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番外 作者:纪离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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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穆星河便笑起来,甚至没有收起御灵,挑了挑眉,挑衅一样道:“怎么样?我也有外相啊。”
那一击阙野王仿佛已经竭尽全力,看得出他很努力维持他的姿态,可架不住他体内的东西在慢慢衰弱,就好像被抽尽了生命的源泉。而穆星河却是站得笔直,神情自如,而那条紫色的妖异神龙仍在他身旁张牙舞爪,两人对峙,胜负分明。
得胜的穆星河一手摇着旗帜,回过身去看都不看阙野王一眼,走向被缚的楚致。
其实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他是硬生生吃下那冲击,才有的雷帝召来,好在阙野王这一着或许因为不太熟练而力度稍弱,对时不时就要被打得像狗一样的他根本不算什么,此刻他还能继续做他要做的事情。
经过楚致身旁一直默默看着的近卫的时候,他转了转头,问道:“大哥,你以前的老板要死了,不去救一下吗?”
那名近卫淡淡道:“强者为尊,是他一直教给我们的。假若他输了,我还出手,岂不是自讨苦吃?”
穆星河拍了拍手:“就喜欢你这样机灵的——大哥,借把剑呗?”
近卫沉默了片刻,将剑递给他,忽地叹道:“或许这便是命运。”
穆星河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却也没时间多分辨,提起剑来一剑砍下楚致身上的枷锁——其实根本不需要他砍断,但他觉得需要这样的一个仪式。
“怎么样,给你那么多时间,什么束缚都可以解开了吧?”
他一面说,一面将剑递给楚致,楚致也在看着他,神情十分复杂。
他并没有多少心思同楚致深情凝望,一把将楚致拉起来,将剑放到他的手中:“我该做的都做完啦,以后恐怕也没什么同你相见的机会,最后一击,我来交给你。”
穆星河顿了顿,补充道:“你和他的恩怨,要你自己了断。”
楚致默然接过剑,却见后边的阙野王拄着长枪,勉强自己站起来,冷笑道:“给你本事,供你衣食,倒终于给你等来那么一天。”
穆星河看着那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直被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一个他以为不过是沈云阑的随从的小喽啰压制、完全击败,如今甚至可能要被自己曾经的奴隶斩杀,这该是何等的屈辱。
那个男人被火焰焚烧得衣冠不整伤痕累累,眼神是凶恶的,却失去了平日里因为力量而肆无忌惮的威严。
“我不敢,您养我十余年,给我本事立身于世,给我容身之所,告诉我您是我在这世间唯一可依靠之人,若没有了您,世间也无人能容我,我活着也不过无根浮萍,没有半点意义,”楚致声音很轻,眼神复杂,好像大风从未在他眼中止息,他说到最后忽然笑了起来,微微偏了偏头,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穆星河,好像神情都染上了一点温度,“但是他说得对,我有力量,我的力量是用来争夺我想要的东西的,否则,留着这力量有何用?”
那笑容很好看,也很飘忽,好像风一吹就会吹散。
阙野王撑着他的长枪,坚持要在他昔日的仆从——或者是奴隶面前站稳:“力量?你的力量?哈……”
他的笑容是说不出的讽刺。
“你想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力量的容器是吧?”穆星河此刻却是突兀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可你阙野王,又好得到哪里呢?”
“让我猜一猜吧,”冰冷的月色里,穆星河指着不断塌落的钟山,眼中映着无边皓月:“这山叫钟山,里面藏着一个叫蚀阴的东西,是传说中的神兽。它因为某种原因被封藏此处,无法施展神通,因此它与你做了个交易。它可能所被限制的原因或许与多年前武圣封印灵气有关,因此它给你力量,叫你一个无名之辈成为如今的阙野王,作为交换,你找到了个跟上古战场、亦或是一开始就跟这段传说有关系的人,授予他力量,以仇恨浇灌他,是为容器,一旦钟山出事,随手放弃他,你说对吗?”
穆星河冷笑着扬声道:“他是容器,他的力量起码是付出过代价得来的,你的力量,难道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所以如今,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四面都能够听闻。
“你又能明白什么?”阙野王却是毫不在乎,不在乎穆星河的言语,也不在乎穆星河声音被传出去后的一片哗然,他分明已然败北,短暂的狼狈过后,面对穆星河依旧是上位者的模样,“不管我动机为何,弱者任他人处置,天理而已。他屡次违逆,孤都可一一原谅,他为我所救,为我所养,命也合该为我所有,如今当真需要过他一回,他又凭什么拒绝?”
穆星河已经懒得同他多说,他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去,语气中满带嘲讽:“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就是信奉什么弱肉强食,但如今你是弱者,那我便叫你感受感受何为弱肉强食。”
而此时楚致已经沉默地行来,剑尖沉默地对着他。
穆星河不顾一片狼藉的祭坛和那对峙的主仆两人,收起旗子,将手一扬,两道符纸悠悠飘落,烟雾之中,显现出一个手生羽翼、腿为鸟爪的小男孩和一个粉色衣裳脚踏木屐的少女,叫他整个人都横生着妖邪之气。
他的身形比起成年人来说还是略显单薄,比起那座山石破碎不断滑下的钟山来更是显得孱弱,使得他缓慢前行的脚步好似背负了万钧重量,生生多去几分壮烈味道来。
山壁之上,已经隐约能看见巨大的鳞片在夜色里生发着寒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怡家的糖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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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天气突然变得好冷啊!给大家发暖宝宝。这个部分我最高兴的一点是我控制住战斗章节的字数了!
