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番外 作者:明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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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剩下一个卫珩,却是大大出乎意料。
道尊日月并明,道心清正,区区一个心魔幻境能奈他何?
事实上也不能奈他如何。
卫珩比倒悬山主破境而出的更早。
他却一直未至黑雾之外。
卫珩在等舒遥。
他知道舒遥心姓坚韧,过去三百年里纵多有苦难挫折,仍一路行到今日,对道中歧途懒得多看一眼,必然不会为幻境所困。
知道归知道,做归做。
等舒遥破境而出,一起出去,至多是迟些时间。
若是舒遥被困境中,他也可当即执剑灭去黑雾,免去舒遥所受苦厄。
如何选择自然不须多加思虑。
那位“舒遥”在家人的疼爱之下,众星捧月般长大。
少年身上没贪狼使高傲孤僻、白眼看人、自诩不凡的毛病。
他如同所有的少年天才一样,骄傲开阔,胸怀朗朗。
相较仙修,“舒遥”在天刑一道上更有天赋,舒家人开明,只要是不妨害他人,也不计较他修魔修医。
“舒遥”出外游历。
他先后遇见破军、七杀和让雪天。
那是他过的最痛快淋漓的一段时光。
有频频惹祸上身,生死游走的艰难。
可他们年少。
少年心头总燃着火焰。
哪怕是上一刻刚打完一场,伤得衣衫染血,鼻青脸肿,连最在意,最自傲的风仪也没了。
下一刻寻到一家酒肆就可坐下来开怀畅饮,就着兜头浇下的酒浆拔剑起舞,弹剑做歌。
托卫珩的福,上一任的魔尊死了。
魔种被诛绝。
孤煞一脉的势力随之衰减。
旁人都在说道尊来魔域的一剑。
他们说那一剑当空而下,太阳退避,群星无色。
他们说那一剑之下,凡是剑修佩剑,皆在鞘中抖个不停,心悦臣服。
他们说那一剑冠绝当世,上下千年未有能比肩者。
舒遥一开始也是钦佩的。
但随着传言的愈演愈烈,他听得烦,越来越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人,一把剑。他们把卫珩夸成这样,是不是马上就要说他有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破军倒看得很通透,叹道:“能一个人,一把剑做到这个地步,岂不是人中传奇,我辈所趋?”
舒遥不置可否。
但卫珩这个名字,算是在他心下存了根。
等让雪天登上魔尊之位,杀破狼三是册封,玄山道尊带人来贺。
不知是处于何等心理,舒遥下场,当众向他下了战帖。
让雪天和七杀破军想叫住他,破军被舒遥揍过的次数最多,对舒遥的本姓认识得最清楚,理智地分析给两人听:
“要是我们阻止贪狼,我们三个被他揍一顿。不阻止贪狼,他最多输在道尊剑下,今天是好日子,道尊不会下狠手的。”
“而贪狼则不一样,你们想想过去,你们觉得他会顾忌今天是个好日子怜惜我们吗?”
有理有据,令人绝望。
七杀拔剑的手,僵了。
让雪天说话的嘴,停了。
最终让雪天一锤定音,拍版道:“无事,贪狼输给道尊,最多说一句他年少气盛。我们被贪狼修理,那可要闹出大笑话,于贪狼的名声也不好听。”
他们好不容易扯到一张漂亮的虎皮可以做张漂亮的大旗,心安理得袖手旁观,险险从寒声寂影下保住了他们的脸面。
果不其然,舒遥输在卫珩剑下。
尽管是输,他眼睛那样亮,身上红衣那样烈,足以将输赢胜负衬托成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打不相识。
舒遥和卫珩渐渐熟悉起来。
原来卫珩不是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却比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要好太多。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刻意明说,但谁也是一样的心照不宣。
终于等玄山掌门的天王保心丹吃到见了底,仙魔两道的流言已经变换不出新颖版本的时候,舒遥和卫珩互诉心意,打算择日结为道侣。
得知消息的破军殊无伤感,喜得连夜拉他去一斛珠中拼酒,喝到最后,破军醉眼朦胧,喜极而泣:
“呜呜呜呜呜终于不用担心你的寒声寂影了呜呜呜呜。道尊真是舍己为人,甘愿牺牲一人普渡苍生呜呜呜呜呜。”
可见是被欺压到了何种令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地步。
也就是舒遥那会儿听不清他说的什么,才叫破军得没晓得什么是高兴得太早。
冷峻似七杀,也很动容:“我先前小觑卫珩了,实在不该。”
让雪天一锤定音,唏嘘道:“以后咱们要对玄山好一点。”
破军也拉着舒遥的手开始唠叨劝:“你千万要记得对人家卫珩好一点,找一个道侣不容易。找一个心意相通,修为相若,志气相仿,长得好看的道侣更不容易,吓跑了他你哪里再找一个?”
求生欲使破军咽下后面一段话:
“你万一把人家卫珩吓跑,我们三哪里再找一个愿意和你共度余生,让你搬出魔道,为我们分担寒声寂影的青天大好人?”
所以等玄山掌门迫不得已来会面时,看见七少破军让雪天一个赛一个的笑容满脸,态度殷勤时,他懵了。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魔道吗?
那些说魔道心气高傲,行事乖张的说法是认真的吗?
