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的献礼+番外 作者:李观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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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赵云泊看着这个人生气,轻蔑地笑起来,“你除了骂我滚还会骂我什么?我倒希望我滚了,你别再眼巴巴地缠上来。”
“小泊!”文如许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杯温水和几粒白色药片。她其实敲了很久的门,但里面的两人并没有听到。她等了很久,直到她觉得赵云泊的话实在过于伤害别人的自尊,才径直推门进来。
“母亲。”赵云泊看了她手上的药片一眼,以为是陆三冬该按时服药了,“腿没断是幸事,该吃药就好好吃药,别做那些腌臜事,别做那样恶心的人。”
“当然,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东西。”
“小泊!”文如许打断赵云泊的说话,似乎非常生气,“你不可以这样说话!何况三冬跟你是从小,”
“滚出去。”陆三冬没看赵云泊。她低着头,她其实不爱哭的,但是忽然一下她的鼻子就酸了,生气没了,也不是委屈。眼泪就从睫毛上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
赵云泊忽然间愣住,浑身的尖刺似乎在她看到眼泪的那一刻全部折落,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哭。她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小步,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趾高气扬地走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瞬间响起“嘭”的一声,手机被砸在门板上,在地上翻了一圈,屏幕碎裂。
“三冬,三冬!”文如许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扶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的人,“不要这个样子,不要自责,别这样抓自己!”
她抓紧陆三冬的手,不让她用指甲再一道一道地抠着手臂。之前被爆吸毒,其实有一个原因是媒体记者拍到了陆三冬手臂上结痂的伤口。
“三冬,不要这个样子。”文如许由着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就像溺海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文如许知道这个哭泣得浑身颤抖的女孩子并不想像现在这个样子,“三冬,Candice要过来了,我们等一等好不好,不要发火,不用自责,别去伤害自己。”
文如许的手被抓着,她抱不住这个女孩,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要过来,不要Candice,她在家里,我没有生病。”
“如许妈妈,我明天再生病,明天再找Candice。”陆三冬摇着头,仰起脸看文如许,“吃药。如许妈妈,我该吃药,我要睡觉。”
“睡觉了就不会和她吵架。”陆三冬松开手,脸上都是泪痕,慌张地转头寻找着。她看到放在书桌上的玻璃杯和药片,就像小孩子看到了玩具一般,不管前面是不是多走一步就会跌下去的阳台,全然不顾自己坐在轮椅上这件事,身体往前倾着,伸手就要去够。
“你别动。”文如许眼疾手快地拿着药片递到陆三冬手上,她还没来得及把水喂到嘴边,就见女孩仰着头把药片艰难地咽下去,摁着胸口一阵猛咳,直到眼角都逼出泪水,整个人才靠在轮椅上,安安静静地不动也不闹了。
“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忽然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理这座城堡的老管家在门外问道。
文如许抹了一把神色疲惫的面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什么事,三冬小姐要休息,别来打扰了。”
陆三冬弯着红唇,就像熬了一宿,白天上课实在太累了的场景一般,眼皮子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着。但她又强忍着抬起头朝文如许眨了眨眼,甚是俏皮地笑了下,就像初春之季见到第一朵迎春花时的欣喜,“如许妈妈,午安。”
“午安,乖孩子。”文如许俯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口,为她盖上一床碧蓝色绒毯。
微风从柏树林间穿过,挂在吊椅上的贝壳风铃就“叮铃铃”地摇曳起来。
文如许捂着脸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到阳台上去给人打电话,声音格外地轻柔,“Candice,今天不要过来了,明天我带三冬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追问道,“小泊回来了吗?”
“回来了,带着她的女朋友。”文如许对着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倾诉着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为难,“刚刚小泊和三冬大吵了一架。”
“她不知道三冬生病,三冬也不开口提这件事。”文如许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Candice,我觉得我太难过了。”
“爱对于小泊而言是困难的。这有双重意义。小泊去爱三冬是困难的,而三冬去爱小泊也是困难的。”
她这个母亲就像一座叹息桥,桥两头的人都对她说着叹息的话。
小泊说:“我不知道陆三冬究竟想要什么?她会突然觉得我很好,毫无保留地欣赏我,崇拜我,向我示爱,认为我是完美的,请求我不要离开;不过一会儿,她又突然十分厌恶我,甚至贬损我,让我滚蛋,仿佛她此前认为的我的好从不曾存在过。”
三冬说:“赵云泊究竟需要怎样的我?我以为她喜欢那种放浪不羁的女孩子,可是我变成那样时,她却厌恶地推开我。我以为她喜欢那种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可是我变成那样时,她却让我不要装模作样。”
“阿许,还在吗?在听吗?”
