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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毒舌男友 作者:湘海一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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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校园

  他见我笑得苦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的话。但他脸上也时常挂着笑靥不收,我转头对他一笑,道:“咋不说话?”
  之后严晓明说:“阿哲,你是我闺蜜,是我在长沙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要知道无论哪次吵架都是我一时脑热,大部分都是我的错。只是,你更要知道,我本不想这样,我是爱你的就好。”
  是的,有时候便是这样,知道对方打心里不想做某件事情,或者打心里对自己是好的,无论做错什么事情说错什么话,我们还是要给予宽慰的心。
  只要你是爱我的,只要你是真心为我好的,你就有资格被原谅。
  其实我还是感谢严晓明教会了我这个人生道理,也教会了我如何取舍,也教会了何时该放下仇恨,安静地谈一谈。
  情绪这东西最能左右一个人的举动。有时候能把控自己的情绪,也是一门艺术,一门绝技。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严晓明微微一笑,握住了我放在沙发上面的手。
  良久后,他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赎罪的时候,我希望我能找到敏萧。”
  我惊异地问:“你还在找?”
  “我找不到了。”严晓明脸上浮现一抹忧色的光,“不过,我会等他。直到他回来,不管会不会原谅我,不管给不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2017/12/12(下)
 
  据我的了解, 曾敏萧本就是那种姓格比较强势的人, 人也比较坚毅而刚强, 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忘初心,就好比我一样亦是如此。可是我隐隐觉得曾敏萧这人的姓格似乎比我还决绝。
  我似乎有点动摇, 在想着要不要把曾敏萧的动态告诉于他。可是我这时候我又觉得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事情, 而且我已经对他许诺, 我就不能食言。
  严晓明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遭受相应的惩罚,虽然现在他很后悔, 后悔得恨不得想杀了自己, 但是我觉得这种惩罚正是得当, 我却不是很心疼。
  只能说, 吃一垫,长一智。只要严晓明的情绪不是很极端, 我还是会顺其自然, 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我沉着脸色,好像就如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当我抬起脸时, 严晓明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是试探的,是不变的,是暂停的,也带着一种微微发亮的暗光。没有笑影的脸上平淡无奇, 但好像又搜寻着什么答案。
  好像他在试探我, 好像他的直觉告诉他,我知道曾敏萧的行踪。
  然而我这人是很会演戏的,演戏的高超令严晓明也难以望其项背、望尘莫及, 所以我也回以坚定的目光,好像在告诉他我绝对不知道这件事情。
  浅浅地,严晓明自嘲地一笑,低着头摇了摇头。
  我打量着他的侧脸,在昏暗的暗光下吐露着苦难的味道。
  身为朋友,身为一齐陪伴着走过一年的风风雨雨的闺蜜,我心里是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好好的。我希望他能幸福,可是就算是小幸福,似乎都来得那么奢侈。
  我希望所有人幸福——我希望朋友幸福,亲人幸福,闺蜜幸福,同学幸福,老师幸福,哪怕在路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蜷缩着看着陌生人幸福的目光,我也会被他们的笑脸牵向幸福深处。
  可是当我情绪低落时,经常会回想,回想起别人的幸福好像并不属于我,我心底会暗暗发疼。
  之后严晓明对我说:“我经常问自己,幸福是什么,可是我找不到答案。”
  我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说:“幸福本就是如此,人人追求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求个快乐幸福吗?有的时候要懂得把控当下的幸福,哪怕是小小的指缝,幸福都有可能从中溜走。”
  “你说这话,好像有点嘲讽我的味道。”严晓明皮笑肉不笑,“其实你是想说,我本来可以抓住幸福,可是半路杀出个朱翔宇,曾敏萧从我的指缝间溜走了是吧?”
  我也毫不掩饰地回答:“正是如此。”
  “阿哲,还是要谢谢你。”严晓明看着我,微微一笑,“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死死抓住他不放。”
  “所以我们亦当珍惜当下。”
  这时候我拿起桌上的玻璃碗,开始吃起了水果沙拉。严晓明也跟着我的动作,但他好似没有胃口,眉宇间的神情也一直不见舒朗。
  我看着他的神色,眉间的肌肤就好像一个死死打着的结。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所谓的好受与不好受在我心里猜测的是不是同一回事。但无论怎样,我还是该安慰他。
  “你开心点吧,顺其自然。曾敏萧不就是离开一些日子吗?现在应该还好,凭我的直觉,他应该是去舒散心情去了。”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于是我将玻璃碗又放回了桌上,又猗叹一声,意味深长的白色雾气再空气中飘散之后,我又笑了笑,说:“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选择开心?”
  “这个道理我是懂的。说实话吧,道理其实大家都懂,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关键时刻将所谓的大道理用好用对。可是……”严晓明拖长着尾音,于是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好像很伤心的样子,“阿哲,我有事情难以启齿,我这些天承受太多了。”
  我怔了怔,心想着是不是他家里又出现什么事情了?还是除了曾敏萧的事情之外,他还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我慌忙问道:“你又出什么事情了?”
