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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他即将飞升,在他飞升那日会渡劫,而那位京城来的年轻官员命中也有一劫,刚好就在他飞升那日。
他不由地多看了那年轻人几眼。
年轻的大人还有几分富庶之地来的贵气,细皮嫩肉的,不说多俊美,倒也清秀过人,只不过到底被西南的湿气浸没了心气,脸上有点浮肿,眼底沉沉的将心里的想法全部掩住。
他看着这人与西南王虚情假意,唱着官场上你来我往的调调,想,在这种人身上种进虫子,应当是极为美妙的。
这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插曲,在西南局势日益演变的时刻,他终于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皇帝在逼西南王反,西南王反了,等于说要打仗了,战争在他眼里,是无数的死人与无数的怨气,等他随着西南王一起出征,杀够了人数,就可以飞升了。
这是他的机会,也是他的劫数。
很快他的想法就得以实现,西南王反了,从古至今那么多乱臣贼子,多西南王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但对于他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他用蛊杀人,用巫杀人,越来越接近他的目标。
他没想过成仙之后要干什么,眼下只有成仙这件事本身。
可是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能达到他的目标,他的劫数慢慢迫近,等他再次看见那位年轻的官员和他的城池,他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劫数会在同一天。
因为他要屠城,那人在守城。
这种巧合让他兴奋起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那一天终于到来,城门紧闭的城池就像死死合拢贝壳的蚌,他乐于撬开蚌壳,捣烂里面的软肉,挖出其中的珍珠。
西南王不想损失太多,围住城池,想困死城里的人以逸待劳,这种做法让他嗤之以鼻。
这座城比西南王想象得要坚韧,坚持的时间比他们所有人想得都长。
他想起了那个年纪轻轻的大人,那人在西南王的宴席上轻巧地笑着,恐怕从那时就开始暗地谋划了。
只可惜这些在他眼里,不过是大限将至前微不足道的挣扎。
那人的劫过不过得了无所谓,只要他能渡过仙劫即可。
他放出蛊虫,蛊虫淹没了城门上的士兵,爬进城里,啃噬活人,那些虫子就算被杀死,尸体掉进水里,污染整个城的水源,所有人病的病,死的死,城门打开也是早晚的事。
城门被攻破,他望着军队进城,点燃了整座城池,火光冲天,怨气也如同熊熊的烈火越来越旺盛,他甚至一时兴起,提起刀亲手杀了不少人。
惨叫嚎哭,鲜血肉块,天与地都是红的,生灵涂炭,他想,这大概就是地狱吧。
浓烈的怨气滋养着他,他从红与热的火焰中飞升,让万物惧怕让凡人低头。
那一刻,他才懂他并不是成仙,而是成魔。
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痛快与愉悦。
他甚至马上就想到了他的下一个目标,他要想去九天之上,去见见那些神官仙人,抓一个两个的回来,看看他们面对他的蛊毒巫术是不是跟凡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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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想象他的宏图大志,突然感觉喘不上气来,鼻腔处一阵窒息,他张大嘴巴呼喊了出来——
“我日你个狗X,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安乐大骂一声,睁开眼睛,看见蒋鸣玉正抱着他,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低着头看着他。
怪不得他会觉得没气,蒋鸣玉见他醒了,松开手让他自由呼吸,皱起眉头,不赞同地说:“不要骂脏话。”
安乐连忙解释:“我看到了君弈的事,卧槽,太特么变态了,他那变态就是天生的,没救了。”
蒋鸣玉继续盯着他。
安乐在老公的注视下,缓缓地捂住嘴。
好吧,不骂就不骂了。
“你吸进去了鳞粉,产生幻觉。”蒋鸣玉告诉安乐,“刚才喂你吃了解毒剂,没什么大碍。”
这些蝴蝶都是君弈养的,密密麻麻的蓝光鳞粉无论是吸进去还是眼睛看到,都有致幻的作用,一旦陷入幻觉就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自相残杀。
也就是说君弈是故意让安乐看到那些的。
君弈的人生既没有苦衷,也没有深仇大恨,只有疯子似的执念。这世上没人对他不好,没人辜负他,甚至相反,所有人都在顺着他,可他连亲人都能加害,视普通人的性命为草芥,实在是太狠毒了。
他甚至在幻境中篡改了事情的结局,让安乐见证城池被屠,他成魔成功,想让安乐感同身受,他就是故意恶心安乐。
“反人类,人渣,垃圾,蛇精病,狗日的。”安乐真是被恶心到了,说着说着开始义愤填膺,忍不住又飙出脏话,蒋鸣玉见状,伸手捏住他的嘴巴。
安乐瞬间蔫了,可怜巴巴地望着蒋鸣玉。
蒋鸣玉低声问:“还骂吗?”
安乐的嘴巴还在蒋鸣玉的手上,只能小幅度地摇摇头。
“我们不骂,我们直接打。”蒋鸣玉这么说着,这才松开手,在安乐的唇瓣上轻轻摸了摸,以示安抚,“我们是文明人。”
安乐感觉自己像被家长打手心的小学生,有一个年长的恋人就会事事管着你,本来安乐还有点少年脾气,如今心甘情愿被管着,还觉得有点甜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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