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榭叫了一声,见管清闲头也不回,只好高声叮嘱道:
“午饭多弄几个菜!”
话音未落,便见管清闲飞快窜进厨房,乔榭好笑地摇摇头,转身走了。
片刻,管清闲的脑袋从门框后冒出来,圆睁的眼警惕地扫了眼庭院,见庭中空无一人,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徒弟,你看什么呢?”福喜看见他这小心的举动,忍不住压低了嗓音问道。
管清闲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住福喜走到一旁,问道:
“福喜,成平郡主和凌将军大婚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昏过去了,怎么一醒来却在我自己房里?到底是谁救了我?”
“徒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得叫我师父。”福喜板起小脸,随后想了想,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婚宴上一片混乱,一伙刺客突然跳了出来,我都吓懵了!乔榭一下子就出现了,他和凌将军府上的人一同把那些刺客都抓住之后又突然跑了!是黑寿说府上不安全,要带我回院子里躲躲,我们刚回去就看见乔榭从你房里走出来,进屋一看,发现你昏迷着,头上脸上都是血,可吓人了……”
福喜的描述勾起了管清闲的回忆,浓重的铁锈味仿佛近在鼻尖,他有些反胃,于是打断了福喜:
“后来呢?”
福喜诚实地回答:“后来他就走了啊!当时我还以为你被他砍了,还是黑寿帮你擦了脸,我才知道那些血是溅上去的……”
管清闲机械地点点头,有些魂不守舍。
当时他只看见刺客的手臂如同泥塑的一般整个掉了下来,随后便不省人事,醒来没几个时辰又离开了平遥城,压根没时间过问当时的具体情况,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凌府的护卫给救下来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乔榭……
想到这,再想想自己平日里对乔榭的态度,管清闲顿时觉得坐立难安。
他以前是不是对乔榭太苛刻了?
仔细想想,乔榭只不过是站错了阵营,好像也没有书中描写得那么罪大恶极……除了贪财。
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站错阵营这一点已经足够要命了,毕竟在《权谋天下》这本书中,八皇子景曦是男主,乔榭却坚定不移地当着老皇帝的左膀右臂。
虽说现在看来,乔榭和八皇子之间的关系不咸不淡,但两个人毕竟站在对立面,乔榭注定无法战胜拥有主角光环的八皇子,未来等待他的下场定然不那么美好……
想到这,管清闲忽然愣在原地。
等等!自己可是八皇子阵营的,这样说来,他和乔榭应该是敌对关系才对,可乔榭还救了他一命……这怎么算?
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先报恩,再敌对,也说不过去啊!
管清闲陷入沉思。
一旁的福喜见他撑着脸,表情十分深沉,于是拿了一些新鲜的食材放在案板上,利落地切菜。
反正徒弟每天都在偷懒,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身为师父当然要以身作则,好好干活。
唰唰的切菜声十分有节奏,管清闲伴着这节拍,思绪奇迹般明朗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思想误区——
为什么他和乔榭非要站在对立阵营?他完全可以把乔榭拉到八皇子阵营这边啊!如果他能说动乔榭成为八皇子景曦的人,就不用再纠结乔榭究竟是“恩人”还是“敌人”!
切菜声停了,福喜切完了满满一菜板,抹了抹刀刃,转身又走到食材区挑挑拣拣。
思路豁然开朗的管清闲却情不自禁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欢欣鼓舞:
“太聪明了!我果然是天生的政治家!”
“什么家?”一颗脑袋从窗口伸进来,温和欢快的嗓音响起。
管清闲随意一瞥,只见景曦伏在窗棂上满面笑容,他顿时一个激灵,收回高高举起的双手恭敬道:
“参见八皇子殿下。”
“管高人不必多礼。”景曦摆了摆手,见管清闲起身,他略微往前躬了躬身,同时脸上笑意更深,压低声音问,“不知高人可知道,国师大人今晚会去何处?”
“……嗯?”
管清闲怔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操着一个世外高人的人设,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含糊地说:
“国师大人今晚的行踪,小人不太方便透露……八皇子不必心急,耐心等待便是。”
“这样啊……”
景曦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管清闲见状忙打岔道:“对了,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找乔大统领,只是他好像不在。”
说完,景曦正要转身离开,这时福喜提着两颗萝卜慢吞吞地走到菜板旁,将菜放下时还顺便扫了眼聚在一处的二人。
景曦眨眨眼,忽而叹了口气,神色不虞地开口:
“不过我想,乔大统领该不会想见到我。”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惆怅。
景曦说完正打算离开,突见管清闲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旋风般窜过来,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激动道: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乔大统领可想见您了,他现在不在,就是急匆匆出去找您去了!”
找他?
景曦眨眨眼,心里有些不相信,但望着管清闲激动到涨红的脸,他捧场地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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