第138章 风声月影(四)
明月夜。
昔日的王者拄着他的武器勉强站立着, 昔日的仆从以剑刃直指向他。
阙野王顺着剑光望过去, 握着剑的是他那一贯不逊的小近卫, 而他身后是不断倒塌的钟山。
他还记得许多年以前,他也是如此奄奄一息、已至穷途末路之时,他听到了钟山里面的声音。那是他一生改变的开始。钟山之中封存的魔物——或者是神怪, 总之他也不在乎——说它即将面临一次灾劫,它以借给他部分力量为条件化解这一次的劫难。
然而数十年一眨眼过去,此时蚀阴已是在劫难逃, 他自己的生命也要于此走到尽头,再难避免。
他当初说楚致像他,是实话。他不屑骗取楚致的信任。
同样的招致祸患,同样的惊恐, 同样的仇恨, 而后是同样的对力量的渴望,像极了当年的他。当时他说楚致是个怪物,是杀人机器,永远不可能去获得什么交心之友、亲近之人,因为于他而言也同样如此。
那些人间的温情、人间的情谊早就不可能属于他们这样的人。
当然,楚致幼稚就幼稚在他很在乎这种微不足道之事。而他觉得哪怕自己是个不容于世的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可他是强者, 其它任何事情便无须在意。
——只要有力量,他就可以杀尽一切阻挡他道路的人, 可以把任何人捏在手心里,可以掌控一切, 若是掌控不了,那不过是力量还不够,何必去求得其它东西?
就好像现在,他的近卫们看他落入此等情境依然无动于衷,就是因为他的力量还不够,无法引动那些人无条件服从于他。世间铁则是弱肉强食,人间规律是趋利避害,稍微失去力量便会备受欺凌,这个道理,他从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
但是……他面前的那个人却一直不知死活,有许多道理可以使他想开,他不去想,有很多办法使他痛快,他偏要走最痛苦那一条道,永远执拗得像个傻子。
见到这个人让他总在想起当年——若是当年他没有遇见那个怪物,也没有与它定下交易,会不会也是如此愚蠢?
阙野王抬了抬手,他的元力确实已经溃散殆尽,没有办法发动任何可以造成威胁的攻击,徒劳无功的攻势,对他来说无异于笑话。他将手又收回去,抚摸那冰冷、伴随他多年的枪杆。
他想着这些,却是问道:“真的那么恨我吗?”
“……是,从见到你开始。”
两人沉默了片刻,却是楚致先开口问道:“你说我是个容器,难道我真的……不是个人?”
阙野王想不到事到如今这个人还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按平日他定然会训斥、嘲讽,但今日他已然不想花费这等精力,又或许只是想好好说几句话:“不会。你就是血肉之躯,只不过因为血脉关系对蚀阴的应劫更好罢了。但是你表现得很好,所以你注定是这个容器。”
少年没有说话。败落的王者看着那座可称之为一切的起源的山不断崩塌,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一年,没有钟山,也没有蚀阴。他是方圆十里里有名的孩子王,每一次玩游戏他都要扮演英雄的角色。
他那几十年的风云激荡,此刻竟已经记不分明,只记得那时候愚蠢而又软弱无力的、只有满腹的天真、满脑子的梦的他。
他看着那好似千年未变的冷月,那些浩荡飘渺之风吹得草木黄沙齐动,钟山终究是以他不能阻挡的颓势崩塌,与他的联系已早已溃散。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来吧,杀了我,至少让我像英雄一样死去。”
那剑尖一直对着他。冷月下的剑尤带寒意。利刃插入心脏即可终止一切,他未能寻到的前路,双手沾上的淋漓鲜血,隐晦不清的情感,壮志难酬的遗憾,都会由那无情的一剑终结。一个轮回之后,或许他可以再度踏上一条英雄之路——到那一次,他不会再把人生同他人交易,或许也能明白对面前的人在作为自己重要的工具、蚀阴的贡品的不可放手之余的感情是对曾经的自己的怜悯还是恨意。
“不,”楚致此时却是摇了摇头,“你不会死。……摧毁一个人的方式不是让他死,而是把他的一切都夺走。”
乌云慢慢聚拢在天空中。
穆星河独自走向钟山——或者也不能说独自,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童男一个桃花妖。
阴阳师系统莫名其妙又恢复正常了,或许是因为那药不是假药,消化还需要一定时间,如今消化好了,那些功能就回来了。甚至还有点作用——他能召唤出SR式神了。
其实穆星河并不能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把他的复活式神掏出来,虽然不知能有没有办法给予他帮助,不过,聊胜于无吧。
他面前可能是刀山火海,可能是他所不能应付的真正神兽,可能他的系统他的术法都全然无用,但沈岫很可能就在那里,楚致的姓命也很可能被那所谓蚀阴关联住,他既然在,那便不能什么都不做。
然而在那片寂静的夜风中他竟然听到了楚致的声音。
楚致好像不习惯这样高声的呼喝,话说出口还有些艰涩,有些别扭。
他说——
“阙野王已经被我降服,依照惯例,我为新王,如有不服,且向我挑战!”
穆星河愕然回过头去,只见确实有九卫之一不服楚致这样的捡人头之举,上前挑战了。穆星河没有再看,摇了摇头,笑了。那笑容不知是什么意味,但他终究是走向了和楚致相反的方向。
没有人能胜过楚致,他明白。
这是一个获得了传承的天命之子,即使是他,在没有防备的时候面对楚致也几无抵抗之力。他终于学会了利用自己的力量。
今夜原来不止是他的舞台,还是楚致的舞台。楚致可以通过这些战斗成名,名正言顺成为王,用他的力量夺取他人生之中亲自争取的第一样东西。
——又或许,第一样是阙野王的姓命。
穆星河没有深想下去,他已经走到钟山之下。那些碎石黄土不断跌下,使他的视野范围开始缩小。而那股深沉的灵气从钟山透出来,浑浊又沉重,有一股不祥之感如乌云盖顶,层层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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