文如许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拿起手机,“Candice,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她们的日子还长呢。”
“我怕她们走弯路。”文如许无奈地说道。
“啧啧,你年轻的时候走过的弯路少吗?赵生那个不要脸的娶你的时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们这些艺术家,都要求一个灵与肉的完美契合,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见钟情,甜蜜如漆,这是童话故事。”
“说个不好听的,她俩未必是世间最般配。吵个几年,绝望了,没意思了,各过各的,一辈子还是能这么好好地过去。”电话那头的女人道,“三冬热爱演戏,灵秀坚韧,过几年长大一些,她自己看透了,小泊不喜欢她,她没准能自己写一副‘两心相映手相牵,一生一世永相连’送给小泊和她的爱人。”
电话那头的人总是喜欢这样子打击着她,文如许扬起眉头笑起来,“小泊好歹叫你一声妈妈,你怎么把小泊说得这样差劲,太偏心三冬了。”
讲电话的人穿着泳装躺在沙滩上,海浪涌上来吻着她的脚丫,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发着亮,她戴着墨镜,看不到她碧蓝色的眼眸,只看得到她勾起唇角,明明很失落,却还是轻松自在地对文如许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明天天气还不错,把三冬带过来吧。”
“明天见,Candice。”文如许笑得格外温柔,有些事还是没有解决,可是跟朋友说出来就会好很多。
“明天见,阿许。”金色头发的女人挂断电话,望着太阳龇着牙笑起来。
她叫Candice,欧洲著名影视编剧和心理学家。她和文如许是在HFF上学时认识的,她欣赏文如许的细腻与对影片独特的叙述能力,并因此与文如许结为了好友。文如许结婚时,她去美国考证。文如许的身体状况较差,和赵生两人打算人工代孕时,她说她愿意帮忙这件事——赵云泊是文如许和赵生两人的结合,却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所以赵云泊叫文如许“母亲”,叫她“妈妈”。她说她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跟阿许说了也不懂。
三个人的饭吃得有点冷清,不是林久安不说话,反而是赵云泊一直低头夹着同一盘菜一声不吭。直到林久安偏头咳了一声,赵云泊才眼神恍惚地抬起头,“吃得不习惯吗?”
林久安笑着摇头,“挺习惯的,谢谢阿姨做的菜。”
赵云泊“哦”了一声,又低下头来没再说话。林久安捏着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能看到赵云泊的母亲会是一件令她很开心的事,她在车上的时候设想了很多场景,都是关于文如许这个人如何温柔,如何刁钻,如何不客气,总之令她生气的不可能是赵云泊!然而现在,文如许阿姨倒是对她嘘寒问暖,赵云泊却跟魂游西天外一样。她不懂得刚刚赵云泊和管家老爷站在陆三冬门口是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文如许都看出来了林久安的生气,立刻转了话题笑着问道,“久安啊,你和小泊两人来威尼斯做什么的啊?小泊之前可是跟我说她不回来。”
“阿姨,云泊跟我说的是她要回来,估计是想给你个惊喜。”林久安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回答。
“她皮得很,整天没个正形,在国内只要没玩得不认识我这个母亲就好了,惊喜还是算了吧,连束花都没给我买。”文如许无奈地说道,“你被她气过不少吧,她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脾气来了立马上头,我都怕久安你受委屈。”
赵云泊静静地听着文如许说她坏话,起身去门口的车子里抱进来一大束玫瑰花,“Surprise”
“久安送您的。”赵云泊这回倒是完全回了神,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把事情想结束了。
“谢谢。”文如许惊喜地接过捧花,踮起脚拥抱赵云泊,“也谢谢久安。”
林久安尴尬地回笑,她一点都不知道赵云泊什么时候买的花。
一顿饭草草地结束,不知道吃没吃出什么特别的家的味道。林久安看赵云泊回到这个地方,整个人都安静了许多,她在一恍神的时候都快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哪怕才短短的半天时间。
“在发什么呆呢?”赵云泊折了一片叶子站到林久安边上,“心形的,我一眼就瞧见了,送给你。”
林久安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毕竟眼前这个笑得明媚灿烂,开始挑逗自己的人,跟在圣马可广场为她拍照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刚刚吃饭的时候在想什么?”
赵云泊闻言皱着眉头笑起来,“你不好好吃饭,一直盯着我看啊。”
“就是觉得你有点奇怪。”林久安想离她远一点,却被人一把抓住,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她有点想生气,但是一开口就带了鼻音,软萌得一塌糊涂,没有半点威慑力,“你很奇怪,你见到那个叫陆三冬的女孩子就奇怪得要命。”
“……”赵云泊正想说什么,却听到林久安的手机铃声响了,瞬间像松了一口气一般,靠着栏杆听她接电话。
是项目组打来的电话,发现了六只受伤的地中海隼。林久安的整个注意力便被负责人吸引了,眉头紧皱,表情严肃。挂断电话后,也没心思跟赵云泊吵架,“云泊,送我过去吧。”
“好。”赵云泊跟在身后,帮她收拾着东西,出门前跟文如许打了声招呼,她把着方向盘问道,“我能帮到你吗?”
“不能。”林久安系上安全带,抬眼看她,“你这个人,没准一生气直接把人家小动物捏死了。呆会儿送我过去后,你就回来吧,我得在那边多观察一阵子,本来就是为了项目来的,不能一直游玩。”
赵云泊踩着油门开得飞快,“嗯”了一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玫瑰花园,嘀咕了一句“我有那么凶残吗?”
流动的广阔无垠的地中海面,在夕阳下泛起斑斓的波纹,海鸥高亢嘹亮地叫着,一会儿俯冲到海面,一会儿在海面低旋。赵云泊把车子停到路边加油,烈烈的海风吹动她的浅色衣衫,她忽然有点不适应这样子的宁静。
“漂亮的女孩,景色很美吧!”过路的人骑着单车朝她喊道。
赵云泊点了点头,弯起眉眼甚是礼貌地微笑起来,“谢谢。”
每年她都会来意大利,当然,一定是那个人不在这里的时候。回来也不会呆足三天,她一个人不爱对着玫瑰园,喂鸽子也没意思,逛教堂更是无聊,食物太腥了,她通通不喜欢。但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奇怪得要命,看到这片海时,竟然想起了那个人坐在沙滩上安安静静看书时的场景。
“也许从来没有哪个地方,能把我同时带向距离自己又近又远的场所,惟有地中海例外。”那个人捧着一本书时总是这样子笑着对她说,“这不是我说的,阿尔贝加缪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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