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看他,放松道:“没事。被污染了的灵力,说到底也是灵力。”
应泽皱眉:“小叔到底……”
孟越在瓷瓶上随意摩挲记下,刘辉只觉得眼前一昏,失去意识。这之后,孟越将瓷瓶放到一边,带应泽去沙发上坐。
他拿出纸人。
应泽屏息静气。
孟越沉吟片刻,把纸人放在桌面。纸人看起来薄薄一片,却违反物理常识地立在原处。一团颜色不明的东西从中被拉扯出来,应泽看到,眉尖微微拧起,见那团东西渐渐凝聚成人形。
经历先前五感尽失的处境后,清心道长心气消磨,神色惨淡,恹恹道:“孟越,走到这一步,是我技不如人。但,”一顿,像是垂死挣扎,说:“我总是小泽的亲人。”
虽说讲了这样的话,可此刻,清心道长眼睛盯着孟越,不看应泽。
清心道长哑声道:“我知道,你和小泽是那种关系。既然如此,你怎么忍心让我魂飞魄散?”
听到这里,应泽皱眉,想说点什么。但孟越察觉到,先捏了下应泽的手。
应泽一顿。
手心被强塞了一根手指,在掌面勾画。应泽潜心分辨,想知道孟越在写什么。片刻后,发觉:孟越好像只是随便画画。
应泽无奈。
有这个插曲,他心态平稳一点,继续往下听去。
清心道长发现两人之间这个小插曲,心中一喜,觉得自己搔到了孟越的痒处。
他继续说:“可以把我炼化作为纸人,总比刘辉那废物有用。”
清心道长身体已经被火化,说来还是自己造下的因果。
如果他不去抢占孟越身体,至少还有二十年好活。只是当时,他一心觉得在一副残败身躯中苟活是生不如死。哪想到现在,连最后的寄居之处都没有。
孟越听完,评价:“这倒是真的。”
清心道长更喜。
孟越慢吞吞补充下一句,“不过,我要你也没用啊。”
清心道长眼中闪过仇恨,转眼又颓然,喃喃说:“可你总要做些不方便的事。”
孟越轻轻笑了下,嗓音散漫,说:“小叔,你误会了,我可是守法公民。”
他手指在虚空转了下,原先僵直身体、不愿将视线转向侄子的清心道长终于还是被迫看向应泽。
孟越说:“坦白从宽。”
清心道长冷笑:“从哪门子宽?”
孟越:“让你轻松一点,回该回的地方。”
说到底,清心道长已经死了。
早在那场车祸发生、医院宣布抢救无效的时候,属于清心道长的魂灵就该溢散在天地之间,成为下一个生命的基料。
而非像现在这样,仍然顽强留驻。
清心道长嘲讽,说:“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更该去死?!”
孟越纳闷:“我一个植物人,如果不是你们背后捣鬼,兴许早就能醒,这是一码事吗?”
说到最后,他停顿一下,说:“也别浪费时间。小泽,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
应泽睫毛微颤。
孟越侧头看他,觉得此刻的小泽流露出一丝脆弱,面孔白皙隽逸,俊美无俦,很适合被搂在怀里好生厮磨。
他欣赏片刻,微笑着补充:“他会如实回答。”
最先,听到“如实回答”四个字时,清心道长尚且不以为意。
他觉得当下最差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可应泽既然还一心想问清从前事,那反倒是自己拿捏住孟越。
可他没想到。自己闭口不答,片刻后却觉得整个灵躯被架在火上炙烤,又有千万根针扎来,灵气拼凑成的魂魄仿若凭空生出筋脉,再被硬生生抽出。
片刻后大水淋下,他一如倒立被浸在水中,窒息、憋闷,可又明晃晃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会再因这种折磨死去。
所以折磨无穷无尽!
无法超脱!
他睁眼看沙发上的侄子与孟越。那恶魔在他侄子面前倒是温柔斯文,说什么“小叔好像还要考虑,不如咱们先去休息”。
清心道长意识到:他能做出这种事!
而应泽甚至不知道自己小叔此刻的痛苦。他像是失望,但还是要答应,说:“也好。”
清心道长终于开口。他心下惊恐,不知孟越究竟成长到如何地步。自己是有多愚蠢,才想与他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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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叹一声,说:“当初,应泽,你带他来天问观。我一眼就瞧中他这具皮囊。”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就不再假模假样,把应泽叫“小泽”。
应泽问他:“小叔,你那一身……伤口,”停顿,“怎么会那样?”
清心道长眼神一晃,“你知道?”
应泽说:“我看到了。”
清心道长冷笑,“哦,又是你那好情人做的?是,我一身烂疮,一身腐肉!当初须弥那道貌岸然的老畜生夺我身躯不成,被我捏碎魂灵。他临死反击,给我下了恶咒,让我不得超脱!”
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
清心道长说:“如若你知道,应松养你长大,只是为了在自己老朽之日披上你这身年轻皮囊,你又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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