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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里,余风都活在余哲林的阴影下。午夜梦回时,他看到余孟文不停地指着鼻子骂他,自己跪在余哲林盖上白布的尸体前,想要去触碰,却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余哲林坐起来,幽怨地看着他,埋怨他为什么那么多事,为什么要去游乐场,为什么要害死他,然后便扯开一抹阴诡的笑容,说“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次在公共浴室我就知道了。你喜欢我的,所以你就要害死我,为什么,为什么?”
余哲林嘶吼着,张牙舞爪地要掐住余风脖子。余风真真切切地感到了窒息感,脖子被紧紧勒住,双手奋力挣扎,却是越来越紧,“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余风听到。
每到这里,余风便会突然地醒来,全身出满了冷汗。
这一夜,余风又梦到了。
余孟文在手术室外对着余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余风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鲜血,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张铺了白布的病床,只是白布下是平的,没有一具身体应有的起伏,但余风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病床走去。他没有跪下,双手也没有鲜血,他伸出手,想要掀开白布,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余风”,余风定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体,看到余哲林穿着那天赴约的枣红色毛衣,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是余哲林在叫他。
余风想要开口,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他定定地看着余哲林。
余哲林笑着看着他,“那时来不及就走了,忘了要好好告别。那就永别了,余风,有空的时候,也别想我。”
余哲林依然笑着,只是身上渐渐被染上了暗红的血,枣红色的毛衣颜色愈来愈深,变得暗沉沉的,惨白的脸上被伤痕和血迹模糊得辨不清模样。他径直走到余风身后,掀开病床上的白布,躺了上去。
余风撑不住地跪了下去,泪水不知何时布满在脸上,他想说些什么,但张开的口只能发出啜泣声。
“余风,余风……”季辰远轻轻摇了下余风。
余风醒来,发现眼前朦朦胧胧,双眼一片湿润,他忍不住摸了下脸,脸上也是湿哒哒的一片。
“别用手来擦,我去拿块帕子来。”季辰远说着就下了床。回来时手里拿着刚清洗过的帕子,还有些温。
他细细擦拭干净余风的脸,又拿起手把手心手背都擦了一遍。
“身上都出汗了,擦一擦,换身衣服吧。”季辰远又说。
余风点点头。
季辰远伺候着余风又舒舒服服地睡下。他轻轻抚着余风的背,哄道:“睡吧,不怕,我在旁边呢。”
余风看着季辰远,突然鼻尖一酸,双眼又是一片湿润,他硬撑着,把头深深地埋进季辰远怀里,双手紧紧抱着。
季辰远把人往怀里收了收,低头轻轻吻了下余风的头发,“睡吧。”
余风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不免有些失落。
刚要下床时,季辰远小心地推开了门,手里提着个食盒,“醒啦,还早着呢,要不再睡会吧。”
余风看着他走到桌前,摇摇头,“不睡了。”
“那来用早膳吧,你是要玉米饼呢,还是皮蛋瘦肉粥?”季辰远打开食盒。
余风一惊,果断做出选择,“玉米饼。”
季辰远将早膳摆好,冲在一旁洗漱的余风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和翠儿待在家里,别乱跑。记得吃玉米饼啊。”
余风擦干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季辰远就跳上马车离开了。
看着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余风心里难受极了。
到了中午,季辰远也没有回来,连季辰闵也不知所踪。
余风和翠儿闲来无事,就在房间里玩五子棋。外面传来马车的声音,余风心里一喜,推开门一看,原来只是陈小。
“你怎么回来了,王爷呢?”余风问。
“季余风公子,王爷现在还脱不开身,我给你送午膳来了。”陈小放下食盒又匆匆离开。
又走了,看着桌上的食盒,余风失落极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酉时。
尽管太阳已经西沉,但它依然还在漏着光,把四境亮个通透,就是不肯将主场交给明月。
天色越来越暗,余风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翠儿在一旁和风鸡玩。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銮铃清脆的声音,余风抬起头看向门外。
马车缓缓停下,季辰闵跳下车,示意余风,“余风,季辰远喝醉了,你去里面扶他下来。”
余风心里有些恼怒,一整天不见人就是去喝花酒了!
余风甩开车帘钻进马车,正想骂一下季辰远时,他楞住了。
季辰远一身红衣似火,眉目凌厉,十分撩人。
季辰远伸手把余风拉到自己身边,从车里的小柜里取出了一套大红的新衣,递给余风,“换上。”
余风惊魂未定地接过衣服,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辰远挑眉,“怎么,又要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各位读者小天使的支持!
☆、第二十章 春宵
季辰闵看着马车消失在琼林里,轻轻笑了下,季家怎生出这么个情种。
马车里,余风看着这条浮翠流丹的大氅,满心的欢喜,指间不住地在金丝银线绣成的合欢花上摩挲。
“怎么就要穿这个了?”余风问,嘴边藏不住地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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