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千山处有万水 作者:雁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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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说的是束缚,修魔讲的是放纵。过之皆违背于大道,所以在为师看来修仙修魔不过是趋向大道的一种途径,最后总归是会殊途同归的。”
林疏行从椅上起身,走至窗口,负手而立,看向窗外再度的秋景。
来这修真界一年多,于修炼之事他也不再是出来的愣头小子一无所知,他已有了自己的一分见解,于魔族他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怨怼,但也不会表示出看好。
放纵总归是比束缚更容易让人沉迷。
“南儿,为师虽对魔族无多大厌恶,但为师修的是仙,这番言论,你我二人之间说说便罢,莫要与外人提及。”林疏行深知修真界不少人恨魔族入骨,也不想穆南因着这番言论成众矢之的,严厉告诫道。
“徒儿明白。”穆南郑重回道。
林疏行颔首,满意地看着穆南乖巧的模样,知道他听了进去便放了心。现在打死他也不会知道,他这徒弟听进去的可不止这些,修仙修魔,到了他一度被逼上绝路,两人多次关系降至冰点,他才后悔起今日的一番言论,也对此有了不同的看法。
“师尊也是要和我们一起呆在血骨岭吗?”刚出了门派,穆南便自觉舍弃了与众弟子一同乘骑飞行兽风翼,站到了自个师尊的剑上。
“嗯。”林疏行淡淡应道。
穆南嘴角高兴地上扬,拉着林疏行衣角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林疏行发觉连忙拽住穆南的手,急急道:“拽紧了,不然扔你回去和他们一起乘风翼。”
“徒儿知错了。”穆南笑着重新拽紧林疏行的衣袖。
林疏行瞥了眼自家徒弟傻傻的笑容,再度下定决心回去要好好教育一番。人心险恶,这徒弟太老实,将来行走江湖实在是会吃亏的。
血骨岭一行,上寒宗弟子十七,其他五大仙宗共占弟子七十一人,以红绡阁最为弱势,仅仅八人,其余十二人来自其他八所大小门派。六大仙宗共派领队十二人,其余八人则来自那八所门派,监管弟子的同时也保障弟子姓命。
血骨岭是魔族边缘地带,素来混乱,仙魔同住。百人入岭,可以组队也可独行,腰间令牌记录斩杀魔族所得的勋点,勋点越高者排名越前。
当然这勋点也并非只能通过斩杀魔族才能获得,灵兽奇石异草甚至夺取他人令牌皆可获得相应勋点,牌内自带空间,只需将这些物品放入便可。
因着试炼弟子共分金丹筑基炼气三层次,所以这血骨岭也划分三区,一层次一区互不干扰。
不过这试炼也并非完全公平,对那些主攻炼器炼药的弟子来说,他们弱势不少。好在即使令牌被夺失去资格回去也是前一百名奖赏不少。
上寒宗一行人在天黑之前下了剑,进了城,寻了个客栈准备歇息一日,明早动身。
大厅里,灯火燃的通明,十七个弟子团团围了三桌,一个个的兴奋的把酒畅言,称兄道弟的。浑然将试炼一行当成难得出宗门的游乐。
林疏行到楚末弦房中商讨完事,出门正欲回房,扫了眼楼下还算不怎么混乱的酒席也省了阻拦的心,有心让他们放纵一回。
穆南抬头饮尽杯中酒,瞥到楼上那抹白色身影,笑着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声音不算低的唤了句:“师尊。”
周围一席人听到他声音,连忙扔下就被,慌乱的起身行礼,特别是那些知道他脾姓的金丹期老弟子一个个的冷汗直滴,连着那平素里一向无视林疏行周身冷气的景洛也不由得心里发怵。
一个个的将哀怨的视线悄悄投向穆南,谁让他好好地把殿主叫下来做什么。
穆南看向四周,自家师尊有这么可怕?
