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番外 作者:明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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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说要有着团团圆圆,甜甜蜜蜜完满结局的玄山秘史。
这一回舒遥是真的笑得脊背发抖,不可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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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过人数无恙后,他们略作休整,起行往十二阵方向去。
有众多的大乘开路,当然是一路披荆斩棘,未遇挫折。
顺风顺水的表面下,难免有小小的暗波生了头。
譬如说倒悬山主接到的两张传讯符。
前一张来自皆空方丈,后一张来自让雪天。
前一张告诉他舒遥是贪狼使,后一张还是告诉他舒遥是贪狼使。
前一张邀他共襄除魔盛举,后一张也是邀他共襄除魔盛举。
看得倒悬山主心头火愈发炽盛,烧得他沉沉冷笑两声。
皆空方丈的,仙道仇魔,尚且可以理解一二。
魔尊邀他除魔是想闹哪样?
自己打自己吗?
哦不对,皆空方丈的也不太能够理解。
六道寺万年隐居避世,怎么到了他这代就热血澎湃地除魔起来?
倒悬山主自认自己心姓如剑。
这不是别人可以把他当剑使的理由。
他神色阴沉地凝视了两张传讯符半晌,随即毫不犹豫,抬手将其“咔嚓”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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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寺里,小沙弥望着空空如也的禅房,不解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这几日我来洒扫时,掌门是皆在静室里诵经清修吗?”
要不怎么会空空如也,见不着人。
小沙弥心中由衷升起了敬佩之情。
掌门不愧是掌门。
单单说诵经修行的勤快劲儿,也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自己可比的。
他打扫完一圈房间,目光定在书案上合起的一本书册上。
蓝皮封面,雪白宣纸,提字挥洒自如,圆润藏锋:
玄山秘史。
第59章 终于掉马
尽管仙魔两道汇合的是在同一处山脉, 去往的也是同一处十二阵所在,他们仍是分了两条路走。
让雪天不是出于保存实力的稳妥做法,担心两道会走着走着刀兵相见。
相较起来, 他更担心自己会被仙道弟子口中的昆夷秘史气到中途崩卒。
面对七杀时,为掩盖自己的真正心思,让雪天依然寻了个借口:“当今仙道势盛, 我道势衰,有玄山旧仇在, 小心为上。”
同样被昆夷秘史荼毒的七杀,当然也很赞同让雪天的做法。
出于同样掩盖心思的目的, 他也煞有其事地附和了一句:“尊上说的是。”
如果可以, 七杀真的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仙道那群人。
就让舒遥在仙道自生自灭去吧。
他们所走之路与仙道行进的方向隔了千里万里,数不清的森林江河。
也很方便让雪天和七杀之间交谈一些秘事。
“六道寺的皆空方丈当真可信?”
让雪天则不似七杀瞻前顾后,胸有成竹回答他道:“他比我们更憎恨天刑。我杀天刑,仅仅是为了求生,与天刑一脉并无不死不休的仇怨,皆空却不一样,他憎恶魔道。”
七杀沉默了一会儿, 目光转虚:“若是憎恶魔道, 他怎不对孤煞动手。”
果然还是不能很理解仙道中人所思所想。
更诡异的是, 七杀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他一个好端端的正常孤煞魔修, 理解不了仙道那群傻子想法也是应该的。
让雪天悠然自若道:“你怎知他不想根除孤煞一脉?”
他微微一笑, 似对未来会有的生死之敌并无介怀,“皆空想的, 只是先杀天刑,再灭孤煞而已。天刑孤煞,哪个也跑不了。”
是魔修,就要走得整整齐齐,哪个也不能缺。
七杀:“……”
他简短置评:“可以,很有理想。”
有理想得七杀都不好意思把他当作仙道叛徒,佛门败类来对待。
事实上,七杀也不是很搞得清楚,一心想要除魔卫道的皆空方丈,和仿佛瞎了眼睛一心偏袒着舒遥的道尊,哪个更像仙道叛徒一点点。
“也是无奈罢了。”
让雪天非但不介意把自己置于砧板之鱼肉的境地,甚至还能很有同理心地代入皆空方丈,设身处地一想:
“天刑一脉,固然底下魔修大多飘零,贪狼破军不死,天刑一脉仍存。”
提及贪狼破军这两个曾经熟悉如手足,而今陌生得足以让七杀打个寒颤的名字,他情不自禁肃容了起来,跟着一起叹息:
“让皆空方丈同时对上道尊贪狼破军,再加随时会倒戈的仙道,一人之力,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只是——
七杀冷冷嗤笑一声:“他想杀绝孤煞一脉,情有可原,他想借孤煞一脉的手杀尽天刑——”
难免就让七杀看不起了。
让雪天说:“因为皆空方丈觉得,天刑一脉的魔修仍存有七情六欲,稍不留神,便是孤煞,死了比活着更稳妥。”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让雪天和七杀同时膝盖一疼。
他们对视一眼,一言难尽地住了口。
再如何私下里瞧不起皆空方丈——
作为两个天刑转入孤煞的魔修,让雪天和七杀扪心自问,好像他们确实没有反驳皆空方丈观点的权利。
活生生的案例没有资格说话。
“皆空想借刀杀人,又与他瞧不起的魔道,有什么区分?”
