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番外 作者:明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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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玄和峰主转头, 对万川和赞许道:“我晓得你是阿遥的朋友, 多谢你在此紧要关头站出来稳住阿遥, 否则他一旦对魔道动手, 后果难以想象。”
千万别是卫珩出来毫发无损,却看到了他的道侣有事。
玄和峰主想一想自己因失责护不住舒遥就要面临的日月照璧, 便由衷害怕起来。
万川和:“……”
首先,他说的话真的不是稳住舒遥的权宜之计。
其次万川和发自内心认为,就算后果不敢想,也是魔道那边的后果更不敢想一点.
玄和峰主担心舒遥,和担心去抓老鼠的猫有什么区别?
魔道那边也是一脸的如梦似幻。
有心腹趁着众人关注都落在舒遥万川和两人身上时,不敢置信低声问让雪天:
“尊上,与我们势不两立,让我们将其视为心腹大患,日夜防备的仙道……”
便是这副模样?
那他在晚上愁得没法打坐修炼的失眠夜晚,大把大把掉的头发,又是为了什么?
让雪天:“……”
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回答,很想给予魔修一个肯定的答案。
早知如此,修何孤煞?
七杀嗬然冷笑一声,像是在蔑视魔修脆弱不堪重压的心脏。
这有什么?
万川和张了张口,决定从头说起:“峰主有所不知,我非是舒遥口中的散修三把刀,而是魔道第三十二域主,万川和。”
有“啊”地一声惊叫洞穿天际,惊得空中飞鸟也不由得停住翅膀。
七域主一边惊叫,一边抬袖举手拭擦着眼里因为沉冤昭雪过于激动流下的眼泪。
他手上戒指硕大,宝石明珠的光辉晃得刺疼了一阵仙道弟子的眼睛。
七域主毫不知觉,十分委屈:“我第一面见他的时候就说他是万川和!你们非不信,说我是眼睛不好使认错人,随意污蔑他人声名。这下来看看,谁是真正的眼睛不好使?”
还不快点跪下来给他道歉?
引长烟嗤笑一声,半点不虚:“眼睛不好使难道不是魔道的一贯风俗?别说是把三把刀认成万川和,你们魔尊七杀使先后还将舒师弟,与镜月师妹认成贪狼破军二使。像是见着个平头整脸的,就恨不得要将他扣上魔道帽子。”
叫引长烟曾经一度很怀疑过,魔道中人长相究竟是有多叫人不敢恭维,才能让魔尊与七杀使不惜虚假污蔑,也要倔强泼脏水?
但看魔尊和七杀使长相——
似乎也不至于到这个夸张的地步啊…
等等,舒遥是贪狼七域主是知道,且百分百确定无疑的——
但镜月和破军?
他紧紧盯住试图拉拽舒遥的镜月不放,试图在他身上寻出一点点与破军相似的地方来。
据说,道尊首徒舒遥,和坠青天镜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而贪狼使和破军使年少相识,当得起一句竹马之交。
七域主越想越怀疑人生,越想越不敢深思。
他怀疑着,怀疑着,就把目光投到了让雪天和七杀那边起。
七域主抛却被他们追杀三月的旧恨,企图以眼神慰问让雪天七杀:
兄弟们,你们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风评还是正经的魔尊和正经的七杀使吗?
让雪天视若无睹,拒绝回答。
七杀同样以眼神冷漠回答:
不太好,滚。
破军抓着舒遥的一截衣袖,茫然无措,甚至还有点害怕。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现在逃离现场。
理智思索了一下,残忍无情地告诉破军一个冷酷现实:
他并没有办法能够在众目睽睽下,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便逃离现场。
万川和浑身灵力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接住玄和峰主的月出昆仑时,见玄和峰主只是蹙眉轻斥了他一声:
“我知你是阿遥友人,好意为阿遥着想。但凡事不能编造得太过,阿遥心急如焚,你跟着他一起做事不经脑子了吗?若是等他事后发现你所言是假,该有多伤心?”
万川和:“???”
他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死亡命题,为:
我如何证明自己是自己,就是魔道万川和?
让雪天和七杀说他是万川和,只会被仙道众人翻着白眼冷冷怼回去。
七域主说他是万川和,一样被仙道众人翻着白眼冷冷怼了回去。
而等他痛心决心,承认自己是万川和,还是被仙道翻着白眼冷冷怼了回去。
万川和差点想给玄和峰主下跪发心血誓。
七域主抽泣了一声。
他旁边的倒悬山主总算赏脸地看了他一眼。
更加赏脸地给他递了一条帕子。
七域主接过帕子,如接了寒冬里热腾腾能将人心捂热的暖手炉般熨贴舒适,不可思议道:“你信我所言是真?”
原来仙道里,竟是有能自己判断对错是非的正常人的吗?
倒悬山主心中百般滋味,陈杂难辨。
他嗯了一声,只惜字如金道:“可算是同病相怜。”
破军再怎么说也是尸山血海,万人混战里走出来的人物,不至于怕了今日一个区区小场面。
他半搭着眼睛,学着镜月该有的和婉做派,温言细语劝舒遥道:“玄和峰主说的是,最要紧的是十二阵,旁的事莫去太过计较了。”
激情吃瓜的江云崖忽然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当初是谁在玄和峰主、玄山掌门两人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舒遥绝不是贪狼使的。
他也想到了若是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将要面临的月出昆仑与太乙明堂的混合双打。
于是江云崖强行压下打冷战的冲动,一脸严肃正直,跟着循循善诱:“是啊,不如我们先行破开十二阵,再说旁的。”
江宗主眼光如冬日寒风扫过十二阵,十万分的冷酷无情!