  严晓明站起身,眼睛似乎有点红,“我不想呆在这里,咱俩出去走走吧,在外边说。”
  这样也挺合我的意,劳累了一天,我也需要出去走动走动。一个人最好放松压力的方式就是独自一人去放松放松,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释放。
  我给小肚皮戴上了项圈,牵着小狗跟严晓明一块出去了。
  前几天周原还说要给小肚皮买一件衣裳穿穿,因为这个冬天太过于氵朝湿和寒冷。但我还是拒绝了,毕竟狗狗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它们身上的被毛就是最好的保暖工具,而且若是它们身上穿戴了些什么,对于狗狗本身的身体也没有多大好处。
  所以周原也没买,不过把小肚皮牵出来之后也没有看见它身上有多大的不适,倒是活蹦乱跳的好像获得了重生和自由一样,在灯光下围着一棵树活蹦乱跳转圈圈。
  我成功被它的举动逗笑,吹了吹口哨后,它摇着尾巴过来了,舔了舔我的鞋。
  我蹲下身,摸着它的头,捧着它的脸微微笑道:“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等你大了,体质也会好些。”
  小肚皮自然是听不懂的,只好摇着尾巴要来舔我的脸。我仰起头,看了看高高站立的严晓明,发现他眼里的血丝在昏暗灯光下已经隐没,正微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站起身,让小肚皮四处走动,我和严晓明则跟在它的身后。
  我们来到湖边,坐在了冰冷的石凳子上。深黄的灯光下,小肚皮撅起屁股站在湖边,舔着湖里冰凉的水。
  微风吹来,湖面上起了褶皱,渐渐荡漾开来。空气虽然很冷,却能让人神清气爽。穿得有些臃肿的我,倒是不惧怕这割裂般的冷意。
  “你现在真的很幸福。”严晓明突然说。
  我笑笑,“就好像你方才所说的一样,你根本找不到幸福是什么的答案。事实上本是如此,世界上最难改造的是灵魂,最难解释的就是幸福。这是一个本就抽象的范畴,没有味觉,没有触觉,你看不到,摸不着,它来了,就来了,它走了,就走了,却是静悄悄的。”
  “是啊,这是要靠感觉的,感觉到了,它就来了,感觉不到了,伤心了,痛苦了,它就走了。”严晓明偏头看我,“可是阿哲,你感觉到了吗?”
  我感觉到了吗?
  的确是的。
  被自己所爱的人深深地爱着,这不就是幸福?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爱着,或者是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是幸福与痛苦交加的。只有被自己所爱的人爱着,才能让人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虽然我没有回答严晓明的问题,但他好似从我的脸上看出来了什么,于是只好与我心照不宣地不说话了。
  世界上有多少不能解释的东西,牵引着人们好奇的神经?我深深地感触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亦当努力地去追求、去探索。
  “严晓明,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严晓明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瞬间变得苦涩。明明刚刚还如青草般葱绿,之后好像突然之间寒霜降临中枯黄至死。
  “家丑,不宜外扬。”严晓明简简单单说了这六个字。
  他不说,我自然不能剥夺他保持沉默的权利,于是我也并没有强求,但是我还是深思了他所谓的家丑的范畴是不是太过于狭隘,于是我问:“你表哥知道吗?”
  严晓明说:“不知道。”
  原来他所谓的家庭范畴在我的世界里是如此狭隘,这所谓的丑事大概也只有他和他的母亲知道而已,而他,并没有把我和周原当做家人。
  这种念头刚在我的脑间闪过,严晓明就说:“放心吧,我把你当我的家人了,你和周肚皮是我在长沙最为亲近的人,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那就告诉我吧,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的,说重点就好。”
  严晓明突然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在灯光下轻轻触摸着围巾的纹理。
  “阿哲,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把我视作她未来唯一的希望,也视作她唯一的幸福,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可是我却那么不争气。”
  我叫他说重点,但他还是拖拖拉拉说了一些看似无用的东西,但我仍旧认认真真地听着。
  “她为了我,单身了二十年,忍耐寂寞,忍耐孤独,忍耐每天劳累后的无人倾诉,忍耐一切的一切。”严晓明突然抽泣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摆摆手,于是我又将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了。“可是我太不争气,我是同姓恋,向所有人出了柜,却换得一无所有。”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我这人是不懂得安慰的人,一到对方伤心至极痛彻心扉的时候,我都不知所措。
  “的确是如此啊,出柜最大的压力来自于父母,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严晓明继续道,“所以我令她失望了,她放弃了我这个希望,找了另外一个男人,还说要跟他过下半辈子。”
  我突然觉得身为一个年轻人,枉费拥有着一个人一辈子当中最为绚丽的青春外表,在严晓明的母亲面前好像什么也不是?他母亲脱单也太快了些,快四十的年纪说脱单就脱单,可是看看我们——
  “我以前真的希望她找一个男人过下半辈子,至少不用孤独,不用自己承担这一切,可是现在她真的找了,我却比以前更为痛苦。”严晓明强忍泪水,但眼里的泪光在灯光下就像星子般闪烁。“以前她总是说,若是找到的男人有孩子的话,怕对我不公平。可是现在她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就找到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人虽然年纪跟她差不多,但是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孩子。若是我以后跟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家庭,我肯定会受到不太公平的待遇。”
  “严晓明,你别想那么多,至少有一方是你的母亲,人心肉长,她还是会待你如初。”
  “那个男的本就不喜欢同姓恋,看我都戴着有色眼镜,他的儿子也嘲笑我。”严晓明突然泪水滑落,转头看着我,“阿哲,你说,我在那个家庭能生活得下去?我母亲疼我爱我又如何?她处处为我又如何?在有色眼镜面前,我能安安生生地活?我能快快乐乐地活?我能肆无忌惮地活?”
  我呆住了,他的言语语速很快,字字犀利,好似释放了心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想法所有的不快,一瞬间全部若火山一般喷露了出来,一瞬间释放。
  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的日子的确不好过。若我在这样一个家庭,我也肯定会茫然若失,就好像断了帆的船,飘摇在宽阔无边的大海上,又好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飘摇在无垠无际的天空,遭受着雨打、风霜洗礼、雷击、曝晒,呼救不能,求死,也不能,只能等待着上帝的双手骤收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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