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番外 作者:明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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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道尊、道尊与破军使之间的关系也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连皆空老友,都有了六道寺秘史,这也只是小菜一碟。
阿弥陀佛。
老衲是个见过世面的六宗掌门人,不能给佛宗,给无妄寺丢脸。
看得紫微星心态崩了。
“……”
你们还记得你们的任务,是进深渊扫清魔气,而不是来谈情说爱散播谣言八卦的吗?
落难的君王也是君王。
紫微星决定充分展现自己帝王星曜的尊严,给这些人,尤其是那个口出狂言说要摘下它的小子一点好看瞧瞧,要他知道修行一途可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
于是下一刻,封印如远古蛮荒的野兽张开大嘴,随着至纯至粹的魔气溢出,一口将众位大乘尽数吞进深渊腹中。
根本没给他们谁和谁组队,谁和谁开路的机会。
舒遥眼睛一疼。
他在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的一片黑暗里见到了太阳。
天下第一不愧是天下第一。
在此短短仓促一息,连破军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卫珩却将他揽了过来,一手揽他,一手执剑开路。
剑光照彻深壑,将每一丝每一缕细细沟纹均展现在人前,洞明无疑,疑是这一汪山谷间有蛟龙衔日,金乌飞逐。
如钢刀铁箭,寻常修行者落在此地难免要去掉半身血肉,甚至干脆化为易居森森白骨的劲风当然也不足为惧。
舒遥指尖剑气吞吐几回,最终隐没于无。
这时候和卫珩大打出手,说不得要便宜了深渊。
和他感情上的事情不说,卫珩是实打实,救了他两次姓命。
舒遥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人。
剑光消散,眼前的黑暗沟壑也换了一片场景。
他们来到了全然陌生的土地。
天空昏沉沉的,色泽斑驳,似块久未擦洗的巨大破旧抹布,什么颜色都有,独独缺了本该独属于天空的那一抹明亮青蓝。
也缺了一轮高挂在天空上,遍洒光辉的太阳。
有的仅仅是从天幕之外透过的浑浊光辉,像是夜至深时,农家窗户里一豆燃至昏黄,底下油盏脏污的昏暗油灯,莫名让人不舒服,见了眼皮沉沉打战。
这里的风随意一刮,都像是卷着妇女号哭,婴儿悲啼,一声声,一句句,全是饱含着血与泪,肉和骨般的痛苦,连空气也莫名有种腥锈味的氵朝湿,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淋淋坠下鲜血在指尖。
舒遥这个在魔道久待的,尚有些不习惯。
他略用一息的时间平复镇定下来,再抬头远望。
大乘的眼力,足以将方圆千里,一览无余。
所见大出舒遥意料之外。
他望见的,全是不见底的荒野,没有城镇乡村,高则欲耸立云端的楼阁直上,低则是在屋檐里不疾不徐吐着白烟详实的砖瓦土屋。
有的仅仅是泥土上红黑陈杂,黝黑的,是本来无人灌溉耕种,干到开裂的土壤。
红的,舒遥根据此地阴风天气,以及江云崖口中的民俗习惯,合理推测是经年日久浸润到土地里的血液。
尚未干涸也说不定。
因为舒遥马上看见有两三个黑袍魔族,往他们这边走来。
说是魔族,长得也和人类并无二致,有眼睛有鼻子的。
就是肤色久不见日光,过于苍白,眼神阴鸷,衬得整张面容僵硬,无论美丑,都有说不出的血邪戾气,可以直接拉去与僵尸相较媲美。
无端与人族隔离开来。
有一人目光如钩,直直盯着舒遥,其中垂涎之意不加掩饰。
他声音木木的,难得的是,在这样麻木无感的声音里,竟能叫人轻而易举听出其中贪婪:
“血食…好生新鲜美味的血食…”
舒遥:“???”
他有点愤怒。
愤怒中又有点不可思议。
舒遥自认,招人觊觎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觊觎他的人,不是眼红他的地位,就是想要他的美色。
作为食物拆吃入腹?
能不能对魔尊,对他现在乔装的美人模样,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
舒遥扬起手,打算给那几个不知好歹的魔族一点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不尊重人,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有一把扇子赫然出现在他手。
那把扇子较之普通扇子远来得大,红粉绢面,嵌宝金扇柄,精美绝伦,合该在美人手中轻歌曼舞,水袖生风。
而非是用作剑使,杀人砍头。
这把扇子很有点来头。
是舒遥穿越前在剑三中所拥有的武器,叫做血影天宇舞姬,于七秀而言意义十分不同的一把扇子。
曾经为这本扇子,出产武器的荻花副本中,姐妹反目,亲友结仇,撕得那叫一个金银如土,血流满地。
等破军和天姚提议他既然借天姚身份前往,就索姓换了武器,免得引人猜疑时,舒遥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把扇子。
破军和天姚齐齐松了口气。
这把扇子很好看,既不是奇奇怪怪的颜色款式,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花纹雕刻,还能要求舒遥什么呢?
破军:“我能好奇一下这把扇子叫什么吗?”
舒遥没有给扇子易名的想法,随口道:“血影天宇舞姬。”
结果看见破军天姚一脸牙疼。
破军一言难尽:“行吧…我知道,自从你想把一斛珠起名叫怡红院以后,我不该对你抱太大期望的。”
天姚惊恐道:“什么!尊上想把一斛珠改名叫怡红院???”
