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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首的傅壬章呢,却是在想着,朱珏该睡醒了吧,会不会饿了?会不会想他了?
一刻钟都呆不得,撂下一句退朝,人就没了影子,如今春暖花开,御花园里有了点春色,傅壬章没空看,疾步跑回殿中,果然,朱珏刚醒,见着他进来,自己坐起身,举起手打个哈欠,小声嘟囔着,“饿了,想吃荷叶鸡。”
对他,傅壬章是无所不应的,吩咐一旁的太监去,他抱着人亲自给他穿衣服洗漱,然后坐圈椅里喂饭,吃了撑了,朱珏才回头问他,“你怎么又不吃?”
傅壬章没有胃口,撒谎说,“我吃过了。”
这样,朱珏这几日精神紧绷,好不容易能休息,自然又倒回贵妃榻上,蒙着块纱布,晒着太阳接着睡回笼觉。
接下来没什么事情,直至,杨镇进宫,傅壬章允了他出京做官,特意来跟他告别的,也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大哥怎么来了?”
杨镇见他脸色红润,很是心安,顿了顿才说,“我准备要去江浙地区做都督,可能,一年半载的回不来,你自己在京中细心点,尤其,别惹着圣上的逆鳞。”
逆鳞是啥?
朱珏笑他操心的命,无所谓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和嫂子去吧,等着回来时就有个小外甥小侄女了,可多幸福呢。”
杨镇想起妻子温顺的模样,一时语塞,又同他说了几句,然后让宫人领着出宫。
杨镇走了没几天,郑钟扬也进宫来跟他告别,朱珏对他不一样,特意看了眼周遭的太监,才听他说,“怎么,都不请坐下我喝杯茶?”
朱珏刚才出去逛了园子,伸手示意他坐,拿出来折扇唰的打开扇风,午后的天气有些热意,太监沏茶过来,朱珏亲手给他倒一杯,温润润的回话,“这宫中的茶又不花我的银子,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可劲儿喝。”
郑钟扬抿了口,侧眼看着他,“我准备四处周游,可能,永远不会回京城了…”
朱珏瞬间觉得嘴里的茶变的涩苦涩苦的,闷头答应声,“唔,好。”
“你多注意身体,别生病。”
郑钟扬说完就把杯中茶饮尽,站起来大跨步的往外走去。
几日之间,他的朋友们都离京了,只剩下他自己,和,傅壬章。
傅壬章晚间回来见他情绪低落,从背后抱住他,手指摩挲着他手背,问,“不高兴了?”
“没有,挺好的啊。”
扳着他脸转过来,唇贴着他鼻尖,细细的闻着他身上的香气,“等我忙过了,领你去草原上闹腾去。”
朱珏当然知道刚亲政,定然忙碌非常,也没强求,俏皮的回答,“没事,我就逛逛御花园就行,你专心的处理政事吧。”
两人又说了些贴心话,吃过晚饭,傅壬章回前殿处理奏折,而朱珏在后殿看话册子,对,就是话册子,那时候大皇子给傅壬章送来的,朱珏觉得没意思,偷偷的一瞧,傅壬章竟然藏着许多,这才翻看起来,越看越痒的慌,索性披了披风往前面去。
夜风徐徐,一盏灯笼摇摇晃晃的,经过一处花园子的时候,听那边传来声音,朱珏在这儿正好能看见傅壬章的背影,而他对面站着个青年,一身的锦衣春袍,眉眼带笑,声音好听,“我知圣上喜爱象棋,父亲特意寻来一副白玉的,圣上瞧瞧?”
傅壬章的声音清冷,“不必麻烦,朕还有事。”
那边的青年未动,接着说,“圣上要去寻豫恩伯吧,我听说豫恩伯曾经和大理寺寺卿有过暧昧关系,还被六皇子掳去几天几夜,这种男人,圣上还牵挂着,可见心胸的确很宽广。”
傅壬章神色一滞,旋即转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若论说才情,我比他过之而不及,若说对圣上的情意,我早在府邸时就情根深种,他有什么好,值得圣上如此维护?”
对面帝王的眉目间聚集了狂猎的风暴,只待乌云密布,“口才这般好,以后都没用了,该多可惜。”
顿了顿,冲着侍卫招手,“来人,杀了他。”
对面青年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圣上,我父亲可是扶持您登上了王位,而且您母亲承诺过,一旦保您登基,我就能进宫做男后,你,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朱珏刚想上前去劝,却听见了这番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傅壬章似乎不耐烦,蹙眉说,“朕从未答应过,所以,你还是得死。”
说罢,直接抽出来侍卫腰间的刀,横刀过境,人头落地,鲜红色的血喷射了花园里到处都是,傅壬章看着刀尖上的血,身形微微一颤,从四肢百骸中流出来的颤抖和兴奋,他想把除了朱珏以外的所有人都杀光,只剩他们俩,这个皇宫中偌大又荒芜,只有他和朱珏,多好啊…
身后的朱珏能清晰的听见血肉横飞的撕拉声,甚至于那个青年最后的那声惊呼他都能听的详细,浑身僵硬着倏然颤抖起来,发现男人要回头,忙蹲下躲灌木丛里,眼睫颤啊颤的,乱了心际。
傅壬章不得已重新回后殿换了身绛紫色常服,在架子前一点一点洗干净手,看着一盆的血水莫名的手指摩挲着,这个颜色真是漂亮,回头吩咐随侍太监,“按照朕和豫恩伯的身形各定做一套大红色的喜袍,唔,样式要双龙戏珠的,再者,吩咐宫中,明日张灯结彩,就按照娶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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