柳道长!”原来竟是位熟客——柳不尘。
“二位可是寻不着好摊位?”柳不尘这几日每天都会光顾陆家蒸饼摊,说是前两日自己带回去的点心很受师父及几位宫主喜欢。买了糕点,总会笑眯眯地与叶昕和陆诚聊上几句才离开。一来二去,倒成了叶昕除陆家人之外,在寿春县最熟悉的人。
“是啊。大家都是精明人啊,都知道挑好时候多做点生意。”叶昕拿起掖在腰间的巾帕,一边擦脸上的汗,一边又扫了眼热闹的小径两旁。陆诚老实地站在叶昕身旁,嘴巴闭得牢牢的。有师父在与他人说话,他很识趣,从不失礼插嘴。
“叶师傅初来乍到,陆兄弟又有自己固定的摊位。故而对我们这儿不熟。你们二位早上才来,必然抢不到第一排的好摊位。”柳不尘看了看两人,笑着对他们说道:“但凡有节日,皓灵门外提前一日就有人跑来占位了,有些是货郎,有些则是那些货郎的兄弟亲长先来占的。”
原来如此啊!我是说我们都来得那么早了,居然还有不少人比我们先到。这简直就和以前没开通网购火车票的时候,过年之前的火车站凌晨排队抢票的情况一摸一样啊!叶昕听了柳不尘说的,这才恍然大悟。
“多谢柳道长。那我们只好去后面两排了。”叶昕对柳不尘拱手道谢。
“两位若不嫌弃,可先随我进观去观祭礼啊。待观礼后,香客逐渐散去,你们可顺着这条山道往南琼山的后山去,那边风景秀美。正逢上巳佳节,去后山踏青的游人不少。且祭礼结束后,有许多香客也会顺便去后山游玩。你们的糕点在那里一定不愁卖。只不过那边的人流不像皓灵门前这般集中,两位要多花点时间站摊。”
这种情况正和叶昕所打算的备用方式不谋而合。叶昕之前并不是不着急,他只是提前想到了备选方案。
友好的橄榄枝都伸到面前了,不接的是傻子!听柳不尘这么说,叶昕不作他想,欣然应了柳不尘的邀约。
为了防止有人诟病玄元观道士给人开小灶,柳不尘带着两人绕了一截路,从玄元观南面仅容本观道人进出的丹灵门而入。
第14章 14.上巳节(二)
丹灵门近两丈高的石门两侧,各悬一块木匾,左侧上书“天人合一”,右侧上书“清静无为”。笔法雄浑,铁画银钩。
叶昕还没看够木匾上狂拽酷霸帅的刻字,走进丹灵门后,眼前的景色却让他误以为再次跌入梦境。
不同于在皓灵门外见到的玄元观不甚完整的外观,此时放眼望去,只见殿宇宏丽,宫阁错落。太极图、八仙、仙鹤、灵芝等雕刻,上至额枋瓦当、下至石台柱礎,随处可见。
楼阁殿宇之间园林点缀,景色幽雅,身着天青色道袍的道士们神情肃穆,有序穿行于其间。乍一眼望去,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仙人宫阙。
叶昕和陆诚被眼前美景完全吸引了,不知不觉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呼吸重了,会惊扰道长们的清修。
“你、你们这儿,道长们都这般安静严肃的吗?”叶昕跟在柳不尘身后,拘谨地小声问道。
柳不尘回头笑笑:“叶师傅莫慌。并非所有宫都如这儿一般。我带你们来寄存挑担的是我们紫微宫,紫微宫宫主姓子严谨,平日甚少言笑,故而这里的道徒弟子们便也随宫主一般。”
“柳道长是紫微宫门下的?”叶昕听柳不尘的口气,好奇地问道:“紫微宫的宫主是哪位?”
“是。这里每位修道者都有自己所属之宫。平日虽也修习道经、剑术、炼丹、医药等诸术,但总有自己主修的一项。”柳不尘耐心的和叶昕说明:“紫微宫的宫主是我师父,楚灵均。道号玉衡子。”
之前陆诚就和叶昕说过一些玄元观的事。玄元观的楚灵均是先帝钦点给皇帝的剑师,此等地位,可想在玄元观也必然极受尊崇了。
原来是“重点院校”里的“重点班”!叶昕按照自己的理解,将所了解到的紫微宫信息在心里归纳总结了一番。
柳不尘可不知叶昕那些稀奇古怪的心事。将两人引到紫微宫一处偏静屋舍,便请他们将挑担寄放在此处。
“紫微宫能随意让我们这些外人进入吗?”叶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本想带你们去长清宫,我们玄元观的厨房也在那边。但那儿人多嘈杂,又怕有人误取误用了两位辛辛苦苦制出的糕点。故而还是存在紫微宫比较妥当。”柳不尘对二人拱手一礼,解释道。
叶昕感激的对柳不尘说道:“哈哈。也对!多亏柳道长想得如此周到。在此先谢谢了!”