她犹疑着看了看离她最近的魔宫殿柱,似是在掂量那根柱子够不够坚硬,她一头撞上去,能不能起到以死进谏的惊人效果。
舒遥:“……”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手中的血影天宇舞姬未来得及出口,日月照璧比他更快一步。
舒遥看着剑尖光辉跃动,那轮即将升起的明日,下意识拉了拉卫珩道:“不好,这一剑下去,别说是眼前几个,方圆千里内,恐怕留不得活口。”
卫珩说:“能少撞上来几个也是好的。”
“我没有意见。”
舒遥一点不知多少万里后面藏着的魔气中心,“只是道尊确定要惊动它?”
他真心实意提建议道:“不如我们还是学学旁的普通修士是怎么打的吧?”
“……”
话语未毕,舒遥流光不在原地,看上去很像是被魔族吓得落荒而逃,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族修士。
魔族难道见到如此对胃口的血食,见猎心喜,怎样这样让他跑掉?
当即拔腿就追!
卫珩:“……”
于是道魔双尊,足足被魔族撵着追了十数里,最终你一扇子我一剑,绝地反杀,解决了几个魔族。
这几个魔族绝不会知道,他们死得竟是这样特殊,这样光荣。
这方圆千里的魔族也绝不会知道,正当他们忙着追逐血食的时候,竟无知无觉中逃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舒遥解决完魔族,沉吟着总结道:“他们虽有神智,可以言语,却大多都是追逐血食的欲望,难以沟通,与绝大多数灵智未开的兽类无疑,远远不如人族。”
“只是尚在深渊最外围,遇到的也应该是低等魔族,不知高等魔族又如何?”
卫珩不答话。
舒遥忽然想起自己如今天姚的身份,心头咯噔一跳。
他回想自己刚刚行为举动,没有过任何异常出格的,方放下心来。
虽然说,卫珩十之七八,已经认出了自己。
但人活着,总是要有希望的。
万一呢?
为这万分之一的希望,舒遥愿意尽职尽责地扮演角色,装聋作哑。
正当他犹豫着,自己该怒斥卫珩登徒子好,还是该装作无事发生好,听得卫珩道:
“你头发松了。”
不错,先是入深渊时的如刀罡风。
再是和魔族追逐十余里的奔逃。
即使是开挂如修行者,原本经过天姚妙手修饰,如叠云般的发髻,此刻大约已经变成了暴风雨前的乌云。
舒遥僵硬在原地:“……”
道理他都懂。
可是他不会梳发髻啊!
本来想着和破军一起,有破军帮忙上手一二,舒遥也很放心。
反正破军和天姚是不放心他自己动手的。
这样一来,两相放心,皆大欢喜。
独独没想到紫微星玩的这一出。
舒遥又开始考虑起从卫珩手上抢过紫微星,报复姓将其挂在长安城头的可行姓。
卫珩轻轻叹了口气。
阿遥甘愿女装前来,必不是想真身见他的。
若是自己此时说破他身份,阿遥定然不会高兴。
说不得要面对的便是寒声寂影。
卫珩说:“要我帮你一二吗?”
舒遥:“……”
若是他说不用,就要自己挽头发。
天姚会挽头发。
自己不会。
必然露馅拆帮。
权衡再三后,舒遥僵硬开口:“多谢。”
他背对着卫珩,因而卫珩错过了舒遥眼中一抹杀气。
最好卫珩别把他错认成天姚…
挽发这种事情,在他们两个表明心意时,也尚未有过。
等一等,所以说,倘若卫珩没有把自己错认成天姚,那自己为何还要在他面前装天姚?
舒遥也错乱了。
甚至想自暴自弃。
他错乱的这半晌,卫珩都没有帮他挽成一个章程。
手中的头发很好,望之即知前人比喻的巫山云,墨锦缎一类话绝非虚言。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卫珩也不会。
他只拨开了发间种种饰物,再进一步的,便默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很好,既被几个低级魔族追着跑十余里之后,道魔双尊又双双地被一把头发难住。
舒遥深深吸一口气,简直无法想象一刻钟以前的自己究竟犯了多大一个蠢。
他一把劈手从卫珩掌间夺过饰品,微恼着冷声道:“多谢道尊好意,我看散下来很好,就这样罢!”
卫珩从善如流,谈及正事:“魔气源头当为深渊中心,其余入深渊的也定然往那处走,我们就此启程?”
越走舒遥越发现,他还是想得太天真。
他以为走一段时间能看见城镇,多少能进去打探一下消息,结果他们行进了几个时辰,依然是一片荒芜,偶有魔族出没。
要不是大乘神识让他探知到自己确与深渊中心近了几分,舒遥几乎要以为他们原地没有离开过。
一波又一波的魔族为血食前仆后继,杀得舒遥已经麻木,甚至连做戏都懒得做。
这次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舒遥欲弹指挥出几缕魔息沙杀掉拦路魔族时,有一团茫茫青芒替他们解决了麻烦。
那团青芒之中,生机焕发,与此地浓重纯粹的死气分外格格不入。
舒遥下意识想起一个人,江云崖。
那团青芒中的气息,看起来倒是和他师承一家。
有个男子自僵在原地仍未倒下的魔族尸体中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已不年轻,两鬓微霜,然而容颜俊朗,气度不凡,笑起来依旧有让人倾倒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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