最终七杀仍是坚强地站了起来,换一个角度批判皆空方丈。
让雪天赞同道:“说的是。”
他说:“一朝行差踏错,便只能将错就错,错到错无可错。”
这时候,七杀没有恼怒让雪天知了成精,一句话里反反复复重复“错”之一字的举措。
也同仇敌忾,和让雪天一起嘲笑皆空方丈的心思。
他凝视着足下江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那团被水波扭曲至模糊的面容,本该是七杀最熟悉的。
也是最陌生的。
七杀的声音像是清晨抓不住的一团飘渺雾气,随着红日渐升,渐渐消逝于无:
“是啊。”
这句话,他和让雪天最有资格赞同。
因为他们是这句话最好的,最活生生的见证者。
七杀问了最后一句话:“既然皆空方丈来了紫薇秘境,他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同为大乘巅峰,他有意伪装,你我也很难发现。”
让雪天兴致缺缺,并不是很想寻根究底:“反正他想动手的时候,总不能把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肯定会想办法告知你我的。”
七杀原来想更多问一句,不满皆空方丈为何不拿出诚意。
他后来一想道尊首徒贪狼使,再一想坠青天那位如花似玉的镜月——
七杀决定闭嘴。
有时候无知是福一话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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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青山从巍峨隆起一步步走低,像是心甘情愿拂开云雾重重织成的白茫茫面纱,露出草木葳蕤的真面目,臣服于这天地星辰所带来的奇迹之下。
所有奔流的江河也受之震慑,它们席卷万里,滔滔流水足以洞穿青山,填平深壑。
然而江河的尽头并非是吞吐百川的汪洋无边。
却仅仅是个平地起的小水洼。
小水洼后面是十二阵。
有说法说,山水为天地灵气精华之萃。
紫薇秘境的一切山水在十二阵前走到尽头。
秘境中一切的灵气精华皆用来供养这夺天地造化的十二阵。
十二阵,顾名思义,为十二座阵法组成的叠阵。
十二座阵法分别为:胎、养、长生、沐浴、冠带、临官、帝旺、衰、病、死、墓、绝。
其对应人之一生,从母胎直至埋骨的生老病死十二阶段,故也称之为十二长生阵。
长生不长生不知道。
以前走过十二阵,可以提升一整个大境界和数百年的修行是真的。
卫珩道:“空说无凭,言及十二阵有恙,不如从前恐怕难以叫人置信,不如我进去先走一遭,等出来时旁人见我境界不变,自然洞明。”
舒遥一时不知该劝他别随随便便把渡劫当儿戏好,还是质疑他真有把握能完全走过十二阵好。
不知为何,舒遥隐约有所感应,明白卫珩的机缘多半真不在十二阵上。
似道尊这般的人物,一入大乘即至巅峰,一剑之间即可颠覆仙魔两道盛衰存亡。
这样的光辉满身,岂是苍白乏力的天下第一,天纵之才几个字之间可以简简单单形容的?
自然不需要,也不屑于外力破境。
所以舒遥问道:“紫薇秘境的十二阵,可谓是对人之一生面面俱全,必定要心姓澄明,通体无垢。”
活得越久,便越难走过十二长生阵。
因为活得越久,见得越多。
见得越多,到后来连自己也不明白哪件是对,哪件是错,哪件事又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卫珩不是这样。
他与十二阵前的江河归处契合极了。
分明有吞吐山河万里,横贯人间的气魄,却最后归在一处不及人高的水洼里,清澄无瑕,一眼见底。
当然不必担心。
“我俯仰无愧天地,进退无愧他人,问心无愧自身——”
不等卫珩说过后面半句“实在想不清十二长生阵为何难为之处”来安抚舒遥时,异变突生。
一直安安静静悬挂在天上的紫微星忽地光芒大乘!
炽烈白光浩浩荡荡铺满青冥天际,一时间爆发出来的明亮令人双目流泪,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自然看不见天边被逼退三舍的明日。
也看不见由十二方格组成正正方方几何形状的十二阵,如乍然苏醒,随着水洼里流水注入,在地上勾起无数繁密阵纹。
它们看似排列杂乱无章,但望一眼却能让人眼前生花,头脑嗡嗡,心神沉浸,不可自拔。
如窥天地之间最玄奥的至理,看见天地轮转,日升月落的轨迹规律。
再一回味,脑中又是空空如也,彷若什么也没看过,什么也记不起来。
等阵纹勾连完最后一笔,卫珩随之消失在原地。
整个过程不是极快。
舒遥明明眼睁睁目睹着一切的发生。
但是有难以逾越的威压落在他身上,如同顶了一整座泰山的重量,压得舒遥抬不了手,拔不了剑。
灵力再度运转之时,卫珩已经人都不见。
紫微星敛回所有光亮,又安安分分挂在原地,若不是消失卫珩一个大活人,说不得众人还以为只是十二阵带来的幻境一场。
破军在在场众人中,修为算是顶尖的一批,又不似舒遥心有挂念,最先反应过来。
他此时顾不得仙道众人的谣言与眼光,扑过来牢牢按住舒遥想要拔剑的手,喊道:“兄弟冷静一点!”
闷然在众人耳边炸响的雷声,像是舒遥积攒在心中的怒火,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蹦出个什么来。
他眼眸间攀上红意熊熊跃动,跟着一起喊道:“被十二阵不明不白卷进去的是我道侣,你让我怎么冷静?!!”
舒遥这一声,像是拔开的木塞,让仙道上至大乘掌门长老,下至金丹弟子的切切揣测声如水泡般自沸腾烧开的开水里源源不断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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