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落永昼方知道那是秋青崖对他的认可。
那会儿他心里卧槽了一句,心想这个小青有趣啊,不按常理出牌,可比二师兄撩起来有意思。
落永昼也真逞强,当真伸手去拽了秋青崖,两人不知道谁拉谁,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
台下的祁横断向崔无质抱怨道:“让他得了天榜第一,指不定尾巴怎么翘到天上去,怎么向人家得意洋洋炫耀。”
话虽如此,祁横断一脸快满溢出来,恨不得拿大笔蘸朱砂在脑门上刷刷特批“我好骄傲”的表情毫无说服力。
更何况他下一刻还转身拉住经过的白云间弟子,向人家明贬暗秀地暗戳戳炫耀他家师弟,给无辜弟子内心造成了极大阴影伤害。
崔无质好笑地拉住他,向那弟子歉意道:“你莫往心里去,横断是因为永昼的事情高兴过头失了分寸,实是对不住。”
说完后,他自己也忍不住加了一句:“当然,永昼拿天榜第一我亦是很高兴的,这该是我们白云间的喜事。”
弟子:“……”
那次天榜试后,格外留了一段时间给弟子自行切磋交流。
落永昼由此陷入了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的生活。
月盈缺不服自己的好梦无缺被他轻易破解,来寻他,打。
谈半生觉得自己总能以阵法之巧降住剑锋之利,来寻他,打。
秋青崖难得在剑道上遇一可贵可敬之对手,来寻他,打。
各家各派弟子听说有天榜第一那么一号人物,来寻他,打。
落永昼累到差点每天走路都是被人抬着回去的地步。
最难办的还是谈半生。
他来找落永昼切磋时言语彬彬有礼,礼数周到,唯独阴沉沉的面色和眉间褶皱做不得假。
每被落永昼破解一回阵法,他面色便愈阴沉一分,眉间褶皱便愈加深一分。
看到后来,看得落永昼心惊胆战,只觉得谈半生似乎随时都会自爆丹田,和他同归于尽。
有一天他在出演武场时,听到晓星沉弟子低声议论:“谈师兄他…”
他们碍于谈半生素日积威,不敢直言,语气却忧心忡忡。
同行弟子也说:“谈师兄在那么和白云间的首徒打下去,迟早要把自己逼出问题。”
落永昼在原地待到两人离开,若有所思。
第二天谈半生按时来找了他,纵然穿戴一丝不苟,晓星沉的星辰华服在他身上整整齐齐,璨然生辉,也难掩谈半生苍白憔悴之色。
不用多想,必定又是连夜钻研改进了阵法。
落永昼想道,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一次落永昼没和他打,谈半生阵法一启,他把剑一丢,任凭阵法攻身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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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谈半生及时收阵,落永昼能不能留得命在还难两说。
谈半生气得嘴唇微微涨红,质问他道:“落道友这是何意?瞧不起谈某的阵法可以直说,这般作为也太看不起谈某了。”
落永昼煞有介事道:“谈道友才是太看得起我了。”
“你日日来寻我比试,每次比试皆竭尽全力,力竭而归,我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起这种强度,昨天回房都是让弟子将我抬回去的,更别说是还有力气举剑。”
他说得煞有介事,把谈半生唬得一愣一愣。
少年谈半生的脸皮终究薄,最在意礼节,当即歉意道:“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不来叨扰道友。”
落永昼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深知像谈半生这种本质高傲慕强的人,把他按在地上打逼他说实话,是死都不会说的。
只能先行卖惨取得谈半生同情,再另探他口风。
落永昼说:“小青就是个剑痴,阿月是顺风顺水,受不得打击,他们两个来寻我都是点到即止,而且理由我也想得明白。独独谈道友你,真是叫我想不通透你那么拼命为何。”
若是后来的谈半生,肯定对他拙劣的套话手段不屑一顾。
可那会儿谈半生年少,没经历过事情,也没来得及蜕变。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愧疚心和逼得他濒临崩溃的压力中开口说了实话:“因为我师父。”
饶是落永昼想过千万种理由,还是被谈半生惊呆了一瞬:“你师父说过你没拿到天榜第一就要逐你出师门?”
除了这种原因,落永昼不做他想。
他刚想劝谈半生一句,这种师门,要不你干脆来我们白云间算了,就听谈半生沉静道:
“不是,是我向我师父立下过军令状,一定要拿到天榜第一。”
落永昼嘿了一声,接口道:“那我还和我师父夸下过海口说我要做天下第一呢。”
他正想说放下心兄弟,谁年轻的时候没吹过几个牛做过几个梦,谈半生又道:
“可我没拿到天榜第一,辜负他心 血教导,有什么颜面回去见他?”
落永昼突然想起来崔无质和他提过,谈半生生来孤儿,无亲无故,若非晓星沉主现身捡走了他,收他为徒抚养长大,谈半生恐怕是个流落街头的命。
因此,谈半生对晓星沉与晓星沉主的重视几乎到了极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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