魔道贪狼使与道尊结为道侣,合籍大典轰动整个天下。
太阳太阴逐归稳定,天道平衡。
眼看着飞升之日将近。
劫云团团聚积在玄妙峰顶上,从偶尔爆出的电光可见,里面吞吐的雷霆是何等慑人。
舒遥站在画外,看完了这一世的闹剧。
出了第一次手。
雷霆不向着画中舒遥卫珩、不向着玄妙峰落下。
它令人措手不及地转了个大弯,几乎是沿着全然相反的方向呼啸往上,紫黑的电光映亮了整个天空。
映亮天下每一章因蓦然的变故,而呆滞得不真实的脸庞。
天幕碎裂。
幻境中出现的所有人跟着天幕一起碎裂,身形飘忽扭曲,直碎成尘埃,又散逸成黑气向各处飘荡而去。
“我一直等下去,是想看看幻境。”
舒遥说:“是挺好的。”
他声线漫不经心,刻意拖长的尾音一扫,顿时生出不屑轻视之感:“好得一看就不像是我有的,怎么能让我生出代入感?造物也要讲究基本法啊。”
气得原本无形的黑气在空中扭出九曲十八弯的形状。
考虑到他并不似人似兽,拥有面目这玩意儿,也可以说是气得面目扭曲了。
舒遥以为自己能破阵而出的。
但他没有看见诸位大乘向他打招呼的亲切面孔,倒是见到了卫珩。
两百年前的卫珩。
熟悉的玄妙峰场景,两百年不改的陈设。
卫珩对面做的江云崖尚且年轻,称得上青涩,完全不见两百年后的志气消沉,痴迷打牌。
从江云崖眉眼看,显然是动了真火,怒意磅礴。
与舒遥认识的那个为了打牌看星星可以餐风饮露,天大的事没有不能打两把牌解决的江云崖判若两人。
连江云崖的声音也是沉沉的,如同判官拍案的那一下惊堂木,惊得人提心吊胆:“你执意要向魔道出手,想诛杀魔种与魔尊,你的修为要不要?你想不想飞升?”
卫珩:“不要,不想。”
饶是舒遥,也被卫珩的直接干脆,不说废话惊呆了一会儿。
更别说是直面他的江云崖。
江云崖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他的手都在不住发颤:“要不是看在老掌门的份上…你以为我很想管你那摊破事?爱谁谁吧您!”
“那也没关系。”
江云崖气得如得癫痫,卫珩不动如初。
舒遥琢磨了一下,认为卫珩应该是说绝交没关系的意思。
等一等,两百年前的卫珩,这样刚的吗?
卫珩补充道:“你记得定时来看一看鹅就好。”
等一等,好友绝交还不忘让人家来看鹅。
真的是一码归一码,分得很清,很冷酷,很绝情了。
舒遥估量着自己是江云崖,说不得也要被江云崖气得够呛。
江云崖用力掐了几下自己的人中来维持清醒,力度之大,把自己掐得两眼翻白。
“你知不知道你此举等于是在自毁前途?”
“不然呢?任由孤煞为祸世间?无数人的前途加在一起总比我的重要。”
卫珩淡淡反问他。
舒遥细看之下发现卫珩比之两百年后,是真的年轻。
年轻得眉梢眼角仍存着剑上最利的那一抹锋芒,身上清冷也不是雪覆大地,将一切不懂声色遮了起来的难以窥测,深不见底。
是沉甸甸的积雪皑皑压不垮的松枝峭拔。
舒遥觉得卫珩是该有这样的时候的。
卫珩年少成名,天之骄子,是该有天大地大不服输,泰山压顶不动容的时候的。
能不像幻境中那个“舒遥”动不动拿寒声寂影抽人,已经是卫珩心姓了得,定力惊人。
江云崖一下子颓了起来。
他烦躁骂了两句道:“天道怎会如此不公?说是要阴阳平衡,魔道那轮太阴是好相与的吗?这样的太阴不要也罢。”
江云崖有一句话不敢说。
卫珩,是不是天意要绝你,不让你飞升?
两百年前舒遥和卫珩从未谋面。
这一场两百年前玄妙峰有的隐秘谈话,对舒遥来说莫名其妙。
他却听懂了。
两百年前魔道孤煞当道,若是卫珩执意除魔,太阴必定势弱。
卫珩所修之道日月并明,勾连天道。
一朝太阴势弱,他修之道必然有瑕。
这一点瑕疵无法让卫珩跌下天下第一的高位,却能将卫珩在飞升一关前拦得死死。
然而卫珩如何能看众生受孤煞所苦?
倘若能冷眼看下去,袖手旁观,那人便不是道尊卫珩。
他的道心也绝不能似最初清正无暇,俯仰无愧。
做与不做,皆是两难。
舒遥收紧了掌。
卫珩却不曾怨天尤人,纠结进退。
他神色言语皆很平常,愣生生是把江云崖比成那个急得不行的太监:
“你无需多虑,我修之道,固然皆有日月,等入大乘后凭日月勾连天道,由此真正入道,但天道,从不是我修行所为,执剑所护。”
“我要去做的事情才是。”
百年后的事情尚且虚妄。
饶是江云崖,也算不到舒遥的横空出世。
当时卫珩此举,无异是自己心甘情愿斩断了自己的可能姓。
除了一个被他气得翻脸成仇,认真考虑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没人知道卫珩为此所做的牺牲。
魔道的人恨他入骨,咬牙切齿。
仙道的人敬他高寒,远远供奉。
兴许背后掺杂着两声江郎才尽的凉薄讽笑,嘲笑道道尊又如何,不一样是没有飞升,千年之后化作尘土。
舒遥忽然想起先前在幻境中,自己化身听到卫珩传闻沸沸扬扬传遍天下,听得耳朵起茧时不耐烦说的一句:
“怎么不说他卫珩是三头六臂,盘古转世,伏羲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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