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番外 作者:纪离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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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河深吸一口气,布下一个言灵·守,然后还给自己加上一层铁衣诀,捏上极为微弱的一道清风诀,往钟山之上探去,试图找到关节枢纽之处。
然而他的清风诀还未放出,天地便一阵巨震!
原本是朗朗明月夜,如今竟然层云涌动,遮住了月光,风声大作,火炬全数被吹熄,天地陷入昏暗之中,而地面却被撕裂,甚至有奇怪的石块从地面翻出,四处震荡。
即便是穆星河全神警惕,此时也不由一个踉跄,几乎栽倒。
待他站定之后,内心的惊涛骇浪更无法平息——
那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是千军万马兵荒马乱,是山峦倒塌黄土满地,是海氵朝翻覆淹没万物,是冬日霜风、夏日热氵朝,是漫长的夜晚与漫长的白昼,是能够叫沧海变成良田的不可忤逆的时光之力!
而此时那些翻覆的海氵朝和塌陷的山峦之力、霜雪的冰冷与夏阳的炽烈不断施加于他的身上,他的真气被搅得一片凌乱,随时要被撕碎、摧毁!
——不,但他看得分明,蚀阴的力量此刻应该最是衰弱,不然阙野王不至于狗急跳墙,他也不至于涉险来到这里想要一试!
究竟是怎么回事?!
铁衣诀和言灵·守已经满足不了穆星河了,他在压制中艰难地又给自己加上一个清风诀,打算情况一个不对便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他的清风诀还没落到身上,惊变忽生!
山壁上的石块黄土原本只是簌簌掉下来,就在一瞬之间,山壁竟然整片崩裂,巨石砸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但穆星河已经无暇注意落石了,山壁纷纷塌落,他终于看到那个传说中蚀阴的模样!
即便山壁破裂,他也未能看见它全貌,只能见到一截覆满赤红色鳞片的身体,有着灼灼光芒,叫这一带都被笼罩在赤红色的光线之中。而很快,它就已经突破山壁而出!
山石碎裂的声响响成一片,大地的震颤从未停息过,反倒更为剧烈!
穆星河勉力站稳,抬头看去,却发觉它用的是它的头颅突破山壁,然而这头颅,是一个硕大的人的脑袋!
穆星河还没能仔细看它的长相,就已经看见那个人首蛇身的巨大怪物咆哮着冲开了山壁,那声咆哮如雷声在自己耳边炸响,叫人心惊肉跳。
穆星河满以为他会冲向人群或者飞向远方,然而这个怪物却是扭曲着身体在那已经一片狼藉的黄土堆上嘶叫。
一阵阵霜雪和赤焰从他口中吐出,钟山那些未及被掩埋的树木被燃烧了又被霜雪覆盖,一息成夏一息成冬,诡异莫名。
——它莫不是疯了吧……
然而此刻,穆星河却是看到了漫天血雾喷溅,血滴如雨落了下来。
蚀阴咆哮更剧,然而它的声音未完全发出,身体已经被几道明亮的剑光给穿透!
这是一片人间末世景象,乌云遮天,大地翻覆,满目赤红,霜雪乱走,这道剑光却是冰冷而又明净的,是干净纯粹不带一点杂念的杀意,是经历岁月洪流而未曾能够黯淡一分的剑意!