就是它!
原本道尊与贪狼使一段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眼看着即将修成正果,该死的十二阵偏偏来插一脚!
江云崖决定拿十二阵来祭刀。
玄和峰主、破军和江云崖的声音在舒遥耳畔嗡嗡交织,如云里看花,雾里看山,杂声鼓噪时听泉听风,,怎么着也摸不到一个大概真切。
舒遥对万川和道:“无碍,你继续说。”
“我知道他是万川和。”
舒遥一个字一个字,声调不疾不徐,韵律从容,却带着一种格外奇异的力量。
如琵琶大弦响起的最高声,丝帛乍裂时的亢然清鸣,撕扯得人心脏不住蜷缩。
他密密的乌浓眼睫里流转出一片潋滟光晕,是那样引人瞩目,让太阳洒下的光辉也情不自禁在他眼脸边多停留一处。
照彻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也不仅仅止于此。
他骄矜而理所当然,像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丽方配得上舒遥这个人。
绝不会让人生出为何是空有一副美貌的花瓶美人感叹来。
舒遥说:“因为我是贪狼使。”
他张手一抓。
浓重乌云盖住浩荡青天,爆鸣雷光取代煌煌明日。
唯独它们映照簇拥的那个人至始至终不变。
乌发红衣,容光惊人,不可一世。
甚至要比他们凭着几个形容虚虚堆叠,臆想出来的形象还要美,还要狂,还要傲。
有天雷为证,种种迹象又重合到一处去,仙道中人要是再不信,那他们不如摘下自己脑子清汤麻辣涮了吃算。
总比现在顶在脖子上做装饰有点实际意义。
让雪天大笑了起来。
这样夸张放诞的笑声在此时众人皆默的场合下,其实是很不合宜的。
只是仙道众人没有心思去指责他。
而魔道的,七杀若不是一直冷面冷情惯了,七域主若不是拿着帕子边擦眼泪边和倒悬山主惺惺相惜,甚至想和让雪天一起笑。
让雪天话里带了一点意犹未尽的叹息余音:“贪狼啊贪狼。你前段时间拼命否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大约不曾想过会有今日一天吧?”
仙道众人更沉默了。
他们想起自己曾经大声嘲笑过的魔尊和七杀使,对他们翻过的白眼扔过的冷言冷语,就像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一般打得自己脸上生疼,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乃至于隐隐约约对让雪天七杀起了诡异的怜惜之情。
明明说的是实话,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说的是实话,转而被嘲笑脑子不好使——
也确实是非常心酸。
舒遥说:“是啊,我是没有想到过。”
他不像是被激怒的样子,也没当众失态放狠话。
“我先前否认,是怕有害阿珩声誉。”
恰恰相反,舒遥弯了弯唇角,语气寻常平淡得似是不经意提一件让人心生温暖的小事:
“而今我发现,除他之外,皆是能以剑解决的小事。”
“我练剑三百载,从未怕过事。”
舒遥说到这里,有血液似少年时,沸腾在他经脉骨骸里,满腔滚热,不甘寂寞。
促使着他直视让雪天,玩味地说了一句让在场大多数人均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精六插八一身,从来不是为和人讲道理的。”
十二阵前舒遥和让雪天两两对峙,仙魔两道的大乘神情莫测。
台下顾迟笔在一群或是凝固如雕像,或是以头撞剑鞘,或是搞不清状况的小辈里忽然出声说了一句:
“我觉得舒师弟,哦不,是贪狼使,他人挺好的。”
三双眼睛齐刷刷生无可恋盯着她。
分别是引长烟、怀霜涧和临云鹤。
江素问见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也跟着礼貌姓一盯。
怀霜涧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模样,若不是抓着剑鞘用力过度的泛白指节,谁也看不出来她内心震撼:“何出此言?”
因为世传杀人如麻,爱憎随心的贪狼使居然能在看了她写的舒遥最后和贪狼使在一起的玄山秘史后,对她和颜悦色,还给了她大笔的灵石。
顾迟笔如是想。
可见贪狼使为人也很有容人之心,绝不是旁人说的那般狭隘。
但不说让雪天和七杀耳听六面,单是她师父在旁虎视眈眈,也不能让顾迟笔吐出真相。
她略一思索,有理有据道:“贪狼使在魔道的地位很高,仅次于魔尊之下。”
三人以“你说了句废话”般对待白痴的眼神看她。
顾迟笔不以为意,继续平静地论述道:“以贪狼使的身份,即使是做道尊弟子,也是折辱了他。”
引长烟略略有所动容道:“不错。”
顾迟笔说:“可见他对道尊真心一片,不惜为之抛去自己苦心经营百年,浴血拼杀出来的魔道地位,心甘情愿将自己置于被动局面之中。”
三人中,阅历最浅的临云鹤已然彻底动摇,小声道:“我不怪舒师兄瞒着我们了。”
毕竟贪狼使和道尊的爱情故事实在是太过感人。
跨越了仙魔两道,正邪之差,跨越了世俗地位,门户之见。
顾迟笔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得也很像回事。
她觉得自己很对得起舒遥的灵石。
怀着想要弥补玄山秘史和要对得起舒遥灵石的奇妙心理,顾迟笔继续据理力争:
“贪狼使他在凡间晋国时,旁人不知晓,我们却是亲眼见到他以医修功法救了整个凡间的人。无论是有心改过,还是一直如此,皆可见他绝非是传言中喜怒无常,嗜杀成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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