“二位既然来了,不如随我去观祭礼。今日虽是祭祀巫山神女,观礼者多为女儿家。但随自家女郎来的亲长兄弟亦不少,不至于尴尬。”柳不尘年纪虽小,为人处世却极为圆融。连叶昕与陆诚接下来的行程,都给予了一个不错的建议,不会让他们在这里虚耗时光而感到无聊。
主家想得如此周到,作为客人岂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叶昕从来没见过古代的祭礼,所以无论是祭哪位神仙的,他都觉得能看到就是赚到了。“好啊!荣幸之至!”
柳不尘看了一眼房中的漏壶,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现在祭礼已然开始了。两位怕是看不到最开始的仪式。”
“无妨,无妨。”叶昕笑着摆摆手,很识相地接话:“那后面是什么节目?”
柳不尘欣然作答:“是我们宫主亲自主持的剑舞。二位可算有眼福了。玄元观一年大大小小十余场祭礼,紫微宫的剑舞一年却只有三场。”
“哇!那可一定要看看!简直太幸运了!”叶昕光听“剑舞”两字,已经兴奋的两眼发光。再闻一年只有三场,就让他们碰上了其中一场,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中奖了。
叶昕虽比自己年长五岁,却毫无架子,姓子随和开朗,柳不尘固然心中对其身份存疑,从心底来说倒是挺喜欢他。再加上叶昕长相十分讨喜,柳不尘更是时刻告诫自己,不能对其太过于放松戒备。万一叶昕真是那位贵人派出的细作,跑来他们玄元观套老底的,那可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叶师傅、陆兄弟,这边请。”柳不尘笑着对两人伸手一指不远处那条长廊,眼角却瞥向房舍角落走过来的另一位道士。
叶昕与陆诚顺着柳不尘的指引走到前面,没瞧见柳不尘对那道士施了个眼色。
三人离开不久,那道士便机警地扫了眼周围,而后轻手轻脚地推开叶昕与陆诚寄存挑担的那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
玄元观的祭台位于整座道观的正中间,四面则有一条宽丈余的狭长水池将其环绕期间,东、南、西、北的池面上各有一座石桥,用于修道者运输祭品及往来通行。
水池里栽种了少量莲花,数十条红白锦鲤穿游其间。池水清澈,荷叶轻摆,鱼儿自在,观之令人赏心悦目。
柳不尘告诉叶昕与陆诚,这水池实为救火之用。玄元观是百年大观,大部分屋舍皆由木材所造,万一走水,经山风一吹,火势迅猛之极,整座道观将于顷刻间覆灭。因此这种蓄水池,不但在祭台边有,各宫各殿亦都建有这种蓄水池,大大小小加起来也能有近十来个。
叶昕与陆诚来到祭台边时,已是人满为患。
水池四周布满了矮几与席位,世家女子头戴幂篱跪坐其上,身旁不乏亲长陪同而坐。
他们身后相隔三尺便是进观来看祭礼和烧香祈福的布衣香客。
即使人多,却无人敢胡乱推搡或放肆喧哗。众人都十分守礼,依序而立,生怕冲撞了神仙及修道者而遭至惩罚或厄运。况且,祭台高出地面三尺有余,无论或坐或站,都能将祭台上的祭礼看得一清二楚。
柳不尘将叶昕与陆诚带到位于东面的三尺隔离段上,陪在一旁同他们一起观礼。此时,祭台上的剑舞已然开始。
四十名手持青光长剑的年轻道士着统一的天青色袍衫,排成整齐的四列,位于他们的前方有一道士背对众道士而立。他身量高挑挺拔,肩宽腰窄,左手执起一只青玉盘龙杯,举向天空静立片刻,而后瞬时将那盘龙杯中的酒向高空泼去。
四十名道士在此时高声诵起了祭词:“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祭——神女瑶姬!”声音洪亮,音韵绵长。
柳不尘在一旁适时解释,说此乃剑舞祭词。
叶昕听着古韵十足的祭词,环顾这周围的一切,整个脑子都有些懵然。
正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有些遥远梦幻的不可思议,一个天青色的身影凌然跃入半空,倏然闯入他的视野。
一道刺目寒光随之一闪而过,仿若乌云中的惊雷,顿时将叶昕模糊的意识割裂出一道缺口。
叶昕只觉眼前青白色的光芒一晃,呼吸一滞,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抓住衣襟。
被泼向空中的酒水形成一道细长水柱,还未及洒向地面,已被那道刺眼青芒稳稳接住。天青色衣衫在空中飘然飞起、翻跃自如,如白鹤展翅,又如流云舒卷。
四周想起轻微的抽气声,还有少女们压抑的低呼赞叹声。
耳边,数名道士颂吟的祭词再次响起:“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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