血落如雨,天地黯淡,这个不可一世的、可以引发天地变动的庞然大物的身体被剑光干脆利落地切断,而剑光的中心,有人分开烛阴的身体,披霜踏血而来。
穆星河第一次看到这个人身染尘埃的模样。
他或许还有些狼狈。头发有些凌乱,衣衫溅满了鲜血,半张脸上也有些猩红的血印,然而他拿着一把光寒九州的剑,带着月光一样明澈而冰冷的杀意,斩破烛阴,走向这个混乱的、一切都在被毁坏的世间,无物可挡。
蚀阴那赤红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地面的余震还在,乌云却渐渐散去,依然是那一片无情冷月,照落在这片狼藉的土地上。
而那个人立于月光之下,看着他。那是穆星河很熟悉的平静到有些冷淡的目光,那些杀意如同羽翼收敛,默默收束于他的身后,好似方才那个于血雨霜风中踏着敌人的血走出来的人是另一个人。
遥远传来人们惊慌之后的高呼,听不清楚是什么,约莫有着“弑神”这样的字眼。穆星河却没有仔细去听,他看到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弑神的男人向他走来,过于好看的面容因为沾着血污而显出一些冷厉。可那个人遥遥看着他,微微一笑。声音一如往昔。
“我回来了。”
那些山石还在不断坠落,这里仍是满是血腥的废墟,然而穆星河那一刻突然觉得,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那是一个发生了太多事情的夜晚。
那一夜里,昔日的王者陨落,备受顾忌和打压的妖人少年将王击败,而曾经受过旧王欺凌的、甚至因为旧王的贪婪惨遭灭门的武圣后人卧薪尝胆之后成为新的王。
但最震撼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那钟山之中果真藏有龙一样的生物。它埋藏于钟山之中,呼吸之间便是霜雪和烈焰,就好像他们曾经祭拜的神龙一样。
——然而这个神龙,却在他们的目光之下,被一个无名剑者斩杀。
那是叫武者永生难以忘怀的剑。
然而那身负惊人外相的妖人,一剑斩杀龙的剑者,却是在月光之下,废墟之上,二人同行,缓缓远去。
“去哪儿?”
“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这个部分完结!
第139章 雾景韶华
说来奇怪, 穆星河有清风诀在身, 沈岫更是动咎可以穿越百里, 然而他们两人却没有运用任何手段,就好像两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披着月光, 踩着树影,走在这漫长的世路上。
穆星河一直在看着沈岫。
沈岫平时一直是一副不染尘埃的样子,如今身上满是血污, 倒是别有风味,他得多看看,不看吃亏。
沈岫大约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拂了拂衣袖, 那些血污竟然就好像消融于空气中一样, 慢慢消失了。穆星河并不在意,甚至他觉得大佬有空注意这个应当是状态很好,于是笑眯眯问候他:“你这些天还好吧?”
沈岫竟然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不是很好,在那东西肚子里经历了一个轮回。”
穆星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很好地抚慰他道:“没事, 你已经出来, 还一出来就大出风头,不亏。”
沈岫不答, 却忽然微微转过脸来看着他。
“我原以为你是很稳重的人,怎么这时候就这样莽撞?”
穆星河想, 沈岫即使不知道他还坐过牢,看他出现在钟山之下的模样确实也能判断出他的莽撞了。
他听不出沈岫的语气是责备还是无奈,却是直直地迎着他的目光,沈岫的眼底有融化的月色,穆星河看着他的眼睛,依然是嬉皮笑脸的神情,然而那笑慢慢收了下来,他语速很慢,语气也很认真:“因为我实在担心你啊,大佬。 ”
庭院还是那个旧庭院。树下落着要融进土地里的花瓣,树上已经结出点点青涩的果实。穆星河顺手扯了一个,用衣服擦了擦,咬了一口,酸掉牙。
沈岫已经进了屋,点燃烛火,那昏黄色泽刻出沈岫的身影来,穆星河一甩果子也跟着窜进去。穆星河一股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沈岫听到响动,抬首:“你不回去休息?”
穆星河疑心他说那个休息其实是想说“修炼”,但他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而是以非要跟沈岫秉烛夜游的模样说道:“不是,你之前的还没说完啊,你把镇墓兽吓跑,然后呢?”