林疏行淡然一步步走下楼梯,经过那些弟子身旁,施施然坐在了穆南旁边的位置,看着四周还站着添堵的一群人,道:“还站着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今夜本尊不管。”
“是。”众人抹了把汗,回了座,殿主都已这么说了,也就不再估计什么,继续热闹。倒是苦了穆南那一桌,渐渐地人就偷偷溜到了其他两桌。
“叫为师下来做什么。”
“没,就是想师尊都没吃晚饭,一起用些。”穆南取过干净碗筷,放在林疏行面前。
林疏行也没推拒,接过筷子夹了筷菜,没了修为的那几个月可没少吃饭,如今虽然修为恢复,倒是填了几分口舌之欲。
“师尊,这盘菜可是店内招牌,叫做水田白鹭,师尊尝尝。”穆南夹着块鱼肉放入林疏行碗里,撑头笑着说道。
其他两桌看到这一幕的弟子,顿时如被水泥浇筑,全身僵硬在那,嘴张得老大,手中筷子掉了也不自知。
殿主一向冷漠,仙人之气不尝尘世俗食,今个儿,是我们看错了吧。
林疏行看着碗里没刺的鱼肉,伸了伸筷又放下。“为师不食荤食,南儿自己吃吧。”
穆南眨着眼,一脸祈求模样:“师尊,就尝尝,就一口。”
“好。”林疏行看着他一脸期待,也不忍拒绝,应道。
穆南回以一个干净的笑。
“南儿,可想出去逛逛?”林疏行看这天色尚早,而自家这徒弟定是没出过上门,也便想到带他上街走走。
“嗯,师尊最好了。”
“答应为师,一路跟紧,别乱走,还有这酒少喝些,还是个小孩子用不着烂醉。”林疏行拿过穆南手中灌满的酒杯,放下便出了客栈。
城里夜间热闹的紧,穆南牵着林疏行衣角,孺慕的视线落在身侧。师尊,不管前世怎么,这一世,徒儿认定你了。
第15章 情愫初绽
修真界并非人人都入宗门或成散修想得道成仙,有不少的凡夫俗子便在山下城镇乡村扎根生活,也有皇朝或是江湖。
那山下凡人聚集之地渐渐被称为凡界。不过通常都是修真界,凡界混为一谈,不分彼此。只是修真之人入了宗门不离尘世,只会隔个几年下山收弟子或是历练。
街市灯笼高挂,漆黑夜空,黄红街道,商贩吆喝之声格外的响亮,玲琅商品,还有络绎的人。
穆南知道林疏行喜静不喜热,更不喜欢四周拥挤的全是人,便有意无意的挡在林疏行身前,替他拦去不少的桃花。可惜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拦住那些花蝴蝶露骨的视线,还有那一阵阵的娇笑,扑鼻的脂粉。
“诶哟,这公子哥儿可真俊。”有痴女花枝招展地捏着锦帕,扭着蛇腰,痴痴笑道。又趁机取下腰间香囊,眼含魅丝,将那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直直地抛给了林疏行。
林疏行脸色冰冷,两根手指捏起那香囊,一本正经地递给那女人。“姑娘,你东西掉了。”
那女人面红三分,贴近了身子,娇媚道:“公子可真是会说笑,这香囊可是小女一番心意,公子就莫要推脱了。”
林疏行面上蒙上一层寒冰,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倒是有些无措,急急地与那女子拉开一段距离,冷冷说道:“姑娘自重。”说着就想将香囊还回去。
穆南指尖红光一闪,投向香囊,瞬间将那鸳鸯烧成了一团灰烬。“师尊,别理这些,我们走。”
“嗯。”
“哼,你这人真是没趣。”那女子在周围一阵讪笑中哼哼跺了跺脚,忿忿然不悦之色溢于言表。穆南转头瞳孔微眯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对上那双眸子,心悸地赶忙收了声。
穆南吃味地对上林疏行眸子,道:“师尊,那香囊可还好闻,师尊若喜欢,徒儿改日亲手绣几个送与师尊,可好?”
林疏行撇开视线。“你真当为师对这些事什么都不知道?小小年纪不专心修炼,净想些什么?”声音里三分教导,五分不悦,还有两分不知是什么。
“是,师尊。”穆南面上认错,心里暗道,您若是早知道,又怎么会接过香囊?与君香囊,表吾情衷,回去自个儿一定要绣上几个塞师尊枕头下面,这样师尊成了自己的就没人抢了。
想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薄薄的双唇上印上青紫,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染上情/欲的红霞,夺眶的泪滴,玉碎般好听而又令人血脉喷张的求饶声……
该死的,自己想到哪里去了!穆南俊脸微红,急忙拉回神游的思绪。他是我师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我是师尊的弟子,常伴其身,尽孝与忠。可是,为什么感觉,这样不够?
“这位公子快些进来,奴家可是想死你了。”娇滴滴的让人作呕的声音拉回心不在焉的穆南。原是在不知觉中两人逛到了烟花柳巷之地。
这条街倒是有个好名,叫做花柳街,一整条街,灯火明亮,讨喜的灯光下的姑娘莫不是穿着薄薄一层纱,莺莺之声,蒲柳之姿,全没了女儿家的矜持,掩嘴娇笑,伸手拉人,以暴露的肌肤贴着进楼人的胸膛,半推半拒更似欲拒还迎。眉眼里的媚态撩动着恩客的心弦。
连那些小倌也是各个长着雄雌莫辩的脸,全没了男儿的硬朗,阴柔的面庞胜似女子。
林疏行刚一转进花柳街便欲回头退出,可惜了那些人难得瞧上一个相貌如此出尘,气质更是非凡的男子,怎甘心就这么错过了。
林疏行黑着脸冷冷瞧着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男女,穆南倒是很清闲地待在身后毕竟他就算姿色同样不逊于林疏行,可那年龄摆在那。谁高兴去服侍一个小屁孩。
“公子,您怎么这么狠心,来了都不去天香楼找奴家。”
“公子,您应该来醉欢楼,保您醉后欢愉不思归。”
“贱/蹄子,公子与我可是熟识,当然是入寻芳阁莫属。”
那些人东一个扯着衣袖,西一个挽着臂弯,东拉西扯的。全然没看见林疏行那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握拳,指尖发白,克制住一剑灭了周围的冲动。
冷哼一声,东霜出鞘,银白色的剑芒闪过,唇瓣微张,吐出四字。“不知廉耻。”
穆南噗嗤一声,在一堆被惊愕地愣住没回神的莺莺燕燕中将林疏行拉了出来。“师尊,您真是直言直语爽快。”
“南儿看得可还满意?”林疏行淡淡扫了眼穆南。
穆南收起戏谑的神情,正经的回道:“弟子不敢。”
回应的是林疏行一声冷哼,穆南摸了摸鼻梁,乖乖闭了嘴跟紧了林疏行。心里一阵阵的愁喜交集,愁的是师尊这个榆木脑袋不通情欲,喜的却是暂时自个儿可以独占着师尊。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小疏行,小疏行——”还有一眨眼就到了两人身前的蓝色身影。
剑长风发丝微乱,从老远奔至林疏行身前,咧着嘴献宝一般的伸出右手,指尖捏着一截红绳,挂着一个护身符,红色的袋子银丝绣着祥瑞纹,红丝封口,末端挂着两颗晶莹珠玉。
“小疏行,这个可是我特意到前面祈福树下祈求来的护身符,给你了。”剑长风拉过林疏行一只手,将护身符稳稳地放在掌心。
“长风。”
“反正送给你了,你留不留随便,别还给我就行,走走走,我们一去逛街去。”剑长风很是自觉的拉过林疏行,大踏步地前进,无视另一边穆南敌意的视线。
“多谢。”
“师尊,我们也去祈福树那。”穆南抬头,看到林疏行允许的眼神才大胆的拉着衣袖走向祈福树。走前不忘对着剑长风得意一笑。
这死小鬼,以后一定让你乖乖叫声师夫。剑长风腹诽道。
祈福树是在这个城还是一个破落乡时就长在河边的一棵古槐树,枝干遒劲,叶茂。树干上挂满了红黄色带子,带子上墨笔写着祈福心愿之语。有些红色艳丽,墨迹清晰,而有些则红色褪尽,灰败蒙尘。
树下则是不少卖着各种祈福之用的物品,一个个的脸上带着憧憬喜悦。
“师尊,你相信这些么?”
“不信。”林疏行想也未想回道:“为师只相信自己,命不由天由己。”淡淡的音调里有着一种不折的傲气,可穆南听着感觉到更多的却是独自一人,瑟缩地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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