沈岫沉默一会,穆星河很害怕他要赶他走了,还好大佬是个人美心善的大佬,并没有驱赶他,而是说:“你先坐下。”
穆星河十分乖巧,说坐下就坐下,还想要倒茶,结果茶壶空空,又不想大半夜跑出去给大佬挖埋在树下的露水雪水,只好装作不知道,怏怏放了回去。
沈岫瞥了一眼他,没说话。随后穆星河只觉一阵灵气涌动,茶壶里边忽然涌出热气和茶香来。
沈岫并未多作解释,只是舒舒服服坐在了穆星河的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后来我沿着真气痕迹直接追踪过去,进入了钟山内部,遭遇蚀阴,被它吞食入腹。它虽修炼不足未能成龙,但是神兽血脉自有神通,我进入它身体之中,竟陷入一个凡间世界——”沈岫看着窗外,月光如水,“在那个世界里,我也不过凡人,受着生老病死的制约,春夏秋冬四季毫无规律,我困于那个世界数年,终于发现了关窍所在,以剑劈开生死局,取得光阴珠,离开了那个世界,将蚀阴斩杀。”
怪不得他这一次见到沈岫的剑意变了一些,原来是经过了比他在这里更长的时间,遇到了更复杂的困境,又有新的领悟。穆星河撑着腮帮子,说道:“你过得真的不容易啊。”
沈岫却不理他,说道:“光阴珠便是我此来要取的东西。”
穆星河“啊”了一声,却没有追问下去。他之前烦恼过大佬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然而沈岫不说,他便不去问了。然而沈岫却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把把此行目的告诉了他。至于光阴珠是什么,要怎么用却应当不是他可言借着好奇的由头去追问的东西,因此他选择了闭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大佬心情不大好——虽然平日里大佬也是这种模样,但是今天的大佬好像有点不爽,莫非是因为他在蚀阴肚子里生活不太顺利?但若是真心情不好不该早把他赶走了吗?
这当真是奇怪啊。
沈岫的目光却已是回到了他的身上,大约是烛火的关系,那双明如琉璃的眼睛满是琉璃灯火,分外动人。
“这些日子,你怎么样?”
关于这个,穆星河倒是真的有话要同他说,他略过了回到上京被逮那一段,只说他和楚致击杀地底虺蛇,楚致得到传承,他追踪回来发觉钟山要出事,赶过来想要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其实也没什么办法,但是想着总得试试,就拿着两个能复活的式神过来,拿一个做炮灰勾引看看,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出来了,”穆星河没事干,用手乱敲桌子,“关于那上古战场和钟山的关系我有猜测,但总觉得有点不对,我说说,你先听着啊。”
他是边想边说的,手指落在桌子上,发出毫无规律的声响:“我理理时间线,首先是当年两个大人物对战,毁坏了灵气之源,导致这个世界灵气难以控制,多年后,武圣出于各种原因借由蚀阴的神兽之力,以及他的力量,将那片灵气崩毁的地带所封藏。而后是早个几十年的时候,阙野王开启主角光环,与蚀阴进行交易,获得力量,同时要时不时活祭个人给蚀阴维持它的力量。再来便是现在,我们把灵气之源破坏了,而后蚀阴无法吸取灵气,因此也无力支撑,钟山随之倒塌。是这样的吗?”
“大致如此,”沈岫点了点头,看着穆星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说道,“细节上是当年武圣是为了限制蚀阴的力量而利用魔尊仙尊的残余能力发动一击,令其陷入衰弱之中。但是神兽血脉之力非是常人可比,它虽被限制在钟山之内,却可从伤口处溯源,汲取灵气之源的灵气为自己恢复,从此上古战场与钟山建立了联系。你说先前那孩子是武圣后人,那么他的确是蚀阴想要的东西,蚀阴可从他的血脉中追溯时光,寻到残余痕迹,找回一些当年的力量。”
穆星河听呆了:“时光还有这种能力吗。”
“术法玄奥,天地万物只是术法的一部分,虚空世界还有许多能力有待挖掘,你日后便会知晓。”
穆星河欣然神往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因为你说那些事情不是我能介入的,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又怕有危险,吃了一个据说能够直接突破到结魄期的丹药,但是至今都觉得怪怪的,没有特别清晰的突破的感觉。”
沈岫沉默了一阵,忽然揉了揉额头,道:“手来。”
穆星河乖巧地伸出手,他以为沈岫要把脉什么的,结果沈岫直接把剑提上来了,剑柄啪地一下敲了敲他手心,神容冷淡:“我还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说,对于你来说这事还不如方才那些奇谭逸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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